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读本- 第32部分

“上天太不公平，凭什么给女人一份标记！你们男的是不是都很在乎这一点？”自从与夏小辉交往以来，杜丽萍已从他身上感知了男性所有的体征。

“我不懂你说的嘛意思。”夏小辉装傻道。

“叫你不知道！”杜丽萍略往后侧了侧身子狠狠地咬住夏小辉的下巴，疼得夏小辉不敢出声。杜丽萍有时一个人想起与夏小辉的相处时也会一脸茫然：毕业后是否真能走到一起真的很难说，而这么关键的问题就从来没被二人谈论过。如此这般地相处如果只到毕业之时，那么夏小辉每次都这么浓烈的成人般投入的情色yu望，是否就会让自己深深陷入其中？一想到自己团支部书记的身份都会起冷颤，白天与黑暗中迥异的面庞，是不是过早地便戴上了一副成人面具，这才十八岁啊。夏小辉的意图相当明了。总感觉属于女人的那份珍贵应该在最圣洁的时刻与真正属于自己的男人分享。夏小辉？他是属于我的男人吗？缥缈而虚幻，连他的家门朝向都不知道，更甭说他的高干父母是否会喜欢上自己。也许真得控制一下与他在一起的次数。想到这，杜丽萍不禁喃喃地说：“感觉一阵阵的不认识你似的。”

“是吗。我这人表面上看着不好接触，其实我特肤浅。你不是说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吗，我承认。”夏小辉面对此刻一副小女人状的杜丽萍更添了份爱惜，在她筋疲力尽之时极尽手的功能，蛇般的纠缠着她。

飘飘然的夏小辉仿佛看定了今后这十几天里总会这么梦幻般地过，陶醉的表情在暗中怎么能被杜丽萍感觉到？

第五十五章　朽木　少年花

　这处工地竟然接待了大家三天，除了第一天有些专业方面的记录之外，周二周三上午的实习几乎就如同工地版的自习课。尹老师时刻提醒大家注意安全别乱逛的声音倒时时响在大家耳边。在施工人员办公室，几乎翻遍了整个工程的图纸，像抄作业似的记录下了关于工程的所有文字。直到周三上午解散前，尹老师宣布：明天中午之前赶到学校参加一年一度为期一天半的秋季运动会，周六的实习地点是湘江道上现代集团的钢结构施工工地。

等班亮赶到镇中学时已是中午时分，本想悄无声息地推出自行车便走。一进校门，却见春晖与几个还很面熟的同学正在宣传栏前看着什么。春晖一眼便瞧见了走进校门的班亮。目光相遇之际，被钉在那的班亮看着春晖一步一步地走至近前，说：“太阳从西边出来，我不是做梦吧？真的是你吗？”他双手插在裤兜中，一副绅士状。

班亮笑笑。从实习第一天起便把自行车放在学校的车棚中，然后赶乘早晨7点钟的车到市里实习。如果12点之前赶回来，春晖还在上课。今天这个时候正是大家午休的时间，终于碰上了。多日不见春晖哥倒显得稳重了许多。班亮说：“在市里实习，得三个礼拜，早晨把车子放在了学校里。”

“这么说，今天是第三天了？”春晖表情严肃，也许是因为后边有那几位同学的原因？他接着说：“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怕打扰你学习。”班亮不想站在传达室窗前与春晖相对而成为大家出出进进时的看点。阳光下，春晖一身合体的蓝白相间的运动装，酷酷的发型，永远是学生堆中最乍眼的那位。此刻又是与班亮站在一起，不成为焦点才怪，已经有女生在向这边打招呼。班亮挥挥手。不料春晖一把抓过班亮，拉着他直奔操场方向，拐过半人高的领操台是高低杠单双杠练习区，也是操场的角落处，这个时候操场上不见人影。

“怕打扰我学习？你知道我那底子。说你不想见我，其实更干脆痛快，对吗？你是不是认为我不配跟你交往？在你眼里我是下三烂二溜子式的人物，对吗？”春晖的表情不像开玩笑惹得班亮不知如何是好，急得直摇头：真就是怕打扰他，从来不会掩饰自己，从来就没有这么下作地想过春晖哥，他今天这是怎么啦？神经兮兮的。

“你——是不是有嘛不顺心的，考试不及格？还是追女生让人训斥了？要么就是脚踩两条船不知顾哪头！”班亮想笑又不敢。

春晖见周围没有人一把将班亮拦截在低杠上，挤压得班亮丝毫不能动弹。两年多的时光不在，一切却依然如故。当年不就是这样吗——乖巧的班亮只要面对春晖就会诚心从言语上招惹他生气，引来他的体罚后再服软求饶。结果每次班亮都会受尽春晖的整治。想不到今天他又故伎重演，班亮挣扎着：“有话好好说，别闹了，一会儿就有人来了。”

“我不管，你从来就没拿我当哥哥当朋友。要不然你不可能都实习三天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人都已经进了学校，见个面总可以吧，就知道拿学习敷衍我，我才不信呢。”春晖结实的身板对付高出自己三公分的班亮依然绰绰有余。

“我就是这么想的，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等你们明年高考完了，有多少见面的机会！你也不想想，老大不小的。给你高考的机会都不知道珍惜。”班亮真是恨铁不成钢，也许他根本就是根烂木头，烧火做饭都不起锅。

“你知道吗，一门数学课就把弄得焦头烂额，集合数列三角函数，一天到晚都这个，躲都躲不开，你要是在就好多了，至少可以像初三时那样帮帮我。也许我真不是学习的料，以学习论，我太笨了。这是我的心里话，就对你说过。知道我见到你有多高兴吗？可你到好，根本不想见我，我就这么让你讨厌？”春晖那一直高傲的头真的很少向人低下过，也许是班亮那不同于他人的清纯素面深深吸引着春晖。

“我中午赶回来的时间早晚不一定，像今天这么巧，以后可难说。学习是耗费脑力的，你中午应该休息一下。我明后天回学校参加运动会，想见也见不到了。”班亮试着分开春晖的手臂。春晖此时情绪已经好多了。班亮揉揉被单杠硌得酸痛的胸口。

“只要你回学校骑车我就会等你，说定了，哪怕说句话也行。看到你一高兴，就等于精神放松了。也就是说，从这周六开始到11月2号，你每天中午都回家，对吗？”春晖掐指算算。

“嗯。”班亮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连三天都没告诉他自己天天进校，他就如此的情绪化。他真的这么在乎与自己的友情吗？他的身边从来都不缺少笑语欢言的。

曾经的初三教室早已物是人非，遥想当年自己与春晖总会成为两个圈子的中心点——学习与玩耍。很快，这两个圈子就因为班亮春晖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戚关系出现了交集。既而又因为班亮的同桌女生上演了一场三角纠缠。交集演变成交点。之后总会看见这二人不是口角就是肢体交汇，总是处于下风的班亮越发感到春晖的故意。一直视春晖为好友的班亮实在无法接受因同桌女生而起的这场闹剧。就是在矛盾最激烈的时候，班亮接到了春晖的第一封信，措辞无情又绝义：“你知道我现在不惜一切代价追求她，我也知道你喜欢她，但喜欢不等于爱。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自己在这场闹剧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吗？本来我们之间很好，因为你的介入，一切都变了。我不管我们以前是什么交情，你应该有自知之明。为了她，我可以舍掉一切，你能吗？好自为之吧……”完全出乎班亮的意料，在临近毕业之际竟然会有这样的插曲！还有两个月就将各奔东西，春晖却传来这样内容的信，而自己与同桌女生只是因为比较谈得来而多说两句话而已，却被春晖认为成这样一种局面。不懂何为爱的年龄，却总把这个字放在心头，那置毕业考试于何种位置？班亮看完信后只是淡淡一笑，随后便把信撕得粉碎，一门心思投入到毕业复习中。凭班亮的实力，如果上高中只有区重点一处学校可选，而春晖的可选校也是一处，那就是本校的高中部，前提是必须达到录取分数线。

许是认识到了之前的不对之处，春晖又接连写了两封道歉信。班亮看后，心内平衡了些，更加淡定的行走在校园里，想像着下一个学年度全新的校园生活。沉默竟然也有一种无形的威慑力量。终于，在临近模拟考试前，春晖诚心等着班亮一路回家。一路上，春晖的喋喋不休只想求得班亮原谅。班亮反复着一句话：你快走吧，别耽误了你回家。春晖根本不理班亮，直到应该分开的路口，春晖仍然没有放开班亮的意思，僵持在路口，被身边经过的同学看风景似的瞧着。无奈中班亮说：好了，过去的事我都不记得了，这样总行了吧。快走吧。春晖死死盯着班亮的眼睛说：你是我交往的男生中最特殊的一个，我不想因为这场误会失去我最好的一个朋友。我错了，你冲我笑笑就代表你真心原谅我了。他一脸的诚恳是班亮很少见到的。班亮尽量避开他的目光：我早就不生气了，真的，你快回家吧，路上小心点。春晖说：你不原谅我，我肯定不走。班亮从未见他这么固执过，勉强挤出些笑来：这样总行了吧。瞬间，春晖的眼睛晶亮，载满笑的脸庞如一朵阳光下绚烂的花朵。这不就是少年花吗！一切不快瞬间便消散。春晖始终抓着班亮的手：真想拥抱你，没有你的原谅，我肯定考不好。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多日来压抑在班亮心头的郁闷一下子便涌现上来，骑着车子眼前的一切都已模糊……

如此，所有的矛盾终于在模拟考试之间完全化解，对考试的影响在班亮身上可以忽略不计，对女同桌呈现出了一点，对春晖就可想而知了。模拟考试成绩公布后，春晖马上又找到了班亮：我爸这次没生气，让我顺其自然，说保证不再管我，我倒害怕了，还不如打我一顿好受。现在只有你能帮我，看在我是你表哥的份上别计较过去我对你的不好，帮帮我吧。我不想让我爸看扁我，我爸说我在我哥跟前拾屁都拾不上。求你啦。一脸愕然的班亮万万想不到春晖转变得如此彻底，仿佛曾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班亮想了想说：这回彻底改邪归正，知道学习了，往后不叫你“无忧郎”了，改叫“回头浪子”吧。春晖说：只要不嫌我笨，叫狼都行。归了正经的春晖几乎天天跟班亮到家中，短则半小时，长时甚至两个小时，直到当日的学习疑问全部解决掉，而周日几乎就整天都泡在了班亮家。

两个月匆匆而过。

最终的毕业成绩，班亮与春晖都达到了满意：班亮全年级第一，春晖达到了本校高中部的录取线。就连春晖哥的父亲都想邀请班亮，班亮以为是春晖高兴时的胡说而已。后来暑假中班亮到春晖家做客，真的被伯父夸赞了一翻。当听说班亮选择了中专而非高中时为班亮惋惜了一回……

“走，跟我看看咱的宿舍，参观参观咱的教室。”春晖揽过班亮的肩膀给旁人一种亲密无间的感觉。而此时，班亮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了。高三年级的宿舍在学校操场西侧，紧临食堂。春晖推开宿舍门，有两个同学正倒在床上看书。大家对班亮还有印象，打过招呼后稍倾便先后离开了宿舍。班亮摩挲着春晖床头整排的学习书籍，想：这么多的东西都要装进脑中，真是苦了他。墙壁上是史泰隆李小龙阿兰德龙各自招牌式的表情。班亮不禁笑笑：看不出春晖也是个追星族。春晖出去一会儿的工夫便踅了回来，手上端着一份饭：“食堂还真有饭，你先垫垫，哪天我正式请你。”饿过劲的班亮闻到饭菜香什么也顾不得了，甩开腮帮旁若无人地吃起来。

春晖拽着班亮一路从生物实验室物理实验室前经过，隔着窗子班亮向里面张望着。然后二人便直上二楼高三教室。这眼前的一切，两年前对于班亮春晖来说都是神秘之所在，此刻已是曾与自己与春晖并肩过三年的同学们安静的战场。如果当初自己选择留下，不也是他们中的一分子吗？哦，不，应该到区一中就读的。与大家寒暄着。

临近下午开课，春晖将班亮送出好远。一个人在路上，班亮脑子里很乱：不知道当初初三毕业时的选择会是将来怎样的一种命运面对？其实就连做梦想到大学校园中走一走。是自己当初这种无奈的选择，无形中为另一个幸运的同龄人留下了进入大学的机会。而我的幸运又会在哪里？班亮看不清前方的路。

第五十六章　秋季运动会

　同学们陆续进了学校。

时隔五天的返回，就连空气中都透着一丝欢迎的气息。远远望去，操场上彩旗飘飘器械就位，真有一种大赛在即的气氛。有几位体育老师在对场地器械进行着最后的检测与调试。高高的主席台上已搭好布幔桌椅。这晴好的秋日似乎也在配合着这一年一度属于全校师生的盛会。

中午的播音一结束便响起了运动员进行曲。半个小时的入场曲。大家搬着椅子陆续向操场集结，寻找着各自的位置。杜婧已与班亮卢珊珊李娅沟通好了：为了争取精神文明班级体的称号，望大家多多配合纪萍的宣传工作。

1时30分。随着语文老师胡云涛那雄浑的声音从扩音器了传出，便宣告了本届运动会正式开幕，女播音员竟然是89级政治老师刘岩！这一对声音可谓绝佳搭配。纪萍不在的时候，班亮送了两趟稿件。播音间隙，刘老师简洁地对班亮说：“这种时效性很强的稿件要简短，用词要明快，才会读得上口。加油。”班亮点点头。此时的操场上人头攒动，各项目的预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班亮参加了标枪与铅球的比赛，在强手如林的队伍中，根本无缘决赛。属于班亮的本届运动会比赛生涯瞬间便结束，之后只能是大部分时间里的观者。操场上几乎就成了特招运动员们的主场演出，一个个都毫无疑问地在各自项目中轻松入围决赛。

广播里充斥着“呐喊声声彩旗飘扬秋风送爽斗志昂扬”，班亮听得耳朵都已麻木，眼望着正在进行的跳高现场，不由得随手写道：

横杆上的诗

多么寻常的一根竹杆

横在眼前成就一份高度

那是无声的宣战

问健儿

跨过去你才有尊严

助跑起跳

轻盈如凌空的燕子

回望横杆岿然不动

越过了

这个高度不能把我阻拦

于是横杆又升至新的高度

写完后一扬手递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