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好的留校的机会;修红很满足了。
在感情方面;修红有个谈了三年的男朋友张松。他们两是大学同学;在研究生二年级时确定的关系。算起来也相处三年了。和其他的校园爱情不一样的是:他们的爱情并不热烈。如同涓涓溪流一样;无声无息;平淡无趣。
修红对所谓爱情一直半信半疑。她相信这世界上有真的爱情。她的父亲追求母亲的时候;不能说没有爱情。他举刀对准自己的手指的时候;一定是认定了母亲是他今生的唯一。失去她;他就失去了生活的全部意义。所以他敢以自残来追求爱情。但是;即使有了爱情又怎么样?爱情总有保质期。就象父亲对母亲一样;爱情的保质期一过;剩下的只是一种无趣的;累赘的“社会关系”。修红认为;越是热烈的爱情。保质期就越短暂。如果用长跑和短跑来做比喻的话。短跑追求的是瞬间的爆发。爆发之后;就到了终点。而长跑虽然乏味;却更加持久。修红害怕激烈;宁愿乏味一些;平淡一些;也希望长长久久。
修红刚上大学的时候;被很多男生热烈追求过。学物理的女生本来就少;如修红这般清水芙蓉样的女孩自然很是札眼。刚入校时;高年级的男生各自用着不同的招术;纷纷向她献殷勤。没有得到她的芳心;反而让她望而却步。她最反感的是那些一张嘴就夸她漂亮的男生。有母亲的珠玉在前;修红对自己的容貌永远没有信心。并且;对她容貌的赞美让她想起父亲当年对母亲的死缠乱打。父亲对母亲的兴趣;就是源于母亲的美貌。新鲜感一过;却是一段无味的婚姻。所以修红那时对追求她的;尤其是热烈追求她的男生特别反感。一律以冷脸面对。终于让众多的追求者望而却步;修红也获得了“冰美人”的称号。
张松却是是那种不温不火;不张扬;不彪悍的人。他们俩的恋情不起眼的开始;不引人注目注目地进行着。没有太多的激情;也没有太多的冲突。仿佛两个同路人在人生的路上相遇;觉得合适;就走到一起了。只要感觉不错;就会一直相伴着走下去。
研究生毕业后;修红留校。张松继续读博士。如不出意外;他们会在张松博士毕业以后结婚;成家;生子;相伴着走完平凡的一生。
三月底的时候;修红意外得到一个在职读博士的机会。和张松商量;俩人都认为既然修红以后要呆在大学里;那么高学历对以后在学校的发展有至关重要。与其以后混不下去了再找机会读博;还不如早完成这一步。况且在职读博的机会现在是越来越少;这次机会不容错过。
修红决定读博以后。她和张松开始重新计划婚期。如果等修红拿到博士学位再结婚;还要等三到四年。似乎等的时间也太长了。不如在修红读博士之前就把结婚的事情定下来。
决定结婚了;最起码要和双方的家长见一面。张松家在省内的一个县城里。父母都是下岗工人;现在家里主要靠他妈妈做点小生意维持生计。家里除了张松父母;还有一个妹妹;比他小10岁。那个妹妹其实是张松舅舅家的孩子;因为舅舅后来又要了个男孩;家里困难;张松妈就把这个女孩接到自己家里;养着养着;就当自己的孩子养了。修红明白;张松这样的家庭;是入不了修家人的法眼的。如果把张松带回去;肯定会招来没完没了的冷嘲热讽。修红实在是不愿意把张松带回去让家里人那些人评头品足。在她看来结婚是她自己的事情;轮不上其他的人说三道四。
因为对自己家人的反感;修红在张松面前很少提起自己的家庭。因而张松根本不能理解修红的烦恼。张松曾经提出要见双方的家长;被修红一口否决。修红自己不想让家里人对张松评头论足。同时认为;如果自己去张松家;也会觉得不自在:张松不需要自己家审核;难道自己还要送上门去让他家审核?
可是却张松认为:俩人要结婚了;起码要父母同意才行啊。连面也不见;怎么听取父母的意见?
修红想了想:也是;自己家是特殊情况;不能用自己的观点去要求张松吧。
两人协商了一阵;达成了协议:请各自的妈妈来一趟C市;名誉上是来玩玩;实际上算是来考察自己儿女的结婚对象。
对于修红来说:依锶宋ㄒ徽嬲匦淖约旱闹挥凶约旱哪盖?而她也只关心母亲对张松的看法。
而张松家一向是他妈妈当家;只要妈妈看中了修红;他爸爸那里不会有问题。
于是双方开始向各自的母亲发出邀请。
范明秀当然很高兴;女儿研究生毕业了;留大学当老师了;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去看看女儿的工作生活环境自然很高兴。早听女儿说有个男朋友;只见过照片;没见过人。这次可以见见未来的女婿;也算是了了她心里最大的一桩心事。
范明秀在医院调了休;连周末一共有四天的时间。很快就成行了。
修红毕业以后;学校给分了单身宿舍;是三人间。因为同房间的人都自己有房子;并不来宿舍住。所以等于是修红自己占一间房。修红把其中的一个床位收拾了一下;妈妈来了就住在修红的宿舍。宿舍虽然简陋;但难得母女俩有几天相处的时间;母女俩亲亲热热地呆了三天;修红陪着妈妈在校园里到处看了看。当然也妈妈见了张松。范明秀对张松没有什么挑剔的;只要是女儿喜欢的人;她就没意见。
三天以后;范明秀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然后是接待张松的母亲。
张松的母亲要稍微麻烦一点;因为张松的妈妈想带张松妹妹一起来;说是那女孩从没到过省城;想趁这个机会来玩玩;这样就必须等到五一长假。
张松把这个情况告诉修红;修红没有异义。五一就五一吧;反正修红也没有别的安排。
于是;张松就说:“我帮你把你宿舍再收拾一下;到时候;我妈和我妹就住你宿舍。”
修红一听;不解:“为什么住我那里?”
“不住你那里住哪里?我宿舍住不了;”张松觉得修红明知故问。
“住招待所啊?”修红说。
“你那里有地方;为什么住招待所?”张松不解。
“我和你妈妈又不认识;住在一起多不自在。”修红同样不解。
“现在不认识没关系;见面不就认识了?那是我妈;以后也就是你妈;你自己妈妈来的时候不也是住你宿舍吗?”张松从来没有想过这有什么问题。
“那能一样吗?”修红不明白张松怎么把这个问题想得这么简单。
“那怎么不一样?”张松不明白修红怎么把问题想得那么复杂。
两人发生了三年来最大的争执。各自都认为自己的想法是理所当然;对方的想法是匪夷所思。争来争去;修红说什么也不同意让张松的妈妈和妹妹住在自己的宿舍里。在修红看来;就算是结婚了;张松的妈妈也只是个外人。怎么能和自己的妈妈比?修红从小到大也就和妈妈亲热。其他人;就算是在一个屋檐下住过的爷爷奶奶;她也是敬而远之;不会太亲近的。和张松的妈妈;那更是陌生人了。她简直不能想象和两个陌生的女人呆在一个屋子里同吃同住的情景。
“就是因为你那里有地方住;我妈才同意带我妹来的。我都和我妈妈说好了。现在你不让她们住;我怎么对她们交代;她们还以为你嫌弃她们。”张松也不明白一向来通情达理的修红怎么突然说不通了。
修红也生气了;心想:这是我的宿舍;你不跟我先说明就自作主张地安排人进来住;你还有理了?“你说我嫌弃就嫌弃吧。”修红还真犟上了。
吵了半天;修红一口咬定;不能住她宿舍;
张松说:“那我自己去找你宿舍的人去借床位。”
修红:“那就随你的便了;你妈妈和妹妹住进来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松:“那就算了;我让我妈她们别来了。”
“你自己决定吧。”说实话;修红开始对这些琐事有些厌烦了。隐约感觉;有些麻烦的事情开始发生了。
爱情无味(中)
张松的母亲和妹妹还是在五一节前一天来到了C市。修红和张松到火车站接了她们。
在站台等火车的时候;张松小声对修红说:“要不让我妈和妹妹先到你那里住一晚上。我今天早上打电话给学校招待所;人家说现在旅游的多;已经没有空床位了。”
修红狠狠的瞪了一眼张松。他后来答应自己安排他妈妈和妹妹的住处;修红以为他早把招待所定好了。原来他想的是这招“赶鸭子上架”。现在人来了;没有地方住;看你修红管不管?
修红想了一下说:“我把钥匙给你;你带你妈她们去住吧;”
“那你呢?”
“我去同学那里挤一下。”
张松的脸立即沉下来:“你怎么是这样的人;一点人情都不讲;让你和我妈住一间房子里;会死人吗?”
这时候张松的妈妈和妹妹坐的火车到了;很快她们出现在站台上。张松叫着她们;跑着迎了过去。修红只好强打精神跟了上去。
张松的妈妈中等个子;有些胖;和张松有点相象;但看着比张松大大咧咧。很热情的人。见到修红;还没等张松介绍;就一把抱着她:“小红啊;想死我了;我早就想见你了。”宝啊贝地亲热地叫着;象是失散了多年的母女;
修红被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她没意识到松妈嘴里的小红是在叫她。因为从没人这样叫过她。家里人叫她的乳名是“红红”。修红不太习惯和人零距离地接触;未来婆婆怀抱里那热哄哄的感觉;让她既尴尬又不舒服。
修红好容易从未来婆婆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未来婆婆的怀抱又向张松敞开了;又是一番宝啊贝的;张松似乎很享受这种亲热;在母亲的怀抱里探出头来;对修红说:“我说得没错;我妈人特好吧。”
修红装着没看见;也没听见;回过头和张松的妹妹说话。
张松的妹妹小梅大约十五;六岁;有点木呐。松妈松开儿子;对小梅连忙喊到:“小梅啊;你不是一天到晚要见你小红姐姐;怎么见着面了倒不说话了。喊姐姐啊。”
小梅的嘴蠕动了两下;到底也没象松妈期望的那样对修红喊声姐姐。
修红笑了笑:“没关系的。”她自己也不是个自来熟的人;能理解这种陌生感。
“这孩子;嘴真笨。”松妈埋怨道。然后;一扭脸挽着张松的手往出站口走去。
修红看了看地上的大包小包;不知道该喊住张松;还是该提着包追上去。正犹豫着;已走了几步的松妈又停下来回头招呼小梅和修红:“快走啊。”
看到修红对着包犹豫不决;松妈不经意地笑了笑;连忙走回来:“这包很重;你拿不动?那我拿吧。”说着捡了个最大的包提起来。张松白了修红一眼;连忙从他妈妈手里抢过包来:“妈;还是我来吧。”
修红一愣;就觉得有些不对。没容她多想;松妈又捡起了地上另外的包。招呼修红:“走啊;走啊;小红你没力气;就别提包了。我来。”修红连忙提起另一个包;招呼小梅;跟着张松母子的后面一起出站了。
坐上出租车;到了学校。修红才知道;其实张松已经在招待所里订了两个床位给他妈妈和妹妹。刚才在车站站台的那番话其实是想做最后的努力;让修红接纳那母女俩。
张松的母亲一看是住招待所;就问:“小松;不是说住小红那里的吗?怎么住招待所了;”
修红连忙说:“我宿舍条件不太好;不太方便。”
“嗨;都一家人;还客气什么;咱们能住一起;多好的事啊;咱娘儿俩好好亲热亲热。”松妈热情依旧。恨不得挎着修红的胳膊就去她宿舍。
修红想起松妈热哄哄的怀抱;下意识地躲开了。眼巴巴地看着张松;希望他来解围。那知道张松眼看别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修红只好说:“我宿舍还有别人。”
好不容易让松妈和小梅住下来后;张松带她们去校园里的饭店吃饭;修红也陪同前往。吃饭的时候;松妈大嗓门地招呼修红吃这吃那。不等修红反应;一筷子一筷子地已夹到修红的碗里。好象她是主人;修红才是客人。修红对这种热情即不习惯。接着她夹的菜不是;不接也不是。接了第一次;紧接着又来了第二次;修红的碗里堆得满满的;修红吃也吃不了;想尽办法既要不打击松妈的热情;又要婉拒她的热情。一顿饭下来;还真是有些累了。修红心想;幸亏没要她住进来。要不;还不知道谁是这房间的主人了。要修红一天二十四小时;整个七天假期都要和那老太太亲密接触;修红还真是受不了。
吃完饭;张松喊买单。等服务员拿帐单过来;却不掏钱。两眼只看着修红。在修红心里;自己的角色还没有从“客人”转换到“主人”。没有理会张松;服务员拿着帐单不只给谁。张松只好掏钱包付钱。
吃过晚饭;修红回到宿舍;这才松弛下来。这半天下来;居然比给学生上一天课还累。张松的母亲象块刚出锅的牛皮糖似的又热又甜又腻又粘人。修红刚喘口气;张松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怎么回事。怎么对我妈和我妹一点都不热情?”
修红一愣:我累得气都喘不匀了;还要怎么样?于是没好气地问:“我怎么不热情了?”
“还说呢;在火车站;连包都不主动提;还要我妈自己提包。吃饭的时候也不主动让菜;反而让我妈给你让菜。吃完了也不主动买单;非要等我掏钱。你以为我在乎那几个钱啊;我是给你个机会让你表现表现。你这样子;让我妈怎么看你?”
修红本来已经累了又烦了。听张松这么一讲;索性懒得辩解了:“行了;你自己好好招待你妈吧。我就不掺和了。”
张松一听急了:“你什么意思。明天你不陪我妈玩了。“
修红说:“我妈来的时候也只要你在一起吃一顿饭;怎么你妈来了要我全陪啊。”
张松知道修红生气了;口气又软下来了。好说歹说劝了修红一气。修红想起自己都把人拒之门外了;陪她们玩玩;就算给张松面子吧。
第二天是五一节;修红和张松一起陪着松妈和妹出去玩了整整一天。好在有张松在;吸引了松妈的大部分注意力;松妈乐意挽着儿子的胳膊;显得亲热。修红主动担负起照顾妹妹的职责;跟着那对互相搀扶着的母子后面。
五月二日;张松的博士导师家聚会;导师的所有学生都去;张松也不例外。那么陪同张松母亲和妹妹的任务就只能修红担任了。
张松交代:“她们昨天玩了一天也累了;你就带她们去学校附近的商场去看看;妈妈说要给妹妹买双鞋。”
学校附近最大的商场里学校两站路的距离。修红陪着松妈和小梅走过去;一路上松妈拉挽着修红;问:“你家里的大人还好吗?”
“还好。”
“听小松说;你妈妈前些时来过?按说我们家大人该过来和你妈妈见一面的。你和小松都好这么长时间了;按过去的老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