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带中午饭了。”修红说。
“别去买了;我这儿有。”梁老师说着拿出一套饭盒;大大小小一共有五;六个。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饭盒?是买微波炉送的吗?我要两个就行了;其他的还给你。”修红说。
“都拿着吧;都是给你的。”
“干吗都给我啊?你们不也可以带中午饭了吗?免得中午去食堂排队了。”
梁老师反问道:“刚刚方教授叫你去干什么了?”
“他问我英国那个会议我还去不去。我说不去了;让小郑去。他就让我帮助准备PPT。”修红答。
“你说你;你这是何苦?”梁老师看着修红欲言又止。
上午;梁老师意外接到苏维嘉的电话;约他午饭时见一面。梁老师准备了一肚子话;打算好好劝一下苏维嘉;要他顾念修红怀了孩子的份上;重新回到修红身边;照顾修红;让修红平安生下这个孩子。可是见到苏维嘉才发现:事情似乎不象传说中的那样;苏维嘉为了外面的女人狠心抛弃修红;对她不管不顾。反而是苏维嘉对修红心有挂念;关注她的一点一滴。梁老师把修红最近的点点滴滴都说了。说道那些风言风语对修红的伤害;苏维嘉皱着眉沉默不语;半晌才问:“你说我能为她做点什么?”
梁老师想了想;就说到修红吃中午饭的事情;苏维嘉立即说:“我给她买个微波炉放在办公室;你说行吗?你只是别给她说是我买的。要不依她的脾气;她饿死也不会用的。”
两人分开不到一个小时;苏维嘉就打发人把微波炉送来了。除此而外;连饭盒都一起送了过来。梁老师看着直叹气;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了;原来好的跟蜜里调油似的;怎么说离婚就离婚?现在说是分了吧;苏维嘉还这么牵挂修红;却又不直接去找修红。如果是修红不愿意再接受苏维嘉?那她为什么有怀了他的孩子?甚至连出国的机会也不在意。
是啊;这是何苦?
下班以后;修红照例先去“榆阳酒家”。周婆婆的媳妇小杨一看见修红就说:“红妹子;我婆婆要见你;你去包间吧;我去喊她。你吃什么?我一会儿给你端过去。”
修红去了包间;一会儿;周婆婆进来了;手里拿了一叠钱;开门见山地说:“红妹子;昨天你男人来找我了;给我这里留下这么一叠钱。你说你哪吃得了这么多啊;这个钱我可不能要。”
修红一听;脸色就变了。不接钱;也不说话。
周婆婆看了看修红;小心地说:“我看那小伙子不错;挺关心你的;昨天我一说你吃鸡蛋羹吐了;把他紧张得什么似的。你们小两口是不是闹别扭了?其实啊;夫妻那有隔夜仇啊。他要有什么不对的;你耍耍性子;别扭他几天;给他提个醒就行了;别跟真的似的;闹得他回不了家。你这怀着孩子呢;身边不能没个人;让他在你身边;他一看你怀孕这么辛苦;还不更心疼你?”
修红淡淡地一笑:‘他已经不是我丈夫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了?’周婆婆大吃一惊;她原来以为小两口吵架了;谁也不服谁;赌着气。她想做个中间人;当个和事佬。哪知道;比她想的严重多了。问:“你们真离婚了?那你还帮他生孩子?”
“这孩子不是为他生的;是为我自己。”修红说。
修红吃了饭;回到家里;有些累了;便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觉得胃有些顶着了;便换了一个姿势。怀孕三个月以后;饭量比原来大了。一直要吃到有“吃撑着”的感觉;才能停止。修红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肚子;似乎要帮助消化似的。
这个时候;修红的手心感觉到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肚子里轻轻地划了一下她手心覆盖着的地方。修红以为自己出现错觉了。手在自己的肚皮上轻轻地压了压;手心再一次感觉到了那儿被划了一下。修红一惊;坐了起来:是胎动吗?真的是胎动吗?书上说十六周就可能会有胎动了。真的是这样吗?修红小心地把手再次覆盖在肚皮上;这一次什么反应也没有。修红稍微有些失望。为了印证刚才的感觉;她再一次小心地躺了下来;恢复刚才的姿势;然后小心地在肚皮上轻轻地抚摸着。她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这一次;她没有失望;那个调皮的小东西再一次轻轻地挠了她的手心一下。
就是这轻轻的一挠;让修红的心里升起一种别样的感觉;让她真切地感受到她的肚子里真的孕育着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生命。。在这之前;怀孕对她来说暂时只是一个她被迫接受的现象;孩子仅仅是一个抽象的概念。她能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却不知道为何而变。她所做的只是迫承受着自己的改变;然后听天由命;等待十个月她才会有机会见证她孕育的那个“生命”。但是她现在她明白了:她根本不需要等那么久。这个“小东西”已经向她宣告他(她)的存在了;迫不及待地开始和她交流了。她们虽然还在两个世界;却已经开始心意相通了。这个确定让修红一个忐忑的心终于放下了。胎动已经让她开始体会一个母亲的喜悦。她现在不用再去想留下这个孩子是否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安下心来等待着这个孩子的降临。
过了一会儿;安和来了电话。修红和婆婆分享了感触到胎动的喜悦。然后报告了办公室里有了微波炉的消息。在这之前;她怕老人为她担心;并没有向婆婆提过吃中午饭的事情。安和倒是劝她;以后她的身体会越来越不方便;困难会越来越多;不管有什么困难;不要自己扛着;要告诉家里。家里会帮她想办法。
然后安和问她:国庆节可不可以回W市住几天;爷爷奶奶都想她了。
修红想了一下;婉言谢绝;她的借口是:她需要抓紧时间帮小郑把PPT准备出来;不然小郑会在方教授手里“死”得很惨。
安和没有勉强她。她们心里都明白;真正的原因是修红不愿意面对苏维嘉。
过了一个星期;安和来看修红。带来了两个大行李箱;里面的内容包括数套尺寸不一的孕妇装。各式孕妇营养品……;修红笑着问安和:“妈妈;你是不是把孕妇商店全扫荡了。”
安和只笑不语。扫荡孕妇商店的不是她;是苏维嘉。
国庆假日;修红真的没有回W市;在帮小郑准备PPT。
在这个长假里;她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作者有话要说:先发这么多;我已经再努力了。
明天会更努力。
谢谢大家
那些人;那些事
国庆假期;修红在家过的安逸。姚烨九月份被派到北京去学习;月底刚回来;本来要留下来陪修红的。修红念她和男朋友分开了那么长时间;不能独霸她;就把她让给她男朋友了。
一个人的生活虽然冷清;但胜在轻松。修红独处惯了;并没有孤独的感觉。况且肚子里还有一个小东西。小东西现在的动得越来越频繁了。修红时常用手去抚摸自己的肚子;等待他(她)的反应。而他(她)似乎也喜欢和修红一起玩。有时故意捉迷藏;修红在这个地方等他(她);他(她)却会在另一个“出现”。
天气晴朗;修红有时自己慢慢散步到超市;买一些自己喜欢的食物和日用品;中午和晚上;她会去榆阳酒家;周婆婆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她的饭菜。
假期的第三天;修红在家里上网找胎教音乐。电话响了;是小区的门卫。说是有个人要找她;问她放不放行?修红要问来客的名字;那边已经换了一个人说话:“红红;是我。”
修红听出是二嫂林竹的声音;这可真是没有想到。连忙说:“二嫂;是你呀;你在门口等我;我下来接你。”
“你不用下来;你跟门卫说一声就行了。”林竹说。
“不行不行;我得下来迎接你;这小区挺大的;我家住的楼在里面;不好找。”
修红给门卫说了一声;赶紧出门去迎接林竹。这是母亲去世以后;修红第一次见到娘家人。而在修红娘家人中间;林竹是修红最喜欢;也最谈得来的人。
修红刚到楼下;林竹已经把车开到楼下停好了。正打开后备箱往外拿行李包。
“二嫂。”修红叫了一声。
林竹忙迎上来;说:“让你在家里等着就行了;下来干什么?”
修红笑着不答;伸手要帮林竹拎包。林竹一闪:“你还是别动手了;你这个样子;那能拎包啊?自己也要注意点。”
两人回到家里。林竹放下包;换鞋。修红忙去厨房烧开水。
“你别忙了;站那儿;让我看看你。”林竹进了厨房;上下打量了一番修红:“还行;精神不错。身体看上去也还行。比我想象得要好。”
“你以为我会成什么样啊?”修红问。
“还以为你要死要活的;不定憔悴成什么样呢。”林竹半开玩笑地说。
“你怎么到C市来了;就你自己来的?文天呢?你家小宝呢?”修红问。
“来看你啊。你不理我;我可没忘了你。你说说;你有多长时间了没往家里打个电话?你是不是真的以为你没有娘家了?”林竹责怪道。
修红没说话。的确;因为母亲的死;她对那些人是有怨恨的;从心里已经和那些人划清界限了。
水烧开了;修红给林竹泡了杯茶;又往自己的杯子里续了些水。
两人端着茶杯;回到客厅坐定;林竹这才告诉修红:林竹的父亲已经从榆阳调到C市了一个多月了。林竹父母的家近期要搬到C市。房子要简单地装修一下;她这次来就是帮助照看装修房子的。另外林竹和文天也准备调到C市来。
“你和文天要调到C市;我二姑和二姑父同意吗?”修红问。修家在榆阳根深叶茂;二姑夫一家在榆阳也有很深的渊源。文天是二姑夫妇唯一的儿子。修红担心二姑是否舍得文天离开榆阳。
“已经和我公公婆婆商量过了。他们也同意。我婆婆明年就要退休了。公公离退休也没有几年了;他在公司干得也挺辛苦的;高层里勾心斗角的厉害。我公公说;让我和文天先过来把家安好。明年等我婆婆退休以后;他也申请退下来。然后来C市自己办个小公司;做点小生意。比在公司里干要轻松。C市毕竟是省会;对我和文天来说在C市比在比榆阳的发展前途要好。再说;我希望以后我家小宝在C市长大。”当然C市的另一个优势林竹没说出来;那就是在C市还有林竹的父亲罩着。
听着林竹说起那些修红曾经熟悉的人;那种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那些人;修红已经很久没有想过他们了;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象是看懂了修红的心思;林竹问:“你难道不想知道家里现在的情况?”
“他们怎么样了?”修红问。
“怎么说呢?先说你爷爷奶奶吧。你爷爷现在住在医院。你妈妈去世的时候;他得了脑溢血;住了两个月医院。所幸没有留下后遗症。不过到了冬天;他第二次脑溢血;又一次住进医院;这一次就没有那么幸运。落下了一个偏瘫。家里也没人照顾。所以就一直住在医院里;到现在已经快十个月了。”
修红的爷爷第一次出院后;大概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会越来越糟;有心在自己不能动弹之前回一次东北老家去看看。但是修红的奶奶没有同意。老太太发动家里的人和周围的人以身体健康为理由;劝说老爷子放弃了回老家的计划。等到老爷子第二次病倒;便彻底死了回老家的心。
为了满足老爷子思乡的心愿;榆阳这边的领导和爷爷老家那边的领导联系;让老爷子在老家的六十岁的大儿子;带着三十几岁的长孙和十岁的长重孙一路南下;来到榆阳;在老爷子的病房里四世同堂了。修红的爷爷在大儿子出生不久就离开了家乡;后来也就是在和原配离婚时回去过一次。儿子对这个父亲并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出发前他的老母亲嘱咐过他:你父亲一辈子在外。没有享过你的福;这次去你要去好好尽尽你当儿子的本分。在病房一见到老爷子;大儿子凭着本能孝道;拉着自己的儿子;孙子;对着病床上的老爷子“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老爷子看着自己从未见到面的后代;泪光盈盈。
老人的大儿子和他的儿孙们在榆阳住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中他们天天在病床前守着老爷子。为他喂饭喂水;端屎端尿。老爷子的身体在这个月恢复得很快。他们要离开的时候;曾经试图要带老爷子一起回老家;被修红的奶奶拦住了。他们走后;老爷子的精神一下子垮了。每日里只是看着他病床床头的一张四代合影;很少说话。
讲到这里;林竹不无感慨:“男人非常奇怪。说起来你爷爷是和你奶奶过了一辈子;可是到了最后;他心心相念的却是和他半个世纪没都有联系的那个家。”
“既然爷爷那么想回到老家;为什么不让他回去;叶落归根;这是人之常情啊。”修红问。
“爷爷叶落归根了;那奶奶怎么办?跟爷爷一起去东北老家?可是爷爷的第一个妻子虽然已经九十了。但身体依然硬朗;膝下儿孙满堂。奶奶在老家呆着算什么?如果任由爷爷自己回去;奶奶自己留在在榆阳?那不是显得奶奶被爷爷抛弃了?奶奶一辈子和那边明争暗斗的;就想争个名正言顺。现在爷爷叶落归根了;和糟糠之妻团圆了。那边圆满了。那这边的妻子算什么?白跟他过了一辈子?这边的家呢?对爷爷来说难道已经无关紧要?你要这样想一想;其实觉得奶奶挺不值的。”
“那我奶奶现在怎么样?”修红问。
林竹说:“你奶奶的身体也不是很好;需要人照顾。家里请了保姆;可是你奶奶那脾气你是知道的;没有几个人能忍受。这一年的时间已经换了7;8个保姆了。现在榆阳当地的保姆;一听说是去你奶奶家;连试都不想试一下。最近的这个是从外地请来的;刚干了两个星期;希望这个能干长一点。奶奶这样;把我婆婆和大姨都拖累得够呛。保姆一走;就得她们俩轮流照顾你奶奶。时间长了她们也受不了。”
“我大姑妈呢?她大概知道我离婚了吧。是不是有些幸灾乐祸?”修红想起当初大姑妈知道她和苏维嘉的关系后;曾经诅咒过:“结婚了还有离婚的”。现在一语成谶;以大姑妈的性格应该不会放过这个嘲笑她的机会。
林竹无奈地笑了一声;表示同意修红。然后又说:“其实她家现在也不好过。敏益也在闹离婚。”
“是吗?”这倒让修红有些吃惊;问:”为什么要离?”
“你知道他们结婚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孩子吗?”
修红点点头:“他们来C市检查过。好象是敏益有问题。”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大嫂小袁让敏益有病治病;若是治不好的话;看能不能人工授精。如果万一不行;就领养一个孩子。但是修红的大姑妈非说敏益没病;是小袁不会做饭;没把敏益侍侯好;营养跟不上。就要他们搬回家去住。敏益个性懦弱;一点也不敢违背他妈妈的意思。就和小袁搬回去了。这婆媳两在一起;大姑妈是不容人的;而小袁的脾气也刚烈;所以总有矛盾。小袁自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