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绮的身体早已冻僵了,红唇泛紫,这时周围温度忽然热起来,她受不住,鼻子里痒痒的,匆忙撇看脸连打了几个喷嚏。
邬浪目光深沉,在黑暗中看着眼前的女人,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雄狮,浑身隐隐散发出危险气息。
他大掌抓住她两臂,用力扳过她僵硬的身子,一只手抽出固定在她脑后,对着他喜爱的那双红唇吻了上去。
------题外话------
浪人比起储爷是不是要有格调得多?么么么亲爱滴们…
☆、041 浪人使诈
姚子绮不知道是身子冻硬了,还是脑子冻硬了,她定定的看着他压下来,温热的唇瓣贴上她时,她只是轻轻一颤,没有反抗,没有挣扎,视线只是停留在他眉峰。
即便是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临,她也已疲于反抗,更无力反抗。
邬浪吻上去的时候,只觉那唇凉得没有一丝温度,冰块一般。他恍然想起很多年前,那时候,他不过十五六岁,只身来到纪安市。
大雪纷飞,他穿着单薄的衣衫,脚上是一双春鞋,侧面已经被磨得只剩几根细线连着。他将仅有的一个行李袋紧紧抱在怀中,从公交车上下来,十字路口,皑皑白雪,行人零丁,他不知何处何从。
那一年是纪安市最冷的冬天,雪花像大片的柳絮,落在头上身上都有感觉。他朝着一个方向,不停得走,雪花因为他的体温慢慢融入衣内。脚下咯吱咯吱,积雪被踩出一个个脚印,但很快又被新雪覆盖住,他双脚被冻得麻木了,只有心口丝丝的疼……
邬浪抬头,眸色幽深,瞧着她的脸,一动不动。
姚子绮没想到他只是蜻蜓点水,茫然的眼神逐渐归拢,落在他的眼。
昏暗的光线下,他分明瞧见那双眼里的哀戚与震惊。
车内温度打得高,很暖。邬浪又喝了酒,感觉热得不行,他烦躁的扯了扯领带,要去开车窗,手刚按上开启键,想到什么,又缩了回来,不耐道:“温度打低点。”
太子精在前头哦了一声,刚要伸手去调,却又听邬浪道:“就这样。”太子精心里好笑,他这还没调呢,浪哥这是演得哪出啊?!
姚子绮全程不说话,许是真的冻得够呛,浑身直哆嗦。她本是打横躺在邬浪身上的,也不知他发什么神经,忽然嫌弃似的将她丢在一旁。
姚子绮本能的身子一紧,头直接撞在车门上,可咬着唇却是一声没吭。
邬浪电话这时震动起来,他看她一眼,将刚脱下的衣服丢给她,“穿上。”
他的衣服丢过来,带着一股暖流和独有的男性味道,盖在她寒凉的肌肤上,她心头蓦地涌过一股异样的情愫,她轻轻抬眼,视线有些模糊。
那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他薄唇微勾,食指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很久才说一个字,“好!”
他一转头便见她已经将那大衣裹在了身上,她的身形与他比起来过于娇小,他一件衣服似乎能包住她两圈,此刻她低垂着脑袋,长发在脑后随意的挽了个花苞,侧脸细腻的弧线便一清二楚的落入他眼中,她红唇微微抿着,样子看起来格外楚楚动人。
邬浪的视线从她身上穿过去,落在一排排路灯上,灯光柔和,夜色甚美。他突然伸出胳膊将她一把拉向自己,拥着她,并不作声。
姚子绮抬头便见他闭上了双眼,只有薄唇微动,“去金帝豪。”
她心思一动,却没说话,撇开头看向窗外,白茫茫一片,树枝光秃,当真凄凉。
除了金帝豪,她竟无处可去。
一室静谧,邬浪一直拥着她闭目养神,姚子绮反常得像只乖顺的小兔,太子精这时候也不敢坏了气氛,一直紧闭着嘴巴,目光盯着前方。
前方不远处红蓝警灯闪烁不停,有交警在例行查检,无非就是看可有酒驾和无证驾驶的。
太子精哎呀一声,一拍脑袋,“浪哥!有交警!”他没喝酒,倒不怕查酒驾,可他的驾驶证却丢在了另一辆车里,临时换车也没来得及取。
邬浪却将这事忘了,“交警就交警,紧张什么?!”说完也像是想起来了,睁开眼睛,缓缓坐起身。
太子精车子这时已经在减速,距离检查处还有段距离。“浪哥,怎么办?”
邬浪俊眉皱着,没有说话。
姚子绮跟着往前看,交警还挺多,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忽然生出期待,脸上闪动着隐隐的光芒,哪里还能注意到邬浪正在盯着她,一瞬不瞬。
许是他的目光越来越过凌厉,她后知后觉扭头,乍然瞧见他两只眼睛跟狼一样凶悍,噬人骨髓般的狠戾,她吓得咯噔一下,心跳漏了一拍。
他的声音阴沉得可怕,“纪安市是我的天下,你敢生事试试!”
是啊,这纪安市本就是富人的天下,一个孙悟空怎能妄想逃出如来佛祖的手心呢?
她垂下眼脸,心底刚刚燃起的火苗就这么被一盆冷水浇灭。不过识时务魏骏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又何必非要现在当着他的面找死呢?
邬浪并不清楚她心里所想,只断定呆会她不会给他捅娄子,于是道:“开过去。”
“啊?”那不是自投罗网么?太子精不解。
邬浪声音淡淡的,“停在那个侧边交警的旁边。”
太子精完全不能理解了,但还是依言将车直接抵了过去。那交警正查完前一辆车车主,扭头就见又上来一辆,正准备开腔,却见那车后方玻璃落了下来,他视线不由移过去,只见里头坐在一个人,正朝他招手。
那交警工作已有些年头,见过的达官贵人不少,瞧邬浪那架势,非富即贵,心底不由先起了敬意,两步走上去,态度十分恭敬。
交警走近了后,一弯腰发现,后座居然还坐着一名女子,坐姿端正,面容严肃。反倒是朝他招手的男人,瞧他走近,脸色柔和了许多,开口便道:“道路交通安全法第八十条是什么?”
那警察压根就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这可是上岗必知的内容,长长的交通法,他也没刻意去背,一时怔住,答不上话。眼见着车里的男人眉目越皱越紧,他更加紧张,“我、我……”
邬浪脸色沉了沉,手臂从车内伸出去。“第八十条,交通警察执行职务时,应当按照规定着装,佩带人民警察标志,持有人民警察证件,保持警容严整,举止端庄,指挥规范。”神情不怒自威,“回去再好好看看。开车!”
太子精如醍醐灌顶,脑子可比交警好使多了,一脚油门,车一下射了出去。他从倒车镜里往后看,“浪哥,那小子还在给我们敬礼呢!哈哈哈哈……”
------题外话------
前几天群里有小姐妹大婚,恭喜亲爱滴~甜甜蜜哈~
☆、042 眉目传情
邬浪带着姚子绮去到金帝豪时已经快十点,一般人早睡下了,可在这里,黑夜不过才刚刚开始……
金帝豪VIP包厢的隔音效果是极好的,整整一层,在廊上听不到丁点声音,连地上都铺着厚厚的地毯,走上去软而无声。
姚子绮被邬浪一路搂着,身子早缓过来,可她并没反抗。
邬浪唇角微勾,聪明的女人就应该这样,懂得适时低头。
站在门外的少爷远远瞧见两人,因隔得远,灯光朦胧晦暗,面容瞧不真切,只知道那男人西装革履,步伐沉稳,那女的身形纤细,走起路来袅袅婷婷,不由看得痴了。
待两人走近,那少爷才惊觉是邬浪,吓得赶紧弯下腰,“邬先生。”
邬浪立在他面前没有说话,那人便不敢直起身。
邬浪其实不过是稍稍静默了几秒,在那少爷心里便如同过了几个世纪一般漫长。在听到邬浪嗯一声,才终于松了口气,慌忙去推门。
随着特殊的磨砂玻璃门的开启,室内浑浊呛人的空气流泻而出,那种烟草味混合着酒精,还有女人身上各异的香水味,直往人鼻腔里钻,姚子绮下意识皱了皱眉,她会抽烟,能喝酒,却独独不喜欢这种气味。
包厢里与长廊上,不过是一扇门之隔,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室内约莫十几个人,男女各半,里间摆着一张桌子,为舒适,整个地面被抬高后独独留出桌子与放脚的位置,七八个男女正围在一张桌子摸牌,女人们黏在男人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蹭,画面慵懒而暧昧。
邬浪健硕的长腿迈进去,神情就像是进来家门一般随意,“第几场了?”
烟雾缭绕中的男人女人们,见有人进来,视线不由都投过来。
“来来来,邬先生这里。”有人赶紧让出自己的位子。
邬浪也不客气,谢谢都没一句,姚子绮只是稍微走神了下,就见他已经松开了自己,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整个身子歪进沙发里,似乎连她这个人都忘记了。
姚子绮低头站在原地,身上依旧披着他的大衣,头顶的灯光在她脸上打出一层阴影,看不出情绪。
方才让位的男人见了子绮,嘿嘿笑道:“哟,我们邬先生也换了胃口了?来来来,妹子啊,坐这里!”他指着邬浪头靠的方向,奉承道:“这年头,这大学生都长得这样水灵了?”
姚子绮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她若真坐过去,那就表明了他们之间真有什么,她默认了是他的女人。
男人见她不动,还当她是害羞,朝她使了个眼色。
许是她踌躇的时间过长,原先正在摸牌的男人女人视线都徐徐移至她身上,仿佛是在控诉她不识趣。
她不知怎么就看了邬浪一眼,发现他竟也是盯着自己,双目炯炯,在人群里格外突出。
她咬了下唇,心底尽管不愿意,还是缓缓走过去。
让位子的男人打趣道:“这就对了嘛!妹子啊,要知道,对我们邬先生你得主动!你可知道,外头有多少女人巴不得爬到他床上的!”
姚子绮反感得很,柳叶似的眉微微拢起,也不知道谁说了句,“行了行了,你别吓着人家,回头邬先生心疼!是吧,妹子?”这话虽是问姚子绮的,却也是对着邬浪说的。
邬浪自始至终也没反驳过,歪在沙发里看好戏的样子,双眸中像是戏谑,又像是含情脉脉。他瞧她走近,拍了拍肩下的位置。
姚子绮会意,看了他一眼,仿佛下定了决心才坐下去。
果然,她才刚落座,他的整个脑袋便耷了过来。她穿着居家衣服,裤子布料本身就稀薄松软,他头发很硬,后脑和颈部又修得极短,这样搭在她腿上,发根无疑都扎在她肌肤上,不疼,却痒,他每动一下,那痒便似更深入一层,到最后,只觉得连同她一颗心都开始怪异的酥痒起来。
她稍稍低头便能清楚的瞧见他的脸,他的脸部轮廓不如储立轩那般深,线条也要柔和,可一双剑眉却是浓黑了许多,皱起来时轻易就散发出威严。他狭长的凤目总是似有若无的眯着,嘴角微微勾起,偶尔一声嗤笑,她这才发现他竟然还有酒窝,笑起来隐隐的陷下去,不注意很难察觉。
他靠在她的腿上,有一出没一出的打着牌,偶尔有淡淡的清香入鼻,并不是往日里那些胭脂水粉的俗味,闻着闻着倒奇怪得让他烦躁的心安稳下来,可才几圈,他又觉得那香似是带着一股魔力,像极了那日车内,红酒洒在她身上的味道,他脑海几乎是立时就想起那画面,白皙的肌肤,无数的玫瑰花瓣高高耸起,在唇下连绵起伏,玫瑰花香沾着红酒的芬芳,沁人心脾。
邬浪只觉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心底躁动不已,手中的牌都没看就扔了出去,视线拉到她脸上。
她没想到他打牌时还能抽神,眼神来不及闪躲,就这么直接与他对视上。
两人都不说话,只是望着彼此,静静地。
乌黑的瞳仁中,倒映着彼此的身影,他们却无法看清对方的心思。
一桌子的人,见邬浪打牌的动作忽然停了,视线盯着那女人脸上,不由多瞧了姚子绮一眼。这时才有人记起来,“哎呀!这不是上次吃饭的那个妹子么?”想不到邬少竟这么久还带着她,看来的确是不同的。
闻言姚子绮抬头,那人她并不记得,不过那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好歹不用她那样紧张的同他对视了,他肯定不知道,她居然紧张得要死,一颗心砰砰直跳,只觉得他一双眸子像带着磁力,恨不得一下将她吸进去。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从前和王蒙玩这种对视的游戏,无论多久她都是心如静水的,总是王蒙受不住,看着看着就要吻她,一把将她按倒后手脚就开始不规矩的乱摸。
------题外话------
呃……子绮心动咩?浪人心动咩?谁先心动咧?
☆、043 熟男莫谨
姚子绮这里安安静静陪着打牌,哪里知道外头储立轩跟疯狗似的,正满大街找她。
他脚疼了好一阵子,那死丫头下手也太狠了!他怕她跑了,又怕她冻着,不过多拿了一件衣服的时间,出来就没瞧见她的影子。他四面八方一瞧,当真是哪条道都感觉是,又感觉不是。
他不死心的朝一个方向跑,也不知道和子绮反向了,跑了很远一段路程后才感觉不对头,换着方向再跑,四个方向一折腾,子绮早走远了。
他大口喘着气,胸腔一团怒火越烧越旺,气急败坏的将臂弯中的衣服狠摔在雪地里,猛地一脚踩上去,踢了老远。
衣服口袋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下,从口袋掉出来,在冰面上滑行了数米。
储立轩定睛一看,竟是她的手机,不由走过去。
清冷的月光下,寒风瑟瑟,男人碎长的发被吹得轻拍在脸上,他屈膝蹲在地上,薄冰倒映出来男人的脸,轮廓深深,鼻若悬胆,薄厚适中的唇微微扯起,一股邪气的坏笑。
姚子绮出门时什么都没带,这时却像是有感应似的,心底没来由一跳,让她心惊胆寒。
太子精这时匆匆走进来,因他是邬浪身边的人,大家对他也格外看重些,主动让出道。
邬浪懒懒抬眸。
太子精走过去,附在他耳侧,“莫总来了。”
邬浪略一点头,太子精朝众人点头示意后快步出去。
姚子绮不知那莫总是谁,只当也是同这群人一样的人,便没在意,哪知邬浪却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