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上,对小埃说:“不要通知龙先生,我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小埃知道,嫂嫂没有大病,她这是心病。
真真让雷克先生给她拿来安眠药,她一向抵触这类药品,前生她活到七十年代,对这些药物可能造成的依赖性心知肚明,但这次她选择了吃药。她要让自己好好睡一觉,她上有高堂,下有幼儿,老公下落不明,公司里还有一堆人等着她吃饭,她绝对不能倒下。
安眠药果然有用,她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梦中一个男人扑倒在她面前,她连忙扶起他,啊,那是世保。他七窍流血,但还是留恋的看着她,忽然。世保的脸变成了骆骏,她大声哭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她想抱住他,但是手和腿好像被绑住了。任她怎么挣扎,可是不能动弹。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终于,她醒了,天还没有亮。四周一片漆黑,可是身子却还是不能动,像被什么重物紧紧压着。
她的大脑依然有些混沌。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明白原来压在她身上的是一个人!
这一惊非同小可,她一边挣扎一边大喊救命,终于身上的人被她弄醒了,他翻身下来。躺在她身边,含含乎乎的说道:“你折腾了一晚上了。饶了我吧,让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她的嘴张大了,伸手打开了床头灯,可不是吗,那躺在她身上,睡得死猪一样的人,竟是骆骏!
这时门外响起了保镖们的声音:“夫人,您没事吧?”
显然是她刚才大喊救命惊动了外面守夜的保镖。
“没事,我做恶梦呢,你们去睡吧。”她连忙说。
旁边的死猪终于睁开了眼睛,懒洋洋的说:“宝贝,你关上灯可以吗?”
真真这时已经睡意全消,她一把揪住骆骏的耳朵,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你给我起来,不许睡觉!”
他皱着眉,满脸的不耐烦,逃跑前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完全没有了。
“你整晚都在又踹又踢,我让你弄得实在没办法睡了,趴到你身上才睡了一小会儿,就又被你折腾起来,宝贝,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好吗?”他讨好的凑过来搂住她。
她一把推开他:“滚一边儿去,你今天不给我说明白,就别想睡觉。”
自从上次软禁他,府里就已经是警戒森严,密不透风,最近炮火连天,护卫们比以前更加尽职,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如履平地,神不知鬼不觉的睡在了她的身边。
他没办法,只好从床上坐起来,靠到枕头上,懒懒的说:“你让我说什么?”
她:“这些天,你跑到哪里去了?”
他:“你的人不是一直跟着我吗?”
她:“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他霍的一下坐直了身子,从搭在床头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份报纸,扔到她面前,怒道:“这个男的是谁,为什么假扮我,还敢抱着你?”
她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扑哧一声笑了,娇声问:“你记起你是谁了?”
他看着她,冷哼一声:“既然都说我是骆骏,那我肯定就是了,既然我就是那个早已经死了的骆骏,那你就是我没过门的老婆了,我的准老婆居然找人假扮我,还要当众搂搂抱抱,我就算死了也让你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她就扑了过来,捏捏他的鼻子,拉拉他的脸,这才松了口气:“这张脸是真的,不是假扮的。”
然后,她把整个身子都缩到他的怀里:“你终于回来了,你如果再不回来,我就要死了。”
“傻丫头,有你拴着我的心,我怎么舍得?”他轻吻着她,就像吻着最名贵的珍宝。
她抬起头,使劲吸吸鼻子:“你都记起来了,是吗?”
他苦涩的笑了笑,摇摇头:“没有,但是我已经知道我就是骆骏,而你是我的未婚妻。”
她的泪夺眶而出,只要有这句话就够了,他就算不记得过去又怎么样?
他重又拥她入怀,把手伸进她的睡衣,一点点的抚摸着她:“怎么更瘦了?连这里都小了。”说着,他坏心的捏了捏她胸前的柔软。
她抱住他的脖子,委屈的说:“你先骗我,然后又逃走,而娶了别人,我没被你气死,就已经不错了。”
“对不起,我那时真的不确定自己的身份,也不确定你的身份,我甚至怀疑你是南京政府的人。”他怜惜的吻着她,似乎要把所有欠她的吻全都给她。
“府里这么多守卫,你是怎么进来的?”她这才记起这事,太可怕了,如果不是骆骏,而是其他人的话,她和嘉睿的命都没有了,这些护卫真的没用,明天她就全都换了。
他却似乎觉得不值一提,把她的睡衣褪了下来,嘴唇顺着她的脖子一直往下,最后停留在她的酥胸间,含住她一侧的红莓,舌头灵巧的在莓尖滑动,她的身子泛起一**快意的酥麻,伸开玉臂抱住了他的头。
他继续在她的胸前厮磨,粗糙的下巴磨娑着她那敏感的肌肤,痒痒麻麻的,如同小猫一样挠着她的心,她蜷起膝盖,有意无意的碰触着他,他的身子僵了一下,腾出一只手,探进她那早已浸湿的花丛。
她忍不住娇吟出声;雪白的娇躯一阵颤抖;**微抬;等待着他的滋润。
于是,他没有让她再等……
直到天光大亮;他才意犹未尽的从她身体里抽离;半靠在床头;把她抱到怀里爱抚着。
她早已经没了力气;却仍然不肯睡觉;轻声道:“老公,你是不是很累了?”
他当然不肯承认了,坏笑着说:“要不我们再来一次?”
她啐他一口:“种猪,一说这个你就来精神了,那会儿不是还要睡觉吗?”
“自从在天津第一次见到你,直到现在,我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的和你这样了。”他用手指轻轻抚弄着她那短短的头发。
“告诉我,所有的事。”她慵懒得偎依着他,从未有过的踏实安心,似乎那过去的几年都不存在了,她和他又回到了从前,唯一不同的是他不再记得他们曾经有过的一切。
他叹口气,幽幽的说:“其实我直到现在也并不明白,我除了知道自己不是日本人以外,什么都不知道。美纱告诉我,我就是骆骏,我这才知道原来你没有认错人,而你真的是我没过门的老婆。”
“美纱?秋野美纱?这些天你都和她在一起?你背着我娶的女人就是她?”她忽的一声从他怀里坐了起来,声音尖锐,再也不是刚才那只温柔性感的小猫,看这架式,马上就要变身成母老虎了。
他早就领教过她的母老虎风范,吓得连忙改口:“我还是第一次和她见面,我根本没和任何女人结过婚,那些都是日本人给我植入的记忆,不是真的,你千万别当真,快点躺下,不要着凉。”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终于重新回到他的怀里,但那种温柔的感觉再也找不回来了,恶狠狠的说:“你把和那个女人的一切,详详细细,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气得脸色发白的小女人,他无奈的摇摇头,虽然不记得以前他们是怎么度过的,但是他已经看到了他的将来。
但是他还是不死心,于是他在最不恰当的时候,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话:“老婆,是不是我以后再也不能碰别的女人了?”
他的话音未落,大腿内侧最嫩最容易疼的那块肉就被她死死咬住了!
“老婆,是我说错话了,我改了,你松开好不好……”
“我和秋野美纱没有什么,真的没有……”
“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也不找别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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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何日梦醒
162
四年前的那个冷雾弥漫的早晨,被秋野美纱开枪打死的人,并不是真正的骆骏!他的身材本就和骆骏相似,再加上刻意的化妆,那天的雾气很大,又隔了江面,所以就连余真真也是本能的以为,那个人就是骆骏。
一切都是假象,秋野雄无法忍受亲生女儿犯下的过失,这个疯狂的军国主义者,虽然不忍心杀死亲生女儿,但却执意要致令女儿意乱情迷的骆骏于死地。
但是这个时候,土肥原贤二来到了上海,他和秋野雄经过一番细谋,终于把秋野美纱叫到了面前。
“既然你喜欢他,那就做他的妻子吧,我们不会杀他,但是你不能再和他见面,如果你再犯这种低极错误,他马上就死无葬身之地。”
“你是勇者的后代,你的身上流淌着不屈的血液,假以时日,你会成为秋野家的骄傲,更会成为帝国的骄傲。”
秋野美纱看着他们,许久后,她漠然的说:“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我要骆骏活下来,父亲,请你答应我,可以吗?我可以永不见他,但是我要他活着。”
秋野美纱并不知道,在土肥原和秋野雄的眼中,骆骏的命无比金贵,留下骆骏,不仅可以逼迫远在海外的骆永桥,又可以牵制秋野美纱。
当时,北洋军阀纷纷淡出了历史舞台,但是骆永桥德高望众,一呼百应,土肥原贤二早就想要拉拢他,如果由骆永桥出面拥立傀儡政府,那么一切事半功倍。
但是骆永桥早已避居海外,不问世事,能够让他就范的。唯有他的独生子骆骏了,留下骆骏的性命,那就是留下了一张王牌,有这张牌在身边,早晚会有用。
因此,就算秋野美纱没有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也不会杀死骆骏,只不过利用秋野美纱,把这出戏演得更加精彩而已。
骆骏没有吃什么苦头,只是被关在一间地牢里。
忽然有一天。一个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当他醒来时,他已经在天津,他记得他叫青木武夫。从幼在名古屋长大,军校毕业后与同期学员秋野美纱结婚,夫妻二人一起来到中国,但是由于工作的需要,妻子被派到了南方。而他则留在了天津,他的顶头上司名叫秋野雄,同时也是他的岳父。
岳父是一个很严格的人,他是黑龙会成员,而他们这个站点的大多数人都是黑龙会的人。
他们居然表面上隶属于日本驻屯司令部,但实际上却是由土肥原贤二直接管理。他们的主要工作是监视住在静园的宣统皇帝和那些清室遗老遗少们。
青木武夫资历很浅,也不是黑龙会成员,所以虽然和秋野雄有特殊关系。也从不让他参与重要行动。刚开始时他并没有在意,但是随着其他同事看他的目光越来越轻视,他坐不住了,那天三野公馆的另一个负责人三野友夫来了,和秋野雄连夜密谈。青木武夫知道又要有大行动了,这一次他不想独自留守在公馆里。他想好好表现一番,让岳父对他另眼相看,于是他偷偷来到秋野雄的书房。
他的轻身功夫极好,这一点连他自己都很诧异,他在日本的军校里并没有学过这些,但是他却能在两三米的高墙上轻松跃过。
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轻而易举的就躲到了窗下,但是他却没有听到这次行动的内容,却听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和他有关的秘密。
“青木最近怎么样,有没有苏醒的征兆?”
“没有,只是有些心浮气躁而已。”
“这些支那人是这样的,不想甘于人后,总想往上爬。”
“美纱最近表现很好,机关长对她大加赞赏啊。”
“只要有青木在,美纱自会为天皇鞠躬尽瘁。”
“呵呵,机关长让我转告你,青木一定要严加看管,最迟明年,他就能派上用场了。”
青木武夫屏住呼吸,仔细听着,他的大脑中有一点亮光闪过,但是却怎么也捕捉不住。
接下来的日子,他总是独自坐着,屏心静气,仔细回想,但是除了记得他已知的那些事以外,其他全是一片混沌。
一天,他和秋野雄一起去静园,秋野雄进到溥仪书房谈心,他独自坐在那装饰得美仑美奂的客厅里。
这时,“咚—咚—咚—”屋子一角的西洋钟响了几声,原来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一只带着机簧的铜制小鸟从钟里弹了出来,惟妙惟肖的拍拍翅膀又缩了回去,他不禁失笑,凑过去,饶有兴致的仔细观赏。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西洋钟的钟摆上,那个钟摆有节奏的荡来荡去,他看着看着,忽然感到一阵恍忽,在这钟摆之后,似乎有一只大手,那只手来自一个人,一个操控着钟摆的人,但是他看不到那人的脸,只能听到那人形如鬼魅的声音:“你是青木武夫,出生在名古屋……”
当秋野雄从溥仪的“御书房”走出来时,发现青木武夫坐在红木椅子上,已经睡着了。
从那一天起,青木武夫就变得更加顺从,更加沉默了,他不再心浮气燥,而是谦虚的跟在岳父身边,做着一个随从和女婿的份内事。
但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会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冥神苦想,他想知道钟摆后的事情,他知道在他的大脑中,一定有些什么,是他触及不到的,而这一切都来那个操控着钟摆的人,是他改变了所有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一个女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她被他的汽车吓得摔倒在地上,当他拉起她的那一刹那,他忽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想就那样握着她的手,不要再松开。
这种感觉让他诧异,三野公馆对外是一间日本书寓,里面有很多女人,但是他却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这是一个娇小的中国女人,瘦削苍白,穿着厚重的唐装棉袄,脸上还戴着一副土里土气的黑框眼镜,天津虽不如上海时髦,但因为租界林立,所以年轻女性也很洋化,像她这样平凡普通的女人,实在是不应引起他的注意,但他却偏偏被她吸引了。
他把车开出去,却又忍不住回头看她,却正好看到她摔倒在地,他忽然觉得心疼,鬼使神差的把车停在路边,然后跑过去,一把抱起她。
她是那么瘦小,腰肢不盈一握,身子又软又轻,就像一团棉絮,让他不忍松开。
她看着他不停的在流泪,她告诉他她的名字,但是他却没有听清,因为他走神了,他在想像着那件棉袄下的玉体会是怎样的绵软……
当他收起思绪再看她时,就看到她那雾蒙蒙的眼神和那迷人的粉唇,他忽然发现这个女人原来很美,美得令他窒息。
几天后的晚上,他奉命到租界外监督便衣队,他刚走到大街上,就又看到了那个女人,外面已经宵禁,可她却傻乎乎的站在那里发呆。
他担心军队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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