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覆在我受手上的这只手,手指修长,指骨分明,指甲修剪齐整,他的掌心带着让人心动的温度,咔嚓一声,锁就打开了。
他手掌微微用力,将我一把拉近房间里,反手关上了门。
面前的这张脸,是我已经整整十天没有再见过的脸,却印在心里整整十天,就连午夜梦回,眼前全都是这张脸,英气逼人。
陆景重下巴上有细小的青色胡茬,眼眶有些凹陷,也许是瘦了的缘故,他脸庞的轮廓格外鲜明,线条十分硬朗,他低着头看着我,抿着唇,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抬起手掌,抚上他的脸庞,细细地从眉骨向下,一直抚到唇瓣。
然后,我毫不留情地扇了他一个耳光,啪的一声格外刺耳。
陆景重的脸偏向一边,轻轻地叫了我一声:“佳茵。”
我克制住眼睛里积蓄的泪水,向后退了一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你骗了我多少泪水吗?!还办葬礼?还要为我正名?你人都死了我还要名分有什么用啊?!你这个混蛋啊!”
说着说着,我终于克制不住流下了眼泪,陆景重冲过来将我抱在怀里,我用力地拍打着他的背:“你混蛋!你不会告诉我啊,我又不会说出去!陆毛毛,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我以为你要丢下我和孩子们了……”
我越哭越痛,这几天强撑着没有掉下来的眼泪,都在看见陆景重的那一刻,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刻,决堤了,怎么止都止不住。
这时候我才知道,我的坚强都是装给外人看的,面对陆景重,我真想一下子扑倒在他怀里,什么都不管,他就是我的天。
我勾住他的脖子,将他向下拉,好像泄恨一样吻上他的唇,带了一点情绪,狠狠地咬了一下他的下唇,牙齿硌开一点皮肉,瞬间齿关充斥着一阵腥甜的血腥味。
就当我准备要离开他的唇,他却扣着我的后脑勺,一手揽着我的腰,反而掌控了主动权,舌尖好像小刷子一样刷过我的唇瓣,然后小心翼翼地探进我的齿间,逗弄着我的舌头,瞬间,我有点喘不上气来。
这是我的死穴,就算和陆景重接吻过很多次,还是不会换气,每次都需要陆景重帮我渡气或者给我一秒钟的换气时间,这一次也是一样。
他的唇落在我哭肿了的眼睛上,落在我而喷,落在我下颌,落在我的脖颈,他说:“是我不好,都怪我,是我错了,我以后绝对不会丢下你……”
或许是站的时间久了,腿有点麻,等到力气松懈下来,我差点没有站稳,陆景重托了一下我的腰,然后弯下腰来,手肘从我的膝弯穿过,打横霸抱起我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赶忙伸手勾住陆景重的脖子。
“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前两天我刚刚称过体重,腹中胎儿发育的实在是太好,一百五十斤,现在我照镜子,真的是连我自己都嫌弃我自己了。
陆景重稳稳得向上托着我的腰:“我抱着你,抱着你和咱们的孩子。”
一百五十斤的公主抱,我把头靠在陆景重的胸膛上,颊边还带着刚才哭闹过后的泪水。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怨他,只要他好好地能回来,哪怕是葬礼时候的那快墓碑是我的,我都不会哭。
☆、第一百一十五章 雪糕 (祝大家除夕快乐!)
打开卧室房门,陆景重将我轻轻放在床上,为我脱去外面的大衣,蹲下来将脸庞贴在我隆起的小腹上。长臂环住我的腰。
我知道,他现在所受到的苦痛,会比我更甚。
将自己存在过的所有痕迹抹去,然后以另外一个身份活下去,那些昔日的美好和辉煌,都已经被盖棺论定了,只留下了生后名,我不知道当初陆景重为了我做出这样的选择的时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态,但是,他还是这样做了。
我抚着他的脸颊:“毛毛,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
陆景重的眸色很深,以前在杂志上看到一段评论。就是评论当红的男明星,谁的哪个部位最好看,我就记得,杂志上说陆景重的眼睛最有味道,眼窝微微凹陷,更加凸显了眼眶和眉骨的立体感,眸光特别深沉,总感觉好像有一股稳稳地力量吸引着人。
我盯着陆景重看了许久,他忽然直接俯身吻在了我的唇上,这个吻好像压抑急切了一些,手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我的胸前,稍微用了点力气揉捏,一声嘤咛毫无意识地从唇齿间溢出来,我不由得就红了脸颊。陆景重眼底的红潮已经褪去了一些,反握着我的手。
我问:“这样做……你后悔么?”
陆景重笑起来很好看,眼上有一条细细的眼纹:“后悔什么?”
我说:“后悔……退出演艺圈……”
陆景重反问了一句:“如果是你,你会后悔吗?”
我摇了摇头。
“这也是我的答案。”
陆景重低头又在我唇上吻着,有一下没一下的蜻蜓点水的吻,我被撩起来了,就勾着他的脖子,凑上去轻轻吻了一下,然后不巧的是,肚皮就被轻轻踢了一下,整整一个下午,肚子里的孩子都翻腾的厉害。
我微微皱了一下眉,陆景重问:“怎么了?”
我拉着他的手覆在我的肚子上:“孩子踢我了。”
或许真的是有血缘关系的奇妙,陆景重的手覆上来之后。在肚子里翻腾的孩子渐渐地就安静了下来,我似乎都能听见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如果在三年前,我怀雪糕最折腾人的时候,也能有陆景重在我身边,是不是就可以奇异的安抚心绪呢?
一想到雪糕,我心里就是钝钝的疼。
我看了一眼陆景重的眉眼,不知道雪糕现在长得什么样子,会不会和陆景重长得有几分相像呢。
等安静下来。陆景重也是觉得我乏了,就抱着我要去给我洗澡,我直接挡开他的手:“不要趁机耍流氓啊。”
陆景重捏了一下我的脸蛋:“看来是有力气了是不是?”
闹了一会儿,我还是让陆景重抱着我去浴室洗了澡。家里自从知道我怀孕了那一天起,已经铺上了防滑地毯,我脱衣服的时候想要陆景重出去,他看着我的眼神里全都是笑意:“要不要我帮你脱?”
我粉拳一挥:“陆毛毛,你什么时候成了这么色了?”
我是觉得不好意思,陆景重嘲笑了我两句,还是出了浴室。
我跨进浴缸里,水流拍打着我的小腹,心里顿时就放松了下来,抚摸着肚子:“宝宝,妈妈终于把你爸爸找回来了,开心不开心?”
这一刻,我忽然就决定了,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小名就叫宝宝,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
可能是我当初第一胎怀雪糕的时候受的折磨太多,从早期的孕吐到后期的浮肿,不论哪一个阶段都好像被无限制的延长了,而这一胎,直到六周的时候我发现了他,他就一直以安静地方式,不管我是情绪大起大伏,还是东奔西跑,他始终都没有给我带来半分苦恼,直到现在,六个多月了,还是这么静静的。
这样想着想着,就有点犯困,再加上热气熏腾,往下滑的时候猛的就呛了水、
不知道陆景重什么时候进来的,直接把我从浴缸里抱了出来:“在自己家浴缸都能呛了水。”
对上陆景重黑沉沉的目光,我虚无缥缈的意识一下子就清醒了,我现在可是光着身子啊,顿时耳根子一下子热了,说:“浴巾,拿浴巾。”
“都这么长时间了,还害羞啊?”
我说:“我不是害羞,我是怕你图谋不轨!”
他拿了毛巾在我肚子上擦了擦:“我可不敢,你有肚子,放心好了。”
陆景重直接拿了毛巾来帮我擦身,干燥的大毛巾在我身上滑过,吸走多余的水分,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毛巾在我胸前画圈的时间长了些,陆景重还很有兴致地用手指帮我量了量:“貌似大了一个罩杯啊。”
我直接拿了毛巾甩在他脸上:“你、真、够、了!”
陆景重一笑,扯了一条宽大的浴巾把我包住,抱了出去。
面对着光着身子的我,陆景重明显不是柳下惠,在床上吻着吻着就情动了,再加上小别胜新婚,一时间就难分难舍,陆景重简直就是“爱就是克制”的翻版,亲吻的同时还要注意着我肚子里这个小的,不能压着,还必须顺着。
我这么想着想着,自己就笑出声来了。
陆景重捏了捏我腰上的肉,眯了眼睛:“笑什么?”
我抿了抿嘴唇:“没笑。”
我睁着眼说瞎话换来的惩罚,就是陆景重使劲儿折腾我,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怀孕了,我体重直线飙升,身上也长了不少肉,但是身体却已经多长的这一层肉更加敏感了,陆景重专挑我的敏感点下手,几下就把我弄的气喘吁吁了,推着他的头说“不要了……”
陆景重的吻从我的锁骨一直向下,吻着我现在凸起的像是个皮球一样的肚子,再继续向下。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不……”
只不过陆景重没听我的,直接就俯下身来,当我只能看到他黑色的发顶的时候,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完全没有过这种体验,但是自己体验过才知道,脑子里先是刹那间空白一下,然后炸开一朵璀璨的烟花,色彩缤纷,整个世界都没了声音,唯独剩下剧烈的喘息,就好像忽然脱离了水的鱼。女台双才。
陆景重俯身过来,帮我拨开粘在脸上被汗打湿的发丝,又吻了吻我的嘴唇。
我向边上一别脸:“去漱口。”
陆景重捏着我的鼻子:“我都不嫌弃,你还嫌弃上了。”
事后,陆景重抽出纸巾来帮我擦干净,我浑身瘫软地一动不想动,就任由他帮我清理干净,然后侧身抱着我,一双眼睛亮的一点睡意都没有,又一下一下地吻我。
现在倒觉得陆景重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总是吃不饱。
陆景重认为我的这种比喻特别贴切,现在我怀孕的时候,确实做的时候太不能尽兴了,确实吃得不够饱。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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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在家里,都是陆景重全权负责地做饭,我搬了一把椅子,就坐在厨房门口,看着陆景重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做饭,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笑的合不拢嘴。
“米饭放的水少了……油热了!先放葱姜蒜……别放虾米了,一股海鲜腥味我吃不习惯……”
好不容易当一次颐指气使的人,总算是抓住机会了。
不管是在做饭的时候,还是吃饭的时候,我的话都特别多,好像忽然雪儿附体了一样,一吃饭就成了话唠,八竿子打不到的事情都能生拉硬扯到一起,不过陆景重倒是一直认真地听我说,而且吃了很多。
我说:“你这是几天都没有吃饭了啊?”
陆景重说:“在老婆大人指导下做的,当然要捧场了。”
我撅起嘴:“还不如说是你自己捧自己的人场……”不过味道真的……还勉强能吃。
吃过饭,我就窝在沙发上,看陆景重从餐厅到厨房来来回回忙碌的身影,不禁笑了,我一直向往的就是这样宁谧安静的氛围,有一个爱我的人在身边,不离不弃。
陆景重刷过碗,拉着我出去散步。
现在走在大街上,也不用担心会有狗仔记者的围追堵截,不用乔装,可以正大光明的拉着我的手,可以旁若无人的接吻,不用怕被拍到,就像是普通家庭的小夫妻一样。
可是,我忽然想起在四年前的那个雪夜,透过一条充斥着灯光的细细门缝,薇薇说,难道你忘了吗?你不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吗?要半途而废吗?要重蹈覆辙吗?
那个时候,我看到陆景重抬起的手臂,遮住了脸。
我低着头,看着陆景重握着我的明晰手骨。
陆景重忽然伸过手臂来揽我的腰,顺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又想什么呢?”
我咧开嘴一笑:“你不知道孕妇就容易想多么?天马行空的乱想。”
陆景重耸了耸肩:“知道啊,怕你孕产前综合征,所以你看我现在,都是小心翼翼的。”
我掐了陆景重一下:“你才产前综合征,你全家都产前综合征。”
陆景重将我的手纳在掌心里:“我全家就你一个。”
…………
等到晚上回到家,一进门我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在拼命地响,到卧室里拿到手机一看,是我妈的电话,急忙就按下了接听键。
因为自从我离开了家,我妈基本上就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了,只要是打电话,一定是说有关雪糕的事情,现在临近过年,我真的怕万一出点什么事情了,但是在我按下接听键的同时,心底已经涌上来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电话那边一开口就说:“你现在不是放假了么?回家一趟吧。”
我问:“出什么事情了?”
我妈说:“你表叔表婶离婚了,就把雪糕送到家里来了……”电话那一头顿了顿,“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发烧了……”
我听了这话就急了:“去医院了没有?!”
我妈说:“在街口的诊所看了看,打了退烧针……”
“都现在了你还在乎那么一点钱啊?!带着孩子去大医院里去看!我前几天不是才给你打了钱吗?!”
我妈好像被我这么一吼也是急了,声音也不小,大吼:“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在这儿吵啊!你把你不知道跟谁的孩子往家里一扔就是三年,你都不操心那我操什么心啊?就往家里打点钱就行了啊?我看他死了你都不会回来看一眼!有你这么当妈妈的啊?!”
这样的话,好像是钉子一样,狠狠地扎进我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
我觉得,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就是雪糕。
我正要说话,耳边的手机忽然被抽走了,扭头一看,陆景重拿过的手机,眼色沉沉地看着我。
我竟然忘了他还在身后跟着,不知道刚才的话他听去了多少。
陆景重把电话放在耳边:“你好,我是佳茵的老公……对,陈诺琳的老公。”
我听见陆景重这么说,眼睛里的泪刷的就掉了下来,瞬间模糊了双眼,只能看见陆景重嘴唇张张合合,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直到陆景重挂断了电话,目光幽沉的看着我。
我知道,电话里,我妈肯定已经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诉陆景重了,我有过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是三年前,陆景重在走之前就已经有的,只不过那个时候我粗枝大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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