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洛少琰终究低咒一声,选择妥协,松了力道:“该死的!”
转过身,他用力的呼吸几次,平复身体的燥热。
一年多的时间,他没找女人,也没觉得什么,可是,一碰到她,就好像饿极了的狼看到肉一般。
虽然一年多前,两人每次做的时候,都不是在很·······平和的情况下,大多是折折腾腾完成的,但是那种感觉,不得不说,越特殊,越深刻。
甚至,那种熟悉,已经不是心里的记忆,更是身体的记忆。
此时不过一个拥抱,一个接吻,就将所有的记忆唤起,涌出来的热情,哪里有那么容易消散?
“给。”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洛少琰觉得应该去冲个冷水澡的时候,秦溱的声音突然响起。
紧接着,手臂一凉,刺激的他一个哆嗦。
转身回头,纤细的手中握着一杯冰水停在他的手臂上。
冰冷的水温,与身体的炽热产生极其强烈的反差。
咬牙,他接过冰水,苦笑,带着诱哄的味道开口:“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你的手么?”秦溱不以为意的反问。
原本带有诱导意味的洛少琰脸色一僵,恼恨的瞪她,将冰水一饮而尽。
这女人,真是说话越来越放肆了。
冷冰冰的水温,从喉咙到肺腑,都被刺激了一边。
平复了一下呼吸,燥热的感觉减少了许多,他这才若有所指的开口:“我指的是你。”
“呸,伤患请自重。”
没好气的白他一眼,秦溱扭头就要走。
手臂,却再次被他拽住。
洛少琰手腕一抖,将她往后拖了几分,仰躺在床上。
她刚才确实情动,这时候,身体也还有写不自在。
没想到吃了苦头之后他还会继续发难,秦溱猝不及防被他再次拽回床上。
“啪。”
杯子被他不知道甩到了什么地方,发出清脆的响声。
空出来的双手将她控制在怀中,甚至手脚并用的将她压在了身下。
秦溱倒吸一口冷气,皱着眉瞪他:“洛少琰,你有自虐倾向不成。”
明知道两人在一起很容易擦枪走火,还非要拉着她一起睡,自虐成性了啊!
可哪想,身后的人并不吭声,只是将手脚越发收紧了几分。
交缠在一起的身体,将两人的体温相融。
秦溱挣了挣,身后的人却一点松手的意思也没有。
气归气,她顿了片刻,还是伸手拍灭了床头灯。
怎么说,现在都已经凌晨两三点了,折腾了一晚上,她还真没力气再跟他耗下去。
当然,她绝对不会承认,这份妥协中,存在那么一米米的心疼成分。
夜色寂静无声,黑暗笼罩了整个房间。
小区内的打探照灯光线有些亮,从没有拉紧的窗帘缝隙中漏进来,在地板上打下一道光影。
这样的姿势并不舒服,但是两人都没有动。
似乎过了很久,久到秦溱快要睡着的时候,一个低低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低的仿佛是呢喃,亦或像是梦语,只是,她却真真实实听到了其中的内容。
“我来,只是想试一试,我们能不能平平和和的过日子。”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在半夜开口,显得有些无厘头,但是秦溱却着着实实明白了他这句话背后的意义。
我可以努力将你当做一个陌生人来追求。
我也可以为每一个日子努力。
我甚至可以为了以后所有要面对的艰难而努力。
但是,前提,是我要确定我们是否真的能够平平和和的在一起。
听着这一句话,秦溱的心里从未有过的一阵悸动。
也或许,只有在这样的夜晚,他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之前婚后相处的几个月,他们不是在吵架,就是在斗嘴,要么就是冷战或者分居,真正算起来,倒是还没有安安生生的过过日子。
也或者说,当初的两人,本就是靠着合约走到一起的,能不能好好的在同一屋檐下生活,根本就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
但是,这一次却不同了,他是真的在为两个人之间努力,为以后极有可能出现的关系负责。
哪怕,在尚未完全确定自己是否动心的情况下。
捏了捏眉心,秦溱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突然间觉得刚刚的自己有些小肚鸡肠。
他所谓的苦肉计,并不是为了跟她发生生理上的关系,而是想找个理由跟她一起习惯两个人的生活。
要高高在上嚣张高傲的艳少低头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居然会想到这么·······的理由。
方法很烂,但是诚意十足。
如果说她的离开是逼了他,另一方面也有自己的原因在里面。
无论哪个是主,哪个是次,结果都是一样的——不纯粹。
她的做法是两人之间迈进的最关键的一步,以现在的状况来看,洛少琰就是那个走剩下的九十九步的那个人。
心里想的明白,秦溱却没有开口回答。
或者可以说,这个时候,任何话都是多余的。
沉默,两个人之间开始萦绕出一种难言的沉默。
他和她都没有开口,但是这份沉默却难得的没有压抑的感觉,而是一种心照不宣的交流。
洛少琰搂着她腰身的手臂紧了又紧。
他也不知道这个决定对不对,但是既然动了心,既然放不开,他就要开始为以后考虑。
爱情,生活,不是在完成任务,更不是在面对敌人,一支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两个人的爱情,需要经营,两个人的生活,需要磨合。
如果没有办法好好生活,那么这份纠缠,或许成为彼此的负担。
这对于两个有原则又有责任心的两人,将会成为最大的负担。
——☆——
秦溱醒来时,太阳已经老高老高的了。
一是因为昨晚睡得确实有些晚,二是因为今天是周末,没有上班的压力。
一觉睡到自然醒的结果,就是此时已经到了十一点多了。
五月份的十一点多,已经是相当的晚了。
睁着眼看着天花板醒了醒神,她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是自己熟悉的卧室,而是······客房、。
身后熟悉的男子气味充斥着所有的空间呼吸,提醒着她,自己的身后还有一个人。
昨晚睡的并不算太好,一晚上不怎么动的结果,就是现在她的胳膊僵硬的异常。
细小的胳膊被他压着手下,她的背贴着他的胸膛。
这样的姿势,她没有办法看清他的脸,只能依靠他的呼吸来判断他是醒是睡。
呼吸平稳绵长,想来应该是睡着的吧。
判断完毕,她伸手拉开他的胳膊,轻手轻脚的下床。
回身,想要替他盖被子。
入目,却是一双深邃的黑眸。
“洛少琰你拍惊悚片啊!”
秦溱微愣,随即拧眉吼他。
手一颤,错手拍在了他的伤口上,疼的洛少琰皱了皱眉。
“就算我没告诉你我醒了,你也不至于下这狠手吧。”
“······”被他惊到的心情因为他的疼痛而消失了点,秦溱拍手站起来,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转身离开:“活该。”
“砰。”
房门被带上,将那抹纤细的身影隔开。
洛少琰盯着被阖上的房门怔了怔,一抹怪异的情绪从眼底划过。
要是按照一年多以前,他们像刚才那样,肯定会无休止的一番较量吧。
可是奇怪的,现在的他,对于秦溱那种炸毛脾气,完全没有愤怒的感觉,更没有较真儿的感觉。
反倒有一种·······高兴。
高兴她回到以往的生动面孔,而不是刚见面时,那种明明很熟悉,却硬是将他当做陌生人那种愤怒的火气。
略一愣怔之后,洛少琰看着这陌生却充满熟悉味道的房子自嘲的笑笑。
“果真,爱情会让人变白痴。”
······
等他收拾完出来的时候,秦溱已经做好了早餐。
虽然这个点,基本上已经可以算是午餐了。
纤细的身影在厨房里穿梭,黑色的长发被随意的绾了起来,露出光洁的脖颈。
棉质的睡裙有些宽大,将她火辣的身材都掩盖在了起来。
浅蓝色的碎花围裙将本身极为凌厉的人柔和了许多,有种居家的感觉。
“大少爷,需要我请你上桌么?”
秦溱将东西摆好,看也不看他一眼,撇嘴轻喊。
洛少琰到餐桌旁坐下。
两人好像还没有这么正式的在家面对面吃过饭,此时这场面,难得的,两人都有些沉默。
不过默契的是,两人都对昨晚的话避之不提。
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秦溱借口不会做饭,后来发现他会做饭了,他的反应又过于激烈,导致两人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的不安生。
早餐很普通,是下面买的小笼包,油条,自己煮的粥,以及一些小菜。
但是却真的像是普通人一样的在过日子。
“现在都是自己在做饭?”
秦溱抬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精致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仿佛在询问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想起他昨晚的话,秦溱的心里又是一阵感触。
这大少爷居然真的不是在说说而已,反倒真的在试着和平的相处。
想到这里,她努力调整了一下情绪,点头道:“对啊,反正周末清闲,就会自己做饭吃。”
吃完饭,秦溱踢他:“去洗碗。”
“我洗碗?”
洛少琰一愣,这活,他还真的没干过。
“废话,你还想白吃白住不成?”
秦溱回答的理直气壮。
那眼神,大有你不做家务,就不用在这里住了的架势。
想想自己的,目的,洛少琰挑眉,将碗碟收拾进厨房。
“砰。”
“哗啦。”
“啪。”
厨房里响起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战况惨烈。
秦溱挑眉,却没有一点阻止或者帮忙的意思。
男人嘛,就是需要调教的,尤其家务方面,绝对不能手软。
等到洛少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同时,他端出来的,还有一盘水果。
秦溱看着那一盘码的整整齐齐的水果切片,以及上面撒着的糖粒,不由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在哪里?”
她家的白糖前些天突然不知道放哪里去了,一直找不到,她还说改天再买一些,他怎么就知道了?
洛少琰淡定的放下东西,似笑非笑的扬眉:“只能说明你记性不好。”
“······”
如果说一个人过周末是无聊,那么跟洛少琰一起过周末,就是难熬。
因为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秦溱索性吃晚饭直接进了书房。
周一就是益翔的招标会,而与他们安和一同竞争这个项目的,有几家公司都还不错,尤其她想打压杨氏,就更加没办法不慎重。
而一忙起来,她果真就忘记了家里还有一个人。
直到敲门声响起,她才从那一项项的条目预算中回神。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今天难得的,居然有月亮。
银白的月光穿过城市的灯光,在窗前洒下一片亮光。
“秦溱,吃饭了。”
松了口气,她将视线从电脑上挪开,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推门出去,隔着楼梯往下看,这才发现,房间内已经飘着饭菜的香气。
几瓶红酒上桌,洛少琰刚刚落座桌边,听到动静,抬眸望她。
客厅的灯只打开了一盏,光线有些暗,却为洛少琰精致的相貌打上了一层柔光。
深邃的眼眸被撒上了点点光芒,遮掩了内里的情绪。
秦溱挑眉,边下楼,边出声道:“叫的外卖?怎么这么丰盛?”
“你的记性果真总是让我失望。”
洛少琰眨了下眼,似真似假的道。
秦溱不以为意的应了一声:“哦?莫非你生日?可是我听说是三月初吧。”
听说······
洛少琰蹙眉,显然对她的用语以及对日子的不上心相当不满:“两年前的今天,是我们的一个转折点。”
不是说,女人对这种纪念日什么的玩意儿都记得很清楚么,怎么眼前这只一点概念都没有?
如此想着,他看了一眼桌面的手机,上面米华两个字被他记在心里,等着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好算算这乱出注意的账。
没有察觉到他的心里动向,秦溱正在拧眉思考他口中的“转折点”是什么意思。
两年前的五月······
他们是三月多在巴黎见的第一面,那么后来········
秦溱晃神,迟疑的道,不过转瞬间又被她掩盖下去:“艳少才真是不长记性吧,我们刚认识一个多月,哪里来的两年前的转折点。”
不清楚她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洛少琰的脸色不由沉了沉,有一种挫败的无力感。
“小野猫,咱能正常交流不?”
“我说的是人话。”
“······”洛少琰气结。
他的意思是她说的不是人话么?
拧眉,他决定将话摊开来说,既然打定注意要纠缠,小事怎么折腾都没关系,但是大方面上一定要讲清楚。
唔,这个是老妈支的招儿。
“我站在这里,就说明我已经想清楚了。”
两手交叉,放在桌面上,他语气平稳:“我知道你为了什么不承认以前的种种,我不追究你欺骗的事情,我们重新来过。”
只不过,秦溱没有看到的是,那被酒瓶遮住的双手指节发白,显然在很用力的攥着。
“洛少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秦溱盯着饭碗,没有抬头。
“自然,既然不能甘愿的让你过安稳过日子,那倒不如互相祸害,也算造福人类。”
“哈,你说重新开始就重新开始了?”既然说到这个份儿上,也没啥好遮掩的了,秦溱拧眉望他,眼睛黝黑,却倔强。
没有说话,洛少琰抬手为她的杯中续满酒。
片刻之后,在抬眸,他的眸中已经敛尽了光芒,一片幽深。
这样的洛少琰,是她不常见的。
虽然她也见过外人面前的洛少琰,那时候的他沉稳中透着嚣张,但是,她却从没有将那样的他放在心上过。
因为在他的面前,洛少琰一直是跟她一样容易炸毛的。
他们彼此,最能挑起对方的火气,也可以说最底处的真性情。
可是这一刻,她才发现,洛少琰沉静下来,是这么的·······深沉和威压。
感觉到她的气息平静下来,洛少琰勾了勾唇,将酒杯推到她的面前。
带着点邪气的痞笑再次回到他的脸上,与两年前的他重合。
“两年前的今天,我们两个真正的牵扯上,既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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