铁锹正在那揪着脸,苦苦忍耐脚背钻心的疼痛。忽听一声画外音:“操,干死这屌丝!”
他刚一扭头,一拳就重重轰在脑袋上。他眼前一黑,只来得及用力推开云非遥,整个人就向一边歪去……
“你们干什么?”云非遥带着哭音,惊恐的喊道:“别打他……”
一群黄毛蜂拥而上,围着铁锹拳打脚踢。
严寒挡住云非遥面前,皮笑肉不笑的道:“美女,这屌丝也参与了偷钻石,绝对不是好人,应该打……”
说着,他回身对手下呼喝:“操,都没吃饭呐?给我往死的打,让他以后都不敢偷东西……”
他妈的,一个屌丝还敢搅和老子的事,打不死你!
一群人围着铁锹猛揍,拳头雨点般往脑袋上招呼。铁锹脑袋上没头,就薅着衣服踹,往死的踢……
铁锹一开始就被打糟了,都来不及还手。而且,对方人多势众。拳头飞脚,四面八方都有,打得他不知道东南西北。脑子里嗡嗡响,眼前更是一片混乱,什么都看不清楚。东摇西坠的挺了两分钟,终于支撑不住、栽倒在地。
铁锹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死死抱住脑袋。他心里就一个想法:“身上挨多少打都认了,决不能让他们打脸。周一还得上班,顶着个秃瓢已经够可以了,再弄得鼻青脸肿,让同事看见算怎么回事啊?”
严寒的手下还不放过铁锹,哪怕躺在地上也围过去踢。大家都是流氓,打架斗殴属于家常便饭,经验丰富。铁锹这副样子,基本就是只挨打不还手的态势了。这时候上去占便宜,痛打落水狗,还不用担心躺着的人还手……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云非遥哭叫着哀求,道:“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严寒笑容,已经从皮笑肉不笑变得狰狞凶狠。他挡在云非遥面前,就是不让她阻拦。
铁锹被踢得满地打滚,终于扛不住了。这帮黄毛,简直是往残废的程度下手,好像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不行,再这样下去,别说周一上班,就是完整到医院都不太可能。
他必须反击,但双拳难敌四手……
“疯子,你再不出手,我就挂了……”铁锹大吼道。
“嘎嘎……一人一天精气!”识海里的扫把星,兴奋至极。他怪笑着举起大扫帚,只待铁锹答应,就施展法术狠赚精气。
“行,收拾那个领头的,其他的不用管……”铁锹虽然还在挨打,但脑子却被双手死死护住。剧痛过后,那种昏沉沉的感觉减轻不少,已经能够思考。
“铁小子,你真是二杆子!都特么被打成这样了,还不大方点……”扫把星嘴里唠叨着,泄不满。周身却紫色光芒大放,手里的大扫帚也用力拍了下来。他大喝一声,道:“抬头,看着那个要倒霉的家伙!”
铁锹手还是护着脑袋,胳膊却向两边支起,用力仰起头。眉心一道紫光,射向站在对面的严寒。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他的脑门就挨了一脚,赶紧又抱着脑袋缩了回去。
严寒正欣赏铁锹挨打,捏着下巴狠叨叨的笑。忽觉身上一寒,激泠泠的打了个冷颤。
“铁小子,周围这些打你的人,我也帮你收拾了!”扫把星意犹未尽,开出了很有诱惑力的条件。他道:“六个人,我给你打个折扣,抽你五天精气就行……”
“不用……”铁锹埋着脑袋,硬挺着不答应。他道:“我就算被打死,也不当太监……”
扫把星看铁锹死活不肯就范,就像宁肯饿死也守着钱罐子不花的地主老财,真恨不得铁锹被踢死。他大怒道:“当一天太监和当五天太监,有什么不同?”
铁锹被踢得都快散架子了,再也顾不得在心里和扫把星交流。他嗷的一嗓子,道:“少一天是一天……”
严寒的身上那种冷森森的凉意刚刚过去,仍然很不舒服。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让他本就不愉快的心情,更加不愉快。
云非遥看铁锹挨打实在太惨,终于急了。她几次想冲开严寒的阻挡,去帮助铁锹。虽然她打不过也那些黄毛,但能推开一两个也好啊……
严寒这会正不舒服,心情也不好,云非遥几次往前冲让左拦右挡的他,很不耐烦,很闹心,很讨厌……他不知怎么想的,云非遥又冲上来的时候,转身猛的一推……
云非遥没站稳,一下子摔倒在地。白嫩嫩的手心,都蹭出一道口子。她看着自己的流血的手掌,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哭道:“好痛呢……”
明明是在哭,但声音听起来却凄婉透着娇媚,格外引人垂怜。
严寒一愣,大为后悔。他暗道:“我他妈是昏了头,坤哥看的女人,我也敢推倒!云非遥和坤哥在一起,要是说自己两句坏话,坤哥不得整死我啊?”
其实,他没必要担心蒋玉坤整死自己。因为,马上就会人整死他,都轮不到蒋玉坤……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冲啊……杀呀……救云老师……”
严寒转头一看,吓了一跳。
从小路来时的方向,跑过来一群小孩子。为一个半大小子,一手一块板砖正往这边疯跑。不光是他,后面的小孩子,手里都拿着石头瓦片。虽然半大小子手里的板砖小,但扔出来一样能把脑袋打出大包。至于半大小子手里的板砖,就不是大包的问题了,绝对能完成开瓢的任务……
“美女,这些孩子是来找你的吧?赶快让他们停下。”严寒急忙转身,对云非遥道:“我们可是来帮你的……”
云非遥眼含着泪水,吃力地站起身,很干脆否认道:“我不认识这些学生。”
开什么玩笑,你们是好人?你们是好人,为什么打铁锹?你们是好人,还能一脑袋黄毛?你们是好人,怎么会把我推倒?
何夕每天都要送云非遥到大门,看着她离开才会回去。今天,云非遥走了之后。他正准备回去,却遇到了双胞胎兄弟,非要给他唱歌。
何夕平时还算乖,也不欺负人。当然,前提是承认云老师是他女朋友。双胞胎兄弟早就承认了,所以他就听两兄弟唱歌。
他听着歌,就现有两个黄毛找云老师。
何夕很不开心,但没什么过多的想法。反正是个男生找云老师,他就不开心,已经习惯了。没想到,黄毛刚走铁锹就来了,也去找云老师。
何夕坐不住了,铁锹在理技术方面,已经输给自己了,怎么还能找云老师?他想去追铁锹,却出不了大门。
启智学校是封闭式管理,每个星期除了父母在规定时间探望,还有回家休假。其他时间,学生不能离开学校。
不过,这点困难阻挡不了何夕……
何夕和双胞胎兄弟达成协议,如果能帮着自己从学校出去,就听他们唱一个星期的歌。
双胞胎兄弟非常高兴,进了门卫室就给看门老大爷唱歌。
何夕趁着这个机会,溜出了学校。不止他一个人溜出去,一票要出来玩的学生,也跟着溜了出来。他见人已经出来了,干脆就当孩子头,把他们也带上了。
人多好办事,教训铁锹那个不守信用的家伙,人多一些好。
何夕路上还捡了板砖,想要再给铁锹一下。孩子们也有样学样,板砖太重不好拿,就捡小点的石头,还有人往兜里装……
何夕带着一群孩子,气势汹汹的找铁锹麻烦,却看见云老师被推倒的一幕……而且,云老师还哭了……
何夕的眼睛红了,严寒的倒霉事来了……
这群孩子大喊大叫,抡着胳膊越跑越近。
严寒的手下,已经顾不得打铁锹了。他们一股脑聚在严寒身边,问道:“老大,怎么办?不行的话,咱们跑吧!”
“不用慌,一群小孩子怕什么?”严寒嘴里说不慌,人却往后退。他道:“那些小孩,不一定有恶意……不是,我是说他们不一定找咱们麻烦……”
严寒的手下都不傻,这群孩子喊打喊杀的往这边冲,还说没有恶意?他们手里的板砖和石头,难道是盖房的吗?
大家都跟着严寒往后退,那些石头真要砸过来,绝对不好玩。
不论是严寒,还是严寒的手下,都没有和孩子打群架的念头。金会平时打架斗殴不假,收保护费哪能不打架。但是,打架要分对象。成人之间打架说得过去,只要不下重手,顶多拘留再赔点钱,也就过去了。
要是打这些小孩,可就不是拘留赔点钱的事了。小孩的身体都没长成,真要是打伤了,不知道要赔多少。而且,性质恶劣,就算进了局子,警察都不能饶他们。
他们对打小孩有顾忌,但小孩打他们可没有顾忌。板砖石头嗖嗖砸过来,万一招可就麻烦了……
严寒和手下面对“大军压境”一个个心里憷,愣是不知怎么办好。一时间,只能畏畏缩缩的往后退。
躺在地上的铁锹抓住机会,蹭的跳起来。他拽着站在旁边的云非遥,就往何夕那跑。
严寒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地上又蹿起来一个人,也跟着往外跑。
“我,操!”严寒这回反应过来了,他大叫一声,道:“别让钱斌跑了……”
说着,拔腿就追。
事情闹成这样,全乱套了。要是不把钱斌抓回去,都没办法和坤哥交代。
严寒刚追了两步,就听跑过来的半大孩子,一声怪叫:“妖怪,看我法宝!断子绝孙砖……”
“噗”的一声,半块红砖打着旋、正目标。
那种滋味如何,铁锹深有体会。现在,轮到严寒体会了。
不得不说,流氓正常人凶悍!
严寒裆下了一砖,一个跟头呛到地面。半边脸直接掉皮,鼻血都喷了出来。即使这样,靠着常年砍砍杀杀的经验,还是迅速打了个滚,避开了第二块板砖。他捂着裆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就往回跑。
不往回跑不行,再往前冲非被砸死不可……
严寒刚跑两步,后脑勺就一阵剧痛,眼前金星乱舞,脚下踉跄……
何夕连着扔了三块板砖都没把人砸趴下,大为生气。他从兜里又掏出小半块板砖,用尽全身力气砸了过去,大叫道:“打死你!”
板砖划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又砸在严寒脑袋上。
正常人的脑袋,挨一板砖已经受不了。
严寒承受两下,也扛不住了。他往前又晃了两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两只手从裆下拿出来想要捂着头,可是又舍不得档。面容既呆滞,又犹豫……
最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双手死死的捂着裆,扑倒在地。
唉,又一个宁死不当太监的……
严寒的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大已经扑街,他们要不要跑……
黄毛们互相只看了一眼,就捂着脑袋冲上来。有人拽严寒的胳膊,有人拉腿,拖着严寒就跑。他们真心不想管严寒死活,但这么跑了,以后在金会也不用混了。再说,都是小孩子。碎石头砸两下,还不会要命……
漫天的碎石砸下来,间还夹杂着大一些的瓦片。
严寒的手下一个个被砸得满头大包,狼狈不堪。呈大字型被拖着的严寒,遭受打击的面积最大,又结结实实挨了不少石头。
好在,出租车就停在身后不远,往回跑几步路就到。
几个抬着严寒的黄毛,把死猪似的严寒往车里一扔,就一窝蜂的上车。有两个上不去,干脆钻进了后备厢。
出租车在噼里啪啦的碎石,留下一地碎玻璃渣,玩命的往前开……
铁锹拉着云非遥一直贴着路边往前跑,免得被石头砸。他本想快点跑到何夕那,可却越跑越慢跑。没办法,他浑身疼得厉害,实在跑不动了。
他转头想看一下,那群黄毛追没追过来。
没想到,黄毛已经上车逃窜。但钱斌那张狰狞的面孔,却近在眼前。
钱斌抓住云非遥另外一只手,用力往身边拖。
“好痛啊……”云非遥叫了一声,就被拽了过去。
“那帮黄毛跑了……”铁锹想告诉钱斌不用怕了,用不着再挟持人质。
第334章校医堂哥
第334章校医堂哥
钱斌也知道严寒他们跑了,但云非遥却不能不抢到手。今天生的事,已经超出他能承受的极限。尤其挟持云非遥的事情,必须得有个交代。
上次他挨打,云钱两家的关系出现转冷的迹象,再也不复以前的亲密。云非遥的妈妈,虽然去医院赔礼道歉,但对云非遥和他之间的事,却不怎么支持了。
他一时昏,偷了蒋玉坤的钻石,事情越闹越大。要是再惹毛云家,那就死定了,连他爸都救不了自己……
钱斌想到云非遥家里那些堂哥,心头就一阵阵憷。他的头脑恢复了清醒,知道拿刀片挟持云非遥的事,一定要趁现在,取得云非遥的谅解。这时候解决问题,还有机会把挟持,说成两人之间怄气、打架。过了这个时候,事情的性质就铁定成了挟持……
实话实说,他之前也只是想借云非遥度过眼前难关,没有其他的想法。没想到,铁锹这个屌丝出来搅局。要不是因为这个屌丝,他早就把云非遥给睡了。要不是因为这个屌丝,他能在医院里躺一个月吗?要是有云家保驾护航,还怕个屁蒋玉坤……
一步错,步步错!
钱斌不顾云非遥的呼痛,只是死命把云非遥往怀里带。同时一扬手,剃须刀片闪着锋锐的寒光。他冲铁锹恶吼一声,道:“撒手!”
天地良心,铁锹真心想松手。虽然云非遥和钱斌生这么多事,但以后能不能成夫妻,谁能说清楚呢?说不定以后,打打吵吵也是一辈子。他老爸和老妈,不也是这种情况吗?
好吧,这个喻有点勉强。实际上,他就是不想再掺和云非遥的事。刚才救人,被一群黄毛暴打,现在脑袋还有点嗡嗡疼。
“呃,你把刀片放下,我就……”铁锹下半句话是“我就松手”。只要钱斌别闹出人命,就是抱着云非遥跑,他也眼不见心不烦。
可惜,他的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完。钱斌手里的刀片,已经带着深仇大恨,猛地划下来。
“我XX你……”铁锹一声叫骂,用力拧身歪头,躲开了这一刀。差之毫厘,英俊的相貌就不能保全。
钱斌一刀没起作用,第二刀又划下来。这会不是对铁锹的脸,而是铁锹抓着云非遥的手。
铁锹多么想松手,转身就跑啊……但是,他松手这一刀就会划到云非遥手上。想到云非遥嫩生生的小手……他一咬牙,血花四溅。
剃须刀片锋锐,铁锹从手背到手腕,划出一条小半尺长的口子。
云非遥一声惊呼,脸上沾上了两个血点。
钱斌的这一刀不但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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