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神偷有点冷- 第26部分

“是。”

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米兰感到手腕一冰，一个类似铁手镯一样的东西套在她的手上。

“你……”她马上意识过来，那是手铐。

白以晨抬手挑起她的发梢，似笑非笑道：“你现在自然可以保持沉默，但，回到警厅后就由不得你了。”

手铐的两个铁环，一边扣住了她的左手，一边连着他的右手。

米兰马上警觉，转身把他推倒在沙发上，以全身的重量压住他，然后手就伸进他身上的口袋里搜索，“把钥匙交出来！”

他笑了笑，“或者你可以直接剁掉我的手。”

米兰不想和他浪费唇舌，以她的近身偷窃手段，此时此刻，手铐的钥匙已经被她握在手中了。

白以晨忽然伸手将她的小拳头包裹在手掌之中，然后像童话故事中的骑士亲吻公主那样，很绅士地在上面落下一个轻吻。虽然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米兰想，他那双漆黑的眼睛，现在一定是含着笑意的。

“你上次说的，是认真的？”白以晨一直都很想问出这句话，可惜在他养伤期间，她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米兰认为以现在的情况，她把他压在沙发上，手铐把两人扣在一起，他又制住了她拿着钥匙的那只手……这实在不是调情的好时机。

“你先放手我就告诉你。”

“如果你说的答案是我想听到的，我就放了你。”

其实上一次的表白真的是冲动的后果，虽然她不后悔，但不得不承认那是一个错误。她又怎么会一错再错？为了情报局，为了他，也为了自己，她的回答是：“对不起，我已经忘了，所以请你也忘了吧。”

白以晨沉默了很久。

再开口时，一切温柔已不复存在。“好。”这个字像是在对她说，却更像在对自己说。

其实难受的岂是他一个人，米兰在说出那句话时也是无奈而苦涩的。身份对立的两个人，即便互相喜欢，又能怎么样呢？

“那你可不要忘了我上次说过什么。”他冷笑，“如果我再对你手软，也不配呆在ICPA了。”一把掀开那张虎斑猫面具，他的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停在离她嘴唇不到一厘米的地方，以极尽暧昧的姿态道：“今天晚上，我就要带你回去交差。”

米兰知道，白以晨有两面。

他温柔的时候可以很温柔，就像两人困在电梯里时，他对她说：“你骗我说你有幽闭恐惧症，然后我相信了。”

他冷漠的时候也可以很冷漠，就像现在这样。

虽然很不想，但她还是抬起手肘，撞向他受伤的地方。不意外的，他吃痛的收回手。

利用这宝贵的机会，她把钥匙插…入手铐，轻轻一转，解放了自己的手。正在她站起身准备撤退时，白以晨却从背后抱住了她。

不知是否因为疼痛未褪，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陈述的悲凉，他说：“伤口在离心脏很近的地方，现在它裂开了。我的心好痛。”顿了顿，又淡淡一笑，“不过，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你可以现在这一秒就推开我。”

米兰身子一僵，这是在黑暗中，不会有人看到她脸上闪过的痛楚。可是为什么，即便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仍然觉得很辛苦，好像被埋葬起来的感情被强行挖了出来，不得不暴露在明亮的阳光下，逼的她不得不面对这份不该存在的爱。

可是她对自己说，米兰，白以晨知道你喜欢他。所以这是他以自己为筹码设下的陷阱，你可要看清楚，千万不要掉进去。

随后白以晨就听到她淡定道：“既然这样，不如我们逃走吧。”她轻轻一笑，“当然，前提是你舍得放弃ICPA高级警司这样耀眼的光环。放弃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一切。我是个被国际通缉的女贼，你懂的，跟我一起要整天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白天藏在阴暗的地窖里，然后晚上出来偷东西。”

米兰感到环着自己的那双手臂收的更紧。

“白警司，你做不到，对不对？”她低声自嘲地笑了笑，“你明知道我不想伤你，却用这种方式来拖住我，可你拖住我又能怎么样呢？我绝不会跟你回国际警厅，你也不愿意跟我亡命天涯。我们本就是活在两个世界的人，有着各自的使命，谁都不会为了对方而妥协。所以，如果你再不放开我，我真的会对你不客气。”

沉默许久，他说：“如果我愿意做妥协的一方呢？”

米兰一愣，他的声音很低很沉，没有以往调笑时出现的语气，一时摸不准他的话是真是假。只不过……听到他这么说，她的心真的有些被震撼到了。

然后她就感觉，他的手臂正在逐渐地，一点一点地松开自己。

就在她马上就要获得自由时，大门被猛地推开……

加恒站在门口，月光从外倾斜下来，被挡在他背后，将他的面容隐在逆光的阴影里。他的手里握着一把枪，枪口已经对准了白以晨。

“你过来。”他的声音和整个人一样，都是冰凉的。

米兰知道加恒生气了，因为他在门口掩护，说好的遇到突发情况要尖叫像他求助。可是她没有，并不是没有机会，而是不想。她一直认为白以晨不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甚至他刚才几乎就要放开自己了……如果不是加恒突然出现，也不会陷入这样的僵局。

“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不想伤我。”白以晨笑了笑，“能说服我，然后不费吹灰之力逃走自然是好，可如果我固执己见，就会像现在这样，让那些埋伏在暗中的同党拿枪指着我的头。对吗？”

白以晨语气中的嘲讽米兰又岂会听不出来？如今已然走到这一步，任何解释都是无谓的。加恒为什么会这个时候闯进来，她明白的。

米兰也掏出刀子，顶在白以晨的胸口，冷声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用再装下去了，色…诱你不上当那是我魅力不够，我认了，也不想再浪费感情了。白警司，你看清了吗？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下回再来阻挠我的工作，我不会让你走运。”

在推开白以晨的一刹那，她心如刀割，鼻子上蓦地涌上一股酸涩，涩的她的眼睛都很难受，可她没的选择。不能选择。

恐怕加恒早就知道白以晨埋伏在这间屋子里，恐怕今晚的任务就是一个幌子，恐怕这任务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偷回芯片，而是她。甚至这整个任务就是专门为她设的一个局。

至于是谁的授意，或许是加恒，或许是天野，再或许，会是吴歌。

　　　　　　　　　　　　　　　

作者有话要说：明明点击发表的时候是23点59分……结果大JJ抽了一下，就变成00点00分01秒了……差一分钟算不算今天更？我没有坑妹纸们啊……我没有……【打滚哭

☆、调查取证

加恒手上的枪一直指着白以晨；直到米兰彻底消失……

别墅里只亮着几盏橘色的台灯，电视被调到体育频道；米兰推门进来时，天野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个苹果，反复地重复着抛起、接住的动作。

见她回来，他马上从沙发翻下来，光着脚就跑到她面前；兴奋道：“怎么样？芯片到手了吗？”

米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说话。

“看你这样应该是没有到手吧，不过没关系，机会还会有的；你可千万不要自责啊，我家米兰最……”

后面的话被随后进来的加恒打断，“已经被她看穿了。”

天野立刻噤声，将未说出口的句子生生吞了回去，气氛一时变得很沉寂。

米兰自顾自地往房间走，手却被天野握住，他有些心急，语无伦次地解释道：“米兰，我其实一直是反对这样做的，我觉得这样很不妥，我真的不想这样的……”

关系撇清的真快，米兰觉得很讽刺，在执行任何任务之前没有他这位Captain的首肯要怎么进行？还有她行动之前和归来之后他脸上那兴奋的表情，也是“反对这样做”应有的表情吗？他知不知道，那样明媚的像阳光一样的笑容，有时真的很伤人呢。

这时从厨房里走出一个曼妙的身影，彩信身上系着围裙，手里端着一大盘水果沙拉。见到客厅里的三人，她先是一愣，然后马上把沙拉递给米兰，笑道：“呐，你看，有你最爱吃的草莓。今天行动顺利吗？没有遭遇白以晨吧？”

天野懊恼地拍了拍脑门，然后一头倒在沙发上。

彩信明白过来，可已经太迟了……

米兰低头看着她手里的水果沙拉，“这是要摆庆功宴吗？”然后抬起头，平静道：“彩信，原来连你也知道。”

彩信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件事她的确知道，一开始也是反对的，她认为无论发生什么私人矛盾或是不愉快的事，在行动时，一组人还是要以团结为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发挥精英组的最大潜力，这样编排米兰要是被发现的话……

可天野一个劲在强调，只要他们都保密，戏演的到位一点，米兰是不会发现的。现在可怎么收场……

米兰的视线从他们三个人身上逐一扫过，淡淡道：“谁的主意？”

回答她的是沉默……

只不过，彩信和天野齐齐看向加恒。

米兰不发一语地往楼梯的方向走，彩信忍不住拉住她的手，一个劲地盯着加恒看。

加恒夷然自若地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换了一个台，“米兰对白以晨的感情本身就是一个错误，老鼠爱上猫会有结果吗？我们这样只不过是在帮她做一个了断，我不觉得有道歉的必要。”

米兰回过头来，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他，不过很快的，难以置信变成了冷淡，“我不需要道歉也不接受任何道歉。”

不需要是因为他们这样做是为大局着想，不接受是因为这样的设计太伤人。

她把彩信的手掰开，“恭喜你们今晚的任务成功了，白以晨已经恨死我了。”

……

米兰把房门紧闭，关上灯，忍不住又望向那个人的窗口。月影稀疏照在蔷薇栅栏上，从不拉窗帘的房间现在却被暗色系的窗帘覆盖。连里面是否开着灯都看不到了。

她的心里不可抑制地涌上一阵失落，这失落折磨地她难以入眠，白以晨说：“如果我愿意做妥协的一方呢？”可惜他还说：“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不想伤我。”

米兰不怪天野他们使出这样的手段，她真的只是有一点点受伤罢了，真的只有一点点。并不仅仅是因为白以晨的态度，而是“最团结”的团队将她排除在外了，这么多年以来，这是第一次行动前她什么都不知情。

还有加恒那种“你活该”的表情，让她心里仿佛有一根刺扎着。

她爬到床上，从枕头下找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用上下滚动键搜索着一个名字。然后坐起来，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铃声响起时，杨若若正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看韩剧。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她立马精神起来，“米兰！我找你好久了啊！你怎么现在才回我电话，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天又发生了很多大事，我还去面了试。”

米兰的声音听起来是一贯的平静，“结果怎么样？”

杨若若的话唠功能被触发，“哎，还是那样，又让我回家等消息。你知道的，我现在在这行根本都混不下去了，被ICPA封杀的记者谁敢要呢。我好难过，我觉得人生都失去了意义，我的心碎了一地，我现在每天连话都懒得说了，饭也不想吃了。甚至感觉再也不会爱了，我一定是得忧郁症了。”

米兰有些想笑，隔着电话都能听到“偶吧偶吧”的韩剧声。“杨若若，你的福利来了。”

“嗯？什么福利？”

“加恒的电话我找到了，已经用短信的方式发到你手机上了。”

杨若若的能量条仿佛瞬间就被加满了，她兴奋道：“真的？！那快给我！米兰，我最爱你了！”

“他还有个妹妹叫原加加，他很疼妹妹，所以你要拿下原加恒必然先得拿下原加加。加加最喜欢吃费列罗巧克力，最喜欢的花是薰衣草……”

做完这一切，米兰觉得身心都舒畅了，果然遇到不开心的事是需要发泄的。

第二天是个周末，米兰起的比较晚。刚洗完澡就听到门铃响了，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去开门。

清新的冷空气扑面而来，来人身穿深蓝色立领风衣，里面是一件整齐的白衬衫，露出一截黑色领带。风衣的胸口处印着一枚精致的银色警徽。尚未消融的白雪世界成为他的背景，清晨的阳光也成为他的陪衬。白以晨安静地站在门口，这样正式的打扮让他显得更加帅气逼人。

米兰心头为之一振。

“米小姐，你好。”他的目光越过她，望向客厅，“我可以进去么。”

米兰马上反应过来，摇头，“不可以。”

白以晨略显清冷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淡淡道：“那不是一个问题。”

“你……”

白以晨掏出警员证，“ICPA白以晨，有一启入室盗窃案需要你协助调查，希望小姐和警方配合。”

米兰怔怔地看着门外停着的警车，还有白以晨公事公办的样子，礼貌而疏离，恢复成最初的那个高级警司了……

白以晨并不打算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微笑道：“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吧。”

屋内传来天野的声音：“你在和谁说话啊？”

米兰把门让开，白以晨身后还跟着两个ICPA的警员，三人一起踏入客厅。

天野从屋里出来时明显一愣，然后看向米兰。

她面无表情道：“这些是ICPA的警官，要我们配合调查一启入室盗窃案。”

白以晨的视线定定地停在天野身上，然后若无其事地在客厅里四处打量，“墨园别墅11号遭到不法分子闯入，客厅的抽屉被翻乱了，具体有什么财务损失需要等主人回来才知道。”

顿了顿，他的视线蓦地转移到她脸上，“这位闯入者很可能就是曾在Scott　Hotel行窃的一名国际通缉犯。由于监控录像并没有捕捉到任何从外面侵入的证据，所以窃贼很可能就住在墨园里。这里的每一户人家我们都会进行排查。”

“请问你们的姓名和职业是？”

“米苏，四海集团总裁秘书。”

“田野，无业。”

“请小姐你具体交代今早凌晨12点至1点之间，你在哪里，做了什么？”

米兰淡定回答：“在睡觉。期间也没有听到任何可疑的声音或是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有没有时间证人？”

天野插话道：“我就是她的时间证人。”

白以晨转过头来，像是预料到他会这么说，问：“请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