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她扭弄的手指,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反正有你作陪我也不怕今晚睡警察局了。”
“为什么把头发剪掉了?”他皱着眉,不太习惯把手放在她肩膀上的时候触不到那感觉。
“太麻烦,我没时间照料。”她心虚的说着,用深呼吸来平复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
“留起来吧,我觉得那花不了多少时间,你不打理它,就顺其自然的放在脑后都是风景。”
凭什么他叫她留长发,他是她的谁啊。
这一夜他们聊了很多,两人都有默契的避开敏感话题,直聊到天现鱼肚白才各自悻然回家。
第四章
天一亮,她就歹命的要去公司赶着打卡,虽然perier说过她可以不用每天赶着在上班的时候打卡,他不是一个做事严谨,一丝不苟的老板,他更喜欢灵活运用时间的员工,但是蕊蕊已经形成了固定的生理时钟了,过了七点,她自然就醒了。临出门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对面二楼的房间,他还在睡吧?
蕊蕊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早上的会议她一个劲的走神,perier怪异的打量着她,从没见她如此过,闵蕊蕊一向是给人精神,干练的感觉,可是今天的她,象个恋爱中的女人。对了,是,就是恋爱!笃信爱情的法国人,把一切不正常的表现都归结于爱情的到来。
她什么都好,高挑的身材,她有170以上吧?可是她总是穿着很中性的白衬衣和黑色长裤,把曲线掩藏起来,精致的五官,一到办公室就在鼻梁上架一副金边眼镜,让人看不真实。但她没有男朋友,他知道她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
“亲爱的,你快交代,是哪个家伙把你的魂都勾跑了。”他突然出现在蕊蕊的面前,让沉思中的蕊蕊吓了一大跳。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见鬼了你!”被陈伟易掠去的七魄回来了五魄。
“你才见鬼了呢,看你那魂不守舍的样子。”他在她的对面坐下,决定好好拷问这个丢了魂的女人。
是咯,她想想,大概自己真是见了鬼了,不然一个走了十二年的人为什么突然又回到了她的生活呢,不是人口失踪十年以上就判定死亡吗?那在她心里,陈伟易也应该是要注销了的呀,可是昨晚,她竟然一夜未眠。说不上来的兴奋感,折磨着她的神经。
“perier,如果有一天,一个你偷偷爱了二十几年的人,在消失十几年后又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你会怎么办?”她有满脑子的问题等待解决。
“MONDIEU!亲爱的,你爱了谁爱了二十几年啊?”他惊得大喊“不对啊,你才二十五,难不成你一出生就会爱人了?”他被他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别管是谁啦,你先回答我,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跟他告白啊,说我有多么爱他,多么想他,抓住缘分,不让它溜走。”
“可是他结婚了啊。”她的沮丧溢于言表。
“蕊蕊,你爱上了有妇之夫啊?”这个震撼不小。“不过,在我们法国,那也没什么,婚姻不能成为阻止人们追求爱情的绊脚石。”
“那是你们没有家庭观念,我可不要当第三者。”而且她也许根本就没有资格当第三者,她怎么能把陈伟易的心抢到手呢,十几年前,当他还是一个人的时候,她就失手了,现在怎么可能在他身边有一个守护着他心的人的时候,她还能有把握偷到他的心呢。
“那你就等着你的爱情灭亡吧。”perier摊了摊手,走出了她的办公室。留下一个头两个大的蕊蕊。
下班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雨,这是几月了?九月了吧?是出太阳就热,下雨就冷的初秋。只穿了件短袖,一条薄长裤的蕊蕊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讨厌的天气,说下就下,她没带伞。从公司走到地铁站,要十来分钟,等到了,她那白色的上衣一定被雨水淋得透明了。
正往着天空发呆,一辆庞然大物停在了她的前面。这是谁的车,大得有点夸张,在大楼里上班,怎么从没看见过。
车窗降下来,探出来的竟然是陈伟易的脸。
“你……你怎么在这里?”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呵呵,来打救我那落难的公主啊,快上车,别站在那你啊你,我啊我的。”
蕊蕊坐在他的车里。“有钱还真是好啊,买台怪物开在路上,遇见坦克都不用怕了。”她故意酸他。
“尖锐。”他笑嘻嘻的“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你请客?捡到钱了?放心,我不会和你客气的,要上五星级饭店吃顶级牛排。”她讪讪的说。
“你的心态不好,严重的仇富。”他喜欢和她呆在一起的时光,从没想过蕊蕊会变成这样一个女生,让他觉得斗嘴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国家法律有规定不准仇富吗?对待你们这些先富起来的人,就是不能太友善,剥削阶级,你的口袋里的每一张钞票都是我们的血汗换来的。”她别过头看窗外。
“我口袋里就一张一百的,没有什么每一张。”他好笑的看着她。
“你破产了?”她回过头来正好对上他的眼睛,四目交接,有那么一刹那,光芒在两个人之间划开,她连忙闪开。
“你没句好话,放心,我没破产。”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口袋里只有一张一百的,路边的乞丐说不定都比你殷实。”她用假假的笑掩饰她的慌乱,闵蕊蕊,你是怎么了,怎么可以这样就又掉进他的诱惑里。“打算请我去哪吃,先说好,我可不吃肯德鸡。”
“哈哈。”他仰着头大笑起来。“你幸运,我正准备请你去吃麦当劳。”
“陈伟易!”
这满车欢笑,让她有了恋爱的错觉。谁来救她,别让她再一次沉沦。
连续一个礼拜,陈伟易每天都开着他的怪物来接送她上下班,行为诡异得可以,让她憋了一肚子的疑问。
她无心工作,她吃不下饭,下班后,她走在回家的路上,低着头,象是被斗败的公鸡。
她不明白陈伟易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在她已经平静的心湖上只是轻轻划过,就激起一池涟漪。即使在知道他已经结婚的现在也是,她明明知道不该,可是,她就是无法让自己的心自由。讨厌这样的自己,真是好讨厌,看着路中的一块石头,她狠狠的踢了一脚,忘记了自己是穿着高根鞋,结果鞋子跟着一起飞了出去。
尴尬啊,好在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她一瘸一拐的跑去想赶快捡起自己的鞋穿上。刚要去拾,一双手拾起那只鞋,帮她套在了她的脚上。低头对上的是陈伟易那坏坏的笑。
“你怎么在这里?”他是她的冤家,怎样都遇见,躲也躲不了。
“等你啊。”他把手搭上蕊蕊的肩。显得那么自然。
“等我做什么?”她别扭的想甩开他的控制。
“等你回家吃饭,闵妈妈做了很多好吃的呢,我看你还没下班就出来接你咯。”他坏笑着,让蕊蕊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蕊蕊,我今天和闵妈妈聊天,她说你一直没找男朋友呢。”他盯着她的脸看,想看她的反应。“为什么不找一个?”
“没兴趣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她心跳到嗓子眼了,心虚的绞扭着手指。
“爱情是人生的必修课,不是无聊的事情,它可以让你心情愉快,可以让你生活得更快乐。”他象个大哥哥似的。
蕊蕊讨厌他来和她谈这个问题,全世界都可以和她讨论她的爱情观,除了这个叫陈伟易的男人,是的!就是他!是他一手毁了她的爱情,他有什么权利来和她谈论这些。
蕊蕊冷哼着,甩开他的手,觉得他真的很多余,是要体现他那稀有的关怀吗?未免给得有点晚了。
看着那骄傲又单薄的背影,陈伟易心里象被人扎了一下一样,他的小鼻涕虫,变得让他心疼,倔强让她委屈了自己的心。
蕊蕊的妈妈做得一手好菜,蕊蕊以前常常吵着要跟妈妈学,她知道陈伟易很喜欢吃妈妈做的菜,她不止一次的幻想过有一天他们长大了,他成了她的丈夫,他会坐在她家的餐厅,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吃着饭。
可是,现在的气氛有些尴尬,蕊蕊低着头,不敢看坐在她对面的陈伟易,她还没想好要用什么心态去面对他,或者说,用什么身份去面对,是他的朋友,他的邻居,还是……
闵爸爸一直没说话,沉着脸吃饭,显然不太满意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不明白他的用意,一个结了婚的男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跑到他家,打听他女儿的事情,让他心里多少有些起疙瘩。
只有迟钝的妈妈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察觉到,一个劲的往陈伟易碗里夹菜,表现得象个第一次见女婿的丈母娘。她是从小就喜欢陈伟易,何况他如今已是这么出色,只怪自己家的女儿没那个命,错过了这么好的人。
“伟易,你快吃啊,你不是一直最喜欢吃闵妈妈做的菜了吗?多吃点,在我家,就象在自己家,千万别客气。”
“闵妈妈,我自己来,你坐下吃吧,别管我,我不会客气的,我一直把你们家当成自己家呢。”
“要多吃哦,你看你,都比去的时候瘦了,美国的饭菜不好吃吧?呵呵,是咯,哪有自己家做的好吃啊。”
蕊蕊翻了翻白眼,真是服了老妈了,不知道她眼睛是不是有白内障了,陈伟易哪里瘦了,虎背熊腰的,壮得很。
席间就见一对沉默的父女各有心事,旁边两个热络的人互相说着客气话。
诡异的晚餐持续到八点半才结束。
陈伟易坐在她家的饭厅里好整以暇的喝着饭后茶,她有点搞不懂,他到底是回来做什么的?为什么和她走得这么近,总觉得有阴谋,象小时候,他常常会这样耍着心计,最后把她整的惨惨的。
“陈伟易,你出来。”她站在门口,象个发号施令的女王。
“蕊蕊,你们要去哪?”比陈伟易先开口的是闵爸爸。
“爸,我就和他在这附近散步,吃完饭,走两步有助消化。”说着她走过去,拉着一脸坏笑的陈伟易出了屋子。“说吧,你在玩什么?”她把手交叉在胸前,眯起眼睛看他。
“我不懂得你的意思。”他假装一脸的无辜。
“陈伟易,如果你还当我是十几年前那个笨蛋,那你只怕要计划落空了,我早就是让人随意摆布的布娃娃了。”她显得斗志高昂。
陈伟易看着路灯下的她,记忆中他好象从没这样仔细看过她,读高中的时候大家都说她很漂亮,留着长长的头发,穿着粉红色系的裙子,坐在看台上安静的看他打球。他欺负她,她就只会甜甜的笑,确实象个可爱的洋娃娃,但缺了生气。
现在的她呢?自信让她变得灵动起来。常常和他吵得面红耳赤,那忽闪忽闪的眼睛,象是水晶一样光芒四射,吸引人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他沉吟了一会,对自己的情绪感到疑惑,不曾这样面对过心底的欲望,这样看来,或者静子是对的。
“请你喝街口的珍珠奶茶。”他拖着她的手。
“喂,你搞什么!还没把回答我的问题呢!”不能每次都让他这么忽悠过去,今天一定要问清楚。
“两杯情侣珍珠奶茶。”他掏出零钱给老板,他记得她以前常常拉他来喝这里的珍珠奶茶。
“我不要,我要喝单杯的咖啡味的。”谁要和他喝什么情侣珍珠奶茶啊。
“照顾下我的荷包吧,两杯情侣的,可以省一块一杯呢。”他合起双手,求她。
她轻啐了一声,什么呀,还大财团的BOSS呢,财富排不上福布斯,小气鬼,他倒可以排全球第一。
他们走在安静的路上,这里本来就人少,整条街,就只有漫步的两个人,气氛好得有些出奇,反而让蕊蕊问不出话来了,她跟在他身后,ZEI8。电子书踩着他的影子。
踩你的头,讨厌的陈伟易。踩你的肩,踩你的腰,还要一飞一脚,踢中你的要害。她玩得不亦乐乎。
“哎哟。”她摸着自己的鼻子,撞上了前面那堵人墙,没事他来个什么急刹车啊?不知道容易出车祸啊,害她撞上。
“蕊蕊 ̄ ̄ ̄”他皱着他那好看的剑眉。
看他的表情,她有预感,她要倒霉了,因为她从没这样叫过她。“蕊蕊,这些年我不在,谢谢你一直有帮我照顾我的父母。”
“怎么突然这么客气?”她太不习惯这样的陈伟易了。他应该对她的付出表示理所当然,而不是心有愧疚。
“蕊蕊,你记不记得以前我们有过一个约定,在我去美国以前。”
“不记得了。”他们有过什么约定吗?不可能啊,有的话,她一定记得。“
“有啊,你说如果我做了集团董事长,你就给我做小奴才的啊。”
“哦。”她好象有说过。
“我不想要你做我的小奴才,我们换别的好不好?”
“你是什么意思?”她的脸黑得象包公似的,觉得自己肯定被他设计。
“我在跟你说,希望你做我的妻子”他掏出放在裤兜里的绒布戒指。
“陈伟易,你在逗着我玩吗?请问你在美国的妻子,你还记得她不?”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该死的男人,她该给他一拳吗?
“我离婚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是伤心吗?
蕊蕊愣在那里,他说什么?他离婚了,他怎么离婚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怎么可以离婚了,在她把自己弄得一塌糊涂去承认他的婚姻之后,他就这么离婚了。
“蕊蕊 ̄ ̄”他得承认,他喜欢蕊蕊了,说不上是什么情绪,他们彼此熟悉,这些年和静子在一起缺失的部分,在蕊蕊这里却被填充得满满的,他们不需要费力去猜测每句话的意思,她常常和他斗嘴,却总能知道适可而止。她可以让他开怀大笑,没有负担。这就是舒服,是一种从里到外的放松。
“我不答应。”她有她的骄傲,他把她当什么人了。
“为什么?”他觉得她应该也是喜欢他的。
“人为了什么而结婚?”她看着他的眼睛。
“为了什么?为了能自在生活啊。”他需要的就是这个,而他相信蕊蕊能给他。
“错了,因为相爱,你爱我吗?”她终于把她心底多年来想问的问题问出了口,小时侯他保护她,他欺负她,她一直以为她在他生命是特别的,一直以为那也是一种表达爱的方式,所以她才会那样偷偷的爱了他好多年,可是最后他却是跟一个日本女生结了婚。
“我喜欢你。”他诚恳的说出来。别跟他要爱,他给不起,除了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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