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浩宇回来的时候,我还缩在墙角抽泣,他过来拉我,被我冷冷地甩开了,他勉强压住自己的火,说:“行了,自己笨弄丢了钥匙,还好意思哭!”
我又冷又气,以至于浑身发抖,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我说:“洛浩宇,你说的对,是我自己笨,笨到以为嫁给你就可以幸福,笨到没有看清楚你是这样一个混蛋……”
他根本就不听我说话,把我扛起来就进了屋子,然后把我放在沙发上去浴室里拿了一条大大的浴巾过来要给我擦,我死活都不让他碰,态度非常的强硬,并躲得远远地瑟缩地抱住自己说:“我想好了,我要和你离婚!”
他有些恼怒,继而又缓和了神色,说:“离婚也要先弄干自己再说吧,不要弄到自己生病了又说我欺负你!”
我鼻子一酸,没忍住眼泪“哗”地又掉了下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是感慨自己身世的可怜,还是埋怨洛浩宇不该如此对我,总之眼泪一旦泛滥,便如决堤的河水一般不能收拾,仿佛积蓄了多年的委屈一下子就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我很少哭,就算有什么委屈也是选择默默吞咽,总觉得哭是软弱的表现,我不想做一个软弱的人。
那天却哭了很长时间,洛浩宇有好几次试图把我拉到他怀里,都被我坚决地推开了,后来,他也不再勉强我,一个人跑到阳台上抽烟去了。
我哭到累了,就自个跑回房间里洗了澡,锁了客房的门拥着被子睡了一会。
第二天我早早就起了床,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感慨了一会,用化妆品稍微收拾了一下,让眼睛肿得不是那么明显之后,我决定先到公司去签到,签完到后去找房子,找律师,我要搬出这个家,并下定决心和洛浩宇离婚。
在客厅里见到洛浩宇,他靠在沙发上,不知道是一夜未睡还是刚刚起来,看到我出来,就迎过来跟在我身后说:“今天就不要上班了,我会给安恬打电话……”
我没有理他,在门口换了鞋准备出门,他喊了我一声:“若芯,等一下。”
他从茶几上拿了一样东西过来,递到我手里,是昨天被我扔掉的手机,忘了捡回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捡了回来,他说:“你的手机,我修好了,你先暂时用着'。 ',我今天去帮你买新的,还有钥匙……”
我不等他说完,抓起我的手机,说了声“谢谢”转身出门,转身的一瞬间,我看到他嘴张了几张,想说什么,但还是咽了回去。
阳光真好,大雨过后的城市里空气一片的清新,我走下台阶,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石若芯的新生活从此开始了,要努力,要加油!
刚到办公室不久,正思忖着怎么给安恬请假,一个扎着马尾送花的女孩就进来了,同一个办公室的小王在询问了以后,喊我:“若芯,你的花。”
我过去签收,小王神神秘秘地八卦:“黄玫瑰的话语是道歉,若芯和你的豪门老公吵架了?不过你老公倒是挺浪漫的,吵完架还知道送花,值得原谅!”
我微笑,说:“喜欢送给你好了。”
小王嘻嘻地笑说:“你老公送给你的,我可不敢要。”
“不要是吧。”我接过花出门转了个弯扔进了楼道的垃圾桶里。
那天公司偏偏很忙,因为市场部有活动,人手不够用,大部分的人都别调过去帮忙了,我也就不能在这个时候请假,一直到快下班的时候,我才腾出手来从网上找了一个打离婚案很出名的律师事务所打电话,约好下班后过去谈。
还在去律师事务所的路上,接到了婆婆的电话,她说:“若芯,今天你公公生日,你抽时间务必回来一趟,你知道你公公平时最在意这个……”
婆婆说话永远都是和和气气的,声音不大,但总是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魅力,洛浩宇身上有一半是继承了她的脾气,另外的一半就是魔鬼的化身。
我过去的时候,婆婆早已等在门口,脸上一团慈祥的笑,拉着我的手进了客厅以后,开始和我絮叨家常。
“你公公快七十的人了,可就是不肯服老,昨天看天快要下雨了,非要把院子里那两盆宝贝兰花移到屋子里,结果闪住了腰,我这吓得,怕他出了什么事,又把浩宇喊了回来,才把他安置好了。”
“公公闪住了腰?现在怎么样?我去看看。”
婆婆拦住了我,说:“不用不用,好了,让他躺会,一会浩宇回来再叫他起来开饭。他倒是没事,就是把浩宇吓着了,昨天赶回来的那会,雨下得正大,这孩子从小就和他爸亲,有什么事他们两个商商量量的,就是瞒着我这个老太婆。”
我心中念头一转,问道:“昨天下雨的时候,浩宇在这儿?”
“可不,昨天雨下得太大了,这山上的路都被冲坏了一段,听说还出了点事故,浩宇本来说晚上留在这儿不走了,可是你一打电话,他就坐立不安,非要走,说你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我拦也拦不住,这个担心呀,他爸还给我开玩笑说,这小子行了,会心疼媳妇了……”
婆婆之后说了些什么,我再也没有听进去半句。
正文 46 相亲相爱
我越来越无法了解洛浩宇,有时候明明对我很冷漠,有时候又让我觉得他并非如我想象中的不近人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公公婆婆面前和我扮恩爱。
也正因为这样,我心中想要离婚的念头打了一个坎。
吃过饭,我到厨房洗碗,洛浩宇跟了进来,说:“我来吧。”
我很诧异,扭头没好气地问他:“你会吗?”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拦腰把我抱住了,下巴在我的头发上摩挲着,喊我的名字:“若芯。”喊过却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地拥着我,都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我心烦意乱,推着他:“出去吧,别在这儿捣乱。”
他松开了我,真的挽起了袖子,在一片洗洁精的泡沫中把我的手抓住了,说:“你教我,我以后负责洗碗。”
我的心头蓦地柔软到一塌糊涂,如果刚才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决心想要离婚的念头的话,这会真的所剩无几了。
我们两个一起从婆婆家出来,婆婆看我们上了车,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去。
婆婆家在山半腰的别墅区,这里马路宽阔,车潦人稀,有密集的路灯和繁茂的梧桐,从车里望去,像是把整个城市都踩在脚底。特别是夜晚,山脚下的城市里星星点点的灯光连成一片,感觉城市很渺小,人在天地万物之间更是渺小。
洛浩宇开了一段,就把车停在了路边,仿佛洞穿了我想下来走走的心事一般,开了车门,过来牵我的手下车。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交给了他。
那天的月亮又圆又大,山间似有一层氤氲的雾气在飘荡,他牵我的手穿过繁茂的草丛,在一片清朦的夜色中,轻抚我的腰和我一起并肩举头望月。
我们接吻了,人在特定的环境下会有一种特殊的情愫产生,那样濛濛的月色,空气里甜而密的花香,以及身旁秋虫的呢喃,气氛已经足够。
月色浓郁,他无声地圈住我柔软的身体,在我耳边低语:“若芯,我们不要再闹了,好好地过,相亲相爱……”
虽然从洛浩宇的嘴里说出“相亲相爱”这样的词来令我想笑,但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夜的颜色和风的感觉交织,我仰面靠在他的怀抱中,感知着他的温度,融合着他的气息,我无法拒绝他想要相亲相爱的愿望,也不能拒绝。
离婚的事至此搁浅。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我神清气爽,容光焕发,和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灿烂地打着招呼。安恬把我叫进了办公室,开玩笑说:“满面桃花,看起来浩宇哥对你挺好,婚后的日子很幸福!”
和安恬熟了,说话也就没有太多顾忌了,我嘻嘻笑,说:“还行吧,马马虎虎。”
“只是马马虎虎吗?”安恬意味深长和我打趣,我一下红了脸,她这才转入正题,说:“不和你开玩笑了,我有些事想问你。”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是关于邵磊的。”
我和安恬去了邵妈妈所在的医院,自从和洛浩宇结婚后,我还一次没有来过这儿,我很惭愧,因为和洛浩宇的感情陷入困顿,我已经很少想起邵妈妈住院的事了。
安恬说想去看看邵磊的妈妈,她说邵磊职位升得很快,如今已是她爸爸身边的得力助手,她有责任代替爸爸关心并了解一下下属的情况,虽然我并不这么认为。
邵妈妈气色看起来还不错,她说已找到肾源,如果配型成功就可以做手术了,如今她已别无所求,邵灵被派到外地学习深造去了,邵磊工作基本上也稳定了下来,一有时间他就会到医院来陪她。
她说:“其实能不能治好病都是次要的,能看到灵儿和磊磊有出息,才是我最高兴的事情,我见了他们的爸爸也算是有个交代。”
人生在世,生老病死,祸福无常,看到如此豁达的邵妈妈,我反而心底酸酸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倒是安恬安慰邵妈妈说:“可是做儿女的快乐是自己都一把年龄了身边还有父母陪伴,所以,阿姨你要好好配合医生做好这次手术,相信你儿子和女儿最大的愿望是看到你能健健康康地活着,陪着他们到老。”
邵妈妈拉着安恬的手上下打量着她,说:“这姑娘长得这么俊,心肠又这样好,将来一定能嫁个好人家。”
安恬有些不好意思了,起身出去了,估计是去找医生询问邵妈妈的病情去了。我在邵妈妈的病床前坐下,抱着她的脖子依偎着她亲密的笑,又问了她“最近吃得怎么样”“有没有听医生的话”之类的问题。
邵妈妈都笑着一一地答了,又戳着我的额头说我“鬼精灵”,说她女儿儿子都没有我管的多,我吐着舌头笑。她伤感了一会,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个布包来,打开层层包着的布,拿出一个雕花的银镯子,非要给我带上。
她说:“我听灵儿说你结婚了,这个礼物就当我是送给你的结婚礼物,本来我是打算……,不过算了,缘分这种事是半点由不得人的,是我们家邵磊没有福气娶到你,也好,我就把你当做我的女儿嫁了,你叫我一声妈妈,就一定要收下我这个礼物。”
我很不客气的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向隔壁床的一个阿姨炫耀,说:“看,好不好看,我妈妈送我的。”
我从小失去父母,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可以依偎在母亲身边说话,内心酸涩难忍,但为了邵妈妈开心还是要强作笑颜。
我这儿正摇着手腕臭美,邵磊提着东西从外面进来,看到我时,他微微怔了一下,后来就很从容,像平常人一样问我:“今天这么有空,不用上班?”好像我不是若芯,他也不是邵磊,我们究竟是什么?陌生人,或者真的只是兄妹?
我嫣然地笑,眼巴巴地说:“不知道来探望病人也算是上班吧,我陪安恬过来的。”
他的目光落在我手腕间亮晶晶的银镯子上,为邵妈妈倒的水溢出了杯子。
中午和安恬,邵磊一起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餐馆里吃的饭,看了半天都没有对我的胃口的菜,反而是对面一家卖烤鸡翅的摊子很吸引我的眼球,我一边心不在焉地听安恬和邵磊在说工作上的事,一边望着窗外的烤鸡翅咽口水。
和洛浩宇在一起时间久了,我已经很少在这样的小摊上流连了,洛浩宇说外面的东西不卫生,不健康,对身体不好,我也就只好屈从他的意思吃一些有营养,又健康的东西,可怎么吃都觉得寡淡无味,比不上我上大学的时候拉着邵磊在小吃一道街上从头吃到尾的那种嘴巴和胃口上的快意。
“我出去一下。”邵磊站了起来,向安恬礼貌地欠身,我转过脸用筷子划拉着盘子百无聊赖地冲安恬笑。
过了一会,邵磊回来,手里举了几个油汪汪的烤鸡翅,我眼睛一亮。他却先给了安恬,微笑着说:“尝一尝,这种烤鸡翅的味道很特别,保证和你以前吃过的任何口味的鸡翅都不一样。”
安恬很是意外,估计也和洛浩宇一样只吃餐厅里大厨精心烹调出来的菜肴,对这种东西不知道该如何下口。
然而安恬总算懂礼仪,很爽快地接了过去,说:“你推荐的,那我一定要尝一尝。”她咬了一口,鲜美的味道立即充斥了口腔,她点头,说:“好吃!”
邵磊似乎没有想起我,和安恬你来我往的,又是递餐巾纸又是为她倒饮料,完全当我是不存在的。过了一会,还是安恬说:“若芯,你也尝尝,味道真的很不错。”
我还没有说话,邵磊已经开口:“想吃自己去买!”(文-人-书-屋-W-R-S-H-U)
我扔下筷子,气嘟嘟地起身去洗手间。
身后安恬在问:“若芯是不是生气了,这不还有……”
邵磊冷冰冰地回答:“不理她,一会就好了。”
我是生气了,以至于没有看清楚前面的路,额头一下子撞在一根廊柱上,疼到我捂着额头蹲在了地上。
正文 47 其实你最让我操心
中午没有吃饭,带着一肚子气回公司,可是没出息的,不到下班的时间,我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了,在安恬的办公室里汇报完工作,我饥肠辘辘的出来。
小王喊我:“若芯,你叫的外卖放你桌子上了。”
我讶异,打开饭盒,是几只油汪汪香喷喷的烤鸡翅,一摸饭盒还是烫的。
下班的时候,洛浩宇来接我,人和车都等在楼下,我收拾停当后下楼,在电梯里遇到了邵磊,只有他一个人,我沉默了一会,说:“谢谢你的鸡翅。”
他表情淡漠,微微一笑后发话:“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电梯在无声地下落,每到一层都有新进来的员工,将我们分隔在电梯的两个不同角落,大家都知道他是老板面前的红人,气度和外形方面又是容易让人印象深刻的那种,因此虽没有我在这儿工作的时间长,但认识他的人其实比我多。他和他们打招呼,点头,有礼有节。
我什么也不能说了,心里却在想,敢做不敢承认?不过这样也好,免得胡思乱想。
可偏偏心底又酸酸的,不知道我们怎么会走到了这种地步?过去的种种浓彩重墨,是不是因为太过奢侈了,所以回不去了?
我和邵磊几乎是一前一后下的台阶,我们不需要避嫌,一大群人大家正大光明。
洛浩宇的车已等在了门口,看到我就开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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