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端是那种能降服我的,我见面就投降的男人,可是这样……我就该忘记那些事继续快快乐乐和他在一起?
我办不到。
靠着门背蹲下,欲哭已无泪。
滴滴答答时间过去,他还没有被推回来。
我担心了。
拍门没人理,手机刚刚刷微博电没了也搬不到救兵。无聊,摆弄花草乏了,我躺回病床睡了。
“楚云端,你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尖利的女音把我惊醒,我睁眼,漆黑一片,蒙头盖着被子。
一只大手像是预知到我会动一样隔着被子按住我的头,熟悉但低哑的声音回旋在头顶:“不好意思不能让你如愿。”
“你怎么不去死!拖着你这条破命你耽误了我五年!整整五年!为什么是牧洲死!该死的是你!全部都是因为你!你怎么不死!”疯狂,“砰砰砰”,她像是拿了什么东西击打被子,我都一阵一阵的震动。
我算是明白了,苏婉清来“探病”了。这探病,还是不要为好。
每次见面都那么大动干戈?那他们那一张夫妻和谐照彼此笑得都很累吧?
“苏婉清,你适可而止。”
对啊,适可而止,最好快走,我要憋死了。楚云端为什么把我藏起来?
“别以为离婚了赢个破案子就没事了!楚云端,我苏婉清,不会让你好过!牧洲的仇,我会用一辈子的折磨来报!”状役吐亡。
“我再说一遍,牧洲的死与我无关,是意外。”
“你就不配喊牧洲的名字!这次为古意跳了窗?真好笑!我找了那么多情人给你你都不要,最后一个你终于满意了啊。我付钱的,你知道吗?爱上一个骗子,感觉好吗?”你才骗子,骗我你爱他,骗我你需要我给你解决麻烦。
那算计到癫狂的声音实在不能和苏婉清的脸重叠在一起,忽然觉得……离婚真的不够,要苏婉清正常,大概只有楚云端死吧。
苏婉清那么恨他,难道秦牧洲的死真的……
念及他对腹中胎儿都不曾心软,我的心又寒了一分。
等楚云端病好,我要回江城…………
忍受无爱的组合家庭都比在这时刻都要提心吊胆好。
而且要做到割舍,必须让他找不到我。
“我知道。”他的声音,低而缓。苏婉清估计本来就是让我勾引楚云端狠狠伤害楚云端,现在我和她掰了她想拿这事刺激他。可惜她晚了一步,我刺激过了。
“你!”停顿,“你那么有本事就给我好好保护古意。”
“等她出了什么事,你就懂我了。”
阴冷的话,她终究踩着高跟鞋走了。踢踢踏踏的声音小些,我脑袋探出,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听到了吗,和我在一起很危险。”他劈头盖脸来这么一句。
“听到了,”继续回魂,“不过楚先生,你想多了,我不会和你在一起。”
再次黑影压面,他吻我,凉凉的舌头千方百计入侵我的领地。
我咬住牙关不让他攻城略地,记得他做完检查,不敢乱动,怕碰着伤着乱了套。
苏婉清不知为何居然折返,“你们这对狗男女!”
他不为所动,继续孩子讨糖吃一样吻我。
哒哒的声音再响,苏婉清走了,这次应该真的离开了。
等他离开,我动作最小滚下床,滚了几圈还跟个没事人一样站起,我真是铜墙铁壁了!放狠话:“你给我放尊重点,刚刚我是怕误伤你这个病人才没反抗的!我说了和你在一起我会痛苦的!请你尊重我!”
到后来是喊的,说我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短短几秒跟做梦一样,睁眼时发现自己侧倒在地上,面前是楚云端的脸。再放眼一看,穿着病服的他半跪在地上,像是着急了不管不顾就下来了。我咧嘴一笑,“没事”
他见我醒了一喜,伸手扶我。
我拒绝,比他快站起,扶起他:“得了吧,我比你利索多了。”还给他盖被子,“生病就好好养!我走了。”
他拉住我的手,我眼神询问。
“突然晕倒不是小事,我刚刚按了铃,我让周医生给你检查身体。”
此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我才不要!”
“为什么?周医生很专业,是最年轻的主任医师。”
难怪他说我有精神病没人怀疑……我使劲甩他的手,奈何他岿然不动。不管了,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给他掰开:“我有精神病才给他看!”
“哟哟哟,古意你还真有精神病?”
阴魂不散的嚣张问话。
我被周医生拖走,针对晕倒症状检查了一堆乱七八糟没什么事。我准备走人,他拦住我,“我估计你是贫血,一直被关着没吃东西吧?我再给你把把脉,看看气。”
一看手机七点零三分,老娘吃了就吃了个早饭和半个抹茶慕斯!想着快点完事走人,我伸出手腕。
没好气地问:“怎么周医生是中医,还讲望闻问切?”
“现在讲究博采众长,我都学了。”他眉头一皱,按脉的手指换了又换,嘴里念念叨叨。
“你好像怀孕了。”
“啊?”
“再让护士给你抽血验证一下。”
我不敢置信!多年前医生说我很难怀孕!脱口而出:“我因车祸流过产,医生说我很难再怀孕!”
“嗯,给你个专业的妇科医生,他会好好对你的。”
护士去了又来。
结果,怀孕两周。
两周前,正好和楚云端甜蜜刺激魏峥嵘之时……
重点是我居然怀孕了?
第71章 以负责之名要正当拐带
不敢置信,然后是惊喜!我想是我失之交臂的孩子给我的礼物,喜极而泣。
医生是有了白头发的阿姨,但是一丝不苟地盘起,她严肃地告知我:“你上次流产对你的子宫伤害很大……确实是难怀孕。这次怀孕是不幸中的万幸!这次要好好保护,你不能再流产了!我给你配些安胎药。你注意饮食,避免吃甲鱼、桂圆等刺激子宫的食物,多吃蔬菜水果。性生活前三个月不提倡,你有前科,遵守为好。注意保持心情愉快……”
医生持续叮嘱,把我意识拉回。
孩子是楚云端的无疑,但我现在和他……难道……脑子一团浆糊,除了好好安胎我不愿想其他。
是的,孩子是我失而复得的珍宝。
回家,失踪了几天的魏峥嵘回来了,坐在正对门的单人沙发,洁癖的他居然任由自己胡子拉碴。走英俊小生路线的他有了沧桑大叔的味。我震惊。后缓和:“你回来了?”
他朝我招手,“过来。”
有点尴尬,我走过去坐到他旁边的大沙发,对胎儿紧张过分:一改往日作风轻手轻脚。
“古意。”沉重,不似往日对我的痞子风。
“嗯?”我边说开了电视,调到动画片的台,嗯,正好在拨《熊出没》。
“我真的很震惊。”
“我看出来了。”丫都玩起了消失。摸摸肚子,心里对孩子说:“宝宝你千万不要像熊大那么傻。”
“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我想了几天几夜!”他声音变调。
我转过去看向他:“我在听,我给我孩子看动画片呢!”
他猛地站起来,我一下子感受到了一大片阴影:“什么?你又怀孕了!”
“我也刚知道,比你不淡定一点点。可是我很高兴,我还可以怀孕!”
又坐下。“那让孩子听声音,请你先眼睛看着我,听我说完,好吗?”状役爪扛。
那是我不常见的认真、请求的眼神,一时不忍心:“好。”
他清清嗓子:“古意,那天听你说喜欢我。我突然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一拍即合,我看中你汉子的一面。女孩到女人,很多人对我有意,你知道……我爱的是男人。我从来都是直接拒绝,或者拉来一个男人来场拥吻。但你是古意!我把你当过命的朋友!我不知道你对我这个gay的喜欢给你带来了多大伤痛,我都很抱歉!我以为你不会的!我用了几天几夜来消化你‘一直’喜欢我,我甚至没有找joy。我并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所以……我想……可不可以……当做你不喜欢我……继续以前的生活?我知道对你可能残忍……但是……”
那他知不知道,如果我还那么喜欢他。直接拒绝都比这样来得痛快。
可现在我的心被别人、被孩子填满了。
见他挠头抓耳觉得可爱,我答应得爽快:“好。”
“啊?”
“我说好。”我也认真看他,“何臻婚礼我知道你是gay,我最痛苦之时遇上了楚。那以后我让自己忘记对你的喜欢……时间是良药,你要相信。何况现在我爱恨不得的男人是楚,我对你,真的如你所说,是过命的朋友。”
他松了口气:“所以,你怀的孩子是?”
“是楚云端的。”我叹口气不想多说那团浆糊,“老娘饿死了快去洗个脸给我做饭,脏死了!”
他呆呆看我。大概在想他一个洁癖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被我说“脏死了”。
我等得不耐烦了,他才突然露出招牌式贱笑:“姑奶奶,遵命。”麻利起身,直奔卫生间。
看他叫叫嚷嚷、蹦蹦跳跳、进进出出、忙忙碌碌,我微笑:多年无望的暗恋终于正式结束了。回头,继续看动画片。坐等他的佳肴。
魏峥嵘,还是要谢谢那天满头大汗捡球朝我伸出右手的你。
清蒸鲈鱼、素炒生菜、排骨汤、凉拌黄瓜……全无忌口,色香味俱全。褪下围裙的他甚至把碗筷送到跟前:“姑奶奶用餐愉快。”
我饿了,大口吃菜扒饭,吃饱喝足不忘夸赞他手艺。
清理干净的他又英俊得不像话:“那你洗碗吧!”
才做一顿饭就本性毕露!敢情我的喜欢只值一顿饭?我用眼神秒杀他。
他毫不躲闪:“孕妇多运动运动也是好的。”说得好像还挺有理!
拿他没辙,处理后事去。
打着创业老板的名头,家庭主妇的命!
门铃响了,我们家基本无访客,丫不会是joy和魏峥嵘那么心有灵犀来找他的吧?
洗刷刷的声音伴随哔哩咚隆的声音……真刺耳,我忽而走神:我孩子以后能做音乐家多好啊,也能弥补我五音不全的遗憾。
“古意,你出来一下!”
找我的?
我摘了胶皮手套出厨房,看到站在玄关处的是楚云端。第一次觉得他滑稽:一身蓝白病服,外面套着一件长大衣,用奇怪的眼光灼灼看我。
第一个念头是,他冷不冷。
“古意。”
我还在发怔,他已喊我。
“啊?”回神,“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
他大步走到我身边,长手一揽,我落入了温暖的怀抱:“我听说了,你怀孕了!”
这是我眷恋的情深义重的拥抱。
但我想推开,他的力道远远大于我,我双手拍他后背,带哭腔:“所以呢,你要又一次逼我打掉嘛?你个混蛋!”
“以前都是我不好,现在,让我好好照顾你好吗?”他捧起我的脸,精准落吻。
我躲开,抵不过他双手的蛮力,被死死吻住。
是的,死死吻住。向来温凉的唇出奇的滚烫,烫着我的唇,殃及心脏。我死守牙关,他竟把右手移至腰窝处按捏,我忍不住痒低呼。他趁机侵入,大肆攻占我的领地。滚烫的唇灼热了我的呼吸,被动地、后仰地接受他如暴风骤雨般、不可抗拒的吻。
“你们秀恩爱可以回房间吗?”魏峥嵘的声音响在耳边。
滚!不帮老娘还看我好戏!哪只眼睛看出是秀恩爱?
一吻作罢,我呼吸不畅,累得慌,他一手捞回我,我就势靠在他的胸膛休息。他的手覆住我的头,用力抚摸我的长发。这一看还真是情浓恩爱的一对啊。
我的心怦怦跳得厉害:他是值得动情的人,又是不顾形象地来找我,强势的吻不是一厢情愿。
楚云端更是不理魏峥嵘,说:“跟我走,古意。我出院,你,到我家。我保护你。我不会让你再有任何流产的可能。我的孩子,我的女人,交给我好吗?”
怎么不动情。
然而我怕。我怕梦醒之后,又是噩梦。
一个……藏得深的、我不能驾驭的男人,说不定什么时候会伤害我的男人。
“不行。”
他浑身都在抖,“古意!”
皮肤滚烫、呼吸滚烫、情意滚烫……烫得我想逃。
“说了不走就是不走!”我作势推开他,强势逼自己不要一时情迷。
没想到刚刚还力气逼人的他一下踉跄,摔在了地上!噗通,撞击地板的声音直逼我耳膜。
身体快于思维,我跑过去扶着他,“你怎么了?”唇色发紫,面色发白,额头冒汗,浑身颤栗。
“没事,给我个机会,赎罪好不好?”断断续续说我这句。
我伸手摸他额头,滚烫。
大冬天的,穿那么薄的病服就跑出来,他的脚上……竟还是双拖鞋!不发烧才怪!他是跑得多着急!
我眼泪下来,想摇头,头却像僵死一样动弹不得。
“你们在这样秀恩爱下去我肉麻死前他会先死的!”魏峥嵘又不合时宜地搭话。
却一言惊醒梦中人。
我赶紧扶他起来,他用蛮力躺在原地:“我罪有应得。你不给我机会,就是不在意我的命。你骗我。”
“魏峥嵘,你来扛他!”我站起,咬唇忍住眼泪,准备走开。
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右手腕,是他滚烫的左手。手心尤为灼热。
我一挣,他整个人拖动了都不愿意放开我的手……我从没见过这么狼狈的楚云端,心痛,像被针扎,没个轻重,时而痛得窒息,时而轻了又来个猛击!疼得我呼吸困难。
爱着他的我在我脑子里质问:他真的死了你会高兴吗?
不高兴。绝对不会。
我只知道,他要真的病惨了。拿刀架着我脖子的绝对不止周医生一个。
眼泪模糊了视线,我还是喊走到跟前的魏峥嵘:“你快点动手啊,送他去市中心医院啊!”
“噢噢噢 ”,魏峥嵘反应,“真不知道你们要秀恩爱到什么时候?”和我共同对抗一个病人,病人输了。
魏峥嵘半拖半扛拉起楚云端,我不想跟去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又于心不忍,转过头去。
我听到扭动门锁的声音,他就走了,去该去的医院。
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