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沉浸在回忆里,她想要喊停,她不想再继续回忆下去了,可是脑子里面的思绪像是带着巨大的惯性一般,一幕幕的继续回忆着。那天以后,唐糖就给苏言发了短信:再不要见面了。苏言收到短信后找过来想要解释,可是唐糖永远忘不了他和李苗抱在一起的那一幕,而且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斤两,一个一无所有的未婚妈妈,拿什么去和苏言谈恋爱?不论从哪个方面比,自己都比李苗差得太远。
于是以后所有的日子里唐糖一直对苏言避而不见。
事情过去好几个月,从春天走到冬天,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里,唐糖就真的再没有怎么见过苏言,再见面的时候,他已经和李苗一起准备毕业之后就举行订婚典礼了。对于唐糖主动和苏言疏远,李苗很是满意。
可是就在前几天,唐糖那天从学校回来后发现阿婆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吓坏了,连忙送到医院,医生说是着了凉发了高烧,可是毕竟年纪大了,需要住院几天观察观察。唐糖这下可急坏了,勉强维持生计的钱,放到医院里面,远远不够那一条条各种项目的收费条目的。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打通了苏言的电话,向他求助。
谁知这事不知怎么的就让李苗知道了,为了这件事情,专门将唐糖交到她的宿舍门口的楼道处,上演了前面提到的那一幕。她忍气吞声地在宿舍楼下跪了半天,没有换来她想要的息事宁人,却换来了一场毁灭性的侮辱。
黑暗中唐糖紧紧地攥着被子的一角,下药这笔帐,她迟早都会和李苗,阿芬她们算清楚的。而苏言,唐糖紧紧地闭上眼睛,他既然亲眼看到自己一大早的从色媚里走出来,那么就随他怎么想吧,有时候,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解释,他若是相信,根本就不用解释,他要是不相信,就是解释得口干舌燥也没用!反正她和苏言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不是么?
唐糖不安地翻了个身,不想再想这些事情了,从前所有的事情全都让它沉入到心灵深处再也不要浮出来了!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
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唐糖不知道这个时候了谁还会给自己打电话,为了不影响小新和阿婆睡觉,唐糖忙接通了电话,小声说:“喂?你找谁?”
电话那边传来阿肖的声音:“唐小姐,我是阿肖。”
唐糖看了一眼床上睡熟了的小新,轻轻地下了床,来到门外的走廊上,小声地说:“肖先生,我已经睡下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这个时候电话那边换了个声音,早已经不是阿肖了,只听那个声音慵懒地说:“女人,半小时内来色媚这边的钻石包房里来,迟到一分钟,有你好看!”
唐糖不由厌恶地皱起了眉头,压抑了一天的烦闷再也忍不住了:“你以为你是谁?你让我去我就去?真是无聊,神经病!”
电话那边是色媚装潢及其奢侈的钻石vip会所,宽大的真皮质地异常柔软的沙发上坐着好几个猎艳求欢的富家子,每个都是美人在怀,****,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摆着鲜艳的红艳欲滴的红酒。角落的沙发里,阎寒慵懒地坐着,半个身子藏在黑暗中,右耳上铂金钻石耳钉和耳边正在接听的手机散发着淡淡的冷艳的光芒。
阿肖小心地看着正在接电话的阎寒,见他的眉头不经意的皱了起来,顿时觉得不太妙,那个女人,不会吃了熊心豹子胆惹怒了寒少吧。阿肖跟在阎寒身边好几年了,果然是没猜错的,只听阎寒对着手机缓缓地说:“不来,可以,总有一天你会来求我的,不出三天!”说完掐断电话,一扬手将手机扔到站在一旁的阿肖的身上。然后起身,旁若无人地朝这间钻石会所的门外走去。
一直都安静地坐在阎寒身边的安娜立刻也站起身,紧紧地跟上阎寒的步伐。阎寒的眉头不耐地皱了一下,这时阿肖伸出手来,挡住了安娜,不冷不热地说:“安娜小姐,你在这里稍等,我等会安排人送你回去。”
说话间,阎寒已经走出了会所的门,左边一拐,就看不到身影了。安娜不悦地看了阿肖一眼,她多么想好好地陪陪寒少啊,白天玩车的时候说了的,一晚上一千万呢,这还不是主要,主要是跟寒少在床上过一晚等回去了就能跟那班姐妹好好吹嘘一番了。
在场的另一个富家少爷看到安娜的不悦后,弃了原本搂在怀里百般疼爱的女子,站起身来揽过安娜的身子,笑着说:“安娜小姐何必动气?寒少那性子我们都是知道的,他今晚能陪我们几个出来玩玩已经很给面子了。你呀,已经跟着寒少风光了一天了,怎么,还不知足?”
安娜厌恶地拨开男人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抬腿走出了房门,她不甘心,她不相信自己这个环球小姐会入不了寒少的眼。难道这个男人的眼睛不是肉长的,自己过三关斩六将被评选为环球小姐冠军,难道寒少他的眼光比那些评委的还要挑剔?她安娜若是不行,只怕再没有哪个女人能配得上寒少了。
第10章 御苑龙庭
御苑龙庭,数万公顷的豪华庄园式别墅区的大门口处,魔幻跑车缓缓减速,铁门感应到主人的归来,缓缓打开。|魔幻跑车加速后朝别墅庭苑中的停车场开去。
很快地,还没过完一分钟,一辆粉红色跑车停在了御园龙庭的门外,一个身材傲人,穿着一袭淡紫色连衣裙的妖娆女子下了车来,娇艳的红唇微微一笑:“寒少,原来住在这里。”说着便要往里面走。冷不防地胳膊被人从斜后方拉住。
阿肖还是那种不冷不热的声音说道:“安娜小姐,寒少马上就要休息了。飞机已经联系好了,这就送你回去吧。钱会一分不少的划到你的账户里。”
安娜猛地一挥胳膊,对着阿肖喊道:“谁稀罕那五十万?我警告你,再拦着我我可不客气了!”
阿肖紧走一步拦住安娜的脚步,与此同时挥了挥手,只见附近不知从哪里出来好几个彪形大汉。安娜顿时就害怕了,她冷哼一声说道:“走就走,反正我以后就在福元市工作了,肖助理,后会有期!”说完拉开她那粉红色跑车的门,坐了进去后,启动车子,离开了御苑龙庭。车子擦着阿肖的身子过去的时候,安娜忍不住绽放出一抹冷笑,总有一天她要让这帮奴才知道她的厉害!寒少,早晚都是她的囊中之物!
却说唐糖站在自己住着的破旧的小房子的门外放着一大堆杂物的脏兮兮的走廊上接了电话,自己还没刚骂几句,还没彻底地消气,对方就扔下这么一句话后就断了电话。去求他?还不出三天?他以为他是谁?活神仙吗,还能掐会算的。无聊。唐糖低声骂了一句,然后回到房间里那道帘子隔出的狭小的卧室里准备睡觉。
床上小新极不老实,踢了被子,一条小腿压在被子上。|唐糖将他的小腿放进被子后也钻进了被子,这下是真的困了,一挨上枕头就睡着了。
黑夜一下子就安静了许多,这一夜和往常一样的安静,并没有什么的不同。可是有多少的苦难就是在这样的安静中蕴藏着呢。就好像几年前的一次大地震,前一天还好好地上学上班,第二天下午就变成了一片地狱,死亡无数……
第二天早上,唐糖叮嘱了阿婆和往常一样呆在家里,不要再出去捡垃圾了,看到阿婆点头以后才和往常一样的送了小新去上幼儿园,幼儿园门口告诉他,晚上给他买巧克力蛋糕吃,小孩子就是容易满足,听说有好吃的,马上保证今天一定乖乖地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
白天里,唐糖上了两节课后,赶上学校安排的招聘会,便去碰碰运气了,再有两个多月就毕业了,该着手找工作了。只是自己学的历史专业,学历也只是本科,招聘会上转了一大圈也没找到合适的岗位。眼看着天不早了,想着小新该放学了,便匆匆地往那所简陋的幼儿园赶去。
回家的路上,唐糖很守信地买了一小盒巧克力蛋糕,小新捧着蛋糕舍不得吃,说是回家给奶奶吃。阿婆便是小新的奶奶,唐糖叫她阿婆,小新叫她奶奶,其实称呼并没有什么,只要一家人能过的平淡幸福就好。
快要回到家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那条巷子里面散发出浓浓的尘土,走近一看,只见还有一些没有离去的建筑工人,而那些建筑工人的脚下赫然是一片片的废墟,废墟带着焦黑,鼻子里闻着的是焦糊和呛人的粉尘味道,这到底是哪里?是自己走错了对不对?
唐糖牵着小新的手,愣在原地,好长时间都反应不过来,这里是哪里?还是自己住了四年的巷子吗?如何成了一片焦黑的废墟?
三岁多的小新扯着唐糖的手说:“妈妈,奶奶呢?我要奶奶……”
唐糖这才疯了一般地踩着一堆堆的建筑垃圾,疯狂地刨了起来:“阿婆,阿婆——你在哪里?”她真是后悔,后悔早上不该叮嘱阿婆让她呆在家里哪里都不去。
一个和阿婆一样年纪的老人,上前拉住唐糖的胳膊说:“小糖,不要这样,你阿婆不在这下面,她只是被转砸到了,已经送到医院去了。可怜啊,这条巷子的人都快空了,拆了也就拆了,干嘛拆之前也不事先说一声啊……”
唐糖一听阿婆没事,忙问那老人,阿婆在哪个医院。那老人说:“还能去哪个医院?出了事,她还不想进医院,几个老街坊硬是将她送到了最近的那个医院里去。你快去看看吧。”
唐糖这才拉着小新,急急忙忙朝巷子附近的那个同样破旧的医院走去。留下背后的那个老人一声叹息:“做的什么孽啊,好端端的就家没了家,人没了人,砸成那样,怎么也要去半条命啊……什么世道。”
破旧的医院里,几个护士聚在一处涂着指甲油,闲闲地聊着天,唐糖走上前去焦急地询问:“请问今天送来的那个砸伤的老人,在哪里?”
一个浓妆艳抹的护士,不屑地说:“白天是送来过一个,腿被砸骨折了,没有钱住院,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唐糖不想再问下去,拉着小新一个个病房的找去,最后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阿婆,那样一个不起眼的肮脏的角落,阿婆蜷缩在那里,脸色苍白,已经昏迷了过去,一条腿一动不动平放在地上……
“阿婆——”唐糖无力地跪了下来,说不清楚心中是怎样的味道,苦吗?苦到了极致就感觉不到了,痛吗?痛到了极致,就是麻木了。她的口袋里,就只有昨天领来的几百块钱家教的工资,阿婆要住院,自己和小新还要吃饭呐。没有太多的思考,唐糖拍了拍小新的小脑袋说:“看好奶奶,妈妈去给奶奶办住院手续。”
小新听话地点头。
唐糖找到医生的办公室,医生正趴在桌子上玩手机,唐糖忍了好久,才让自己没有发怒,她外面走廊上病人骨折了痛得晕了过去,这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竟然在科室里玩手机!她知道阿婆的伤势耽误不得,只得开口说道:“我是外面那个老人的家属,你快些安排给她接骨,我这就去办住院手续。”
医生放下手中的手机,哗啦啦地开了一堆的单据,塞到唐糖的手里说:“楼下去缴费,拿着缴费单来。”
唐糖无力地拿着那一堆的单据来到一楼的收费处,收费的中年妇女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敲了一通后说:“一共三千六百。”
唐糖吓了一跳:“只接骨,不住院,多少钱?”
中年妇女不耐地看了一下电脑,说道:“最少也要两千,快些快些,不会连两千都没有吧?”
唐糖只感觉浑身发冷,她现在所有的资产就那么几百块钱,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收费窗口的。此时此刻,她忽然想起了苏言。从前每次遇到跨不过去的沟沟坎坎,都有苏言,他总是默默地站在自己身边,淡淡地笑着:“没事,很快就好了……”
唐糖站在医院的角落里,无声地重复着苏言曾经说过的,没事,很快就好了。可是怎么会没事呢,阿婆痛得晕过去了没有钱住院,就连苏言也离开自己了,怎么会没事呢?!百般的无奈中,唐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那通电话。
第11章 无家可归
仿佛黑暗中亮起的一道明亮的光线,唐糖忙掏出手机,还好手机有电,也没有停机。|她翻到阿肖的电话,拨通后,满怀期望地说:“肖先生,我是唐糖,你还记得的吧?我们在……色媚见过的。”
电话那边阿肖抱歉地说:“唐小姐,我把寒少的号码给你吧。我现在有些事正在忙,你直接给寒少打电话,要方便许多。”
御苑龙庭里,宽大的客厅,落地的玻璃窗前的柔软的沙发中,男人穿着黑色的浴袍,懒懒地看着一份财经报刊,板栗色的头发凌乱却有型,面容极为俊俏,上帝真是偏心,为什么会将智商和财富已经让人惊艳的外貌统统都给了同一个人呢?
沙发旁边的玻璃茶几上,手机震动起来。男人拿起手机,放在耳边,耳朵上的铂金钻石耳钉褶褶生辉。
破旧的医院的角落,唐糖小心谨慎地说:“你是寒少?求求你救救我阿婆吧,我错了,我昨天不该骂你……”
男人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将手中的报纸丢在一旁,对着电话慵懒地说:“我说过的,你会自己来求我的。你昨天若是乖乖地过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嘛!”
唐糖拿着手机,恨不得要跪下来认错了:“寒少,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好,可是我阿婆是无辜的,我求求你,只要你救救我阿婆,以后你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让我几点到,我就几点到!”
阎寒站起身,脚上的拖鞋踩在纯木质的地板上,他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看向外面:“这样不就对了,最好不要让我不高兴,否则今天的事情只是个小小的开场。”
唐糖还想说什么,只是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唐糖将手机放回口袋里,手却是还在抑制不住地发抖,他刚才在电话里到底有没有答应来救阿婆啊?糊涂了,脑子里一片迷蒙。
几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加长车停在医院的门口,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下车后走进医院,顿时聚在一处闲聊着护士瞪圆了眼睛,凭业内人的眼光来看,这几个医生绝对的是专家队伍了!主要是年纪轻轻,了不起啊!
唐糖看着那几个医生,动作纯熟地用夹板给阿婆接好了骨头,然后用担架将阿婆抬到了楼下,直接放进了那辆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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