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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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想他-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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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妨碍了你们约会,是不是?”他看着她似笑非笑说。

她有些恼羞成怒,“胡说!你成天逃课,不怕老师罚你吗?”

“这个不用你管。”

花园角还未最后完工,植物和花草已经铺上了,只差假山和路灯还没有弄好。辛意田选了张路边的桌子坐下,拿出书和笔摆好,让谢得照看一下东西,跑去二教上厕所。

路边是一排新种植的冬青丛,镶嵌在草坪里的路灯线头□在外面,旁边插了个“有电危险”的木牌。谢得见状,想了一下,拣了两根枯树枝分两次把红蓝两根电线拉出来,从冬青丛底下穿过,缠在木椅的腿上,然后把喝的矿泉水倒在椅子上。

辛意田回来,他跟她说他要回学校,实则躲在不远处的假山后面等着看好戏。过了会儿,孙季青快步跑来,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扔,一屁股在对面坐下。

辛意田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孙季青整个人从座位上弹起来,咚的一声重重撞在地上。

她连忙跑过去扶他,见他额头流血了,吓得尖叫一声。

“小心,有电!”孙季青回头看着座位说。

她蹲下来仔细察看,发现了椅子腿上的电线,气得直说:“谁这么缺德?不知道会闹出人命吗?”孙季青捂着额头站起来,看了眼湿漉漉的椅子说:“木头是绝缘体,倒不要紧,不知道谁不小心把水洒在上面,弄的整张椅子都带了电。不要用手摸——”

辛意田听他这么说,立即把画图用的铅笔折成两段,小心翼翼把电线拿下来。看着他的额头说:“你没事吧?刚才幸亏流血了,电都被导入了地下。”

孙季青惨白着一张脸说:“幸亏我福大命大,回头要去庙里烧一炷香。”

“走吧,我送你去医务室包扎一下。”两人收拾书包走了。

谢得慢腾腾从假山后面走出来,坐在辛意田刚才坐的位子上。他非但没有内疚,心里想的是:刚才的矿泉水要是换成盐水,说不定可以要他的命。盐水能电离出电解质,具有极强的导电性。

他差点成为一个杀人犯,可是那时候他丝毫不觉得害怕。

他脑海里酝酿了许多杀人不见血的法子准备用来对付孙季青,所幸辛意田很快跟他分手了。孙季青因此逃过一劫。

但是让他真正失控的不是这些事,而是他发现了辛意田的秘密。

辛意田在当他家教不久后指着楼上左手边的房间问:“这个房间是谁的?怎么老是关着?”

谢得警告她:“你不要随便进去——,那是我哥哥的房间。”后来他主动告诉她,“我哥哥几年前因为救人淹死了。里面的东西都是他的遗物。我爸妈大概是怕睹物思人,从来不进去。”

当他得知辛意田的中学是在上临二中上的,说了一句:“那跟我哥哥是同一个学校哦。”因为谢厚早已去世,他没有往其他方面多想。

直到有一天,他去翻哥哥书架上留下来的参考书,发现了夹在里面的初中毕业照。他是先看到照片背面辛意田的名字,对着名字才找到站在后排不起眼的她。那时候她留着短头发,低着头没有看镜头,跟现在的样子相差很大。他猛然惊觉,原来辛意田跟哥哥是同班同学,而她从来没有提起过。

他把哥哥的相册拿出来,仔细翻了一遍,每张集体合影的照片里都有她,春游,元旦晚会,班级照……,一直到高中。所以她跟哥哥一直是同班同学?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是谢厚的弟弟?

他本想告诉她自己发现的这个巧合,但是潜意识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阻止他一直没有说。

他开始观察她,发现她有时候会看着自己走神,等回过神来再跟他讲解习题时,非常的耐心、温柔,无论他怎么冲撞她,她都不会生气,顶多无奈地说一句:“坏脾气的小孩!”她如此无限度的包容他,年少叛逆的他再不耐烦,折腾到最后还是会乖乖听她的话。

一次他去沈家找她,见到了同一张初中毕业照,夹在放在她床头的《安徒生童话》书里。不同的是,哥哥的头像被人用红笔画了一个心形的圈,在一群人当中十分醒目。她大学都要毕业了,却如此用心地珍藏着初中毕业照,让它每晚陪伴着她入睡——,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海里渐渐成形:她因为喜欢哥哥,所以才会对自己这么好。他甚至想到,她有可能是哥哥的恋人,而他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他想起她第一次见到自己时脸上露出的古怪的神情,当时还以为她有毛病,现在全都明白了!

'正文  第26章'

第十三章(下)

他觉得自己被骗了,他无法忍受!当辛意田再来谢家给他上课时,他神态极为倨傲、冷漠,“你以后不用来了,这个月补习的钱我会让人打到你卡里。”辛意田一时愣住了,用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他所说的话,低声问:“那,那今天呢,还,还上吗?”

他一开始说:“不用了,你回去吧。”过了会儿又拉住要走的她,“算了,最后一天,你留下来帮我把考试重点划一下。”他把课本丢给她,自己回房睡觉去了。等他回来,辛意田的书包扔在椅子上,人却不在书房里。他以为她去了洗手间,等了十来分钟还不见她回来,他出去找她。

他看见哥哥房间的门虚掩着,从门缝里看了一眼,辛意田果然在里面。她伸手想去拿书桌上的一个什么东西,动作像慢镜头一样迟缓,一脸犹豫不决的样子。她看到谢得推门进来,吓得把手背在身后,像个做错事被人抓到的孩子,神情慌乱地道歉:“对不起——”

谢得脸若冰霜,冷声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没有——,我,我只是随便进来,进来看看——”她手忙脚乱地解释,看见他眼睛里闪耀的寒光,以为他不相信她,急得满脸通红,“你不要误会,我真的只是随便看看——”

他突然吼道:“那你为什么不去别的房间,非要来这里?”

“对不起!”辛意田低头道歉,“我不该到处乱走。”说完她从他身边擦过,出了房间,到楼下书房拿了书包,礼貌地跟他道别,然后走了。

谢得挫败地回到哥哥的房间,站在她刚才站的位置,抬头,正对他的是一个玻璃相框,里面夹着哥哥高中时的照片,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望着他笑的有些腼腆。

辛意田用行动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他人生第一次领略到什么是痛苦,这种痛苦跟得知哥哥突然离世时的痛苦全然不同。

谢母从青岛的疗养院回家。他问母亲,“妈,我跟哥哥是不是长得很像?”谢母听到他提起死去的儿子,眼泪立马滚了出来,“我现在只要一想到你哥哥,心里就跟刀割似的难受。你哥哥怎么这么命苦——”家里的老阿姨连忙过来赶他走,“不知道太太身体不好吗?你还这样刺激她!”

谢得默默走开。阿姨把谢母扶进房休息,出来对他说:“这还用问?你跟你哥哥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以后少提这些话,太太眼睛都快哭瞎了!”

谢得决定跟辛意田断绝来往,他以后再也不要看见她。但是当他得知辛意田即将出国留学时,他改变了主意。他想要得到她。

现在他得到她了——谢得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只不过中间隔了整整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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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意田一大早赶回沈家收拾行李。辛妈妈问她要不要打电话叫出租车。她接到董全的电话,“辛小姐,谢先生让我送你去机场。我现在在你家外面。”她赶紧跑出去把董全迎进来,“董哥,真是麻烦你了。你吃早饭了没?”

“没事儿,先送你去机场。”

辛妈妈忙进厨房装了一些包子、油条,让他带在路上吃。辛意田提着行李出来,笑说:“董哥,那我就不客气了。今天起晚了,差点睡过头。”

董全一边开车一边安慰她:“不要急,时间还早,来得及。谢先生向来是飞机起飞前一个小时才出发。”

“他走的是贵宾通道好不好?”辛意田咕哝,“现在是上班高峰期,我怕堵车,到了机场还要换登机牌,托运行李。”

董全开玩笑说:“那就让飞机等你几分钟。你人都到机场了,他们总不能扔下你不管。”

事实上辛意田非但没有误机,反而因祸得福。她登机手续办理得太迟,经济舱满员,机场工作人员只好给她免费升舱,因此她花经济舱的钱坐在了头等舱的位置上。她把椅子放平,躺下来睡觉的时候心想:原来最后办理登机手续还有这等好处,看来以后要如法炮制。

她回北京工作没两天,又接到了董全的电话,“辛小姐,你下班了吗?谢先生让我接你去吃饭。”

辛意田的第一反应是——“他人呢?为什么不自己来?”

“这个——,谢先生还在建筑工地现场勘查——”

辛意田意识到董全的为难,忙说:“董哥,我刚才说着玩的。你已经到了吗?稍等,我收拾一下东西,很快下来。”

董全在路上犹在解释:“谢先生原本打算亲自来的,今天他自己开车,后来担心一时赶不回来,北京堵车又厉害,才让我先来接你——”

辛意田为刚才的失语后悔不已,赶紧说:“董哥,你不要误会,我没有生气,能坐你的车是我的荣幸。谢得他开车老是闯红灯,我才不要坐他的车呢。”

董全呵呵笑了,“辛小姐,你能跟谢先生在一起,我真是高兴。”

辛意田很想反驳他,说自己没有跟谢得在一起。仔细一想,还是算了。她坐着他司机的车,去指定的地方和他共进晚餐,这就跟小偷说自己没偷东西一样让人没法相信。

过了会儿,董全看了看她脸上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刚才来的路上碰到王小姐,她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一个人拿不过来,就上前帮了把手……”他顿了顿,见辛意田好像不怎么在意,松了口气,这才继续往下说,“听说王小姐怀孕了,也不知是真是假。听着跟开玩笑似的。”

公司里的同事得知她分手的消息,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纷纷上前表示同情和安慰,当然,背后的冷嘲热讽和幸灾乐祸自然也免不了,辛意田早已习惯了这件事。因此无论是魏先还是王宜室已经不能激起她心中汹涌澎湃的怒涛。她诧异的是董全怀疑的态度,告诉他:“是真的,医院的检查报告写得清清楚楚。”又加了一句:“我见过。”

董全看了她一眼,“这种东西也可以造假的。只要医院有熟人,开个疾病证明或是检查报告什么的,容易得很。再说,王小姐以前又不是没干过这样的事。”

辛意田被他的话勾出了好奇心,“她以前怎样?”

“这些事都过去了,说出来也没什么要紧的。那时候谢先生跟王小姐谈朋友——,辛小姐,你别误会,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他们早就分手了。王小姐总是怪谢先生没时间陪她,谢先生又不肯迁就她,于是提出分手。王小姐大概是不甘心,同时又觉得丢脸,那时候她还不到二十岁,做事很冲动,一气之下到妇女儿童保护协会告谢先生打她,并出具了验伤报告。其实谢先生根本没有碰她,是她自己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来,验伤报告也是她一个医生朋友帮她开的。”

“哦,原来是这样!”辛意田露出震惊的表情。

“本来我们要追究王小姐的法律责任,告她诈骗、诽谤。是谢先生说她那天之所以从楼梯上滚下来,大概是因为他提出分手造成她心神恍惚一脚踩空,才会发生这样的事,说起来他也并非完全没有责任。所以我们只好算了,即使谢先生名誉受到很大的损害。”

辛意田叹了口气说:“她当时应该哭得很厉害,才会出此下策,宁肯同归于尽,也绝不乖乖就范。性格也太要强了点儿。”

“所以我才会对王小姐怀孕这件事半信半疑。王小姐人其实不坏,对人很大方,也很讲义气。只是她处理事情的一些做法,大家不能认同。”

辛意田没有说话。她对王宜室是否真的怀孕已经不关心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她有点明白了人们常常说的“命运变幻无常”是怎么一回事。她以前也总是问“生活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诸如此类的话,现在她会想,大概是因为她在教你如何学习“坦然接受”,其中的内容包括有痛苦、悲伤、绝望,幸福、快乐、希望等等,直到你学会为止。在这个学习的过程中,有人及格,有人不及格。

辛意田想要及格。王宜室比她年轻太多,还不懂得对人对事要有敬畏之心。在她这个年纪的很多女孩,都不相信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回事,她们信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进化论,并认为这是自然之道,而忘了人类在漫长发展过程中建立起来的社会伦理和道德体系,它们看似毫无用处,实际上牢不可破,并且最终将你的所作所为反作用到你自己身上,用一个成语概括就是,自食其果。有的是好果,有的是恶果。

对于个人来说,基本上是这样。但是将之期待到别人身上,希望所有人都恶有恶报,未免太过理想化,这种期待再进一步私人化,那就是“迷信”了。很多事例证明,“善恶到头终有报”并不是真理。个人和现实是如此的矛盾。

“头上三尺有神明”,辛意田用这样的行为准则约束自己,但也没有恶毒地盼着王宜室倒大霉,只希望可以避开她。

她在考虑搬家的事。

'正文  第27章'

第十四章(上)

辛意田的房租合同没有到期,同住的小郭对她提前搬家一开始有些不快,她便说:“我走了,你可以当二房东,招新的房客进来住嘛,房东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他说没问题。”小郭想到每个月可以少交一点房租,于是同意了。

辛意田开始在网上找房子,这真是一件考验人的事情:千金租房,万金租邻。坐她旁边的同事说:“跟人合住问题就是多,你为什么不一个人住?你又不是交不起房租。”她盯着网上发布的合租信息说:“两个人住当然比一个人住划算,这是其一;其二,一个人住,晚上要是生了急病,都没人打电话帮你叫救护车。”同事笑说:“你不是新交男朋友了吗?不跟他一起住?”

辛意田做了个鬼脸,看着她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交了男朋友?”同事笑她掩耳盗铃,“我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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