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巧娥犀利的眼光紧紧盯着陆佩佩,“下一步,我们要搬家,离开a市,你可做得到?”
舒丽萍首先反应最大,她整个人都跳了起来,“陆阿姨,完全没有必要的呀!就算闫少天对佩佩有兴趣,但如果佩佩能坚守阵地,不被他所迷惑,新鲜感一过,他也不会再来纠缠的啦!”开什么玩笑,她们真要搬家,她去哪里蹭饭去,果果的作业,谁教他做啊!她烦了闷了喝酒了,吐的时候,谁给她醒酒汤喝啊!
眼神瞟给陆佩佩,不断地向她使眼色。
陆佩佩则沉吟了一下,淡淡地道,“我同意!”想到闫少天那一句,“我让你无路可走”,她又补充了一句,“并且把盛恒的工作给辞了,到了新的环境再找吧。”
“陆佩佩你也跟着发什么神经啊,你都在盛恒干了三年,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才再这个行业内混出点名气,你现在说不干就不干了,不是……”忽然打住,一脸怀疑地盯紧陆佩佩的脸,“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巴巴的要走,是有鬼在后面追你还是怎的?还是被哪个王八蛋给欺负了,说出来,姐保证饶他不死!行了不?”
陆佩佩淡然一笑,“最近新闻上总是提到我,估计会被人肉,下楼外出时,得时时刻刻提防着新闻记者,这个地方也待不下去了。换个新环境,换种心情,呼吸新的空气,似乎也不错。”陆佩佩面色沉静如水,可话里却透着淡淡的伤感与惆怅。
舒丽萍确定以及肯定,她跟以往不太一样了。
“佩佩,你能想通最好,在你还没有遇到真正对你好的、而你又恰恰想嫁的人之前,妈都会一直陪着你。”陆巧娥的眼泪,就那样“吧嗒吧嗒”地大朵掉了下来。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感觉你们两母女,好像面对世界末日来临一样恐慌。不就是为了躲避闫少天而已嘛,至于要闹到搬家的地步吗?还要远离a市,这样一走,就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来了。佩佩,你舍得你爸爸吗?”舒丽萍真是急得要跳脚。
陆佩佩不语,抬眸望向母亲。
只见母亲嘴角抽搐了一下,望着她的眼眸一片迷蒙,似乎,在回想过去。
母亲,她是一定舍不得父亲的吧。
“妈,搬家的事情先缓一缓,公司给了我足够的假期,我们去旅游它几个月,回来再说吧。”
陆巧娥像是听了进去,又像是没有听进去,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
父亲一直是母亲的心结,只要一提到他,母亲整个人就失去正常的思维。
父亲却抛弃了母亲和她,选择了沈姨两母女。这又是为什么?难道,真的是天下男儿皆薄幸么?
安抚了母亲一阵,陆佩佩转身拿起手机想开机,却被舒丽萍一把拐进了卧室中。
“你这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把门一关,她就开始了严刑逼供。
一阵悠扬的音乐声响起,陆佩佩望着手机屏幕渐渐亮起,语气淡漠地道,“就是被他睡了。然后他说我是已婚妇女,欺骗了他。”她说得风淡云轻,但舒丽萍听得出,她隐藏在语气里的伤痛。
任是哪个年轻的未婚女子,被男人贬成这样,自尊心伤成这样,都会抓狂吧?
舒丽萍是气得跳脚,“擦!他妈的吃了擦擦嘴抬脚就走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污蔑人,我艹他娘的!”在房间内暴走、抓头、捋袖子、破口大骂,仿佛被伤害的人是她自己本人。
陆佩佩被感动了,伸手把舒丽萍扯住,“坐下说,你把我眼睛都给绕花了。”
“亲爱的,你不要沮丧,毕竟他有那么帅,是天下大部分女人的梦中情人,你的第一次给了他,也不怨,不怨。”舒丽萍一屁股坐在床边,绞尽脑汁地去安慰她。
什么叫不怨?敢情她被别人睡了,还是她赚了似的。
白了她一眼,陆佩佩微微叹气。“我也不是第一次。”床单上根本就没落红。
“啊?你不是一直都说你没碰过男人吗?那你的第一次是给了手指还是黄瓜?”
“舒丽萍,你还没有点节操?”陆佩佩终于忍无可忍,朝她手背打了一巴掌。
“节操是什么,能吃吗?”舒丽萍眨巴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天真的模样。
陆佩佩没好气地敲了敲她的头,“幼稚。”
“总比你少年老成的好。”舒丽萍反唇相讥。
手机正常启动后,不断地发出声音。
是未接电话、未读短信的提醒。
陆佩佩根本没有阅读的渴望。
不管是公还是私,她此刻都不太想理会。
“对了,丽萍,你帮我看看,我肚皮上这些斑点究竟是什么。”她躺在床上,撩起衣服,露出光洁的小腹。
舒丽萍狐疑地望着她,“你不会是真的怀过小孩吧?”按下点灯开关,凑近她的肚皮。
“怎么有道手术伤疤?这些淡淡的、白色的斑,该不会是……”舒丽萍震惊地掩住嘴巴。疤痕,斑点出现在一个女人的肚子上,除了曾经生育过可以解释,真的找不出别的原因。
“我妈讲,疤痕是给我做阑尾炎手术留下的,至于这些斑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妈说很多女孩子天生就有的,我在国外时,日夜为生计奔波,也没有跟别的女孩子怎么接触,所以我也不了解。”主要是,她从未对母亲的话产生过怀疑,所以也从未上过心去查证。
“屁!你妈居心不良!你也真是傻得要死,你看电视节目上,那些女的扭着水蛇腰在跳肚皮舞,你见她们肚皮上有斑没?”舒丽萍使劲地翻着白眼。
069 他当真让我无路可走
“我妈怎么居心不良了?难不成她会害我?”陆佩佩翻了个白眼,“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我们也不要去争论什么了,你有空抽个时间去医院照个彩超就什么都清楚了。”舒丽萍脱了鞋袜,头自然地枕在她肚皮上。“要真是生过孩子,那你怎么办?孩子他爸。你又如何处置?”
“孩子找回来养,孩子他爸丢出去喂狗。”陆佩佩淡然说道。
“我靠!你彪悍!无端端多个娃,你心里这么容易就接受了,真心佩服你。”
“照顾果果久了,习惯了。”陆佩佩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呦呵,跟我邀功了不是?”心里想了下,好像她说得蛮有道理。如果不是陆妈和她偶尔帮自己带果果,哪里来的那些自由可挥霍?当下心虚地转移话题,“我前一段子告诉你,我爸给我分了块地,我不是把它建好了吗?打算在那建个健美中心,怎么样?”
“这就是你今天急巴巴过来找我的原因?你人脉比我广。问我作用不大。”陆佩佩冷静地帮她分析。
“也不完全是,伦家是见你三天两头上头条,也想巴着你沾点光,说不定我也能上头条了!然后,我那老头就不会整天骂我没用了。”
陆佩佩轻笑出声,“谁告诉你,上头条就是有作为的人?”
“嗯哼,总好过一辈子寂寂无闻的强。对了,你对阿姨拍胸口保证,再也不跟他联系,是不是真的?你和他真的没有感情?我看他追你追得很是生猛。”
“嗯,再也不会跟他有什么交集了。他说我故意欺骗他。”陆佩佩神情落寞,眼眸里空空落落的,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你爱上他了?”舒丽萍惊诧。抬眸去看她。
前一阵子,她跟龚慕白分手时,就是这副,要死不活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被他误会,被他羞辱,我这心里面,像破了一个大洞,很疼。甚至能闻到心脏溃烂的味道。”
陆佩佩缓缓的,淡淡的,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只是眼底的伤痛让人不忍直视。
舒丽萍震惊地望着她。“你和龚慕白分手时,也是这种感觉吗?”
“我想,应该不是的吧。”她微微有些迷惑。即便是目睹他和沈乔曼在滚床单,她的情绪大多数是愤怒和委屈。而面对闫少天的羞辱,她感觉自己冷硬和坚强的盔甲被卸下,软弱向四肢百骸蔓延,心里面涌起一阵阵悲伤。
在闺蜜面前。她从不掩饰自己真实的一面。因为她知道,不管她有多么狼狈,多么难过,她一定不会嘲笑她,看不起她,远离她,她只会给自己更多的关怀与帮助。她是真心实意的,对待自己。
“唉,亲爱的。唉,亲爱的,别哭吧,我能理解你。”舒丽萍趴在她身上,用纸巾印去她脸上的泪水。
陆佩佩作个深呼吸,感觉心情好了很多。她这几天,被这些情绪逼得险些要发疯,无从倾诉,无从发泄。现在卸下重重防备,她心里面轻松了许多。
“怎么?你的mr。right还没有找回来?”陆佩佩起身从纸巾盒里抽出纸巾,擤了下鼻涕。
“嘿嘿,那个啥,其实找回来也作用不大,人家不爱我。”一向张扬高调的舒丽萍,竟也会这般,扭捏自卑。
“这不像你的风格啊,喜欢就上了再说,不行直接绑架回来,睡得多了,还怕他不屈服?”陆佩佩捏着鼻子,拿腔拿调的学着她讲话。
“我不能那样对他,他可以不喜欢我,但我也不想他厌恶我。”舒丽萍的神情中多了一份凝重。
“讨厌你的人多了去,他算老几?”陆佩佩斜睨她一眼。心里着实是不平衡。凭什么,她有什么就豆子倒直筒般跟她说,她自己的事情,却只字不提,玩深沉。
“你……你这死妮子胆子越来越大,我不教训教训你,改天还不被你骑到我头上去?”舒丽萍捋了捋衣袖,拿起枕头,冲上前去,一阵好打。
“好人,好人!美人舒丽萍,别,我错了。美人舒丽萍,我错了,先别闹,我接个电话。”陆佩佩一边用手去挡着枕头,一边无奈地望着屏幕闪烁不停的手机。
是姜恒的。
顶头上司的电话不能不接,除非想被炒鱿鱼。舒丽萍瞟了下来电人的名字,决定放她一马。
刚一按下接听键,姜恒劈头盖脸一顿骂,“我说你人死哪里去了?电话都打了几天,硬是不接!你行啊,你陆佩佩傍上富豪了,成大款了,看不起我这一丁点的薪水了,自然也可以不顾我们的死活了是吧?我告诉你,只要我玩完,我也不让你好过!”
陆佩佩一听,神色一冷,“姜总,您这话我不爱听。我不接您电话是我的错,我检讨。但现在请您说重点。”
姜恒作了几个深呼吸,才慢慢地将怒气平稳下来,“闫威集团要取消跟我们的合作。”
什么?!这是陆佩佩始料未及的。“合同早就签下,工作也已经开展了一部分,他们不能说取消就取消!”
陆佩佩心底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闫少天,你开始要打击我了,是吧?你当真让我无路可走?
“他们在这个地方能只手遮天,如果他们要取消跟一个小公司的合作,还不是易如反掌么?”姜恒气愤的吼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他?”
陆佩佩当然知道,他这个“他”指的是谁。
深深的吸气、呼气,她才缓缓平静下来,“他撤就撤吧,别忘了按照合同执行,他们无理由终止合约,要赔偿我们一切的损失。”
“你说得倒是轻巧!他们一旦撤销跟我们的合作,我们就成为整个行业内的笑话,还会有谁肯跟我们合作?”想到这三年的努力拼搏才稍稍站稳脚跟的公司,现在很有可能会面临着倒闭,姜恒又急又怒,陆佩佩似乎都能看见,他额上的青筋在暴涨。
“我们不是还有华领秀集团吗?”陆佩佩淡定自若,“上次华少不是提过让我们负责博弈会所的事?我马上去找华少,将这个事情落实。”
“华少的助理四天前有给我来过电话讨论这个事情,我也是想着等你回来再定夺。后面收到闫威集团要终止跟我们合作的通知,我烦得什么都忘了。你快点跟华少联系吧,姜哥以后吃饭还是喝粥,都靠你了。”姜恒知道事情出现转机,心情舒畅了许多。浑然不自觉,在工作事业上,他已经非常依赖陆佩佩。
“嗯,那先这样吧,等我好消息。”陆佩佩淡漠地挂了电话。
“我擦,这个姜恒,没了你似乎就活不成啊。”舒丽萍愣愣的爆出一句。
这个姜恒也不知道是没有跟大公司合作过,没有底气还是怎样,竟然如此自乱阵脚,没了方寸。
手机依旧让它继续充电,她已经动作迅速的扒掉自己身上的衣服。
“哇塞!这具羊脂玉膏般的美丽胴体,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垂涎三滴!而今竟让姐姐我给瞧了个精光,我今天真是走了桃花运。啧啧,美人,让我拍几张回去欣赏欣赏,好吧?”眯着眼去将她全身上下作了个扫描。
陆佩佩没有理会她,绕过她,进入洗漱间。
舒丽萍翻身而起,追过去靠在门边,“你……你是打算换衣服出去吗?是不是要跟华缘续约会?”
“聪明。”陆佩佩毫不避忌地在她面前拿着花洒淋浴。“萍,你有没有帮我查到什么?”
“说也奇怪,这边查不到你出国前的任何信息。要不要动用到我爸的关系?”
陆佩佩冲刷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会不会很麻烦?”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过去,但是必须知道,自己是否有过孩子,但也不想舒丽萍为难。
“切!他当初对我们不管不顾,卯足了劲往上爬,现在我不利用一下他,都对不起我自己。”
“好吧,拜托你了。”陆佩佩举起花洒,冲掉身上的泡沫。
舒丽萍善解人意地去从她衣橱里取了毛巾递过去。
“那个……”性格一向刁蛮跋扈的舒丽萍,竟然扭捏起来,“佩佩,你以后会不会跟华缘续谈恋爱?”
“不会。”两个字言简意赅,她利索地擦干身子,忽略掉舒丽萍那如释重负的表情。
“那就好,我也不想他杵在我们姐妹之间。”舒丽萍没头没脑的说完这一句,便走了出去。
待陆佩佩收拾好,出来时,舒丽萍已经离去。
她一面琢磨舒丽萍那句话的意思,一面从衣橱中找出衣物,麻利地换上。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