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
千雪。
原来,他口中的宝贝不是自己,而是千雪。
呵!
她心里忽然笑了,连眼眸里也融化开来莫名的闪烁。
“千雪,不要……”他似乎在做梦了,手臂稍稍松开了她一些。一直在不停地喊着千雪的名字。
黎影恩转过头去,男人仰躺在床上,头不停地动着,不知何时已然满头大汗,他连做梦的囧样也是那样的迷人和帅气。
黎影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了梦中痛苦喊着“千雪”名字的男人。她默默地盯着,就像来自地狱无情的使者,这个男人以及他所发生的一切,与她毫无关系。
影恩下了床,冉臣还在做梦,只是梦呓的声音渐渐消去。
影恩踩着软软的棉拖,走进了浴室。
“吧嗒……”浴室的门被顺手带上。
房间里在浅浅的荡漾之后,继续沉静着,与窗外的黑夜融为一体。
初秋的夜还是凉的,外面有着湿润的气息,一点一点地侵蚀着大地,也侵蚀进了人的心里。
“千雪,不要,不要伤害影恩,不要……”冉臣在梦中死死地抓住床单,死死地咬住嘴唇,豆大的汗珠如雨般落下,打湿了床单。
……
“哗——”浴室里,水声戛然而止。影恩安静得如同精灵一般,她低着头,认真地拧着手中的毛巾。忽然,动作戛然而止,镜子中是苍白而越发细小的脸颊。她缓缓地抬起脸来。看到了连自己都越发吃惊的脸色,最近的她简直糟糕极了。也许正因为受到了太多打击,也许,真的开始明白人生的意义不只是自己自私的爱情而已,她的心突然变得强大不已,曾经轻而易举能被上海的心一点一点地变得强硬,变得刀枪不入……
就仿佛刚刚,冉臣在梦中喊着她曾经最最忌讳的名字,她想要取而代之的名字,应该伤心,应该心痛的她竟然没有了一丝折磨自己的心情。静静地听着,远远地观着,看着那张梦回牵饶了许多年的脸,竟然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或许,真的已经不爱了……
经历了这么多,如果依然还爱着那个男人那会让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她撇了撇唇,看着镜中眼神黑闪的自己,明眸里竟是有了一丝窃喜轻轻荡漾开来。
外面的钟声敲响了午夜一点。
影恩的心思陡然收回。她转头望了一眼门的方向,然后风淡云轻地走过去,打开门,床上的男人似乎陷入了另一轮的沉睡。此时此刻,爸爸也睡得好吧。
想到此,黎影恩握了握手中的毛巾,向着床边走去。
冉臣没有沉睡,整个夜晚,他似乎都处在梦中一个焦急紧张的状态。
“冉臣……”
她坐下来床边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
他想醒来却怎么也无法从梦魇逃离,哪怕影恩在他耳边低唤。
她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用毛巾轻轻地、仔细地拭去他额上的汗珠。他的呼吸似乎伴随着她的动作慢慢地平息下来。
影恩勾了勾漂亮的唇角,恨?爱?在这一瞬间似乎都化为乌有。自己的所处的地位和状态她清楚不过,和他一起,因为他能救她的父亲,这个世界上唯一爱她疼她,是她用尽一切去挽留的亲人。置于别的,她不想再去想,也不像再去劳累自己的神经。爸爸的安好便是她最终的希望。
185 奇怪的相处,捉摸不定的男人
他赫然从梦中醒来,坐在床上看着四周,窗帘轻轻摇晃着,才发现黑夜如此的静。
刚刚的梦魇让他差点窒息。
他瞠大眼眸,那漆黑的眸子如同深潭一般带着无尽的引力。
“你……没关系么?是不是做恶梦了?”黎影恩一双美目在暗色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他没有说话,似乎还对梦魇心有余悸。一双囧囧黑眸紧紧凝望着眼前娇小的脸盘。
看到她无碍地看着自己,他才确信,刚刚只是一场梦罢了。也是,怎么可能呢?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他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身子也陡然放松下来。微微低头,潮湿的发丝落下遮住了半边刀削斧凿的轮廓。他摇了摇头,嘴唇轻轻地勾了勾。
呵!还真是可笑,他竟然梦到了自己、千雪、还有黎影恩,更可笑的是,千雪想要伤害影恩。这简直荒诞至极!
看着冉臣没有多大的关系,影恩垂了垂眼睫,刚想起身,手腕却被一道强势的力量紧紧地按住。
“——”她心中一惊,扭头,美眸微微瞠大。撞见了冉臣疼惜的目光。心中一股异样的感觉流过,但是很快便是消失不见。
“要喝水吗?”她平静无比地说话,就像对着一个陌生人一般,哪怕那几个字的问话也似乎成了她“职业”的需求。
冉臣抿了抿薄唇,原本就漆黑的眼眸在这深夜变得更加的深邃深远。
房间里,窗帘微微荡漾,床头的复古式台灯散发着暖暖的黄光。隔着暗色,他有太多的话和心痛想要对她诉说。不知何时,他的生命里,她已是不可割舍的一部分。或许,从他们见面的第一眼起……
“影恩……”他起身下床,伸出长臂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
黎影恩没有反抗,身子有些僵硬,任由他抱着,她的脑袋抵在他的胸膛,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方才急速的心跳正在一点点恢复正常。
纵使有千言万语,他不是傻瓜,哪怕只是拥抱,她早已失去了最初的热情,让他心痛。这个女人,当真已经不爱自己了吗?
冉臣这样想着,一遍遍地忍不住地想着,这样,折磨的还是自己。
谁都没有说话,从始至终,她只是僵直地站在那里,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头桩一样,纵使他将她抱紧,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发丝,依然感觉到的是那寒彻赤骨的锥痛。
……
被一阵吵杂弄醒,冉臣揉了揉眉心睁开眼睛,卷长的睫毛比女人还要美丽却又有着无可限量的英气逼人。窗帘是拉着的,房间微暗,惯性地扭头,身边已然没有了温度,不见了黎影恩的踪影。
他从脸色赫然一紧,从床上弹坐而起,以最快的速度套上家居服,什么都没做急匆匆地下了楼。
“妈妈,是这样子么?”影恩灿烂的微笑总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沈谨琴停下手中的活,带着无比疼惜看着眼前这让人喜欢的小妞,柔软而慈爱的声音,“真是心灵手巧的丫头,一学就会……”
“嘿嘿……”她转头,对着沈谨琴轻轻一小,却不偏不倚地装上了楼梯上男人纠结的目光。嘴角的笑容一时僵住。
看到他就让她如此的厌恶,连笑容都不愿展露吗?冉臣的心有一股嫉妒的怒意,担忧、着急的眼神一下子消失不见,变成了清冷得让人心颤的寒凉,展示着他的不悦。长腿一步一步才下楼梯,不见了方才的错乱变成了惯有的冷静沉着、更甚是带着怒意的杀气。
黎影恩的心里下意识地退缩了一下,而后对着方才的冉母继续展开已然不太自然的笑意。
“谢谢妈妈夸奖。”声音极低,然后摆盘的早餐有些失去了方才井然有序的方寸。
她是哪里又得罪了那个男人。
现在的他变得比以前更让人捉摸不透。
算了,深呼吸,冷静!
黎影恩,你在心虚什么?在意什么?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好。
沈谨琴已然感受到了影恩的异样。旁边出现得冉臣更让她确定了自己的观察。
“都是影恩准备的,大部分都是你爱吃的点心。”沈谨琴笑着说道,小心观察着冉臣。
冉臣轻轻嗯了一声,绕过黎影恩的身边冷冷地坐了下来。
影恩深吸一口气,将摆好的餐盘摆到他的面前。
直接越过黎影恩的身影,冉臣对着沈谨琴问到:“奶奶呢?”一贯早起的奶奶,却没有看到,着实有些奇怪。
“奶奶赶早去了美国。你爸爸送她去了。”沈谨琴答道,转身对着正向这边走来的佣人点了点头,而后那人走上递给沈谨琴一个信封。
“这是奶奶留给你的信。”说着,将信封递给冉臣。冉臣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打开,而是放在手边,拿起餐具开始吃早餐。聪明如他,已然猜到了老太太离去的理由。不赞同,却又阻止不了孙子“愚蠢”的行为,除了避之,还有什么办法呢。
“影恩也快点吃早餐吧,待会儿不是要去医院看你爸爸吗?”看着冉臣已然自顾自地吃了起来,沈谨琴关心地说道。
说到爸爸,影恩忽然情绪高了一些。
“恩!”笑着并有些用力地点点头,看了一眼冉臣,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男人一直若无其事地吃着早餐,旁若无人。
影恩的余光撇过他,然后抿了抿粉唇吃了起来。
“公司最近还好吧!”真的是因为席间的气氛快要让人窒息了,沈谨琴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冉臣优雅的吃着早餐,眼睛都没抬一下,小口咀嚼,低沉应答。只是“恩”了一声,便是将气氛再次拉入了和他的心一样纠结的气氛之中。
黎影恩的头低得快要撞到桌面,这个男人的气场太过强大,让人根本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我吃完了!”片刻之后,他优雅的放下餐具,一边拭了拭嘴角,一边想起低沉内敛的声音。高大笔挺的身姿从椅子上抽身而起,轮廓清晰,剑眉入鬓,能够清晰地刻画着他非凡和唯我独尊的霸气。
影恩感觉到一阵压抑的风从身边吹过,他大步走向客厅。
“冉臣,等一下顺道送影恩去医院一趟吧!”沈谨琴对着那高大冷清的背影说了一声,影恩微微惊讶。
“妈妈……”
“我在外面等你!动作快点!”影恩来不及拒绝,冰冷的声音响起,冉臣毫无停滞地大步走出门外。
186 一切乱如麻
影恩原本不想麻烦冉臣的,对于这个男人,她有了能避则避的念头。他的气场让她避之不及。
正如昨晚的预兆,天气,果真不好。只是没有下雨罢了。海洋性气候的多云或是雨天总是让人心情跟着变差。
“晚上早点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沈谨琴送影恩出门。冉臣的跑车已然停在了那里。他好像又换了一辆车,比之前的车子显得更加气势非凡,车身的线条如同猎豹一般带着征服一切的霸气。好像是帕加尼的风之子,影恩不太确定,有次一起去看车展的时候见到过,几乎没人敢驾驭,也没有那个资本。看来,他最近生意不错,比看到的还要让人眼红。
“是要我抱你上车么?”随着“支——”地一声,车子已然停在了她的面前。
他冷声冷气地还带着一丝讽刺地说话。
影恩的心被羞辱了一下,没有说话,而是微笑着同冉母告别,然后,跳上了冉臣的车子。
习惯性地系好安全带,他的车子如一阵风一闪越过雕花铁门驶上了公路。
空气中有些浑浊的泥土味道,看样子雨快要来临了。他却丝毫没有察觉一般静静地开着车,任顶棚打开。
黎影恩默默地坐在副驾座上,她确信,这个男人从早上起来到现在一直在生着闷气,她想不通自己哪里得罪他了。想到此,黎影恩皱了皱眉。从后望镜里瞥了男人一眼,那冰冷得近乎犀利的英俊脸庞让她暗自深呼吸。
车子一路平稳地行驶,车速有些快,可是气氛静的连风滑过车身的声音都清晰可闻。长发向后飞舞,在画者的眼中成了一幅唯美至极的画。
周一,还有一个星期就是给爸爸手术的日期。影恩的嘴角弯起希望的笑意。水灵的目光透过车窗落向了远处的风景,心情莫名地注入了阳光。
对了,医生说,这一个星期要多关心两位手术者的饮食。什么好呢?上次夏离在网上查说,貌似砂锅骨头汤有很好的滋补作用。那今晚就给爸爸和冉臣炖砂锅排骨汤吧……
她安静的思考有些刺痛了他的眼睛。即使他装作一副冷冷的模样,但是她不知道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在想什么呢?这么开心!”冉臣冰冷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他嫉妒她的笑容不是因为他。
“恩?!”影恩被他陡然而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赫然回神,留给她的是他的侧脸。
“我只是在想爸爸……”她在想给他和爸爸安排这一个星期的菜谱的事情……
可是根本容不得她解释,他的车子戛然而止。随着响彻天空的声音,影恩的身子重重地向前倾去,若不是安全带,早已撞到了脑袋。
被弹了回来,重重地撞在车坐上,黎影恩心有余悸地深吸一口气。
没有机会开口说话,冉臣解开中控,“下车!”冷冷的命令,不带任何感情。
影恩看了看四周,医院已经到了。
对着他想说些什么,最终在濡唇中化为无声的沉默。她想,也许这就是以后他们相处的模式了吧。
乖乖地推门,乖乖地下车。
“今天我们回半山住吧,不想麻烦你妈妈。”站在车门前,她想了想,还是转过身来建议地说了一句,请求他的同意。她不想因为自己和冉臣的糟糕氛围牵连和影响到其他人。
他没有回答,盯着她,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当成默认。
轻叹一口气,迈步绕开车子。
与此同时另一辆跑车从远处驶来,那是黎慕亚的车子。冉臣认得。
车子也停了下来,这边的车内,冉臣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方向盘。
黎慕亚高大挺俊的身姿从车内走出。往这边看了一眼,却是勾起唇角淡然地移开目光。
“慕亚哥哥……”影恩看到了慕亚,轻快地喊了一声跑了过去。
黎慕亚关上车门,长腿轻迈上前几步。
“慕亚哥哥,你怎么来了,没去公司?”
“公司待会儿去,先过来看看舅舅,顺便来汇报一下上一季度的公司营运情况。”
“哦,这样……”影恩点点头,刚想拉住慕亚的手臂,目光瞥见了后面的那辆车子却是下意识地拉开距离,有些不自然道:“那……我们进去吧……”细眉跳动,宛如画中走出女子让人爱怜得不成样子。
黎慕亚自是知道她刻意的疏远和异样到底为何,昨天的晚间新闻他看了,她的处境,她的想法他已然了然于心。作为哥哥,作为爱她的男人,他清楚地知道她的无奈和痛苦,可是,黎慕亚?为什么你连帮她的方法,解救你的天使的方法都找不到呢?
点了点头,心口疼得难受。
看着黎慕亚和黎影恩般配、和谐的背影双双离去,冉臣的心像被抽筋剥皮异样的千刀万剐着。他的手骨节分明,发出触目惊心的白。
车子终究扬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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