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回眸望沫蝉,之前的那一幕还是让他心痛飚。
在办公室里,两人原本相对微笑,心中正展开对于未来憧憬的画面,可是忽然只见沫蝉目光一直,双瞳骤然之间浮上了血色!
莫邪没想躲,也不会躲,他只握紧了沫蝉的手,只焦急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可是孰知沫蝉却没有扑上来,而是绝望地紧紧咬住了她自己的手臂!
尖牙入皮肉,血便汹涌地流了出来,沿着沫蝉的唇角流淌而下锱!
莫邪更加情愿是她来咬他啊!她怎么可以伤害她自己,她自己根本没有超乎常人的愈合能力!
“江院长,事已至此,我必须要向您坦承:沫蝉的情形不是急速贫血,而是她已经是半个吸血鬼。”
“吸血鬼!”江院长怔然半晌,这才垂下头去。
“莫邪,我虽然不知道吸血鬼的生理机制是什么样的,但是我可以跟你聊聊对与沫蝉的情况的理解。”
莫邪心头一紧,“您说。”
“她就像是严重的贫血病人,病发时候需要大量外源输血。她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自身的造血能力降低,几近丧失。”
“从这个症状来看,沫蝉的病因接近于再生障碍性贫血。而再生障碍性贫血的发病原因与化学药物、放射线、病毒感染及遗传因素有关……莫邪你看到了,这几个因素都是极难追溯的,所以我们并不能确定沫蝉的确切病因。”
“你说她被吸血鬼咬过,这种情形类似于她曾经被狗咬。人的唾液里都含有病毒,相信这就是她被所谓‘初拥’的原因。”'系统'软妹从古来
莫邪点头,“那我们该怎么治疗?骨髓移植?”
“骨髓移植是一个办法,只是我们必须要找到骨髓配型合适的人才行。”
“小邪。”沫蝉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大量而及时的输血,让沫蝉终于醒过来。只是面颊依旧苍白,精神恹恹的。莫邪激动地握住沫蝉的手,“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了。”
沫蝉推开被子就要起来,被莫邪压住,“你乖乖躺着。”
江院长看看两人,只能叹了口气,“你们先聊,我先回办公室去。”
江院长出了门,莫邪便掉下眼泪来。滚烫的落在沫蝉手背上,“虫,再出现这样的情形,我不准你再伤害你自己!你想咬我便来咬……还记得流星雨的那个晚上么?你咬了我,我也没事。狼的愈合能力原本就是你们人类的十几倍,你不用担心我。”
“哦,好啊。”沫蝉乖巧地笑,却避过了莫邪的目光。
。
江院长回到办公室,便见沙发上已经坐了一个黑衣的男子。那张藏在立起的衣领中的雪白面孔,配着一双血红的瞳仁,饶是江院长都吓得心脏险些骤停。
莫言。
莫言含笑起身扶住江院长,“真不好意思。我知道我这模样,大白天地出来是挺吓人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要是不白天来,而改在晚上拜访江院长的话,反倒有可能更将院长您给吓坏了。”
江院长梗住一口气,“请问,你来找我,是何意?”
莫言清清淡淡地笑,那笑容仿佛雪原上吹过一阵清风去,带起的一线雪色轻烟,“拿我做实验吧。”
“做什么实验?”江院长没听懂。
“活体实验。”莫言说得轻描淡写,“我就是吸血鬼,地道的吸血鬼。江院长请随便在我身上实验各种药物,以及所有可能的治疗手段。”
大主宰
江院长一悸,“你的意思是,要用你自己来救沫蝉那孩子?!”
“是啊。”莫言耸肩点头,“东方世界里,已知的吸血鬼就是我跟她。我是比她更高阶层的、更完全变身的吸血鬼。所以我就是院长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小白鼠。”
江院长心头也是一震,“可是孩子,你该明白如果那样做,可能会带来的危险后果。”
“我知道。”莫言笑得依旧清风明月,“可能会死掉,可能会全身都产生不良的药物反应,或者——会变成更奇怪的物种?都没关系,院长你尽管来。”
看他说得那么轻松,那么仿佛不屑一顾的样子,江院长却都心潮澎湃。
“你这孩子,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松!”
“没事啊,只要能救那家伙,我自己怎么着都没关系。”莫言雪白的面颊上无法浮起任何的情绪颜色,他自己也觉遗憾地揉了揉颧骨,“唉,这张脸最大的好处就是,现在无论是什么情绪,都能依旧冷若冰霜,所以看起来便特轻松了。”
江院长喉头忍不住哽噎,“看着你,我就忍不住想起远枫……为了沫蝉那孩子,怎么你们就什么都肯付出?命都不要了,甚至甘愿生不如死?”
莫言血红的薄唇轻轻一翘,“因为要看见她活蹦乱跳的,我们的心才是鲜活的;如果没有了她,这个世界就跟冰封雪冻没有了区别。”
莫言平静望向江院长,“院长,别犹豫了,在我身上做实验吧。这一定也是江远枫的心愿……”
。
病房里,沫蝉接到曾大状打来的电。话。
听见曾大状传递来的消息,沫蝉的精神头好了许多,她笑着冲着电。话说,“好极了曾大哥!现在我们能做的是,要确保所有被警方逮捕的人不被查出违法的记录,这样警方便没有把柄超时羁押他们。这样一来,48小时之后,他们有希望被放出来。”
“曾大哥,现在警方手里唯一的证言是纨素的。曾大哥你要不断打压纨素的证言,不断质疑。纨素的证言里,有些东西是不能明说的,因为这些事关千年前的狼族传说,是不可以被现代法律采信的……曾大哥你要想好措辞,合理合法地提出质疑,警方一旦没有办法借由纨素的证言来抵挡,那么逮捕那些人的理由便不攻自破。”重生三国刘协
提起救人,沫蝉那张虚弱的小脸上就又是双瞳晶亮。
莫邪幽幽叹了口气,走出病房去。
他听见了脚步声和呼吸声,知道是莫愁到了。
莫愁听了大致情形后问,“接受输血之后,沫蝉好了一点么?”
“感觉更加不妙。”莫邪在莫愁面前,终于可以让自己流露出心底的担心,“感觉就像她吃错了食物。虽然也能暂时填饱肚子,却根本不能提供给她所需要的。”
“小爷准备偷偷给她喝你的血?”莫愁太了解莫邪。
莫邪点头,“给她输别人的血没用,我会让医院悄悄都替换成我的血。”
莫愁的面色也跟着一白,“她一次性的输血量是多少?”
莫邪懂了莫愁的担心,便抿住嘴唇,不肯再说话。
莫愁便垮下脸来,“小的猜对了,是不是?沫蝉一次性的输血量便相当于周身大换血一次,小爷你难道真的将自己全身的血都抽出来给沫蝉?小爷,你自己该怎么办!”
“我没事。”莫邪扭过头去,“我只是不明白,如果虫的问题只是来自于吸血鬼,那为什么我们的狼血不能有半分抵御?在欧洲,狼不是吸血鬼的克星么?”
“小爷怎么糊涂了?”莫愁知道现在小爷是心思都乱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小爷忘了二爷么?如果狼血真的能对沫蝉吸血的渴望有所抵御的话,那二爷怎么会被沫蝉吸干了血,从而变成了彻底的吸血鬼?”
“小爷不要再重蹈二爷的覆辙!二爷的能力并不比小爷弱太多,可是二爷还是曾经被沫蝉吸干了血啊!”
莫邪一眯眼,“你想说什么?”
莫愁咬着干了的嘴唇,“知道这样说,小爷都想杀了小的,可是小的还是得说——小爷暂时离开沫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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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还是晚上8点哦,偶争取下午能早点回来,早点发稿~~还得爬去圣诞场地做最后的安排,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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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风云变⑥:不会被你骗
隔着门板,沫蝉无声滑坐下来。心痛如绞,面上却释然而笑。
她知道她该怎么办了。
她能变成吸血鬼,她独独对莫邪的血产生渴望,她明白这不是巧合,而是根本要由她来克制小邪。一个人的血却有两个人需要,于是两个人当中必定只能活下一个。
而以小邪对她的感情,他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他自己的性命。
于是便兵不血刃,便能除掉这个狼王。而狼族一旦群龙无首,势必内讧而大乱攴。
这样的如意算盘,果然是行局高超。
只是她绝不会让那设局的人如愿。她宁肯自己死,也绝不会让小邪为了她付出一切!
她抓过包包来,打开一向用得不多的化妆盒,用生疏的手法在面颊上拍了腮红。镜子里的模样果然好了许多,面上也仿佛有了血色。待莫邪回来,沫蝉便用这样明丽的笑容迎向莫邪,“我没事了。我们出院吧。娴”
莫邪眯起眼睛来,“真的没事了?”
“当然了!”沫蝉叹了口气,“刚刚输了那么多的血,我还能有什么问题?放心吧,刚开始可能对大量的输血吸收不良,现在已经适应了。”
沫蝉扯住莫邪的手撒起娇来,“小邪我不喜欢躺在医院啦,你带我走吧。”
莫邪并不放心,可是也不想逆着沫蝉,便点头,“好。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沫蝉调皮地眨眼。
“去我那,让我照顾你。”
沫蝉闻言便羞得捂住了脸,趁机偷偷掐了自己面颊一下,让自己看起来是面上涌起了红晕,嘴上逼真地羞喊,“哎你不要太过分吧。我爸妈可不会放我去的。”
“我去请求。”莫邪走过来扯开沫蝉的手;“当然不能让你自己去说,这是我该做的事。”
“哎,不要啦。”沫蝉垂下头去,尽力只让他看见她微红的面颊,“我爸还被羁押中,我妈现在心情一定很不好……小邪,总归不必急于一时。”金牌相公:独宠腹黑妻
她转了转眼睛,使劲将眼中涌起的酸痛转开,“我们总归,是要在一起的。未来的日子还长,小邪,不要现在就住在一起。”
“不行,我等不及了。”
莫邪却没被说服,“六叔绝不会有事,相信我。如果六婶不放心的话,我也会将六婶一并接过去……等六叔回来,让六叔也过去一起。反正房间足够用,我很希望能跟全家人一起住。”
沫蝉也睁大了眼睛,仰头望向他,“……你是来真的?”
“废话。”莫邪无奈地笑,伸手弹了沫蝉一个脑崩,“那房子一直是我一个人住,除了莫愁和春春偶尔去看看我……我早已厌倦了一个人在那里的寂寞,每天跟我说话的只有我自己的回声。我一直梦想着,里面能住满一屋子的家人。”
莫邪望着沫蝉,将后面的半句话硬生生咽回去。
——我还希望,能有一屋子的孩子,满屋子的跑。
沫蝉扶额,“小邪,拜托,还是不要急于一时……”
莫邪伸手截住沫蝉的唇,“这次我不会听你的。这次拿主意的人是我。”
沫蝉急得别过头去,挡住几要落下的泪。越是感动却越是不能答应,越是憧憬却越要截住自己的念头。
如果真的跟他去了,那一旦又渴望他的血该怎么办?如果他要偷偷给她喝他的血,该怎么办?
“小邪,我不想这样做。”她再转身回来,已经冷下一张脸,“我说了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不想去就是不想去。虽然你是狼王,对不起,我却不是你的臣民。”
莫邪眯起眼睛,“你说什么?”
沫蝉仰高下颌,冷冷望着他的眼睛,“当王当惯了,于是做任何事都要发号施令?你以为什么事情都由你来决定?莫邪我非常不喜欢这样。我再说一遍:我想回家,不想去你家。”
“如果你想要家人的陪伴,大伯和大伯母都在本城,你将他们二老接过去就是。我知道我家比不上你的房子,可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养只反派来镇宅
莫邪皱眉,“你无理取闹。你心里明白,我说的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
“无理取闹?”沫蝉终于捉到了莫邪的一个语病,便索性发挥起来,“我就是无理取闹,怎么了?看看你,伟大的狼王,只因为我不肯听从你的安排,你便随便说我无理取闹了,是么?”
“那我要提醒你,狼王陛下,我原本骨子里就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你千万要躲得远一点,省得我闹得你不开心!”
沫蝉说着抓起床头桌上的花瓶,劈头盖脸朝莫邪便砸了过去。花瓶里有水,花瓶自身四棱的形状,也很重。
撒泼耍赖,便要做到这个地步才更像一点吧?
沫蝉以为莫邪会躲开,那么花瓶只要稀里哗啦地跌碎在地上,水溅开一地就够了;孰料,莫邪竟然站在原地一动没动,硬生生地被花瓶砸在面上!
花瓶里的水全都扬在他面上,花瓶四棱的厚底在他颧骨边划了一道血口子,花瓶这才从他面上弹开落到地上,稀里哗啦地碎了。
沫蝉惊住,呆呆望着水珠沿着他俊逸的面颊流淌下去,颧骨边那道口子里则淌下一线血红。
沫蝉惊得大喊,“你傻呀?你怎么不躲开!”
外头的莫愁听见声音也推门冲进来,看见这情形也愣住。
莫邪却反倒笑了,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只柔柔望着沫蝉,“我不是傻,我是太聪明了,所以才不会被你骗了。你是故意撵我走呢,我要是看不出来才真是傻了;我要是不懂你的一片苦心,那我才更该一头撞在花瓶上撞死算了。”
他踏着一地的水渍和玻璃碎片走过来,捏住她的手,“你别白费心了,我不会上当的。不管你怎么骂我,我今天也是铁了心了。我一定要让你在我身边,我必须得睁开眼睛就看见你。”
莫邪闭了闭眼睛,“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怕倘若有一天睁开眼睛,却天大地大地找不见了你……”
莫邪手指用力,紧紧攥住沫蝉的手腕,“我只觉得,我曾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痛。我绝不想再经历一次了。虫,你休想再偷偷消失!”沫蝉抽噎得几乎无法呼吸,却还在使劲冷笑,“你说的是谁?你弄错了吧,你说的是当初杀死舞雩之后的疼痛。你怕失去的人是舞雩,根本不是我啊!”风流公务员
“不对。”
她还在故意找茬,他听得出来,“我从前也以为我的疼痛是为了舞雩,可是流星雨的那个晚上,听见你提到‘唐长兴二年’,我便猛地醒悟,也许我一直以来都是错了,我那种说不出、喊不出、哭不出的疼痛,也许是为了你……”
“你别胡说八道了!”沫蝉伸手捂住心口,用力藏住那片弥漫开来的疼痛,“小邪你知道我欣赏你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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