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素持剑冷笑,“我虽从没想到事情在千年之后会变成如此局面,可是即便我自己伤心,却也好在还有你们作陪。如此说来,我也算不赔不赚。”
“至于你们那徒劳无益的反抗,不如放下吧。因为你们根本无法与我手中干将相匹敌!”纨素说着轻蔑地瞄向关心手中微冲,“即便是你们现在拥有的这些玩意儿,就算能杀死我,可是在我死之前也一定先杀了他们了……有他们做垫背,你们尽管使出你们的手段好了!”
现代武器的威力,纨素早已在电视里领教过了。新闻里的破坏性爆炸,那些“定点清除”,那些无人机执行的命令……纨素不能不承认现代人类科技的发达程度。只是,他们若想用这样的手段除掉她也没关系,至少她有自信抓住莫邪等人当垫背。
关心气得咬紧银牙,却不再跟她啰嗦,而是负了春嫣然,急速抬步而去。
“站住,将她留下来!”
纨素不甘心这样放春嫣然走,正要追上前去,莫邪横跨一步,挡住纨素。
纨素冷笑,“你刚刚醒来,身子还弱;更何况夏沫蝉曾经几乎喝干了你的血,你现在血气不足!若识时务,速速避开,追回春嫣然,说不定我还未必就杀了她!”
“不。”莫邪冷冷回望纨素,“我再不会将自己珍重的人,交到你的手上。这一回你想追出去,必须先踩着我的尸首。”
莫愁也从莫邪后面望向纨素,“……小爷身后,还有我整个狼族。”
“那又如何!”纨素笑得讥诮,“我说过,你们统统不是干将剑的对手!这柄干将,乃是杀戮之器,不见敌血绝不回鞘!”
“挡干将者,死;挡我纨素者,灰飞烟灭!”
。
战事一触即发,更没人能预料此战将波及的后果。
虽然医院大楼已被悄然清空,可是狼族与警员也都是无辜的生命。
就在此时,宛如凝固了的空气里,缓缓走来一人。娇俏红裙划开空气,宁静微笑让躁动不安的心恢复平静,她轻盈走进来,迎着纨素惊愕的目光,含笑向一脸欣慰的莫愁点头,然后坚定地,立在了莫邪身边。
“姐姐你说的对,干将乃是这世上第一雄浑杀戮之器,所以在场的人,即便再加上现代人类的武器,都未必是姐姐你和干将的对手;”
“可是姐姐却又说错了,就算之前在场的人里,没有人是姐姐的对手,却不包括小妹我;就算没有武器能抵挡得过干将宝剑,却不包括莫邪剑。”
沫蝉红裙轻盈随风飘动,“握着莫邪剑的小妹我,便是手持干将剑的姐姐你,如今在人世间唯一的克星!”
-------
【结尾还差一点,眼睛坚持不住了,争取明天把结局写完哦~~~大家的留言,某苏都看见了,多谢大家的厚爱。明天见~~】
谢谢如下亲们:
谢谢四哥的1888红包,小白的20花、cmeisme的288红包、sunny俊花的2个188红包、
2张:木子李
1张:上官芷莹
结局4:曾记否,星如雨
“虫!”
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莫邪此时心中的激动,生死攸关都比不上他要将全部的心神都凝聚在这张容颜、这袭红裙之上!
他身子已忍不住微微颤抖,他伸出手,却迟迟不敢直接碰触她的面颊。睍莼璩晓生怕眼前一切都只是幻象,生怕指尖碰过去,便成为一场泡影。
沫蝉笑了,转头望他,“小邪,是我。我,回来了,回到你的身边。这一次,我会一直与你并肩而立;这一世,我决不再抛下你一个人。”
“虫!”莫邪巨震,伸手将她小小身躯拢入怀中,“好,好!只要是你说的,我便全都信;就如同千年前,明知你是骗我,我也会一直将自己囚禁在梦境里,乖乖地,等你回来。旄”
沫蝉含泪,也抱紧了莫邪。
这一次不光是以沫蝉的手臂,也是以千年前那个叫虫生的女孩子的残缺不全的肢体……那一次从不曾这样放肆地抱住他,从不曾这样正大光明地宣告拥有他,可是今生今世,此时此地,已经再无顾虑。
“小邪,我的——小邪!崧”
。
眼前这一对重新拥有彼此,这样当她不存在一般地拥紧对方,纨素执着剑柄的手指,已经恨得冰冷。
她长剑一挥,砍向相拥的两人,“好大的胆子,你们竟然胆敢当着我的面,这样无视我的存在!”
剑锋扫来,莫邪身形急动,将沫蝉护在怀中,将自己的脊背朝向纨素的方向。另一手,划开大片空气,带着冰冷寒意,回击向纨素!
与此同时,身旁的莫愁,以及之前乔装改扮成医护人员而隐藏在大楼四处的狼族,已经群啸而扑来!
纨素手起剑落,毫不留情砍向群狼,口中冷冷讥诮,“夏沫蝉,就凭你,也配当我的克星!你说你有莫邪剑,那是不假,可是它现在何处!你难道忘了么,你当年将它化成青山,封住青岩山口——千年已过,那剑早已真的化身为青山,已经再不存在了!”
“我倒要看看,如今你拿什么来抵抗我的干将剑,你拿什么来与我作对!”
狼族为护主,不顾生死奋勇冲上前来,一个被斩杀,下一个马上补充上来,绝不因为前面族人的死亡和鲜血便畏不敢前!
狼族的血,在空气中飘荡,沫蝉急得大喊,“不要莽撞,都退后!你们都不是她的对手,你们的死亡和鲜血只会让干将剑更兴奋!将她交给我,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情!”
外面的警队也已经得到里头打起来了的消息,关阙亲自抓过扩音器来,向内呼喊,“楼内的人听着,这里是警方办案。放下武器,放弃抵抗,从大楼正门走出来!”
沫蝉回头朝向走廊里的莫言,“不准再做无为的牺牲!莫言、莫愁,听关警官的话,带着你们的族人先行离开。让警方看见,你们没有做任何主动的攻击!”
警方依旧对狼族存有疑虑,倘若被外头这些警员们发现狼族主动攻击过,那么未来将依旧对狼族不利!
莫言黑衣白脸,血瞳獠牙,静静立在走廊里。阳光从天井筛落下来,照亮他背后的墙壁。他只轻轻转了转头,“莫愁,照虫的话去做。”
莫愁皱眉,“二爷,你敢不听她的?”
该死的臭小子,竟然敢跟他这么说话……莫言狠狠瞪了莫愁一眼,“当吸血鬼真的好寂寞,我看关心那姑娘不错。”
莫愁恨得一瞪眼。
莫言笑了,走过来轻轻拍了拍莫愁的肩,“我得看着她。当年你还太小,许多事你不知道——我当年回来晚了一步,结果只看见她的尸首;那种痛悔我再也承担不起了。”
“所以,兄弟,辛苦你了。你带队,让我留在这儿。无论生死,这回我都得亲眼看着,才能安心。”
莫愁听闻,便深深点头,“遵命,二爷。”
当年那座小小的宅院里曾经发生过什么,除了小爷和二爷外,狼族中任何人都不知晓。那时正是狼族大难,族中人伤亡惨重,莫愁帮着小爷去料理族人的事情,没在身边。等小爷醒来,一切都已结束。
只是从那天起,小爷便像是丢了魂儿一般,对什么都淡淡的,对什么都再难有悲喜。
二爷也愈加暴躁,对任何人都忍不住发脾气,原本孤僻的他,从此再不搭理任何人。
那个晚上说也奇怪,天上流星纷坠。一颗星星朝着青岩掉落下来,燃起山火,竟然将那个小院烧个干净……于是那个小院中曾经发生的事情,便再也不为人知。
此时听得莫言的话,莫愁不由得想起那个小院。
莫言一笑点头,“去吧。”
。
沫蝉听得狼族退去,便出言拖延时间,“姐姐问我莫邪剑,以为我莫邪剑化作青山封住青岩山口,我便再找不见它了么?”
“姐姐的干将剑,曾经也在那里吧?双剑合璧封住山口,这才保得住青岩的千年平安。由此而论,姐姐对狼族也并非全无功劳——姐姐的干将剑既然还能从山底抽回,小妹的剑怎地就抽不回?”
纨素冷哼,“我与你的,又怎会相同!干将剑虽曾在千年里化为青山,可是干将原本就是刚猛利器,以它剑气,如何对付不了区区一座石山!而你的莫邪剑,却并非阳刚之剑,这么多年来你从未用它杀过人……没吞过血的宝剑,如何能有杀气?于是它在青山下,早已化为土泥水了吧!”
“姐姐说的没错,干将莫邪双剑,一雄一雌,一刚一柔,正如铸就这双剑的铸剑师夫妻。可是姐姐可明白,人间大道原本便是刚柔相济、阴阳相合;刚猛者,也必有柔软者相生相克,正所谓百炼钢不敌绕指柔。”
纨素哂笑,“你真的以为你的莫邪剑能敌得过我的干将剑?那好,便拔出你的剑来,我们姐妹倒要真刀真枪斗上一场!倒要看看,上天生下你我,究竟谁弱谁强!”
。
纨素话已至此,莫邪紧张望向沫蝉,低声问,“剑呢?”
莫言叹了口气,走上前来,立在沫蝉另一边,“我跟她一道从莲花山回来,我也没看她带过什么剑。大头针都没一根。”
沫蝉气得瞪他,“你闭嘴!”
莫言耸肩,“我又没说谎。大师教诲我,不准打诳言。”
莫邪皱眉,“虫,怎么回事?”
莫言补充,“大师只说,剑在她心中,大师不管,让她自己去找。”
“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沫蝉左右各给两人一拳,“这儿准备拼命呢,你们俩认真点行不行?”
沫蝉个子矮,被两人夹在当中。实则在她头顶的高度里,莫邪和莫言早已无声交换了一个眼神儿——倘若纨素挥剑砍来,两人会合力将沫蝉抛出窗外;而他们两人将携手与纨素做最后的决战!
沫蝉虽然没看见他们交换的眼神,却看见了他们各自握紧在身侧的拳头,她便懂了。她叹了口气,“你们两个不必费心了,你们的心思我已窥破。大师说的没错,剑就在我心中。”
纨素听见,忍不住讥诮,“剑在你心中?哈哈,哈……我最亲爱的妹妹,自小你便是这个模样,仿佛什么都了然于心,却到最终是个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的废物。”
“我风家的后代,竟然活活被凡人给凌迟处死——你也真是了不起!”
“姐姐可知,当年干将莫邪双剑是如何最终大功告成的?”沫蝉依旧轻灵而笑,调皮又似挑衅地望着纨素。
“我当然知道!”
纨素不甘示弱,“当年干将莫邪夫妻二人领了王命,要铸造出世间最伟大的宝剑。可是限期将至,两柄剑却怎么都铸不成。为了丈夫,妻子莫邪毅然投身铸剑炉,被烈火焚化而死……说也奇怪,她焚化的那一刻,两柄剑终于铸成!”
纨素轻蔑地瞄着沫蝉,“你那剑既然名为‘莫邪’,也不过是死的那一个,如何与我较量!”
“姐姐的故事说得对,姐姐却领会错了故事的涵义。”
沫蝉微微仰起下颌,一股正气沿着她眉眼流动,熠熠生辉,“因为有那妻子莫邪的舍身就义,方有这两柄神剑的铸成。莫邪之死,是为了丈夫,是为爱而死,于是莫邪剑又称‘仁爱之剑’!”
“干将为杀,莫邪便为止杀;干将不见敌血誓不罢休,莫邪却只为守护……战与恕,究竟谁更强大,亘古至今,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姐姐坚持杀,而小妹却只为守护。姐姐若再执迷不悟,那小妹的莫邪剑也终将剑锋出鞘!”
之前莫言的话纨素也听见了,于是此时便笑得直不起腰,“你的剑也将出鞘?哎呀,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你连剑都没找见,去了一趟莲花山也没寻到指点,我倒要看看你此时拿什么出鞘!”
沫蝉浅颦垂首,似岔开话题一般,回应道:“姐姐,我听说你方才让莫愁去找小邪的那块红布,准备用来当盖头……姐姐找的那块喜帕,就是我曾经的那块裙裾吧?”
纨素被抢白得面色一白,“住口!怎地成了你的裙裾?纵然当初是你穿着,可是那也是你盗穿了我的红裙!那原本就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沫蝉轻轻点头,偏头望向莫邪,“对呀,那后来你倒是把那块红布给放在哪儿了?好像今生我也从未曾见过。”
“在这里。”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莫愁带领族人下楼去,安顿好了之后,已是转身而回。从怀中掏出一个红红的物件儿,递到沫蝉手里。
沫蝉一讶,待得看清那物件儿的轮廓,便笑了。伸手接过,当着纨素的面展开——红布依旧还是当日那块红布,然红布内紧裹着的却是那把口琴!
银白的外壳,配着翠绿的镶边,衬在大红的底布上,明艳夺目。沫蝉伸手抚过那琴身,泪盈于睫,欣慰一笑。仿佛久别重逢的故友,又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沫蝉虽然什么都没说,纨素的脸上却仿佛被重重掴下一个巴掌!面颊滚烫,她尴尬地嘶吼,“你竟然,用它裹着这么个再普通不过的口琴!”
沫蝉手指轻抚口琴,却是悄然抬眸望向莫邪。
口琴的秘密,只有他们二人知晓。
莫邪随即会意,伸手握住沫蝉的手,连同那支口琴。
沫蝉这便放下心来,转头回去,“姐姐,还记得千年前的虫生,曾经与你共度过的那一段最亲密的时光么?”
“那时候我们刚离开家,进了太常寺,与来自全国各地的天女竞技。想要成为巫女大人,必须要从竞技中脱颖而出;那时候各地的天女们之间彼此为敌,互相倾轧。那时候,一向并不亲密的我们,也只得相依为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正逢乱世,又是契丹帮助石敬瑭要灭亡后唐的朝代更迭之时,于是那一年的流星雨竟然那么频繁。每有流星,太常寺内,上至太常寺卿大人,下至婢女,全都如大难临头,惶惶不可终日。”
“姐姐也怕得不行,从未有过地主动钻进我怀里,让我抱紧你……姐姐,你不知道,那时的虫生该有多快乐。在那陌生的世界里,虽然始终不得姐姐善意,却终于不必再孤单一人……”
。
纨素想要强辩说根本不记得,可是她却实实在在都记着。就在那样的夜晚,漫天宛如焰火落下,虫生用纸笔告诉她,说流星雨不是所谓上天凶兆,反倒是美丽的景色;说姐姐不必惊慌,要放松下来,对着流星许下美好的愿望。
用心若诚,流星便会帮你实现那个愿望。
那时的虫生甚至想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