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素听着他的话,笑着端起茶杯,与他对视着,慢慢仰头啜了一口,“果然是芳香四溢,清冽爽口!”
青离瞧着差不多了,便先开了口,“柳二小姐刚刚看到晟华,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瑶素以为他是在介意她之前和晟华的事,或者是听到了刚才楼下大堂里那几个男人的话吃醋了,忙解释着:“六皇子,之前小女的作为实在是让自己的名声受损,但小女可以发誓,并未对晟华公子有一丝一毫的情意,小女是真心实意想要与六皇子在一起的!”L
☆、第227章 很抱歉,我不会爱你
第227章很抱歉,我不会爱你
瑶素一边解释着,极力向青离表示着自己对他的真心,一边目光诚挚地凝视着他,贪婪地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可让她失望的是,即使她这般解释,青离只自顾自地喝着茶,似乎对她的解释没有任何表示,既不肯定也不否定,这样子悬在半空中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于是乎瑶素继续说道:“六皇子,不瞒您说,之前那些事都是如雪一时意气用事做出来的糊涂事,如雪已经知道错了,但无论如何,如雪此时所言都是发自肺腑,请六皇子相信我!”
“柳二小姐这话的意思,离有一些不明白了,如果离没有记错的话,柳二小姐当时对晟华一片真心,起因是你与他在祈雨仪式上有过一面之缘,那离有些好奇了,柳二小姐此时对离的诉说衷肠,是否也是因为在昨日的宴会上的一面之缘?”青离不急不缓地说着,眼睑低垂,让瑶素看不清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瑶素被他这个问题问住了,如果说“是”,那自然是不行的,一旦她说了“是”,那就显得她是个只注重男人表象的肤浅女人,因着看到了他,所以抛开了曾经喜爱的晟华转而对着他极尽讨好,如此一来,他恐怕不会对她有什么好印象了。
可是若是她否定的话,她要如何解释?之前不论是她还是柳如雪,都不曾见过他,要说早就情根深种,那是断然说不过去的,总不能就这样不打自招说她是瑶素。他们早在轮回入了凡尘之前就认识吧?
瑶素为难了,可青离却更加悠闲自在,他不急,今天有的是时间慢慢耗着,等着外面的眼睛把所见事实转达给青远,等着他做的香膏发挥效力。
“六皇子,如雪深知此时说什么您都不会全信。但如雪相信。日后会用自己的一言一行向您证明,如雪是真心实意的!”瑶素避重就轻地回道,自以为巧妙地把话茬移开了。
“那你可知。即便是你我二人成婚,离也不会爱你?”青离慢悠悠地说。
瑶素霎时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有喜欢的人了?还是说他虽然不知道花凛和他的前尘往事,但已经遇到花凛并且相爱了?
虽然脑子里已经因为青离的话百转千回地想了许多可能性。瑶素仍是勉强扯着唇角笑着,佯装不明白青离的意思。“六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您是因为不满皇上赐婚,或者是您觉得成婚太过突然,这都没有关系的,如雪可以等。我们可以慢慢相处着试试。。。。。。”
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她坚信青离还没有找到花凛的凡身,如果她这个时候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放弃。不正好成全了还不知道在哪里的花凛吗?
“很抱歉,我不会爱你!”青离沉吟了片刻。仍然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瑶素鼻腔一酸,有一种想哭的错觉,他这样冷心冷情,是在为花凛守着这颗心吗?
但她还不是与他闹的时候,今天他已经去过国师府提亲了,也就是说她和他的婚事还会照常进行,他并不反对娶她,只是暂时不会爱她而已,没有关系的!瑶素在心里默默地想。
“六皇子的话如雪记在心里了,不过没有关系,即便是您不会爱我,婚事也是会照常进行的,对吗?”瑶素睁着一双略微发红的眼眸望着他。
在瑶素的凝视中,青离颔首回应道:“对,婚事会照常进行。”
听到青离的回答,瑶素当真是松了一口气,她想到的最坏的可能性就是青离跟她说完不会爱她之后,用什么条件来让她先去找皇上退婚,还好,他还愿意娶她,并没有拒绝这门婚事。
眼见差不多了,青离饮尽杯中的茶水,把茶杯反扣在茶具托盘上,“柳二小姐,婚事的事情你放心,离会着人好好筹办的,定然不会委屈了你,只是感情的事,离暂时并不想谈及,请你谅解!”
他的话其实说的很明白,偏偏瑶素现在脑子里很是混乱,一方面是因为晟华伺机让她吸进去的香粉起了效力,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青离不按常理出牌的坦白。
回国师府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青离命车夫先赶着马车将瑶素送回国师府,然后才返回了离王府。
宁伯一瞧见他回来,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忍不住想要说出来了,他把马车和车夫安顿好,即刻赶着去了青离的房间,谁知进去以后并没有看到青离,而是看着南书穿着青离的衣裳坐在书桌前低头看着书本。
心下便知公子这是又下了密道去了,于是他对着南书假扮的青离说了几句话,随后悄悄拧动机关下了密道,找到了青离。
“公子,您当真要娶国师府的二小姐吗?”他对此表示深深的怀疑,之前他和南书还对过口风儿,自家公子明明心上牵着的是国师大人,也就是国师府的大小姐,虽然说这二小姐与国师大人同胞双生,可据他所知,再加上南书的所见所闻,这个二小姐似乎除了容貌上与国师大人相像以外,其余没有一点是公子会喜欢的,更甚之,就凭之前她与晟华公子传的那些谣言,她都是配不上他们公子的。
宁伯很不理解,即便是如此,公子还是一大早地就让他准备好了彩礼,亲自带着彩礼去国师府提亲了,这不是说明公子对这门婚事认可了吗?
青离不答,宁伯继续发问:“公子,难道您因为对国师大人的求而不得,便只好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了与国师大人容貌相似的柳二小姐?”
“宁伯,在你看来,我便是这般目光短浅的肤浅之辈吗?”青离被宁伯的话逗得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恼,他看上去很像是只在乎外表的人吗?
宁伯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公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柳二小姐在外的名声。。。。。。您娶了她回来,咱们府上还不被百姓们背后说叨啊!”
青离从容淡定,并不反驳宁伯的话,甚至是还略表赞同地微微点了一下头,道:“正因如此,这场婚事才更要好好的办,宁伯,你做事我向来放心,这件事你就仔细督促着,尽可能地让它办得更好,我自有我的打算!”
他不欲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太多人,这种事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份危险,告诉柳如墨那是因为他不想在柳如雪这件事上再让她有一丝一毫对他的怀疑和误会。
宁伯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盯着他看了半天,终是怅然叹了一口气,点头出了去,但愿公子当真是心里有打算,不然他怎么对得起逝去的夫人!
柳如墨一整晚都浑浑噩噩,这种情况从宴会结束一直持续到了第二日。
她仰躺在床榻上,抬着手臂用手背遮住了眼睛,两边太阳穴处抽着一阵阵地疼,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因为她给自己把了脉,却看不出任何问题,只能把她这样的情况归结于心绪不平。
仔细回想着,她开始恍惚是从柳如雪跳舞开始,她看着她的舞姿,神思一点点地开始飘远,她当时没有注意,结果等到宴会结束时,她就觉得脑海里一片混乱,乱得就像一团线缠绕着,怎么都理不清,好多破碎的画面在她脑海里回转,她看不清,却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异常,这种异常是她无法控制的,更像是另一个人在借由她的身体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这不该是她的,她一向沉静,也没有出现过这么大的情绪反应。
回到明韶阁,她借口自己累了,便叮嘱晴丫没有她的意思,不要让云弟上来找她,她自己也不必过来了,她想要好好休息,晴丫见她眉目间却是满是疲态,脸色也不太好看,关心地说了她几句,就带着柳云下去了。
这一晚可谓是极尽混乱的一晚,她又一次跌进了梦境之中,只是这一次梦境里的画面不再是她之前所看到的,所记得的那些美好的画面,这一次她什么也看不清,就好像漫天黄沙里让她看清遥远天外的场景一样,隔着层层化不开的物什,她什么都没有看到,乱乱的,心却更加发慌,使得她在睡梦中都忍不住揪紧了胸前的衣襟,满头是汗地倏然睁开眼,然后便是一整晚都不能安眠,盯着头顶的床帐发怔了一整晚。
是因为青离吗?
柳如墨突然想,她之前即使是坠入梦境,也都是能够看得清楚的,看得清梦境里的一切,包括离墨,而昨夜,她却心情繁乱,思绪更是理不清楚,是不是因为青离要与柳如雪成婚了,而她那些试图压抑下去的恨意都被这件事激发了出来?
“青离,我该相信你吗?”柳如墨双眸无意识地望着头顶的床帐,喃喃自语道。
她曾经的那些遭遇,还有她的性命,都是因为相信,以致于她现在活着,拿下了国师之位,仍然下意识地不去相信别人,即使青离一再地告诉她,那些危险的事可以交给他来做,她都不敢全信,现在她更加游移不定了,她清楚,自己还是不够信他,毕竟当初,她也曾那样相信过青远。L
☆、第228章 莲池玉露
第228章莲池玉露
青弋窝在床脚的被褥里,无措的啃着自己的爪子,新主人这是怎么了?他自打被君上派过来守着新主人,可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她这幅模样儿呢,不仅如此,她还提起了六皇子,难道是跟他有关系?
青弋纠结了,他自个儿当了这么多年的单身狐,可还从来没有接触过感情这方面,不知道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啊!
“要不找君上过来开导开导?”青弋晃着脑袋想着,用自个的爪子捏诀递了讯儿上去。
等啊等,等啊等,青弋掰着手指头,哦,不对,是掰着爪子算划着,都等了这么久了,怎么君上一点儿回信儿都没有啊,转念一想,好像记起了君上那次离开时说的话,让他安心守着新主人,没有他的召唤不要回仙宫去,也不要传消息给他,有事他会通知他的。
这。。。。。。可怎么办啊!君上看来是不会来了,可他睁着一对儿琉璃珠子似的眼睛瞅了瞅还躺在那里的新主人,虽然她此时此刻已经不呢喃自语了,但也没有恢复往日的样子啊!
他抖了抖尾巴,扒拉着被褥向柳如墨爬去,爬到她身边用脑袋拱了拱她的胳膊,见她没反应,又加大力道继续,直到柳如墨抬手抵住它的脑袋,迫使它停在了原处,这才消停。
柳如墨一手将它拎着搁在自己面前,“月白,怎么了?”
青弋“吱吱”的叫着,试图用爪子做着动作,告诉她不要郁郁不乐。
柳如墨大致明白它的意思。只是她并非是郁郁不乐,而是因为思绪太过混乱,牵扯出许多画面,有的是她亲身经历过的回忆,而有些却是陌生的画面,她一时间理不清头绪才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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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紫浔双手捧着托盘,载着满满一堆物什候在离墨的寝殿之外。压低声音请示了一声。
“进来!”从里面传出离墨的声音。
紫浔双手稳住托盘上的东西。背转过身用后背抵开了寝殿的门,然后进了去。
“君上,该上药了!”
紫浔关好殿门后。转进了内室,离墨正趴在云床上,整张脸都埋在云床之中,见到紫浔过来也没有扭过头来看他。
紫浔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把托盘放好。然后走到云床边撩起纱幔,将它们分别束缚在云床两侧。当纱幔被撩开后,离墨的背脊都表露在外,他的肩背后全是一道道伤痕,但比起那日柳如墨所见的已然好了许多。
“君上。方才小仙收到了青弋的信儿,您看需不需要去瞧一瞧他的情况?”紫浔一边给离墨的后背上药,一边问询着离墨的意思。
“青弋传了讯息?”离墨扭过头来。趴附在交叠的双臂上,默然想了想后道:“不必!”
“是!”紫浔得令。应了一声,继续低头给他上药。
离墨是很想去的,正好能看不看柳如墨,但是他不能,在他替花凛受了天刑之后,趁着养伤的空闲时间,他把司命叫过来又说叨了一番,司命的意思是眼下他既然代替花凛的凡身受了天刑,那么近期之内最好还是不要去看望她了,以免引起命数的变动。
而且花凛的意识似乎已经开始复苏了,这一点司命并不确信,但还是稳妥起见告知了离墨一声,让他有个准备。
这个事情离墨是知道的,那天他就已经见证了花凛意识复苏的事实,那些他们过去发生过的事情,她已经能够通过梦境开始记起来了,只等时机成熟,她将会彻底苏醒,记起来她便是花凛。
因着怕他的频繁出现扰乱了原本属于柳如墨的命格,使得她的命数再次生变,他只得不去见她,安心留在仙宫里养伤,这一次天刑下来,饶是他修为高深,也被去了大半,要想修回来,少说也得好几百年,他还要保护柳如墨,自然要对自己更加上心,不然他生怕万一再出什么变故,他有伤在身又修为不足,恐会耽搁了救她。
“君上,这是迦叶佛祖送来的莲池玉露,说是对您的伤有好处!”紫浔收拾好药物,又从托盘上取来一白玉瓷瓶递到离墨面前。
离墨探出一只手接过,用大拇指抵开了瓶塞,移至鼻子前轻轻嗅了一嗅,脸色突然沉了下去,让紫浔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把这东西拿去扔了!”离墨阴沉着脸把白玉瓷瓶递给紫浔。
紫浔不该过问缘由,乖乖应了一声,接过白玉瓷瓶放在托盘上,捧着托盘退了出去。
离墨望了一眼离去的紫浔的背影,嘲讽至极地一哂,迦叶,你当真以为你说过不再过问花凛的事,我便会信了你吗?早知你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果然不出我所料,竟然打着莲池玉露的名义想禁锢我的修为,你可当真是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