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眼角已经湿润,她伸手从小梅花手里抱过念儿,这孩子长得眉清目秀,眼角眉稍都有着生母的娟秀,她比曼柔大了几个月,也可能是真真也有幼儿的原因,念儿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真,却显得异常亲近。
她伸出嫩嫩的小手,竟向真真胸前摸去。
真真忽然间明白龙沧海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了,她没有避讳,解开衣襟,把那早已胀得生疼的**释放出来,念儿开心的迎上小嘴儿,贪婪的吮吸着。
在船上的这两三天她因为胀奶疼得晚上睡不着觉,直到现在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她看向小梅花,问道:“念儿一直没有断奶吗?”
小梅花擦擦眼角:“三妹生下念儿身子就不好,也没有什么奶水,念儿一直让奶娘带着,这孩子身子也弱,所以就是这么断断续续的吃着。”
“那可不行,要给她断奶了,像其他孩子一样吃东西,这样才能更壮实一点儿。”真真心疼的看着吃得正香的念儿,轻轻的拍拍她。
小梅花脸上有点微红,不好意思的说:“我没生过孩子,唉,也不知道该怎么带。”
这时念儿已经吃完了奶,可真真却还是舍不得放过她,依然抱在怀里。
小梅花凑过来对念儿说:“念儿,快点叫……”
她一时语塞,她当然知道龙沧海一直视余真真为正室,所以这才让她不知道该让念儿叫姑姑,还是大妈。
真真明白她的意思,她低下头亲了亲念儿的小脸蛋,柔声说:“念儿,叫妈妈,妈妈。”
屋子里其他两个人都愣住了,龙沧海脸上一阵惊喜:“真真,你……”
余真真莞尔一笑:“念儿吃了我的奶,就是我的女儿了,我会像对亲生女儿一样疼她。如果你对我放心,我带她一起回香港。”
“曼柔还小,嘉睿又淘气,再加上念儿,你会不会太累?”龙沧海关切的看着她。
真真嘻嘻一笑:“有我妈,有芬姐,你怕什么?”
小梅花如释重负,陪笑道:“不怕您笑话,三妹妹去了以后,我一直怕自己带不好念儿,这下子好了,有余小姐教育念儿,她长大后一定能像余小姐一样,又漂亮又有本事。”
真真又看向龙沧海:“你答应吗?”
龙沧海也看着她,眼睛里柔柔的却都是笑:“我会尽快料理完上海的事,去香港陪着你们。”
当龙沧海和余真真回到骆公馆时,石老爷子早就弄好一桌子菜,正在等着他们。
他一见到龙沧海就说:“你这小子,怎么才回来,我还以为你把我外孙媳妇拐跑了呢?”
真真瞪他一眼:“您老再胡说八道,我就把您绑到香港去,然后找十个八个洋人和您住到一起。”
石老爷子果然不敢再胡说了,他在骆公馆里呼风唤雨,现在最怕的事,就是骆骏和余真真把他弄到香港去和洋人打交道。
他已经八十多岁了,却依然耳聪目明,腰板壮健,没事时和一起带过来的几个老部下喝喝小酒赌赌小钱,他喜欢听京戏,龙沧海名下的戏园子每隔几天就有戏票送来,他的日子过得别提多舒服,什么去香港外孙子重孙子团聚的事儿,他想都懒得想。
他没事就对龙沧海说:“我那个外孙子比我更像土匪,他找的那个媳妇就是个母老虎,他们生的孩子啊打那么大点儿,就敢拔我胡子,我要是真的和他们住在一起,不出三天就活活气死了,哪如现在舒坦啊,住着他们的,吃着他们的,让他们养着我,我还不用看他们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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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来,余真真还是第一次回到上海,高远更是兴奋,他现在已经是明星了,《野蔷薇》这部电影早在开拍之前就已经在上海的各大报纸上做宣传了,而他的照片也已挂在各大影院门前,他还没到上海,就已经有了大批影迷,当然绝大多数都是女学生。
“听说高远是上海人呢?”
“高远真的好帅啊,还会变魔术呢。”
余真真的精明之处就在于未雨绸缪,她旗下最红的男明星是李元浩,但是他已经三十三岁,演戏的路线也开始向着成熟男人转变,而这时她恰到好处的推出二十一岁的高远,虽然他尚显青涩,但是却能抓住年轻女孩子的心,很快便成为新一代青春偶像。
余真真一到上海,马上召开记者发布会,正式宣布高远和她的姑侄关系,她心知肚明,高远毕竟是从香港来的,而此时的香港在各方面都是远不如上海这个国际大都会的,所以这个时候,如果让上海人更能接受高远,那就必须动用他原本的家世了。
“哎呀,我说怎么高远红得这么快啊,原来是真一的侄少爷,余记茶庄的小开啊。”
“看来余真真是要动血本来捧亲侄子了,我们还是趁早把他的片子买过来。”
看着报纸和杂志上铺天盖地的照片和新闻,高远有些不知所措:“姑姑,我要做什么?”
余真真微笑:“做戏,做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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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美男星光
余真真并不知道,那日她刚刚离开香港,骆骏紧跟着就去了无锡。
下了火车,早有几辆汽车在等着他。
“帮主,路上顺利吗?”中间那辆车的司机竟是区荣。
“嗯。”骆骏答应一声,问道,“夫人那边没事吧?”
“龙先生已经传来话了,夫人现在忙得不可开交,让您放心。”
汽车出了无锡城,一路向马山方向驶去,终于在一处大宅前停下。
这所大宅是骆骏很多年前就置下的,用来安顿他的杀手们,这些人一直由他直接领导,而这个地方即使当年由余真真代管斧头帮时,也并不知道。
多年来,这些人深居浅出,几乎与世隔绝,他们存在着只为了一个目的——杀人。
余真真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虽然要求骆骏不再染指军火和暗杀,但却从来不去打探骆骏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所以当他们一家离开上海时,她虽然早就想到这些杀手仍然存在,但是却从来没有问过骆骏。
因为她深深知道,即使她问了,骆骏也不会说。
骆骏进了大宅,直接来到最后边的一间厢房,他抬手在墙壁上摸了一下,地板中央便徐徐打开,露出一道台阶。
区荣拿出手电筒,主仆二人走下了台阶。
这是一个地牢,结构和上海的骆公馆非常相像。他们走进最里边的一间石室,与外面的黑暗不同,这间石室内却是一片光明,四十瓦的白炽灯泡把室内照得通亮,而在屋子的中央放着一把椅子,一个人被用牛皮绳捆绑在椅子上。
骆骏站到那人面前,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然后冷冷的说:“我是应该叫你高占,还是叫你贝尔玛呢?”
那人反而笑了。笑得懒洋洋的,如同他不是被人绑在这里,而是正在渡假一般:“两个都不是,我是高群。骆少帅,我还曾去过您府上呢。只不过刚好您不在家。”
“是吗?高群不是应该脸上有颗大黑痣的吗?”骆骏冷笑。
“信不信由你。我要见一个人,他能证明我的身份。”高群收起笑容,直视着骆骏。
骆骏揶谕道:“你是要见霍五吗?”
“呸!霍五算什么东西。流氓杂碎而已,我要见吴昊!”最后这几字他说的铿锵有力,表情傲然。
“吴昊?”骆骏暗暗吃惊,但是脸上却依然一片冷若冰霜。
“对,吴昊,他不来我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高群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眼睛,似是懒得再搭理任何人。
纵是追踪骆骏多年的区荣,也从没过有人敢在骆骏面前如前倨傲。他的瞳孔一阵收缩,杀机顿现。
骆骏面沉似水,没有说话,冲着区荣使个脸色,两人一起走出了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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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真一电影公司的办公室里,余真真用粤语对坐在面前的高远说:“广东话学得怎么样了?”
高远有些不好意思。张了张嘴,但还是用国语讪讪的说:“可以听懂,但是仍然……”
余真真的一张俏脸蒙上了一层薄霜,怒道:“我不可能把你拍的每一部电影全都千里迢迢的带到上海来上映吧,那我还不如直接让李元浩在上海拍了。连宣传费用也省了,还能找来一大堆广告赞助,可现在呢,你自己心里清楚,香港人知道你高远是谁吗?除了我们余家自己的戏院,还有哪家电影院肯上映你的国语片,又有哪个老板肯为你的电影投钱投广告?”
“姑姑,您别生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我会努力的,相信我啊。”高远从未见过余真真发这么大的火,这些天他回到上海如鱼得水,到处是鲜花和掌声,尤其是他一挥手变出一叠签名照片的手法,更引得无数少女欢呼雀跃。他原以为姑姑会很高兴,可是没想到却这么生气。
余真真板着脸,冷冷的问:“你说你会努力,那要多久,我要算算我还能在你身上赔得起钱吗?”
高远低头想了想,似是在和自己下决心,这才抬起头,对余真真说:“姑姑,最多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保证能流利的讲粤语。”
余真真的眼睛中闪过一抹慈祥,她柔声道:“我们真一虽然在上海有一定的基础,但是到了香港只是初来乍到,而你不但是我在香港捧出的第一个明星,也同时我的家人,姑姑对你是恨铁不成钢啊。和你同期毕业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香港土生土长,不但会讲粤语,有几个还能唱粤剧呢,这些你行吗?”
高远立刻站起身,对真真说:“姑姑,您放心,三个月后我不但能说广东话,最起码也能唱上几句大戏。”
余真真这才点头,微笑着说:“我给你找了个师傅,以后你就跟着他。”
说完她摇摇桌上的铃铛,秘书阿媛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真真示意那个男人坐下,对高远说:“这位是粤剧名伶盛世先盛老板,从今天起,你就跟着他,盛老板是我专程从广东请来的,跪下敬茶。”
高远在香港时就已经听说过盛世先的大名,他是有名的粤剧大老倌,红遍粤港两地,没有想到,姑姑竟是天大的面子,把他请来给自己做师傅,当下二话不说,斟了茶捧在手中,双膝跪倒:“师傅请用茶。”
盛世先受了余真真的邀请,他自己的戏班与余真真名下的戏院余氏共舞台签下一年的合约,不但演一年的大戏,更由他自导自演粤语有声片《雷鸣金鼓》,这也是他的拿手好剧,不得不说,吸引他与余真真合做的不是在共舞台唱戏的包银,而是他终有机会让自己和自己的戏登上大银幕,成为永远的纪念。
而此时,余真真请求他指导一下她的侄儿,这对他只是小事一桩,毕竟有个电影明星做记名徒弟也是一件有面子的事情。
直到盛世先和高远先后告辞离开她的办公室,余真真的表情这才松懈了下来。
虽然高远在上海走红是在她的计划之内,但是连她都没有想到,他会红得这么快,这么彻底,几乎是一夜之间,高远就红透大江南北,就连北平天津的各大报纸也全是高远的照片。
高远红得太快了,他也太年轻了,看着他眉底眉梢按捺不住的兴奋和得意,余真真的心但沉了下去。
她了解这个侄儿,高远和余飞逸不同,他本就是浮燥性子,有点小聪明,但却不能吃苦,也没有太大的抱负,所以余真真今天才在他面前演了这出戏,这种激将法加当头棒喝,对那些老油条是没有用的,但是对高远这种刚出道的毛头小子,绝对是适用之极。
高远刚走,李元浩就来了,这两年中他经常去香港,有时是拍片登台,也有时是去做宣传。
他已经三十三岁,岁月向来对男人就是优待的,不但没有显出沧桑,反而让他凭添了几份成熟,那无懈可击的面庞更多了浓浓的男人味道。
他坐在余真真对面,目光深邃的看着她,余真真无奈的摇摇头,笑道:“我已经是孩他妈了,你这眼神对我不适用,找小姑娘去吧。”
李元浩却比她更无奈,低声说:“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当年那个十**的小姑娘。”
李元浩的心思,余真真当然知道,从他当年一见到她就脸红,到那一年他拼死救她,她全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只是他不是她的那杯茶。
十多年过去了,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红着脸结结巴巴的看着她的大男孩了,他自信稳重魅力十足,纵然身边姹紫嫣红五光十色,在他内心深处,深情款款的却依然是这个女人,他的老板。
余真真微笑,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他看着她,眼睛像沾上水的星子,亮闪闪却又水气森森,让余真真不由得苦笑,这个男人真的是妖孽啊。
“我遇到了一个人,我猜想他就是当年丢失五彩缨络的那个人。”他对她说。
“五彩缨络?”余真真重复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多少年了,这四个字还是第一次在她耳边响起。
当年的一切都是从她捡到一枚五彩缨络开始,而骆骏也是因为那枚缨络来“死”,当他觉醒后,她曾经问他当年的事,可是他却什么也没有说。
余真真并没有再追问,当年围绕着那枚缨络发生过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骆骏又回到她的身边。
她至今还清楚的记得,当年丢失缨络的那个人,落入了龙沧海的手中,他们用他和日本人交换骆骏,那个寒江中的清晨,假骆骏中枪落江,余真真虽然昏迷过去,但是也知道那个韩国人也在双方交火时中弹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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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本书中的香港明星高远并非历史上真实存在的同名明星,姓名事迹全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曾经真实存在过的高远,于1954年出道,而本书中的高远比之早了二十年。
☆、206 紫藤公寓
余真真一见到伊琳,便感觉到她的不同。
伊琳那张娇艳欲滴的脸上,红粉绯绯,一双大眼睛雾蒙蒙的,好像弯着一汪秋水,梨涡若隐若现,一颦一笑都柔情似水。
“红杏出墙了?”余真真老实不客气的瞪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
伊琳轻咬着红唇,嘴边含着笑:“才不是呢,我和约翰已经离婚了,只是没有对外公布,所以不算红杏出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