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非起身踱步到那人面前,捏起那血人的下颚抬高了他的脸,在秦离的视角刚好看的清楚宁非此时的神色,似乎带着一点怜悯、蔑视,看那囚犯的眼神就如看一个死人。只听他慢条斯理地说:“红楼排行第三的封野铭,专司追踪,陷阱,善暗器。”他靠近封野铭的脸,暗沈的瞳孔深不见底,眼白也微微泛起冷紫色,眼球表层似乎附了一层悠悠的碧色反照出封野铭吃惊的脸色。他勾了勾唇角,继续说道:“你认为,凭我们炎修宫只能靠你来告诉我们真相吗?这些天的刑罚只是告诉你,你伤害了不该伤害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过我不杀你,回去告诉红楼楼主,他,做好迎战的准备了吗?”说到后面声音几不可闻,可是他手指有力捏着的脸却被身体带动的开始剧烈颤抖。宁非说完就放开他的脸,起身时拿出一方锦帕慢条斯理地擦拭了几下手指,才将锦帕随意一丢。转身沈声道:“把他带去,丢到明华酒楼门口。”
说完便不再理会躬身退去的部下们,独自静静坐回座椅上,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然后便垂眸不动了,不知在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此时隐在暗处的秦离眼里是怎样的激动与光亮。一个强者不只是怒目瞪视,或者手段残忍血腥来让敌人屈服。有一种无声的心理暗示,让敌人知道他是如此的渺小,对方是那么的强大,在他面前自己就是个蝼蚁,这样让敌人心底最后的防线奔溃,将恐惧深深刻入对方心理。这方法需要的是绝对的自身实力与心计,刚才那一瞬间与封野铭对视的时候,秦离看得出来宁非眼中深邃的不只是瞳孔,而是一种幻术可以降低对方心防。那个封野铭是毁了,日后是再也没有能力也兴不起这个想法报复,因为那一刻的恐惧催眠当今天下没有多少人能解除。这一刻秦离深深感到从心底升起的悸动,这样强大的男人,他不想要他单单下属对主上的臣服,他要这样自信、威严、对苍生轻蔑的神态染上对自己热烈的爱意,发自内心的。相信让那样一个强大的男人露出温柔迷恋的神态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也是一大挑战。想到平时宁非一副衷心惶恐卑微的样子,秦离神色一闪,随即眸中的星辉明灭,凝成一种莫名的坚定之色。
☆、14
回到客栈门口,装作刚回来的样子踱步上了楼,果然不到房门口,隔壁宁非就听闻自己回来的脚步声立即出来迎接。他一扫之前的样子,微低的头,眼帘始终对的是秦离的胸以下,走到自己面前屈膝行礼,浑身上下无一处没有诠释他的谦卑恭顺。秦离忍不住托起他的下巴望入那双凌厉感大减的双眼中,那里面有疑惑,有恭敬,有卑微,却没有刚才自己偷窥到的自信风采。这男人明明适合用那种自信、强大、蔑视苍生的神态高高站在神坛上,而不是这么卑躬屈膝地跪在自己脚下,叹了口气,秦离遗憾地放开,转身进了房门。
“主子,传膳吗?”宁非垂头低低问道。经秦离点头才躬身退下为他张罗吃食。这哪是一个运筹帷幄的第一影从,秦离不禁再一次为他的卑微感到惋惜,看着被轻声掩上的房门想,也许,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他身上最大的枷锁,血契吗……
片刻后陆续上来的餐点被小二摆在了桌子上,瞟了一眼一旁标准站姿的男人,秦黎示意他坐下。可是果然,这榆木疙瘩在某些方面出奇地不听话,让他坐吧,他噗通一声跪地垂头面无表情地严肃道:“属下不敢,请主子恕罪。”深吸口气,如果不是这男人面对自己的时候够老实,自己真该怀疑一下他是否带了某种名叫“跪的容易”的东西。尤其是在无人的地方,只差没跟当初在别院房间里那样膝行着伺候。影从在影卫里明明是最高指挥,在主子这里,影卫都没这么卑微,难道立了血契后,就奴化到这样的地步了?秦离却不知道造成这一切的都是那位给了他身体的前任,由于自己中意的影从在10年一度影从试炼的时候被宁非所杀,因此对这个长相比自己更像个一方霸主,性格也沈默冷酷的影从厌恶之极,而神族是有规定只有最强的影卫才能担任自己影从,虽然自己身为少主子,却是不能随心所欲更换的,于是就是无尽的刁难凌虐。而这些对于现在的秦黎是不知道的,身体的记忆如果不刻意去细细回想,是不会自动跳出来告诉他答案的。
看着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男人,秦黎觉得,也许前任用的法子才是适合他的。于是眼神一厉,突然周身弥漫一股肃杀地威压,宁非立时感到浑身被这股威压逼得有些难以喘过气,且是主子做的,他不能运力抵抗,于是不到片刻就额际冒汗。“怎么?”尽可能的让声音显得阴沈。影从的训练是典型的工具培养方式,从小灌输的是绝对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主子说什么就做什么,哪怕主子命令他在胸口自插一刀,也是片刻不犹豫地坚决执行。果然男人立即乖乖坐在了侧面,只是秦黎瞟了一眼他的臀部,竟然高难度地只坐了三分之一。这点又莫名的让人觉得有些可爱。开始用餐时,果然又是只吃米饭不夹菜的,于是本应该是宁非夹菜的,变成了秦黎一个劲往宁非碗里夹菜,而某人只能埋头猛吞试图把主子赐予的都一粒不剩地吞完,至于味道,天知道他到底有没尝出来。
所谓保暖思淫欲,秦黎吃饱喝足后就开始把脑筋动到某M君身上。那晚虽然结局比较郁闷,但是过程还是很销魂的。今晚势必不能再重复那种结局了,瞄了瞄服侍他洗漱脱了外衫后就垂头跪在床尾的某男,随即想起白天在厅梁上看到的男人那禁欲般的彪悍气质,秦黎幽暗的眼神闪过一次诡光,勾起唇角,轻声道:“过来。”男人垂首依言走到床前。
“脱。”利索地脱光了。
“上来。”……这下某男开始犹豫了,不知怎么个上法?是爬上来跪着还是躺着?
“侍寝。”秦黎咬牙,深刻觉得这男人在自己面前就是个机器人,只会执行直接的命令。这人不是精神分裂的吧?怎么可能面对自己跟他人的摸样差这么多。
“是。”宁非其实很为难,他训练的内容虽然曾经也涉及到这方面,但是并不深入,也没有重视,毕竟影从是武力与智力为主的。因此此刻虽然要侍寝,但是自己唯一知道的也只是不反抗地摆好姿势。看来等回了炎修宫后去侍殿学习一下的好,宁非暗自决定。
看着某人又如那晚一般摆出等自己直接上的姿势,秦黎觉得,好生乏味。这就象是一盘美味的餐点,实际是塑胶做成的,毫无热度,跟自己开的燃情夜总会里的牛郎简直没法比。摸摸下颚,秦黎想,是否让这榆木去观摩一下H情节,学点调情技巧?就不知道这古代的妓院里的技术怎么样了。记忆里前任的侍者男女都是清一色娇媚型的,在伺候的时候花样也不见得多,实在跟自己的喜好差太远了。他个人比较喜欢把一个阳刚有禁欲感的男人用各种方式调教,使他们露出充满力量与汗水的强悍美感。
半会凉飕飕的,却不见主子有所行动,宁非更是忐忑不已,怎么忘了主子其实对自己并无兴趣。
踌躇半晌,宁非还是决定开口问:“主子是否需要属下代招美侍?”
“……”秦黎闭了闭眼,咬牙吐出一个字:“滚。”这块木头想是不可能有什么风情的,见鬼,自己刚才都在想什么?
闻言,宁非急忙穿上衣服,片刻不敢耽搁地退到房间的角落隐在黑暗中,始终低垂地眼眸中是秦离看不到茫然无措,不明白哪里做错又让主子动怒,不过他也习惯的,从前也是无缘无故地被责罚,主子既然不高兴,肯定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以后得加倍小心了,而且,月圆之日快到了……想到此,宁非不禁心底有些战栗。
☆、15
虽然已经知道这次红楼出了大批刺客,然而秦黎仍然一路悠哉地闲晃,才到古代没多久,他想多看看一路的风光。而宁非虽然心里急,也不会催促自己主子,只会沈默地跟随。
刺杀自己的刺客没出现,倒是看到路上有人遇刺客了。行到郊外密林的时候,远远听到刀剑的声音,影卫回报后,秦黎本打算绕道而行,他生性比较冷漠,对行侠仗义一点兴趣都没有。
当行到不远处,发现那伙混战在一起的人到有几个熟人,秦黎记得这里面的几个男女正是自己在茶楼里见过的那几个。当武侠片观赏了一会,看来虽然刺客人数不少,但是那几个人倒是游刃有余,尤其是有个穿蓝衣的男子,端的是一个剑影飘零,墨色长发与浅色发带随身起舞,倒是比另外两个女子都赏心悦目,而且,在他剑下的几名刺客根本不能近身,如果单独对敌相比是来去从容,可是此刻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上次被施毒的年轻公子,另外两个是跟他酒楼里就一起的姑娘。这次弯刀男背对着抵挡从后方袭击来的刺客。两人对敌还得顾着中间三人就显得险象环生了。
看到这里,秦黎瞟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宁非,示意他上去帮忙,他突然也想见见宁非第一影从的武功。
领命的宁非瞬移几步就已经加入战局,秦黎发现宁非领命而去的瞬间气质就变了,属于强者的威压,内敛,却缓缓释放出冰冷的杀意。并不使用剑或者刀之类的兵器,难怪之前没有见他身上佩戴,只见他移形换影在几个黑衣刺客之间迅速闪动,所到之处血雾弥漫,,此刻的他似乎变成了一尊杀人机器,神色漠然,极限化的招式丝毫不带花哨,招招直击要害,只几招秦离就看出这是套纯粹杀人的功法,刺客甚至倒地都没有任何痛叫的声响。定睛一瞧,发现他手中的兵器是一把锋利狭长的飞刃,刃背有倒钩,尾部连着一条细细的锁链,从衣袖内飞射而出,又迅速回收,一进一出之间就是2条带起血雾的光影。知道影从有非常强悍的战斗力,亲眼所见又是那么震撼,原先被纠缠住的几人反倒没事了,诧异地看着黑衣人群中似修罗一般的男子。收割生命的利落血腥画面在秦黎眼中竟然变成了一幕美丽的风景,不愧是他看上的人,那矫健强悍的身姿让他不禁身心开始发热,甚至想加入战局,将这个男人当场压倒在地狠狠美餐一顿。
不到片刻就已经将在场的黑衣人解决完毕,血刃已经被收回袖中,然后迅速回到自己身边低垂眉眼一如既往地垂头默立。看着宁非低垂的脸颊旁有一滴血水缓缓滑下,让这张木然冷酷的脸显得更是血腥更没有人的生气,象是没有感情的人型器具,秦离微皱了皱眉,不知怎么刚还着迷旁观的秦离对此刻的宁非有些不悦,伸手轻轻擦掉那滴血水,男人低垂的眼瞬间抬起看向自己,眼中惊讶无措。可正是这眼神不知怎的又取悦了秦离,刚才稍纵即逝的不悦已经没有丝毫遗留在秦离脸上。
那一行人回过神后,急忙上来道谢。为首的月白衫男子开口道:“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救,蓝某感激不尽。”
还在微热的遐想中的秦黎对打断他思绪的这行人颇为不耐,只是面色却丝毫不显地回礼道:“哪里哪里,举手之劳。既然麻烦已经解决,我们也继续前行了,各位有缘再会。”
“公子慢走,我们五人欲前往中都葵花会,不知公子是否同路。”紫衣女子上前轻柔地问道。
“不同路。”也不管面对的是多如花似玉的美人,秦黎多看一眼都嫌多余地利索转身回马车内。紫衣女子急了,连忙欲上前阻拦,边上那个沈默的侍卫却伸手一挡。看了一眼宁非冰冷的神色,那女子想起刚才他杀刺客的手法,心底一阵胆寒,怏怏地退开。
看着马车不紧不慢地继续驶离,五人才相视道:“此人侍卫身手不凡,必定来头不小。就不知道是哪方势力。葵花会是多年群英聚集的比试活动,而且奖励颇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不打算参加。”
“有缘自会遇上的,既然他不欲我们同行,也勉强不得。” 一行人的主心骨白衣男子也就是当朝太子傅锦熙淡然道。“只刚才那男子侍卫的身手,你们有看出什么吗?”
“江湖排行第二的修罗剑曾被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我看方才那名貌似只是侍从一般的男子竟然身手更为不凡,妄我出入江湖多年竟然从未见过,想起刚才见到的杀戮场景,蓝衣男子卫风脸色微沈道。
“恐怕他并不是江湖中人,你们忘了这天下还有一部分势力并不常出入浊世。”“公子是说……隐族?”脸色渐渐平静的紫衣女子罗依依心中一跳,抬头惊道。
“也不尽然,此番葵花会也许还是能遇上,如果与我行有交集再查探一番。此人姿容绝绝,神色温和却冷漠,深藏不露却势力未明,我们不可交恶。”傅锦熙看着秦离离开的方向神色淡淡。看那人的样子就知道不虞与自己有所交集,不然刚才救了自己一行人肯定会交谈一番,然而那人连眼神都没有扫过自己一下,仿佛救助自己只是及其无所谓的小事而已。现在自己麻烦缠身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好。
“是”。众人低首答应。
☆、16
“话说此次葵花会南家挺重视,南家少主月前就已经起行,而南家少主的随行怪医此番定也是一同前来,希望能得到南家相助将主子的毒解掉。”卫风说。
“哼,用毒胁迫主子为他们所用,真是卑鄙且异想天开。”弯刀男想到当初因为自己的失察害主子被暗算就气愤不已。
“南家与我朝交情还尚可,有利的话,相信让他们出手帮助并不难。”
对之前的那行男女什么想法秦黎丝毫没兴趣,此刻他想做的事终于没人打扰……被传唤进车厢的宁非忐忑地跪在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面前等待发落。车厢外表装饰简单,内部却非常舒适宽大,甚至配有小桌茶点,靠着身后的软垫,秦黎邪魅地勾唇一笑,盯着男人的眼睛嘴唇动了动,只简单地吐了两个字,“脱了”。
不知是意料中,男人丝毫没有表露任何诧异或者抗拒的神色,还是失望于他的过于顺从,看到宁非毫不迟疑地将身上衣物褪离干净,秦离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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