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今天怎么不着急打饭去?”邵帆问他。要在以住这个钟点,班亮早就到了食堂。
“今天想在广播站多呆会儿。我会给你写信的。”班亮还是强迫自己说出这略带暧mei色彩的言语。
“得得得,谁稀罕。你那份墨宝还是留给你的相好吧!”邵帆咯咯笑着朝宿舍方向一路跑去,空留班亮一人站在教学楼前。
陈映虹又多出了两次与大家一起排练舞蹈的机会。国庆节前跟队长提起过,如果实习期间有舞蹈演出,鲍老师同意自己回校。队长邢沛红当时说:暂时没有演出任务,初步商定的演出是在期中考试后与部队的联谊会,12月份的全市中学生艺术节汇演还两个月呢,放心去实习吧。队长的话让陈映虹稍稍放松下来。
此刻,陈映虹一个人进了教室。大扫除后的教室中桌椅齐整地面光洁,站在讲台上环顾空荡荡的教室陡生孤独感。离着学生会集合检查卫生还有一会儿时间,这个钟点谁也不会来教室的,校园的哪个地方都会比此时的教室中热闹。陈映虹站在窗前,目光不由得便越过令人心生寒意的池塘上的阵阵清波,落在了远处部队那影像模糊的小山上。与部队的联谊会。期中考试以后。难道真的还会再次见面?这临时的时间变更,王志坚不会知道此时自己尚在教室中遥望着他的方向,而本子的不见,是说明他的心已完全归向家中,还是希望让这最后一段时间沉静下来?联谊会的时间不正是他们即将离开之时,是否还会再见?也许都在有意避开。就让这段记忆永远在文字中沉积吧。不会忘记,也不想忘记,既然真实地存在过。是王起坚让自己第一次对男人有了感性的解读,也许便是朦胧中对浪漫生活的模糊领悟吧,只是太匆匆,如浮云轻轻掠过自己那还不曾真正向异性敞开的天空。之间的往来更像一道虹,匆然而美丽,便是对这美丽的不舍是否就注定自己的心内藏了一隅虚伪?幻想与男生浪漫牵手的女孩应该纯真可爱,而自己还有那份面对浪漫的坦然吗?我不是虚伪的女孩!陈映虹想到这,不禁打了个冷颤。
早晨不知是谁看挂历说过今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寒露节,这秋之时节中该有收获才对,却感觉一无所获。从没关心过这乡土气息浓郁的节气,其实每个名字都那么的诗情画意——雨水清明小满芒种寒露霜降,还有大雪小雪,该是祖先们在劳作之余向往美好生活的一种最原始的表达方式吧。露是夜中的精华,只有每天勤于劳作的人才会感触到它那容颜的晶莹与剔透,而总在叶尖叶面现身的露珠儿不更像黎明前轻灵的舞者吗?虽然生命短瞬,却总在最美的时刻消逝。我也要做一个轻灵的舞者,我要让我的一生都充满了美……
广播站播放了通知:各班的生活委员听到广播后马上到学生会集合。通知播报还在重复着,陈映虹已经离开了教室。
夏小辉已明显感觉到班亮的有意疏远,莫不是在食言?当杜丽萍也无意中提起班亮的反常时,夏小辉才意识班亮那无声无息的坚决。
是在周五下午的课后,杜丽萍非拽着夏小辉陪她到镇上去赶集。出得学校西墙边的角门,便见前面班亮蓝靖李健胡明信一行四人边走边逗说说笑笑的样子。杜丽萍想喊他们,夏小辉拦住她说:“喊也听不见,离得太远。”是他不想让身边同时出现杜丽萍班亮二人,这样念头的滋生也仅是这几天形成的,却不可能说与杜丽萍。
“你以为我真喊?”杜丽萍想:要不是自己喊着夏小辉,估计前面就是五人行了,也知道夏小辉不爱到集市上闲逛,不过要是班亮喊夏小辉,他十有八九会跟了去的。这么想着就顺口说了出来:“我要不喊你,估计你就跟他们一块去了,对吗?”
夏小辉先是一愣,随即摇着头说:“瞧你说的,你知道我不是爱闲逛的人,有那工夫在操场上打打篮球玩玩双杠多好。”
“那得看谁喊,要是班亮喊你,你肯定答应。我可听好几个女生说你们周日不回家的时候经常到镇上吃饭,别以为我不知道。”杜丽萍每次听夏小辉说周日不回家,心里都是怪怪的感觉,跟夏小辉说过:就那么几个人在学校,有嘛劲,跟做监狱差不哪去,回家后到你姐家吃饭不一样吗?夏小辉大多只是摇摇头,说不出什么来。
“那都是老早以前的事了,我都忘了,你又提这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现在我要让他跟我去吃饭,八抬大轿抬,他都不去。他不是那种爱吃吃喝喝玩玩闹闹的人,就跟我不爱闲逛一样。我估计,去赶集,也是那几个人拽着他。”夏小辉的话令杜丽萍瞪大了眼睛。
“你这么了解他?八抬大轿抬,他都不去!他有嘛拿人的地方,嗯?”杜丽萍停住了脚步。
“他说了,到毕业前都跟我保持距离,你不是怀疑我们之间有问题吗!”夏小辉以为这样如实说出来可以彻底让杜丽萍抹去对自己对班亮的误会。
“你怎么头脑发达四肢简单呢,你!这话只限于咱俩人之间知道,没那回事儿更好,你干嘛非说给他。我还纳闷儿呢,这星期回来他看见我的表情总让人感觉不对劲儿,可不像以前笑模笑样的了。看来他也在避着我,这下好,我们的文学社也完了!你呀,怪我没嘱咐你一句别跟他说,笨死我了!”杜丽萍甩开了夏小辉的手,站在那越想越气,嘟囔着:“回去吧,不逛了,气死我了。”
夏小辉忙拦住她:“这马上就到地了,你又耍了,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保证这场误会用不了几天就会化解掉。你们都喜欢文学,你们的文学社不会散的,你放心。他想解散,我都不答应,这样总行了吧?”
“呸,我们的文学社你管得了吗,把自己当嘛了?!全赖你!”杜丽萍狠狠地戳了下夏小辉的脑袋,继续说道:“往后说话做事动动大脑,别跟那帮运动员似的。”
“走吗。”夏小辉一把抓住杜丽萍的手,做了个请的架势。
“我就闹不明白,班亮的性格家庭都跟你差着十万八千里呢,你们怎么就这么合得来?是不是他想利用你局长老爸的关系将来可以找份好工作?”杜丽萍联想到了自己。
“不可能,他要真有这心,我们早掰了,还等到毕业那天?我请他吃饭他都不去,你琢磨琢磨吧。”夏小辉不希望杜丽萍还抓着班亮的话题不放。
“他请你还差不多。”
“一会儿咱吃了饭再回学校,吃嘛随你点。”夏小辉四下望望还算热闹的集市。
“这还像句人话。不过今天不行,6点钟团委开会。改天再请我吧。”
夏小辉跟在杜丽萍身后,她是见一处停一会儿,看一摊站一刻。无奈的夏小辉恨不得立马折回学校。
第五十四章 清纯与浓烈
几乎所有的同学都踏上了离校的包车,终于即将开始为期三周的生产实习了,大家都谈兴正浓。沈歆与纪萍站在车中转盘的位置。
“咱可提前说好了,我每天早晨在十一经路口等你,不见不散。”沈歆摸摸兜里的烟真想现在就点上一根。
“早晨起来天凉,还是在实习工地见面吧。横竖回来时一块走。”纪萍不希望这就与他约定好,因为那个路口是爸爸上班的必经之路,如果每天早晨与爸爸一起出门的话,完全有可能就会一起与沈歆相遇。
“到棉纺二厂宿舍的道儿也不近了,路上说说话也就不觉得远,你感受一次就肯定不这么说了。再说你一个人骑那么远,我也不放心。”沈歆笑眯眯的表情挤得眼睛成了一条线。
纪萍没再说什么。一阵阵就感觉沈歆离地三尺似的,总把人当成个小孩子,似乎这样一种口吻在他眼里便是成熟的表现?
蜗牛式行进中的包车晃得人头晕眼迷,要是坐着肯定就得打盹。困倦的纪萍并未察觉出沈歆偶尔与两窗之隔的龚秋妍就有眉眼交流。
下了包车,沈歆纪萍在前,龚秋妍与同班女生远远的走在后面,即使上了47路车都保持在车前车后被拥挤的乘客阻隔。龚秋妍知道他们下周就要开始实习了,而平日里从纪萍看自己的目光中总能体会到一种只有两人可以解读的含义,所以平时在众人面前保持距离最好,一旦将来他们二人之间有了什么不快,不至于让人联想到自己。机智幽默牙齿整洁的沈歆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引起了龚秋妍的目光,正因为知道他与纪萍好了才两个月的时间,这个时候彼此不再相见对大家都好,正好可以检测一下自己对他的关注是否会继续存在。
龚秋妍与沈歆先后下了车。
纪萍才稍稍放松下来。总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如能量场般存在着的东西横亘在自己、沈歆、龚秋妍同时出现的时候。每次回家几乎都会遇到,即便沈歆与龚秋妍之间没有一句话。为什么会如此?纪萍一个人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陷入冥思苦想之中。也许是自己从未给过那种沈歆也想要的卿卿我我?也许是面对龚秋妍时内心的自卑心理在作祟?总也避不掉的相遇偏偏将持续四年。是沈歆向自己的表白打破了这往返于家与学校间的心静如水。纪萍头抵着车窗,望着窗外匆匆的行人,眼中却空然无物。想想书记与局长那种无间的相处便摇头,真的还一时难以逾越心理这道坎儿。陈映虹呢,她与李珩在一起时就像一副美丽的画,即使牵手都能牵出一份浪漫。杜婧呢,过早的便投入到家庭式的氛围中,如果她与刘秋阳不能最终走到一起,老天都不答应!感觉此刻自己就像那枝头随风摇曳的叶,真的随时都有可能飘落,那风中的叶啊,没了根基,就连它自己都不知最终后会飘向哪里……
就这么情绪低落地进了家门,简单地吃了些便回房间躺下了,懒懒地翻翻杂志竟迷迷地睡了过去。
从周日便阴沉的天终于在夜间开始淅沥地下起了雨,冷雨敲窗倍感秋凉。妈妈非要让纪萍坐车去,下雨天骑这么远的路,真是让人放心不下。而纪萍想想也很怵头,因为之前与沈歆的约定,无奈中纪萍穿好厚底鞋搬着车子下了楼,披上雨披便融入了车流中。这样绵绵的秋雨中沈歆会在路口等着吗?湿漉漉的清晨比昨天又凉了好多,这样的天气实习想象不出能干些什么。拐上十一经路,路口处的边道上红亮的雨衣下不是沈歆还会是谁!纪萍喊了他一声,心里顿时温暖起来。
一路迤逦而行。雨势已不再。沈歆始终拽着纪萍的车把,一副护花使者的架势。
纪萍说:“明天就别等了,下雨天还是坐车方便,你说呢?”
“嗯,没想到实习第一天就赶上雨。要不以后,天好骑车来,天不好再坐车,听你的。”沈歆倒干脆。
“这个实习点确实有些远,这几天就坐车吧,等换了下一处再说。”纪萍没料到会骑将近一个小时。
“那好,明天开始咱就在实习点碰面。”
二人赶到实习工地附近时,已见局长书记陈映虹班亮韩芳好多同学在那闲聊得正起劲呢。
“你们可真有雅兴,这么远又下雨还骑车来,服了你们。”韩芳近前接过纪萍手中的雨披。
“总也不骑车,新鲜。”沈歆接过话茬儿。ZEi8。Com电子书
“累坏了纪萍,看你怎么办。”韩芳看了一眼纪萍。
“得得得,明天肯定坐车,要不是下雨,我估计顶多也就骑40分钟。”沈歆擦拭着镜片上的水珠儿。
同学们陆续抵达。刘教授与实习陪同老师尹明和在一边吸着烟。9点钟,大家随二位老师及工地施工负责人走进了正在施工中的宿舍楼。工程主体已经结束,正在进行楼地面及内墙抹灰的穿插作业。现场有师傅在用灌了水的透明细塑料管定位描划50线。刘教授与项目负责人讲解着50线在这道工序中的重要性。大家楼下楼下走马观花般的穿梭。10点半,这第一天的实习便宣告结束。尹老师宣布:明天继续在这里集合。
大家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不知道在这里还能再学到什么新东西。这家企业效益不错吗,5月份的认识实习参观的是在建车间,如今又是他们的职工宿舍。只可惜大家将来工作时与这里无缘——不在一个行业系统内,如果谁想进入行业外的单位工作,是要向学校的上级主管部门交纳出局培训费的,至少3000元!这点,大家早已从毕业班同学的口中得知。羡慕嘻哈之际大家挥手而别。
“去看电影,我请你。”沈歆格外兴奋,此时已是天高云淡艳阳当空。
“总不能把雨衣抱进电影院吧,我们得实习三个星期呢,以后天天看,得看多少场。”纪萍指指各自车前小筐中的雨披。
“这么早回去干嘛,随便遛遛总行吧。”
二人已经上了大光明桥,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龙舟赛的记忆仿佛就在昨天,此时的河面上波光粼粼泛着刺眼的光亮。河面上吹来的风透着丝丝清凉。
多好的季节啊。
拐过街角,夏小辉便拉着杜丽萍上了开往市中心的巴士。去看电影!夏小辉几乎整个星期天都泡在了天大的操场上,自虐式的锻炼着。唯有此才会在晚上睡得香。就连做梦都在谋划如何在实习结束的每一天牵着书记到电影院中或怡人的角落里深切体会爱之甜蜜。也是在睡梦中,依然呈现出一种捉而不得的状态。夏小辉无法,其实根本就不想控制与杜丽萍在一起时的冲动,也许就是这种半推不就的样儿更能折磨夏小辉。
一进影院,根本不去管什么几排几座,只找最角落处。都由不得杜丽萍坐稳,夏小辉便肆无忌惮起来。暗中的杜丽萍只有死守最后一片阵地的精力,上身早已被夏小辉征服得彻头彻尾。如果夏小辉的牙齿变成利刃,杜丽萍将体无完肤。杜丽萍以为这种地步已经很好了。只要一捧起夏小辉的脸,夏小辉的手就会丝毫没有商量地深度进攻,致使杜丽萍不能有片刻懈怠。
“你想害死我吗?货!”夏小辉求解无门,啃啮起她的耳根。
“我怀疑你根本就不是处男,对吗?浪荡公子!”杜丽萍死死箝住夏小辉的手。
“笑话,男人处不处不在跟没跟过女人上chuang,只要他一跑马就不算处男了。”夏小辉敷衍着她。
“上天太不公平,凭什么给女人一份标记!你们男的是不是都很在乎这一点?”自从与夏小辉交往以来,杜丽萍已从他身上感知了男性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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