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催促着:“快说!”
“他流了很多血,临死之前把项链交给我的,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你要掐就继续掐吧。”说着她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等着他继续掐死她。
他却没动,呆呆的站在那里,像傻了一样:“他死了,你说他死了?”他忽然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这个混蛋,怎么真的死了呢?他死了我可怎么办?这个王八旦,害苦了我了,他怎么能死呢?”
真真见他这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忍,唉,原来两个男人的恋情也可以如此哀怨缠绵。她忽而又转念一想,不行,他哭够了就该为他的男人报仇了,如果都赖到自己头上怎么办,还是先溜为妙。
想到这里,她猫着腰,偷偷向门口走去。忽然一只手从后面拉住她的衣领:“你别想跑,你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真真在心底哀叹一声,唉,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根本没有见过那个人,更不知道他是谁啊,咬咬牙,只好实话实说:“我没见到他,他从背后把这条项链交给我,他说如果他能活下来就来取走,可是已经一年了,他都没有再出现,对了,他走后地上很多很多血,所以我想他可能已经死了。”
秦风脸上的神情开始松懈了下来,双眼冒光,道:“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有见过他的尸体?”
真真点点头。
秦风忽然笑了:“哈哈,他肯定死不了,他那种祸害,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死了呢,哈哈哈,只要他还活着,我就还有希望!”
真真看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真的不像正常人,不过沉浸在爱情里的人本来也是不正常的。她试探的说:“这条项链毕竟是我代为保管的,请你把它还给我好吗?”
虽然明知这是秦风恋人的东西,可真真还是想要回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总觉得这条项链和自己有莫大的联系,至于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秦风又拿起项链仔细看着,忽然他又看看她,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女孩!难怪他要把项链交给你!”
真真长叹一声:完了,他不会把自己当成情敌吧。真是冤枉啊,她怎么会知道项链里居然会有她的照片。
秦风看看项链又打量打量她,忽然又笑了,笑得不怀好意:“你好像没有长啊,啧啧,小时候挺漂亮的,怎么长大了变得不男不女啊,那个混蛋什么眼光啊。”
真真恶狠狠的看着他,她最讨厌有人说她不男不女了!
她冷冷的说道:“你看够了吧,可以把项链还给我了吧。”
“还给你,还给你,”秦风倒是挺大方,把项链交到真真手中,“有你在我手里,我就不信他会不现身,只要他肯出现,我就有希望了,哈哈哈。”
真真心里一凉,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是女人了,虽然不会再有什么歪念头,但却要用自己这个假想情敌做饵,把他的老情人引出来。还有什么比介入到两个男人的爱情之中更可怕的事吗?
想到这里,真真决定要拼一拼了。她不动声色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把我扣留了?”
“对啊,况且你本来就是我的勤务兵嘛。”说到最后三个字时,他故意加重了口气。
“既然这样,那我也没有办法了。”真真的声音很轻,很柔,就像少女在自艾自怜。
忽然她的右手一动,手臂举起,掌心雷已经顶住秦风胸膛,她继续用迷死人不赔命的声音说道:“参谋长,劳您大驾,送我一程!”
046 送我一程
秦风愣了一下,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女人变戏法儿吗?他嘻皮笑脸的说:“小余啊,不,小余余啊,你小心点,不要走火,你的小手不适合拿这个,快点放下,别玩儿了,乖。”
真真面若冰霜,冷冷的道:“少废话,姑奶奶玩枪时,你还穿开裆裤呢。去开车,送我离开!”
“好说好说,”秦风嘴里答应着,忽然身子一闪,一只手握住真真手腕,往身侧一带,另一只手就去夺枪。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枪,余真真的另一把枪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您最好别动,不然我真的走火了。”
他微笑一下,慢慢松开真真的手腕,沉声道:“这里有上千条枪,你以为你跑得出去吗?”
余真真用枪顶了他一下,冷笑道:“跑不出去就和你同归于尽,只要你这条命在我手里就足够了!”
秦风咬了咬牙,眯起眼睛盯着她:“果然是他的女人!够狠!我还真看走眼了。”
真真没有理他,押着他走出营房,她早就知道,外面一直停着一辆军用吉普车,这是秦风的专车。
“上车!”她一推秦风。
秦风冲她笑了笑,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慢悠悠的上了车,
真真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用枪抵在他的腰间:“少耍花样,只要送我到市区,我马上离开,不会伤害你。”
秦风吹了一声口哨,笑道:“你坐好,我开车很猛,你别吓得走火就行。”
真真冷哼一声:“别废话,快开车!”
秦风发动车子,吉普车缓缓开出营地,哨兵看到是参谋长的汽车,马上敬礼放行。
吉普车拐上大道,向着市区一路行驶。秦风一边开车,嘴里却说个不停:“我说余小姐,你真的是姓余吧,你不在大上海呆着,跑到广东做什么呢?”
真真没好气:“不用你管!”
“好好,我不管,”秦风好脾气的说,可是没过一会儿,又忍不住了,“你的枪不错啊,从哪里搞到的,该不会是那个祸害给你的吧?”
他见真真没理他,偷眼看了她一眼,见余真真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正阴森森的看着他,他不禁打了个激凌,这么娇滴滴的小美人怎么像个女魔头呢,和那个家伙真的是绝配。
汽车已经进入市区繁华地带,这时天已蒙蒙亮,街上的行人车辆一看到军用吉普车,纷纷避让,他们一路畅行无阻。
忽然真真一指前面的闹市区,那里出出进进全是早起送货的人,说道:“就在那里停下来!”
秦风停下车,脸上露出猫哭耗子假慈悲的神色:“你要去哪儿啊,我送你去吧,我看你弱不禁风的,我可不忍心。”
真真用枪口戳了他一下:“闭上嘴,把你身上的钱都给我!”
秦风把衣袋里翻出几张钞票,苦着一张脸:“我正要洗澡就被你绑出来了,身上只有这一点钱。”
真真劈手抢过来,对他说:“我现在下车,你如果敢乱叫,我就一枪崩了你。”
秦风无奈的摇摇头:“你真的是女人吗?简直就是拆白党啊?”
余真真用枪敲了一下他的头:“闭嘴!”然后一抬腿从车上跳了下去,跑了几步,回过头来,冲着秦风做了一个开枪的姿势,吓得秦风马上俯身藏到车窗下,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枪响,这才抬起头,余真真早已不见了踪影。
秦风禁不住破口大骂:“臭小子,你又欠了我一次,你找的这是什么女人,母夜叉母老虎,不对,她就不是女人,你这混蛋,以后有你受的,一对狗男女!”
他骂得很大声,骂完了,觉得心里好痛快!
不过余真真是听不到了,此时的她早已脱下了军装,又变成了那个瘦弱清秀的小公子了,只不过身上的衣服破旧了些,不过不碍事,旅馆的老板娘正给她缝补呢。
“哎哟,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弄得像个土猴一样的。”老板娘爱怜的用香喷喷的手帕擦着真真的脸。
真真忽然觉得这股香水味是世间最好闻的气味,她贪婪的深深吸了一口,甜甜的说:“好姐姐,我想你了,有吃的吗?”
老板娘的骨头都酥了:“好弟弟,净逗姐姐开心呢,快去洗个澡,我让人给你炒两个小菜,让你吃个饱。”
真真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干净衣服,美美的大吃了一顿,抚着撑得鼓鼓的肚皮,像男人一样叼着根牙签,问小二:“这几天有人找过我吗?”
小二摇摇头:“没有。”
真真有些失望,她原以为林阿桂会来找她,现在看来,林阿桂还是没有拿定主意,真真决定再到她家走一趟。
她从旅馆出来,来到林阿桂的家门口,却见大门紧闭,一把铁将军把门。这时一个小媳妇经过:“你是她娘家的表弟是吧?”
真真很佩服这些三姑六婆的记性,连忙陪笑道:“这位太太,我表姐去哪儿了?”
“她小叔子来了,接她回乡下了,走得很急,她临走让我看到你时转告你一声,说她过不多久就会回来。”
真真叹了口气,真是好事多磨,她连忙从身上掏出纸笔,写下上海余记茶庄的地址,对小媳妇说:“麻烦您,见到我表姐时交给她,这是家里亲戚的地址。”然后又摸出张钞票递过去:“拜托您啦。“
小媳妇收了钞票,乐得眉开眼笑:“你这孩子年纪不大,可真会办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真真心里暗笑:反正是秦风的钱,花着真痛快。
把这边的事处理完,她忽忙回到旅馆,现在是多事之秋,广东是不能呆了,要马上离开,不然还不知道会再发生些什么,而且她已露了行踪,秦风如果想抓人,早晚会找到这里,逃兵的罪是小,绑架军官可是大罪,而且秦风又把她当成了假想情敌,被他抓回去肯定会大刑伺候。
想到这里,她更是一刻也不想停留,取了行李就来到楼下退房。
老板娘见她急着退房,恋恋不舍的问:“好弟弟,怎么说走就走啦?”
真真连忙说:“姐姐啊,家里让人带话了,说有急事让我赶回来,过一阵再回来看姐姐。”
她结了帐,在老板娘那醉人的眼波中,像兔子一样的跑掉了。
直到她坐上了开往上海的火车,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此时的余真真并不知道,上海那边正有一场刀光剑影在等着她。
047 爆炸逃生
上海火车站。
余真真一下火车,就见一队军警正在驱赶人群,真真刚从车上下来就被推搡到一边。这时站前主道已经清空,几个军警族拥着一个中年人走来,那人穿西装带礼帽,约末四十多岁,看样子像是位大人物。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闪出四个黑衣人,掏出手枪一齐开火,那几个军警还没有来得及拔枪就被打倒在地,中年人只喊了一声:“你们是什么人?”便也中弹倒地。
正在维持秩序的军警这才明白过来,正要上前,忽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停靠在不远处一截货车车厢黑烟滚滚,站台上的人群鬼哭狼嚎:“快跑啊,爆炸了,杀人了!”
人们像疯了一样四散奔跑,而刚才那四个黑衣人混入人群中很快不见了踪影。
军警们吹响了警笛,车站上的路警开始喷洒水龙,奔跑中有人摔倒了,马上被后面的人踩过去,弥漫的黑烟已经让人辨不清方向,真真夹在人群中向前跑去,一个孕妇被后面的人撞倒在地,大呼救命,却没有一个人停下来,真真心里不忍,一把拉起她,但就在此时,她却被旁边的推到地上,她拼命想爬起来,可是脚上一阵剧痛,忽听耳边有人对她说:“快点,我背你。”她的眼睛被烟熏得还没有睁开,身子已经被人驮在了背上。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他们终于跑到了车站外面的一条弄堂里,那人把她在墙角放下,两人靠着墙边喘着气,真真揉揉被烟熏得流泪的双眼,这才看清背着自己逃出来的这个人,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张憨厚的脸。
“谢谢大哥,谢谢你救了我。”真真感激的说。
那人有点腼腆,道:“小兄弟,你没事吧,我那时看你好像是受伤了。”
真真动动腿踝,又是一阵疼痛,她痛得倒吸口冷气:“没事,可能是脱臼了。”
那人起身走过来,握住她的小腿,说道:“忍着点啊,一下就好。”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真真还没有叫出声来,他已经放下了她的小腿:“你试试,应该没事了。”
真真抬起脚晃了晃,笑着说:“大哥,你真厉害。”
那人脸红了,道:“我在乡下学过兽医……”
真真张大了嘴……
不过她马上就不在意了;笑着说:“那也厉害啊;还没请教您高姓大名呢;您到上海来是找事做吗?”
那人笑笑;有点不好意思:“我叫吴春亭;不;不对;刚改了新名字;叫吴昊。我从浙江老家来;从这里坐火车去广东;结果刚进站就遇到这事了;看来广东今天是去不成了;唉。”说着拿出车票看了看;又爱惜的放进衣袋。
真真安慰他说:“广东啊,去不成也好,我刚从那边来,差点让人抓了壮丁。”
吴昊眼前一亮:“那边是不是有很多军队?”
真真皱着眉,心眼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人怎么一提军队就兴奋,难道想去投军吗?她想了想说:“是不是很多倒是不清楚,反正大街上总能看到穿军装的。”
这时弄堂外的军警越来越多,真真低声说:“也不知道死的是什么人,估计是个大人物,咱们快点走吧,看这样子要戒严。”
一转身,看到吴昊满脸的为难,这才想起他只是途经上海,在这里恐怕没有落脚地。于是笑着说:“吴大哥,我家有一个房客前阵刚退房,你若不嫌弃就在那里凑活一晚吧,明天再买车票去广东。”
吴昊脸涨得通红:“这样不好吧,我身上的钱不多……”
真真莞尔,这人真老实,她微笑着说:“那是我家的房,不用交房租,就是有点乱,你别嫌脏就行了。”
于是,脏得泥猴一样的余真真带着另一个同样像泥猴的吴昊回到了紫藤公寓。李太太开始没有认出真真,待看仔细了这才吓了一跳:“余小姐,您去哪里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真真笑笑:“下火车时正好遇到爆炸,没事没事,这些天有人找我吗?”
“唐小姐来过几次了,让您一回来就给她打电话。”李太太连忙讨好的说。
真真谢过李太太,安排吴昊到楼下空房住下,这才打电话给唐心,让她来的路上买两件男人衣服,唐心还要再问,真真已经放下了电话。
真真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找了条裙子换上,好久没穿女装了,她开心的对着镜子转了个圈儿。
唐心几乎是带着一阵风进来的,一见到真真就尖叫起来:“臭真真,你还活着啊,我都找了你几次了,我以为你让人拐去做童养媳了。”
真真笑着说:“当童养媳早就超龄了,倒是你,好像漂亮了。”
此时的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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