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锹截口道：“可方总做得越多，你越自卑，是吧？”
陈元明拿起白酒哗哗往杯子里倒，酒都溢出来了还不停。
“其实，我的遭遇和你……唉，这种事说不明白。”铁锹叹了口气，有些感同身受。他道：“元明兄，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你和方总的物质条件，有超级大的差距。呃，能力方面也可能有点差距，对吧？
未来的老丈人，还明里暗里的不得意你。但你和方总又是真心看得对眼，只不过你有贼心没贼胆。所以，方总就想帮帮你，让你有贼心也有贼胆。可你又自卑了，觉得就算是有了成绩，也不是你自己的能力……那个，我概括得基本正确吧？”
陈元明砰的一下把酒瓶往桌上一顿，拧眉怒目的道：“你是不是特瞧不起我？”
“不……不是，我绝没这个意思。”铁锹两手摇得如同汽车雨刷，他道：“要是别人这么想还情有可原，我肯定没这个资格。”
“那你什么意思？”陈元明逼问道。
“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特别的理解你！方总把事情想简单了，学这么个乱七八糟的A就想让你一步登天，哪有那么容易的事。”铁锹举起酒杯，道：“什么都不说了，全都在酒里，咱们走一个。”
说完，他一饮而尽。
“铁锹，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陈元明也是把酒一口闷了，才醉醺醺的道：“不过，一步登天这种事我不行，你却没什么问题。毕竟像小洁父亲那种成绩，地球人没几个能做到。但你只是想要家致富，这个A绝对能帮上你。当然，你要先通过考核……”
“元明兄，这话我就没办法理解你了……”铁锹也有了三分酒意，当即就不屑的道：“学点阴谋诡计的厚黑，就能家致富？你别逗了吧……这套东西不适合我，我也稀罕学。”
“阴谋诡计？厚黑？我真想抽你……”陈元明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他道：“我问你，如果你是船长，在海上船底漏了个大洞，你怎么让船员拧成一股绳，拼了命的去堵漏？”
“那还不简单……”铁锹满不在乎的道：“我直接告诉船员，船漏了赶紧堵上，不然大家就一起玩蛋！”
“要是有的船员不想堵漏，而是去抢救生艇，想自己逃跑呢？”陈元明哂笑连连的道：“你要知道，一样米养百样人，百样人就有千分心思，总有人不是一条心。”
铁锹先是一愣，接着就很凶残的道：“那我就带着船员把带头抢救生艇的人干掉，杀一儆百之后再回来堵漏。”
“嘁……我先不说你能不能控制得了局面，也不说都快沉船的时候杀一儆百有没有效果。”陈元明冷嗤一声，道：“我就想问问你，来回这么一耽误，你还有时间堵船底的洞吗？大海可不管你的船上是不是有骚乱，该淹死你就淹死你，没什么道理讲的。”
“你……你说的都是假设。”铁锹强辩道：“就算你的假设成真，大家遇到危难的时候自然会团结起来一起面对。只有拧成一股绳，面对危难才有更大的几率生存，这个道理，只要不是傻瓜都能明白……”
“危难来临的时候，哪里的人群不是四处逃窜？”陈元明讥讽道：“你随便举个例子，我听一听吧。”
铁锹嘎巴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要想能让人群团结一致和危难对抗，必须要组织起来。”陈元明探起身，用力戳了一下铁锹的脑袋。他道：“要想组织起来，就要各种手段。小洁今天讲的那些不是阳光白雪，但放在哪里都实用。这些手段，可能与你那虚假单纯的正义互相排斥，可你不能不承认这是有用的。如果你还没有二到底，就必须学习这些手段，明白不明白？”
铁锹的脑袋被戳成不倒翁，却还梗着脖子道：“不就是表面说一套，私底下做一套的肮脏事吗？无非就是潜规则，谁不明白？”
“你原先就不明白，现在你明白了也在抵触……另外，真明白的人未必会公开的说。因为说了，就会有你这样的二货不满意。”陈元明都快和铁锹脸贴脸了，他凶横的道：“最后，你只是明白还不行。你一定要从心底认为，这是正确的。不能有不这么干就不行，为了财我只能忍了的想法。
如果是这样，就说明你潜意识里依然试图犯二，你依然认为这是错的、这是错的……归根结底，就是你不愿意承认这些手段的必要性。这样一来，稍微有点疏忽，你就会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
企业是一条船，不过是有大有小。小企业就是小船，在商海容易颠覆。大企业往往是万吨巨轮，虽然抗风险能力大，但那是建立在有良好组织的基础上。如果没有良好的组织作为保证，大企业出了问题就是灾难。
而要想组织起企业的人力，人人拧成一股绳，你就只能用各种实用的手段。商场如战场，这话不是说来玩的。你要是依旧抱着那种不切合实际的思维方式，企业到你手里百分百完蛋。到时不止害了公司的员工，浪费了所有人的努力，也会害了你自己！”
铁锹慢慢地扭过头，回避着陈元明的目光。他仿若自语一般，道：“我就是一个屌丝，没想着什么管理企业，用不着学这些东西……”
“你就继续装傻吧……”陈元明坐了回去，平复了因为说得太激动而有些失态的情绪。他道：“这里A学完，要是能通过考核加入商业联盟。你想做生意，自然有人过来入股。不求别的，光是商业联盟的信息都够你赚的。要是不想太累，随便加入一家企业年薪也得百万以上。就算通不过考试，同期的学员给你提供个几十万年薪的职位，还不是玩一样？”
“我……我已经和公司签了长期合同，读完A必须回公司上班。”铁锹这话说得好像垂死挣扎，也不知是挣扎什么……
“嘿嘿……”陈元明怪笑道：“你的合同违约金有多少？”
铁锹不自然的道：“应……应该有一百万吧。”
“笑话，咱们这里学A的人，有人在乎一百万吗？别说是那些企业老总，就是我都不在乎。你学完后要是想跳槽，如果少于一半人愿意为你掏这笔违约金，我就给你一百万。”陈元明醉醺醺的道：“更别说肖慢慢那个怪胎，不知道哪根筋不正常看上你这二货，居然要和你做朋友……
你想想，华夏自产操作系统要是开完成了，那是多大的市场？阳光集团那就是第二个微软帝国，肖慢慢就是这帝国的太子……你和他做朋友，就是和土豪做朋友。随随便便的帮你一下，就能让你一辈子享用不尽。”
铁锹怪的道：“老肖都这么厉害了，怎么还来学这个A？”
“这家伙除了技术，就是个不愿意管其他杂事的自闭症患者。估计是他老子，希望他能全方面展一下……”陈元明说到这，脸色忽然沉了下来。他道：“可能还有个原因，这家伙是因为小洁当讲师，才来凑趣的……”
“老肖也是方总的追求者，你的压力可不小。”铁锹想起之前陈元明说的，肖慢慢也是方雨洁的倾慕者之一，八卦之魂又熊熊燃烧了。他衷心的道：“不过，你能把老肖这样的人压下去，还让方总替你打算这、打算那，绝对是相当的有一套……”
说着，他右手翘起大拇指，表示夸奖。想了想又觉得不够，左手也翘了起来。
“实话实说，这家伙并没有和我争。”陈元明摇了摇头，又陷入了回忆当。他道：“当年一次聚会，小洁喝得有点多，当着大家的面说喜欢我。从那之后，这家伙就消失了好几个月。有一次，我和其他留学生聊天才知道。这家伙聚会那天结束，就病倒了。一病就是一个多月，才勉强能下床……”
铁锹的两眼都快转出八卦图了，道：“难道，老肖是为情所伤？”
“嗯。”陈元明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应了一声。他道：“后来，这家伙找我聊了一次就回国了，连大学都没上完……”
铁锹一边殷勤的给陈元明倒酒，一边追问道：“元明兄，老肖和你聊什么？”
“这家伙祝我和小洁幸福美满，还说以后不会来打扰我们……”陈元明自嘲道：“那时我年轻气盛，也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还觉得他从头至尾就是单恋，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于是我就告诉他，可以公平竞争。只要他觉得我强，就可以去追小洁。”
“元明兄，你说你家是产，老肖却那么厉害，你居然还敢说这样的话？”铁锹嘴里啧啧有声，道：“要不是在饭桌上，我真想把脚也举起来歌颂你。”
“厉害又怎样？”陈元明猛的一拍桌子，震得酒杯都跳了起来。他豪气万千的道：“肖慢慢要是想追小洁，那就放马过来分个胜负。我要是退一步，就学东方不败切了胯下大鸟，去练葵花宝典！”
铁锹觉得陈元明绝对是人格分裂，刚才还表示自己配不上方雨洁什么的，这会又赌咒誓以护花使者自居了。他笑着道：“元明兄，这话你敢当着老肖的面说吗？”
“你说我不敢？”陈元明怒目而视，腾的一下站起来。他道：“好，我现在就去找肖慢慢说个清楚。要是想追小洁，就明刀明枪的来。”
铁锹貌似很诧异，道：“老肖都已经来听方总讲课了，还不算明刀明枪吗？”
陈元明把杯子里满满的白酒一口灌掉，转身就冲出了大排档。
“元明兄，看在你刚才苦口婆心给我讲东西的份上，我也帮帮你吧。这次你折腾好了，说不定就和方总生米煮成熟饭了。”铁锹自以为得计的拿起酒杯，吱的来了一口。他道：“不过，你这智商还敢说我是二货，才挑拨你几句就昏头了……”
铁锹拿起筷子在桌面上晃来晃去，看样子是想找个自己心里能承受的吃点。忽然他面色大变，猛的筷子拍在桌面上，破口大骂道：“特么的，不是说好了你请客吗？”
可惜，铁锹醒悟得晚了。
服务员听了铁锹的话，立马笑意盈盈的走过来，轻飘飘的把一张账单放在铁锹的面前。他道：“老板，一共是四千八百零七块，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
“靠……老鼠、蝎子、毒蛇，都快特么快凑成五毒了，还这么贵？”铁锹拿着账单欲哭无泪，心里有了一种不作就不会死的感觉。他干咽了口吐沫，道：“那个……你们能不能稍微给点优惠啊？”
服务员笑容不变，道：“可以，那七块钱零头给您抹了吧。”
铁锹不想用云非遥的钱，只能楚楚可怜的哀求道：“优惠多点呗？”
服务员依旧笑得温馨，但不管铁锹怎么哀求，就是不便宜了。而且还有要布下天罗地，以防铁锹逃跑的意向……
铁锹一看没戏了，只能掏出自己的钱包。里面那点现金擦屁股都不够，只能刷卡了。好在卡上还有点钱，不至于付不了账。不过，他估计刷完卡之后，卡里也只剩下点利息了。
服务员伸手去拿卡，铁锹却越想越憋屈，一憋屈就忍不住要犯坏了。服务员的手指刚碰到卡片，铁锹的手突然往回一缩，沉着脸问道：“我消费了多少钱？”
“呃，一共是四千八百零七块，给您抹掉七块钱零头，收您四千八。”服务员的业务很熟练，非常流利的重复了一遍价格。
铁锹问道：“要是四千八百一十，你给我抹掉多少钱？”
服务员没想到铁锹会这么问，他怔一下才道：“还是收您四千八。”
铁锹又问道：“要是四千八百二十呢？”
服务员下意识的道：“也收您四千八。”
“要是四千八百三十呢？”
“还是收您四千八。”
铁锹把卡交给了服务员，站起身道：“走，我和你去刷卡。”
服务员觉得这人不是喝多了，就是脑子有毛病。不过面上还是彬彬有礼地带着铁锹，去服务台刷卡。
铁锹看着服务员拿着卡在POS机上划过，就像自己被开膛破肚，心痛得浑身直抽抽。输入了密码收回卡，服务员在门口恭送铁锹。他却冲到大排档放酒的地方，使劲地往自己包里塞啤酒。
服务员莫名其妙的道：“老板，你还要买酒吗？”
“买什么买？”铁锹大嚷道：“你不是说，消费四千八百三十也算四千八吗？我才消费了四千八百零七，拿几瓶啤酒才能凑够四千八百三十。”
第498章召唤不出
几个服务员看着背了五六瓶啤酒，大摇大摆离去的铁锹，都不知该作何反应。但大家心里同时浮上差不多的念头：“屌丝……神经病！”
现在这个屌丝神经病，咣当咣当的背着啤酒，慢悠悠的走在路上。夜色当微风起伏，明月悬空，很有南国夜晚的诗意。
铁锹干脆就掏出一瓶啤酒，咬掉盖子边喝边走。他倒不是想看着风月，也不是想装｜逼玩潇洒，而是在三省吾身，整理思路……
一顿饭吃了几千块，只要想起刷卡时的数字，铁锹就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脆生生的耳光。必须要三省吾身，以后绝对不能让这种巨大的损失重演。当然，陈元明和肖慢慢请客不在其内。另外，今天两个半小时的课程，实在是颠覆了自己长久以来的世界观。刚才在酒桌上，陈元明的提点也让心头茫然，真得好好整理一下思路才行。
“如果这个A真有那么厉害，自己学出来之后，未来应该就是锦绣前程了。可这么珍贵的机会，那败家娘们为什么会让给他，而不是自己参加呢？难道因为这是穆大叔要求，败家娘们不敢不听吗？”铁锹隐隐觉得，好像不是这样。那败家娘们怎么看，也不像是怕那不怎么靠谱的穆大叔……
铁锹一口气把瓶子里的啤酒，全都灌进了肚子。抛开肖洛洛这处的心思，又开始仔细分析陈元明的提点。
毕竟，这才是重之重。
“三十万奖金砸进去的A，能有那么大的能量吗？”铁锹心还是有些怀疑，可想起方雨洁都在讲课，还有同期那些老家雀们的气度和作派，又觉得不假。毕竟，方雨洁是思考者集团岭南分部总经理，肯定是真的。
至于肖慢慢有没有陈元明说的那么牛｜逼，倒是不重要了。反正有方雨洁，就能证明这A的能量很大。而和土豪做朋友的事，铁锹却没怎么上心。就算上心也没用，如果你自己什么也不是，土豪凭什么和你做朋友？难道土豪闲得没事，想让你分他的田地吗？
路过垃圾桶，铁锹把手里的瓶子丢进去，又咬开一瓶新的，继续往前溜达……
“现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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