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令陆家人恨得牙痒痒的人,突然的回来,让陆晓晓很是担惊受怕。
他真的害怕,陆君心一回来,他们家里头的小幸福就没有了。
“没事,我们都是在理的,他们不敢怎么样。”陆博源安慰着,他倒是不怕这人。
来硬的,他会比这人想象中的还要狠。
玄冥探过头,斩钉截铁道:“小源说的对,他们是不敢怎么样,而且我们的人多,凉他也不敢在蹦跶。”
陆晓晓神色不安的点点头,心里头依旧是忐忑,这种忐忑的心情在路上遇到几个扛着锄头从田地里干完活儿回村子的哥儿随之加剧。
村子里的哥儿们给他们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是小源啊,从镇子上回来了啊,跟你说个事啊,之前被关在祠堂的金玉今日又给放出来了。”那哥儿喝着竹筒里的水,擦着塞黑的脸面带忧愁。
另一哥儿也顿了顿脚,这人原本是想走的,这三伏天田地里干活累的不行,人疲乏,外头一刻也不想多呆就想回家好好歇歇,喝点凉凉的井水祛暑。
可想到前些日子在陆家还美美的吃了一顿好的,便有些过意不去,停下了脚来:“我也见到了,就今儿下午,也不知道村子脑子犯浑还是怎么就把他给放出来,那金玉猖狂的不行,出来就放出豪言,说明日陆君心就回来,说要收拾你们一家子,特别是……是你小源,你得小心点,你把金玉弄进祠堂内,他可算是把你给恨死了。”
那人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听到,见陆博源听到心里去,也就放心了。
陆博源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村子里顾忌着什么,他心里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点私心,能把这人告诉他也是极为不错的。
那陆君心在村子里,如同地头蛇一般的存在,没有人赶去招惹,平时诸多事都带着奉承之意,究竟几人会真心尊敬爱戴,个人心理清楚明白,这两人把事儿告诉他,若是叫金玉听到,万一他家又和以前那样,往死里整,落魄的不行,这两人日子也不怎么好过。
同个村就是那么个事儿,彼此之间说下,就有时候就成了通风报信。
“小源你自个小心点,特别是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得好好保护自己,别有个什么闪失,那金玉…………我觉得他像是着了魔似得,人似乎有些癫疯,那眼睛看人都阴森森,嘴里还喋喋冷笑,愣是吓人,小源日后遇到这人你可绕着走。”那人继续叮嘱。
同村另一默不作声的黑脸哥儿也道:“我也瞧见了,他现在看任何人都想要咬上一口,指甲老长老厂,我就瞥了他一眼,他就急吼吼的,跟疯狗没两样,上来抓我脸……”
那人心有余悸,说的还是一阵后怕。
几个同村人都是对陆博源担心的不得了,陆家其他的人还好,就怕陆博源有个什么意外。
可是怀着孩子啊,想想那金玉那个渗人的样子,还要陆君心那种人面兽心的家伙……
陆家怎么的就这么的可怜呢,这好日子才开头呢,就不能让人安安心心的吗?
难道说,这世道还真的是好人没有好报吗?
对于这个消息,陆家人是非常的气愤的。
明明是关押三个月,这才多久,一个月还不到就给放出来,那种四处跳脚,还不出人命的玩法当真是无比的令人厌烦。
回到家里,柳云已经从阿九叔家回来,正在做饭,听到陆晓晓的控诉和担心,柳云依旧是淡漠如水,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很是淡定的道:“无妨,无妨,我们自己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就好,陆君心自会有人收拾他的。”
“金玉……哼,他没那么命了。”这话说的实在是太含糊了,可惜柳云又没有说,但是他那种不在意的口吻倒是给了陆家哥儿安了不少心。
就像柳云说的那样:“没事,还有我呢,我现在身体好了,可不再是之前的病病殃殃任由他像个蚂蚱蹦跳。”
随后又聊了下铺子的事儿,几人把这糟心的事儿放置一边,继续像以往那样,拉灯睡觉。
第二日,依旧是个大晴天。
日头来的早,依旧是个燥热的天,陆家人喝着稀饭,就着昨日从阿九叔家带回的喜饼,简单的吃了个早饭,因为担心陆君心回来闹事,留下几个魔兽看家,照看柳云,其他人都收拾东西,准备去镇子上,这才刚出门就发现村子里有些不太对劲。
这一个个的端着碗,手里头捏着饼或者窝窝头,又是兴奋又是好奇的往村头赶是怎么一回事?
“伯伯,你们这是怎么了?”农家人吃饭都晚,像陆家吃的早,顶少顶少,陆博源拦下一个正兴匆匆的往村子口赶的中年哥儿。
那哥儿瞧是陆博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听说那陆君心回来了……金玉在村口候着,说是欢迎他家夫君回家,去给他撑场子的,每人给十个晶币……”所以,这是去领晶币去了?
这金玉脑子不是被关押了二十来天,脑子关的坏掉了吧。
还有这种撑场子的,他算是服了。
那人有些心不在焉的,见陆博源抽搐着嘴角,他何尝不是,反正闲着也是没事,何不去凑凑热闹,白捡了十个晶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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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源,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啊。”那人说着,就飞奔的跑走了,简直就是神人,端着碗,一滴汤水都没有撒。
“……”
陆家哥儿都很无语,一路走着就来到村口,便看到村子里,大部哥儿都在哪里蹲着,不少人从金玉手里零钱,那场面倒是空前的热闹。
见到陆家人,所有叽叽咋咋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
☆、第67章 城
村民的视线在陆博源和金玉之间来回,这两家的仇怨,整个村子的人都清楚,金玉这会儿按的什么心他们不清楚,但是对陆博源那肯定是怨恨的。
金玉正在掏钱给一个村民的手上,回头边看到陆博源,还要他身后一群顶着一头颜色各异,身材威猛的魔兽,心里的怨恨啊怒意啊像是被堵住了。
金玉被关押在祠堂的小黑屋二十多天,人瘦倒是没有瘦,倒是白了许多,长时间的没见到光,这人面孔带着病态的苍白,唇角有些反黑,眼眶子深深的凹陷,眼球突兀的厉害,眼睛里透露着渗人的光芒,浑身弥漫着阴冷的气息,叫人不敢靠近,村里人每人愿意靠近他,若不是说有十个晶币可以拿,就在这村口站一会儿,就早饭点的时间,他们是怎么也不乐意跟来。
金玉上下打量着陆博源,那目光肆无忌惮,嘴里还发出诡异的嘿嘿声,着实的令人头皮发麻。
围着的村民不由得往后退,离开金玉远些。
陆博源权当没听见,可玄冥则不是,这人胆儿可真是肥,教训不够,还当着他面儿威吓他伴侣,简直就是找死。
力量也恢复了不少,他可不会像之前那样无动于衷了。
稍稍弹出一丝力道,打在金玉的腿上,金玉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嘴里发出凄厉的尖叫,噗通一下叩跪在地上,吃痛不已,半天没有爬起来,见陆晓静傻傻的站着,也不搀扶,嘴里狂骂不停。
“不长眼的东西,没看到我到了?还不过来拉我起来,是不是想看到我丢脸你才开心啊?!”金玉咒骂个没完,直到陆晓静过来扶他起来才停歇,可即使如此,那手掌招呼道陆晓静身上,打的是啪啪作响。
陆晓静闷不吭声,低垂着头,攥紧手,心里恨得要命。
“生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一点用都没有,看到我欺负就知道当龟孙子!我呸!”说完,又是对陆晓静的额头一顿戳。
陆晓静委屈的不行,这些日子,他每天都去祠堂送饭送菜,还要送换洗的衣物,这些不够还得顶住金玉的漫天的谩骂,每每听到陆家的事便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叫,他百般劝他不要再问,可金玉偏偏追着不放,若不将出来,还言辞刻薄,让他倍感失望金玉还拿他日后的嫁妆威胁:若是不听亚父的话,他出嫁那日,分文嫁妆都无。
陆晓静觉得金玉变了。
变得令他非常的陌生,但凡是陆家的一点一滴的事,都令他发狂发癫,陷入癫疯当中,仇恨怨怒缠身,恐怖的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得知阿爹今日回来,他再次的威胁,不管用什么法子,都求得村长将他放出去,今儿一早,梳洗打扮干净,尽是捡了一些年轻时候穿的衣衫,描眉画唇,连脸上的细绒毛毛都给拔…掉,那不是哥儿出嫁那天才会做的事吗?
这些也就算了,还花钱收买村民,撑场子,阿爹每年都会回来,有那一次需要这般大张旗鼓弄得众人皆知?
“你不是要在镇子里买一栋宅院吗?把你阿爹讨得欢心了,还不是容易的事?”
他就是容不下陆家,他就是让全村人都知道,他家男人回来了,陆博源一家子好日子到头了。
至于为何收拾一番,金玉还存有一些自知之明,在祠堂关押那么久,皮肤粗糙暗哑,眼眶凹陷,病态倦容,倘若男人一回来便是瞧见他这副容貌,定是不给他好脸色看,他也不是那种年轻时态心思,情情爱爱就能撑住一切,弄点排场,不过是满足陆君心男人的虚荣心。
陆君心虚荣心很强,被人夸赞,说一些甜心话,人就轻飘飘的,脑子犯浑,任由他随手捏拿,这也是这些年来,金玉一直牢牢的抓住这个男人的关键所在。
不过是花些小钱,他家有的是钱,根本就不在乎,能够取悦到夫君,金玉根本就不在乎。
金玉摔倒,埋藏在的怒气一下子爆发了,他没有胆子朝陆博源那边发,因为他身后的那群人都不好惹,于是一股脑的发…泄在陆晓静的身上。
“看看你,怎么就这么的没用,我白养活了你这个没心肝的……”金玉怒气没完,他的膝盖痛的要命。
陆晓静一直挨骂,还在村口,所有人的目光下,他委屈的快要掉眼泪,亚父就尽自个高兴,分明就是羞辱他为乐,没人就算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
等他拿了嫁妆嫁出去之后,再也不管这人的死活,今日的羞辱,他日我定是百倍的奉还!
陆晓静在心里默默的发誓。
“亚父你别再说了,阿爹回来了。”陆晓静眼尖的看到一大批马车朝着村口驶来,满腔的怨气一扫而空,顿时眉开眼笑。
金玉也是飞快的变脸,笑吟吟的,款款的迈着步子,望着那马车驶进村口。
村口的陆本来算是宽的,不过有了马车,也就不怎么宽了,陆博源一行人也没有去抢道路,干脆看看戏。
很快,马车就驶进了村子,六架马车,前头果真如穆子清所说的那样,是五匹马拉着,这不打紧的,关键是这马匹各个通身雪白,没有一丝的杂毛,分外的抢眼,马匹脚步整齐,当真是派头十足,而那马车也比一般马车大,做工很是精致,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四角还缀着叮当作响的风铃。
驶进村口,马车就停了下来,前面的车夫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见跑过来,欢喜的陆晓静沉吟了下,掀开那马车厚厚的门帘的一角:“老爷,村口人太多了,挡住了去路。”
里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有些不悦:“怎么回事?什么人挡在村口?”
“阿爹!阿爹?是你吗?我是晓静啊。”陆晓静早早的候着,站在车鸾外头,歪着头,听到里头熟悉的声音,激动的都在颤抖。
太好了,真的是阿爹回来了。
还拉回这么大的轿子,这么精美奢华,镇子上都难见到,陆晓静激动的心噗通噗通的跳,阿爹不会是为了他办了嫁妆啊,这么多马车难道都是拉的都是他出嫁那日的嫁妆吗?
还要这个好看的轿子,也是为了出嫁那天准备的吗?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阿爹,伸手就去掀那帘子,在他刚一伸手,就被一股大力打开。
啪!
手背都红了,陆晓静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想要质问打他的人,然而一抬头看到人居然是自己的阿爹……
阿爹打自己?
陆晓静有些傻了,他捂着有些痛的手愣愣的站在旁边,看到阿爹从轿子里钻出来,飞快的盖上帘子,然后跳来来。
“阿静啊,先回去吧。”陆君心嘴角喊着笑,心情看起来非常的不错。
“哦。”
听到阿爹的话,陆晓静暂且将被打的一幕给抛到脑后。
金玉心里美滋滋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来到陆君心的身旁,用一种娴熟温婉的语气说道:“你回来了,路上可是累了?”
陆君心一下马车,便看到金玉那双凹陷过分的双眼,还有阴森的双眸,黑色的眼眸里不由得划过一丝厌恶,他蹙着眉头,言辞之间有些说不出的冲劲儿:“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你叫来的吧?堵在村口?还怎么让我的马车回去?”
无视还要接二连三的责问令金玉心头狂怒,可碍着这人好面子,要脸面,他也不敢当面质问,只好腆着笑脸,软声道:“这不是看你要回来,村子人高兴,见识见识下大人物好沾沾喜气,大家都是好心。”
往日奉承的话,今日一丁点用都没用,陆君心的眉头皱的更深,看金玉的目光更是厌恶。
这般明显,金玉怎么可能看不出,他也只当男人风尘仆仆累了,发脾气罢了。
他看了那一溜的马车,心里特开心,这苦日子终于给熬到头了:“夫君你真是有心了,阿静能有你这样的阿爹真是这辈子修来的福气,从魔都带回这么多嫁妆,可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人。”
陆晓静还站在马车旁边,在阿爹出来的时候,他恍惚闻到了一股甜腻的香味。
那香味怎么来说,有些怪怪的,而且站在车子旁,他还听到里头有小孩笑嘻嘻的声音?
怎么可能呢?
一定是自己听错了,陆晓静这样对自己说,可接下来他又一次听到,陆晓静就觉得不对劲了摊子,他心里咚咚的厉害,很慌很害怕,他趁着那车夫不注意,夺手就把那厚厚的帘子掀开,在看到里面的一幕,可谓是震惊到不行,发出不可置信的尖叫“啊!!!”
“你是谁?为什么坐在我阿爹的马车里,还有这个孩子是谁?!”陆晓静之所以那般尖叫,是因为这人衣衫半挂,半个胸膛尽是梅花点点被人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