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可佳微微一笑,淡漠极了,再次轻声开口,说的话更让梅眉吃不消。
“既然你觉得我什么资本都没有,你又这么有把握,何苦来走这一趟?”
真真又将了梅眉一军啊,她不由得又打量了一下这个比她年轻快十岁的女人。
刚才看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营业员。若说漂亮,在普通人中也许还算中上。但是秦子安看上她的,一定不是外表。他接触了那么多小姐,个个高挑性感,脸蛋迷人。
再说谈吐,她也的确不俗,难道秦子安看上的是她这一点?
也未必,要论哄人,沈可佳会有专门做男人生意的公关厉害?
这样一较量,她才慢慢领悟到,这个女孩不是花瓶。她的未来即使不用无可限量来形容,至少也是颗不容小觑的宝石。
即使是她这样的老江湖,对她这刚毕业的小丫头,都有些吃力。
她的口才不在于能说会道,而在于一股傲气和倔强。
秦子安看上的,也许就是她这一点吧?
“你的意思是你赢了,我输了,是吗?”梅眉收起了所有的思虑,问她。
“难道不是吗?秦子安要娶的,不是你。”
“好,你这么有自信,很不错。要不我们今晚来比比,看看谁在他心里的分量重,怎么样?”梅眉公然宣战,沈可佳岂有不应战的道理。
现在,事实已经清楚地摆在眼前,秦子安就是眼前这位风情万种的女人的情人。
她帮他,或许还养他,他们之间的关系让她厌恶。
她不会和他在一起了,还没完全开始,他就已经选择了背叛,那么还有必要在一起吗?
但她不甘心,即使是他骗她,她还是想知道,至少在此时,她会不会比这个女人在他心里更重要。
“好啊,怎么个比法儿?”
“很简单,我们都留他过夜,看他会在谁那儿留宿。”
“行!”她应战。
“不过,我想我们之间的比试没有必要让他知道。如果他知道了,也就失去意义了,你说呢?”梅眉补充道。
“你是怕我告诉他,你找了我?”沈可佳仿若洞悉了一切,问到她心里去了。
要是把事情都摊开来,她梅眉未必占了多少先机。
秦子安要真的对这小丫头感情不深,也不会提出结婚。男人,她或许就是太了解了,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把握赢。
即使下定决心要把秦子安给争取回来,也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她自己知道,这多半是因为自己的不甘心。
男人的心走了,是很难收回来的,她何尝不知道?
不到最后一刻,她不会想要玉石俱焚,鱼死网破,所以她还是怕沈可佳说出她来过。
“我不会说,至少在今晚我不会说。”沈可佳又说道,算是和梅眉君子约定了。
“这条裙子,您还满意吗?”沈可佳又把话题转到了工作上。
“可以,开单吧。我还以为,你不会做我的生意呢。”既然这么倔,应该是对这么一小笔生意不在意才对啊。
“我不会跟钱过不去的。”即使是十几块,几十块的提成,也是给她还债添砖加瓦。
沈可佳倒是让梅眉很欣赏的,要不是站在敌对的立场,做个朋友也不错。
刷了卡,梅眉回到专厅时,沈可佳已经把那件新裙子烫好折好了。
“请您注意洗涤方法,反洗反晒,不要用机洗,不能暴晒。”沈可佳职业地提示道,不知道的人绝对看不出她刚知道未婚夫有情人的事。
“好,再见!”梅眉说着,拎着袋子款款出了专厅。
“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对了”梅眉又停了脚步。
“比试,总要赢点什么。你觉得这样好不好?今晚输了的人主动离开他,谁也别提起曾经发生过这件事,怎么样?”
“没问题。”沈可佳痛快地答应。
反正她也没打算跟那个骗子在一起了,答应她又何妨。
一直微笑着目送梅眉离开,沈可佳才收起了笑脸。
忽然觉得做人真累,太累了。好像没有人是可以信任的,看起来那样情真意切的人,也会骗你。
世界上还有什么能靠得住?杨朋义,秦子安,两场梦,如今醒了,还是剩下她一个人。
凝望着地面,她的目光甚至失去了焦点。今晚,她要用什么来留住他?
用身体可以吗?也许可以,秦子安是如此迷她,可她不屑于使用这样的手段。或许梅眉会想用身体诱惑他吧,她就算了。
中午时,沈可佳去食堂吃的饭,具体吃了什么,后来一点记忆也没有。
下午晚上,她一直强撑着,摆着笑脸,一次次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这些都不算什么。
她是坚强勇敢的沈可佳,杨朋义背叛了,她不受影响地正常生活。现在知道秦子安也有情人,更应该镇定。
他对她来说,还只是没有结婚的男朋友,和相恋四年又结婚的杨朋义比不了,微不足道。
这样跟自己强调,好像也还是没办法让自己高兴起来。
下班时,晚上十点半,秦子安开着车在商场外候着,和以往一样。
这么体贴照顾她的男人,处处为她着想的好男人,什么事都帮她做的男人。她怎么就没办法把他和背叛两个字联系在一起呢?偏偏事实不允许她怀疑,他背叛了,证据确凿。
或许也不能说他是背叛吧?她才是后来者。
“宝贝儿,累吗?”沈可佳走到车边,秦子安打下车窗,探出头来问她。
“很累。”她实实在在地说,心,太累了。
“上车吧,回家我给你揉揉。”
“嗯。”她轻声答应着,打开门,坐上车。
“天天这样接我,不嫌烦吗?”她装作无意地问,要做出和平时一样的态度来。
演戏,她已经轻车熟路,感谢杨朋义,让她学会了如何言不由衷。
“傻丫头,怎么会烦呢?高兴还高兴不过来,接老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是吗?真够油嘴滑舌的,难怪可以哄的“姐姐”对他那么好。
沈可佳,别怪自己抵抗力薄弱,他要是成心去俘获女人,或许没有几个能逃得过吧。
在“姐姐”面前,他或许还会更不遗余力吧,毕竟人家是他的金主。
难怪他可以有钱买房子,还有钱给她,更帮她照顾父母。
对她真够好的,不过这样好像确实是对不起“姐姐”了。拿着人家的钱去养另一个,如果换成她是“姐姐”也会生气不甘心吧。
沈可佳善于换位思考,觉得对方确实不容易。
要怪,只能怪男人的薄情,还有滥情。
就算他对她再好,这种好,也是她不想要的。她要的是一个干干净净的男人,而不是吃软饭的小白脸。
不,他不是小白脸,他是小黑脸。她从小就以为白脸的人交不透,就像杨朋义。现在才知道,黑脸的人也未必可靠。呵呵,多好笑,人可不可靠,和脸的颜色能有什么关系?
“沈可佳,我跟你深情表白呢,你能不能配合点?又不知道想什么去了!”秦子安不满地说。
“哦,我在想”你晚上没事吗?是对方还没行动,还是已经行动被秦子安拒绝了呢?
在秦子安来接沈可佳之前,梅眉其实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说想让他陪她吃晚饭。
秦子安没有犹豫,委婉地拒绝了。昨晚他就陪她吃过饭了,而且也说好了要结婚,现在是不该来往太频繁了。
这也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其实他是怕吃晚了,耽误了接沈可佳。
她一个人,半夜下班,太危险了,他不放心。
沈可佳话说到一半,秦子安的手机响了,沈可佳猜,估计是对手打来的吧。
“喂!”秦子安接起电话,下意识地看了看沈可佳,她对他微微笑,好像没注意的样子。
“子安,我害怕。”眉姐说,一句话牵动了秦子安的神经。
她害怕,怎么办?
“怎么了?”他柔声问,柔软的声音让沈可佳心闷闷的钝痛。
以为他对自己是特别的,没想到如此温柔的态度不只是对她,对别人也一样。
“忽然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她的声音有点颤抖,秦子安的心被揪的更紧了。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同时照顾好两个女人啊。
“那怎么办?我现在有事,脱不开身。这样吧,明天我来找你行吗?”秦子安尽量安慰她,同时还要说的礼貌一点,避免身边的沈可佳误会。
秦子安啊,你把我当成傻子了?以为我听不出你是在和女人打电话吗?
“就这样,我在开车,再见。”秦子安说完,挂机了。
梅眉听到电话断线的声音,心如刀绞。
他这样匆匆的收线,是怕沈可佳起疑吧?这样说,她已经败了,对吗?
对梅眉来说,必须要赢得今晚的战斗,否则以后她就会和他越行越远,没有挽回的可能了。
她能看得出来,沈可佳是个倔强的女孩儿,很骄傲,一定不屑于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她不同,她用任何方法都不会在心里有愧的。毕竟,是她造就了秦子安,仿佛是他的糟糠之妻,该得到他一生的陪伴与照顾。
“谁呀?”沈可佳问。
“一个朋友,说心情不好想让我陪他喝酒。我要陪你,所以就回绝了他。”
“哦!”沈可佳淡淡地应了一声,表示相信他的话。
心里的苦涩却是他看不出来的,撒谎撒的多顺溜啊?
也不知道曾经有多少次,他在深夜里和她辗转缠绵呢。她吃醋,嫉妒难受,只要一想到曾经摸过她的手,摸过别人,她就难受极了。
就像知道了杨朋义碰过李嫣,她就不愿意再让他靠近了一样。
兴许对这个,她有洁癖吧,而且她想,正常的传统的中国女性都应该有洁癖才对。
“怎么了?陪你你还不高兴吗?”他问,觉察到她情绪低落,不太高昂。
沈可佳快活起来有时会像个孩子,滔滔不绝地和他说一天的新鲜事。今天虽然对他态度还可以,就是一点也不活泼,让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陪我,我当然高兴。我就是有点莫名其妙的伤感,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概是因为快到生理期了吧。”想一想,也有两三个月没来过月事了,还真可能是要来了。
“啊,理解。”秦子安笑了,话脱口而出。
大概是和她熟了,可以交心了,很多话就变得不假思索。殊不知这样的反应却更刺痛了敏感的沈可佳,他多了解女人。
连女人来月经前莫名其妙的伤感都了解,可见陪“姐姐”是真的长见识的。
“理解就好,真是妇女之友。”她讽刺地说,不过却是开玩笑的语气。
“当然了。”这回,他没发现异常,和她调笑。
“你这个小妇女,是不是要趁生理期来之前贡献贡献青春啊?”
最近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看到沈可佳就能想不正经的事。
“不是天天都在贡献吗?今天真是累了,您要是实在有需要,还是去翻别人的牌子吧。”现在,连听他开关于性的玩笑,沈可佳都会觉得恶心。
能跟她开这样的玩笑,肯定也能和别人开的,这样滥情,真让人不齿。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在没认识之前,就算他跟成千上万个女人有瓜葛有纠缠,她也不会觉得恶心。
和她在一起以后,再和别人有染,她就会觉得恶心无比。说来说去,也许还是心理作用,可她逃不开这种心理,想无视是不可能的。
何况,她也不想无视。这里面不单单是身体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不诚恳,是他妄想脚踩两条船。
也难怪,也许人都是追求吃着锅里的望着盆里的吧。
李嫣不也是这样吗?一边要胡来福的钱,一边要杨朋义年轻的身体和爱情。
做人,为什么都这么贪婪呢?什么都想要,地球都围着他们转,可能吗?
“朕的牌子上写的都是一个名字,沈可猪。”沈可佳跟他开玩笑了,他适才的疑虑消了不少,和她开起了玩笑。
可能男人喜欢女人时,就会很自然地给她起外号吧。
沈可猪,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叫她。假如她不知道秦子安的时,这会儿估计要和他打闹起来了。
现在,她却只是伪装地笑笑,然后不服气地说:“谁是猪啊?你才是猪呢。”
“如果我是猪,你就是母猪。啊,不对,是母猫,发了情的小野猫。”她就像猫,有时抓的他皮都破了。平时看着很文静,上床可是很拼命的,和猫一样。
也许是吧,沈可佳暗自思忖,可能就是她在他眼中很**,才会勾起他的兴趣。
她不如他道行高深,进了他的陷阱,现在想退,却发现腿都被栓住了。
“沈可猫,你又在发呆呢?不准发呆,否则我会罚你的。”刚说完,手机叮铃一响,是一条信息。
“子安,我还是好害怕,你能来陪我吗?”
秦子安皱了皱眉,再没了玩笑的心情。眉姐不是这样的人,从不会反反复复地要求他过去。
以往都是他说去就去,说不去,她多一句话也不会说。
今晚,她是怎么了?是不是真的很难过?
沈可佳无声地看着窗外,装作对他的短信不关心。她只是想看看,这个新爱上的男人会怎么向她解释,怎么脱身。
秦子安迅速按动键盘回了两个字:“尽量。”
他答应了未来岳父岳母,晚上要把沈可佳送回去的,等把她送回去,他还是想去看看眉姐。
眉姐太让人不放心了,她浸染风尘许久该是无畏无惧的,实则是个敏感胆小的女人。
或许今天又有什么事让她神经敏感了,她需要他,他不能忽略她这种需要。
“宝贝儿,我直接送你回家吧。”他温柔地说。
沈可佳心内冷笑,刚才还坚决拒绝的,现在呢,变了。
男人果然是这么不可靠,摇摆不定,好像当时的杨朋义一样。
“你舍得送我回家吗?”她问。
她今天怎么忽然这么问了?沈可佳不怎么主动的呀,至少和他的关系中不主动的。
这是什么日子,怎么两个女人都这么奇怪?他不知道的是,奇怪的还在后面呢,两个女人的争夺战,才刚刚拉开帷幕。
“的确是不舍得,你知道的。可我也怕岳父大人生气啊,到时候以为我霸占他们家女儿不放,以后给我吃闭门羹可不好了。”
“既然不舍得,还是别送我回去了,我想和你在一起。”
“真的?啧啧啧,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沈可猫竟然主动说想和我在一起。”嘴上开着玩笑,秦子安心里还是在担心眉姐,车过了自己住的小区没停。再往前走,就是沈可佳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