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帅哥:“这样阳气才旺啊。”
沫蝉莫名一激灵,“毛?”
小帅哥颧骨涌起一团粉红,“我是说啊,这铁轨修了这么多天,于是要出山的旅客都挤在一起了,人就自然多了。”
“呃。”沫蝉瞪着小帅哥宛如刀削的一张脸,暗暗咬了咬牙。该死的,这小子虽然比不上“三莫”的俊美,可是脸型倒是如出一辙。看来这样的小子,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主儿。
绿皮车在山间爬行,满车厢的人都禁不起折磨先睡了。各种鼾声此起彼伏,对铺的小帅哥竟然在梦里磨牙……沫蝉到洗漱间去掬水洗了把脸,另外一个水龙头被一位大叔占领。沫蝉扭头望了一眼便惊喜喊出来,“大叔,竟然是您!”
50、邪恶之地
正是来时对铺的那位大叔。夹答列伤沫蝉赶紧向大叔鞠躬。大叔也笑了,“原来丫头你也今天回程。”
看来所有人都被铁轨给耽搁了,都挤在一起走了。
没有空调的车厢里依旧闷热,沫蝉就跟大叔站在车门处聊天。原来大叔叫叶树森,是《探秘》杂志的专栏作家。
“有读者爆料,说青岩出现狼人,我来采访。”叶树森朝沫蝉眨眨眼,“丫头,保密哟。”
沫蝉乍听之下觉得好笑,可是不知怎么却笑不出来,只能摇头,“狼人?大叔他们整错国籍了吧,当这是外国呢?咱们中国可不兴狼人故事的。”
叶树森却一脸严肃,“他们发来录影。更何况探秘是我们的职业,只要有一点线索,我们都要一查到底。”
沫蝉的心也跟着揪起来,“他们说的狼人,是人身狼头?”
“是变身。夹答列伤”叶树森瞳仁里幽深成夜,“平素是人,满月之夜化身成狼。这种潜藏于人群中的,才是最危险的。”
沫蝉笑起来,“大叔,你一定是被骗了。那些爆料人是吸血鬼电影看多了——哦对了,狼人在吸血鬼故事里可是好人哦,它们是吸血鬼的克星。咱们中国又没有吸血鬼,要狼人来干嘛?”
叶树森就笑了,“丫头你不信,就权当大叔是给你讲了个笑话吧。”
“大叔你信?”
“我信。”
叶树森郑重点头,“未做这个职业之前,我也会以为这是无稽之谈;可是二十多年的职业经历下来,我才明白人类的科学在大自然的面前,真是太年轻,也太浅薄。”
叶树森眯眼望向车窗外的山林,“……我们人类的知识还没有广博到完全驾驭这个世界。”
沫蝉不知该说什么好,正瞧见山上从绿树丛中显出红墙碧瓦,飞檐若翅,俨然是一间寺庙。沫蝉便笑,“大叔您知道么,青岩有九寺八庙……弹丸之地就这么多神灵,狼人哪儿会傻到要在这里出现啊?那岂不是自找苦吃?”
叶树森却没笑,“弹丸之地便有九寺八庙——丫头你怎不换个角度想一想,也许这便说明此地邪气强极,要这么多神灵合力方能镇住。”
沫蝉倒抽了口凉气。
叶树森眯眼望向山林,“……青岩,也许是邪恶之地。”
沫蝉被叶树森说得心乱乱的,就索性回铺位去想睡一会儿,走回去的时候正瞧见那红裤子小帅哥正捧着电话神秘兮兮地说着话,瞧见她回来还赶紧把电话给捂住了……沫蝉就笑了,“女朋友?”
红裤子帅哥慌得像是手里捧着的不是电话,而是热山芋,“没没没,不不不是!”
沫蝉不好意思了,“哎你先打吧,我再去洗把脸。”
沫蝉走到车厢另一头去,正听见两个中年女子絮絮地念,“也不知道铁道修复得结实不结实……”
“没事吧。没修结实的话哪敢通车啊,这一车上好几百条人命呢,铁路敢担这么大责任么?”
沫蝉伸头看铺位那边,小红看样子已经打完电话了——小红,嗯,反正不知道红裤子小帅哥叫啥,她就自顾给他取了这么个上口的好名儿。
“诶你别理那个大叔,他不是好人!”沫蝉刚坐下,小红就神神秘秘凑过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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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秀逗小鲜肉
“哎你这小孩儿属虾米的么?”
小红傻了,“虾米也是十二属相之一么?我怎么不知道?”说着还低头看手机,仿佛马上就要用手机上度娘去问问一样!
沫蝉瞪他,“那你怎么‘虾说’啊!”沫蝉上回发烧的时候,多亏人家叶树森照应,这样古道热肠的人怎么会不是好人?
“我没瞎说!”小红鼓起面颊来,“许多人类看着斯文敦厚的,其实不过都是衣冠禽/兽!”
“你说什么呢你?”沫蝉心说长这样刀削脸的青岩小鲜肉果然都是口没遮拦的嚎!
小红看沫蝉真有点不高兴了,这才软下来,“我是说真的。55前些年还有盗墓的装成考古学者,一派斯文地到镇里问这问那。咱们青岩人有问必答,还帮他们带路,谁知道他们……”
“还有那个大叔也是的。”小红咬牙切齿,“他也是到镇里去东问西问,恨不得掘地三尺!”
沫蝉理解地叹了口气,“你骂盗墓贼是对的,可是叶大叔是不一样的。他是专栏作家,类似于记者的,探索求是可是他们的职业要求,不是要做坏事的。”
小红急切地摇头,仿佛特别想说服沫蝉,可是却又张着嘴说不出来,只是愤愤地说,“……总之,他是比盗墓贼更坏的人!”
沫蝉望着他那张酷似三莫的脸,叹了口气。那小鲜肉的情绪她其实明白,就像每个人都有私隐,每个家都有家丑一样,青岩也有自己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而叶大叔是个刺探者,想要揭开青岩的神秘面纱,青岩人自然觉得他是有威胁的。
沫蝉望窗外,碧森森的山壁仿佛从两边向火车压过来——青岩有秘密,可是就连她也不敢确定那秘密究竟是什么。更不敢确定,青岩的秘密是否真的与莫邪有关。
莫邪……不想再想起这个名字,却还是无可逃避地想起了。沫蝉避开小红的目光,心里无声说:你要好好的,听见没?
十万大山,绿皮车像条尺蠖似的慢慢爬,天色暗了下来,竟然还没走出山去。沫蝉一觉醒来,隐约听见小红捏着嗓子讲电话,“三爷您老放心,整个车厢里除了镇民,就都是咱们的兄弟。阳气盛,还有咱们的防卫,就算那些东西想对姑奶奶不轨,谅它们也不敢!”
沫蝉听得都乐了,心说小红的辈分得有多小啊,又是爷又是姑奶奶的。
末了却听见小红又问了句,“三爷,我该怎么称呼姑奶奶?叫虫奶奶,还是虫姐姐?”
沫蝉的瞌睡虫一下子都被惊飞了,她起身悄然走到小红身后,呲牙拍了拍小红肩膀。小红讲着电话下意识转头,冷不丁看是沫蝉,吓得他又险些把电话给扔了!沫蝉善良地眨眼,“别扔,千万别扔啊。这可是江湖号称装13最有范儿的手机,你动不动就给扔了,多白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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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想走?没那么容易!
小红快哭了,“哎哟,我的姑奶奶……”
“说吧,三爷是谁呀?”
沫蝉以为是三叔公不放心她,所以拜托了小红照应。5可是小红叫三叔公是三爷,却管她叫“姑奶奶”,那就不对劲了,差辈儿了。
小红嗫嚅不语。沫蝉就有底了,“三爷”肯定就不是三叔公了。
“不说?好我给你两个选项,你做单选题:莫邪,还是莫言?”
莫邪是“小爷”,沫蝉正是想到这一层,所以才要审问小红的。说到底,她不甘心莫邪真的任凭她走而无动于衷的,说不定他是找绿蚁有事,来不及送她,却还特地拜托了小红来照顾她……那她的心里就也好过些。
沫蝉没将莫愁列入选项。不是故意忽略莫愁,而是莫愁那小模样儿——好像不是被人叫爷的感觉啊。
不料小红又是脸一红,“……是,是莫愁莫三爷。夹答列伤”
沫蝉好悬一口唾沫呛着自己,“莫愁?”
莫愁师太啥时候也是这么有气场的?那不是一向被他揉圆搓扁了的另外一团小鲜肉咩?
小红郑重其事地点头,“咱们谁不知道,三爷是最足智多谋的了,堪称军师!”
沫蝉努力淡定下来,“好,他是三爷就三爷吧。你给我说说,莫愁叫你带人防着什么人?”
平头小百姓当惯了,被小红这么煞有介事一嚷嚷,沫蝉实在是接受不良。怎么整的她跟什么重要的大人物似的?
小红抵赖不过,只能丧气地坐回来,“姑奶奶说走就走,可是哪里是那么容易的?那些东西怎么能让姑奶奶顺利地走了?三爷小心安排了,这才放心让姑奶奶今天启程的。”
……沫蝉瞠目结舌瞪着小红。
小红一口气说完,却迎上沫蝉这么个表情,小鲜肉的自尊心被严重挫伤,他红了脸梗着脖子给自己找分,“……据说,姑奶奶这次是该死在青岩的!”
沫蝉激灵一下,“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拦着我,不让我活着走出青岩?”
小红点头。
沫蝉想笑下,却笑不出来了,“是谁?”
小红这回死死咬住嘴唇,一副打死我也不说的模样。
“你不说?好,我自己问莫愁!”沫蝉就着小红的电话按下去,“我就跟他说,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
很明显,小红也就一个脸型像“三莫”,可是城府远比不上那三个。她斗不过那三个,她还斗不过这一个么?趁着他城府不深,她要多炸出些东西来才好!
“姑奶奶,你别啊!”小红果然急了,“想拦住姑奶奶,或者想让姑奶奶死在半路的,正经不少!且不说那想要姑奶奶魂魄的,咱们家这么些年结的仇也不少,他们,他们总归都希望姑奶奶你死了的!”
“是么?”
魂魄不魂魄的,沫蝉不信;她只是想到了绿蚁。整个青岩古镇,她唯一得罪了的也就是绿蚁,可是绿蚁至于想要她的命么?
沫蝉甩甩头,“你别扯了,再扯就成妄想症了。天都黑了,赶紧睡觉吧。再往前火车就离开山区了,我不信真的会有这些事发生。”沫蝉给自己打气,“嗯,这都是疑心生暗鬼,想多了。”
绿皮车走得咣当咣当的,好像随时都可能从铁轨上脱出去一般。沫蝉想说自己不信小红的话,可是情绪还是受了影响,夜半睡不着起身走到窗边去,遥望窗外黑黢黢的高山。
火车忽然加速起来,原本龟爬似的绿皮车忽然如脱缰的野马一样,呼啸着冲向前去!沫蝉站立不稳,险些被惯性甩倒地下。列车员的步话机里传来的惊慌失措的尖叫:“不好了,前面山坡又塌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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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如果这是逃不脱的命运
整个车厢里的人都被惊醒了,列车员惊慌失措地叫大家赶紧收拾起身。夹答列伤几位乘客将列车员给堵住,“到底怎么回事?”
“山上又滑坡了!铁轨路基刚修复,原来就不稳,这一滑坡就就更危险了!”
旅客尖叫,“那赶紧停车啊!车怎么还开这么快?找死吗?”
窗外黑黢黢的山壁宛如快放一样唰唰地向后去,伴着列车员的惊慌,“……刹不住了!”
“快跑啊——”
旅客们全都惊叫起来,一窝蜂挤到两边车厢门去,可是速度那么快,列车员哪里敢轻率开门!便又有胆大的,回身到车厢里,拽下壁板上的安全锤,照着封死的车窗玻璃便敲下去——
哗啦声碎,夜风湿冷地猛然灌进来,飞速闪过的山壁一下子被推近到眼前!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不敢就这么跳出去。夹答列伤留在车厢里的话,也许火车还能及时刹住,尚有一线生机;若这么跳出去,直接摔死在山壁上的可能性更大!
小红谨慎扯着沫蝉的手,跟着人潮涌来涌去,一边逃一边还在嘟囔,“该死的,没想到它们竟然会这么下手!”
沫蝉急着问,“小红你有没有办法?这好几百条人命啊!”
小红也快哭了,“三爷的安排都是在车上,以为它们会在车上动手,没想到它们是在山坡上动了主意!我连姑奶奶你一个人怕是都救不成,我只能陪着姑奶奶你一起死,以此谢罪。”
“谁稀罕跟你死在一起!”沫蝉眼瞳里溢出火来,“咱们都得活下来。如果那些人真是冲着我动的手,那咱们就得护着全车的人都活下来!”
车上的人都如没头的苍蝇乱撞,沫蝉命令小红,“让你手底下的人都帮忙安抚车上乘客,让大家尽量留在原地。别火车还没脱轨呢,大家先彼此挤压踩踏出事!”
小红答应,却见沫蝉逆着人流朝车头的方向挤去,便急着喊,“姑奶奶,你去哪儿啊?”
沫蝉回头一笑,“我去车头,看能不能帮上忙!”
沫蝉说是这样说,她心里打的却不是这个主意。她又不是学机车的,她就算挤到车头去又能帮上神马忙?更多的是添乱吧!她想的是,虽然小红的话以及来到青岩来所经所见的人和事都让她觉得有点玄幻,让她不愿相信,但是危机当前,如果那些动手的人真的是冲着她来的,那她就不能让一车的无辜的乘客给她陪葬!
她会直接站到车头上去,用自己跟它们换下一车的人命来!
车头接的车厢里更是乱成一团,工作人员们急着用电话在各方联络,车长的步话机里不断传来距离塌方地点的路程数字……所有工作人员都是面色凝重,角落里几个餐车的女孩子已经抱在一起哭了出来。
一片慌乱里,沫蝉静静地笑了,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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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死神的微笑
风仿佛穿城而过,每节车厢都有被迷乱逃生的乘客敲碎了的窗子,于是外头的风就嚣张地都扑进来,像是想要吞噬灵魂的兽,呼啸而过。5
沫蝉摸到餐车去。这节车厢的人竟然最少。也是啊,都要死了,谁还顾得上这时候跑餐车来吃一餐又贵又不好吃的饭?
沫蝉踩着坐席,将大半个身子都探出车窗去,不顾外头冷风的迎面撞击,面向黑黢黢的大山朗声喊,“我在这儿,你们要的是我,就放过全车人!”
她的喊声大,可是外头的风声更大。沫蝉不知道自己的喊声究竟能传多远,可是她就是相信那些守株待兔的家伙一定能够听见。
良久——其实客观上不过片刻,可是在沫蝉焦急等待中也仿佛一个世纪那样久——外面风里终于传来森森笑声,“你没有资格谈条件。5不管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