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境鬼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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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境鬼医-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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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是黄文志对自己的一种试探?

可要是说试探,为何他豪爽地答应将自己送到柬埔寨去?自己一两个月就会离开此地不能为他继续效力,他试探自己又有何意义?

除非他真的觉得和自己投缘、而自己又在某些方面能弥补他的不足能助上一臂之力,否则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做!

想到这里,一个模糊的念头涌进脑海,使得康宁猛然坐起:难道黄文志根本就不想送自己走?

康宁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苦苦思考,不知不觉走出阳台望向远处东兴北仑大厦。

此刻,心潮澎湃的康宁已做出了准确的判断,他终于清晰地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该如何走了!

第220章 任劳任怨的新大哥

车场里的简易汽车修理厂十分简陋,一排用彩条塑料布搭成的四十米长的棚子,就成为了工人们劳动的厂房。

这种每间隔五米就在地上挖个洞,埋下一根碗口粗的竹子,顶部再用竹子连接固定,然后盖上彩条塑料布的长棚子,除了能挡雨之外几乎没有多大作用,潮湿的地面上摆放着一些简单的修理工具,油渍、残片和烟头杂物扔得到处都是。

康宁第一天进去的时候,真有一种走进垃圾场的感觉。但是二三十个修理工人显然早已习惯这样的工作场合,工作、聊天和走动的时候大部分人嘴里都叨着香烟,神情麻木、毫无生气。

五天后这一切悄悄在变。第一天的一大早,经过深思熟虑目标明确的康宁没有休息也没有出去走走,而是换上一身旧衣服在车场里溜达,察看一圈停放待发的车辆之后,就信步走进棚子里去,根本就不在乎地上的垃圾和满是油污的修理工具。

他走到围着一群修理工的一辆故障车旁边,含笑和边上那个熟悉的小头目打招呼,谢绝友善的小头目递来的香烟,随口打听这辆车的故障情况。

这群工人几乎都是些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大多是犯了事从两广各地逃过来的。厂子里除了黄文志高薪请来的两个防城师傅外,没一个人此前修过车。这些人来此地的时间有长有短,由于本身知识水平有限,两个师傅又藏着掖着,根本就没有学习提高的机会,几个脑瓜灵活的小伙子虽然能拆拆换换,但对复杂的电路和油路却是一筹莫展,而大多数人就只能干些挥铁锤、换轮胎的杂活。如今春节将至,两个大师傅赚够了钱早早回家享乐,留下一群懵懵懂懂的道上狠人,在这里瞎折腾。

这群小子听小头目向康宁介绍车辆的故障情况,停止争吵全都望向了康宁。

康宁听完小头目的介绍后颇为惊讶地问道:“这辆车还没修好怎么就报关了?”

“宁哥你刚来不知道,公司那帮狗日的哪管你修不修好啊,一到时间就要报关出境。其实这样的事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最后出不去的车子全他妈的把责任往我们身上推,搞得鹏哥不少埋怨我们这帮弟兄。妈个逼的,老子一天到晚累死累活,公司那帮狗日的整天穿得人模狗样地去喝咖啡、去嫖越南妹,拿的钱还比我们多一倍。不过对此我们倒不眼红,毕竟是文哥收留我们,这才有了个落脚的地方,但是整天让人故意刁难、冷眼相看,这口气弟兄们实在是咽不下啊。要不是看在文哥和鹏哥的面子上,老子他妈逼早捅他几个了!”

小头目阿刚越说越激动,最后一脚重重地踹到故障车轮胎上。

康宁对他笑了笑,说了声“我看看”,便把脑袋伸进撑起的引擎盖下,不久就伏在车头上不时说出简短的话:

十字螺丝刀……十七号梅花扳手……尖嘴钳……

阿刚开始还犹豫了一下,随即随手捡起地上的工具递给了康宁。几分钟后他便打消了心中所有的疑虑,麻利地配合起来,越聚越多的小伙子们全都围在旁边聚精会神地观看,不时把深感意外的目光飘向康宁冷峻的脸。

二十分钟后,康宁抬起头后退一步,捡起地上脏兮兮的擦布,擦拭着手上的油污:“谁进去打火试试?”

一个矮个子、相貌机灵的小伙子应声钻进驾驶室迅速扭动钥匙,发动机发出几声异响,不情不愿地带动传动带呻吟几声,随即轰然转动起来。

一帮小伙见状全都发出了欢呼,许多人望向康宁的眼神已经变得亲切和尊重了。

康宁走近车门对发动车子的小伙子道:“兄弟,你慢慢踩油门,到四千伍百转时再慢慢松开,反复几次就行,之后让车子怠速运转十分钟,如果不熄火这车就算暂时修好了。”

小伙子乐呵呵地大声答应,阿刚拿来一条较为干净的毛巾递给康宁:“宁哥牛逼啊,我还真不知道你会修车,这下好了,不然下午发车时估计又要吵架了。”

康宁对阿刚笑了笑:“这不是大问题,只是车老了油路堵塞罢了。这种型号的日本车在化油器的供油管前端有个细密过滤网,取下不要,油路就通了……对了阿刚,我发现边上还有二十几辆这样的破车子,这车在小日本那里早就报废了,怎么这边还有人要啊?”

阿刚点燃支烟:“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听说这里的车在国外都是垃圾,不管是旧福特、旧大众还是旧宝马,批量采购全都是两百到四百美元一辆,通过海轮用集装箱运到我们这里每辆运费三百美元上下,加上越南人收的转口税,总成本折合人民币九千块钱左右一辆。像这辆刚修好的日本破车我们这儿最低卖两万五,越过边界到了国内就变五万了。由于是日本车,很多人抢着要。其实这样的日本车还不算赚钱,中间停放的那几十辆德国车和高档的日本车就赚大了。唉,文哥也真他妈有本事,做旧车比卖新车都赚钱,咱们这车场每个月平均卖出六百辆,你自己算算该赚多少钱吧!”

康宁怎么也想不到这里面的利润居然如此之大。如果阿刚所说的不错,黄文志每个月的利润足有两千万上下,就算他拿出一半去打点方方面面的诸多关节,这个汽车走私的利润也实在是太吓人了!

但是康宁的脸上没有惊讶,也不再继续发问,而是问阿刚还有哪辆车需要自己帮忙。

阿刚也不客气,拉着康宁走到最边上的一辆丰田陆地巡洋舰旁,指着这辆九四年生产的二手越野车向康宁介绍故障情况。

康宁听完微微一笑,转身找来相应的工具钻到车底下。

从这一天开始,康宁过着充实的生活。每天一大早他就一声不吭来到修理厂,和小伙子打个招呼就忙碌起来,期间无论是谁找到他帮忙,他都会放下手中的活欣然答允。

他话不多,也从不问别人的私事,对每一个人的礼貌和尊重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仿佛大家早就认识了一样,无形中慢慢树立起威望来。

晚上康宁有时和小伙子们一起吃饭喝两瓶啤酒,有时开着摩托车到老段家用饭,随后和阿北一边喝着越南功夫茶,一边相互学习各自国家的语言。

细致的康宁发现,也许是黄文志刻意保守秘密的原因,阿刚等三个小头目以及众多的小伙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闲聊时听他们把“康宁”说得牛逼得不得了,脸上全都是向往和钦佩之色,一边的康宁只能摇头苦笑,然后就走远一点。

第四天下午,黄文志的助手郭鹏出差香港回到车场,一个身穿修理工制服的年轻人无声无息上楼,与郭鹏密谈十多分钟,又再次不声不响地回到修车厂的棚子下埋头干活。

不久,西装革履的郭鹏快步走下小楼来到康宁身边,对着康宁的背影亲热地叫了一声:

“宁兄弟?”

康宁回头一看,发现一位三十出头,带着副金丝眼镜的斯文人对自己善意地笑,愣了一下礼貌地问道:“对不起先生,是你叫我吗?”

身高一米七五、长相儒雅的郭鹏看清康宁的面目,随即坚定自己的判断。

他两步走到康宁身前,颇为责怪地说得:“我是郭鹏……哎呀宁兄弟,你这是……要是让文哥知道你这样非骂死我不可,来来,快跟我回去换身衣服。”

郭鹏说完毫不在意康宁的满身油渍,一把拉着康宁的手就往外拖。

康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好,鹏哥!我一直想和你见个面可惜你不在,没想到反麻烦你来找我了……鹏哥请先回去好吗?我收拾一下就去见你。”

“不行,我就站在这里等你!快点,不然我可生气了哦!”

郭鹏镜片后面的细长眼睛饱含责怪和欣赏。

康宁笑着点点头转身去找阿刚,他实在想不通素未谋面的郭鹏为何对自己如此亲热?

也许他通过报纸或者通缉令见过自己的长相,但自己与他从无交情,不可能初次见面就如此热情啊!

难道是黄文志有何交待,或者这就是郭鹏的一贯风格?

康宁满腹疑问却没有表现出来,领着阿刚钻进二手车里,指着拆卸下的仪表板的几个地方逐一解释,阿刚频频点头表示明白,最后还向康宁开了句玩笑。

康宁轻轻拍了一下阿刚的脑袋转身钻出车门,歉意地对郭鹏笑了一下,便和他一起走向小楼。

小伙子们一下就聚到阿刚身边,惊讶地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去,随即七嘴八舌地询问和康宁走得最近的阿刚。显然他们都不知道这个态度和蔼、技术高超的新人有何来头?

面目凶悍的阿刚倒是想起了数日前看到黄文志和康宁一起登上路虎车的情景,想了想恍然大悟般大声说出自己的判断:“弟兄们,看这样子很可能咱们又要来一位新大哥了……要是这样,估计是咱们这帮弟兄们的福气啊!”

洗了个澡换上一身新衣服,康宁走进黄文志的办公室,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郭鹏已经泡好了功夫茶。

康宁礼貌地致谢后,便在郭鹏亲切地示意下坐在一边。

接过郭鹏双手递来的小瓷杯,康宁随手放在身前的茶几上,疑惑地看着笑眯眯的郭鹏,等待他的解释。

郭鹏看到康宁眼中的客气和疑惑,毫不在意,喝了一小口茶放下杯子,说出一句更让康宁摸不着边际的话:

“宁兄弟,虽然咱们之前没见过面,但我还是要先向你表达心中的谢意!”

第221章 如此渊源

郭鹏笑着示意康宁先喝茶,往沙发背重重一靠,和气地说得:“宁兄弟,我知道你心里的疑惑,不过等我把话说完估计你就会明白了。”

康宁本要询问,听郭鹏如此一说,便提起杯子慢慢品茶。他那不骄不躁的从容表现,让郭鹏极为赞赏。

郭鹏扶了扶眼镜,叹了口气道:“十年前,也就是八九年,我还在广西财专读二年级。那时我家里很穷,父母养着我们五个兄弟姐妹很辛苦,全靠在防城罐头厂当工人的父亲撑着,外婆家也不时送来些粮食和鱼干什么的,所以才勉强图个温饱。尽管家里很苦,可是父母依旧坚持供我读书,说这是改变家里处境的唯一出路。家里我是老大,两个弟弟当时还在读中学,两个妹妹就没那么幸运了,初中都没读完就进工厂打零工以贴补家用。那年五月份的时候,由于受大环境影响,我还懵懵懂懂跟着同学们上街游行,今天声援这里明天声援那里,根本就不知道家里的父亲早已躺下三个月。”

郭鹏难过地停了一下,接着说到:“我父亲患的是鼻咽癌,当时已经说不出话了。防城条件有限根本就没法治,花完借来的上万元钱病情都没有好转,我母亲看到这种情况急得要死,到父亲厂里去求领导,可厂里也难——年初厂里贷款一百多万购进了一条新的生产线,满以为水果罐头的出口能赚大钱,谁知从八九年五月初开始,所有外商因全国性的政治事件宣布取消订单,小小的罐头厂一下就垮掉了。实在没办法,我母亲拿着我外公忍痛卖掉小渔船得到的几千块钱,再把家里临产的老母猪给卖掉,东拼西凑拿着最后的七千多块救命钱将我父亲送到兰宁的医学院附属医院,住进去之后保守治疗了一个多星期,我才收到弟弟的信赶到医院看我父亲。一进病房的门,我就听到我母亲的哭声……当时的情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郭鹏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深吸一口气,稳定住情绪这才又接着说道:“我父亲瘦骨嶙峋地躺在病床上,紧闭着眼睛,我母亲在哭求医生,就差没跪下来了。医生说剩下的一千多块钱还不够手术费,就更别说后续治疗了,说这是医院的规定他也无能为力,我母亲无助地扑在床沿上哭。”

“这时康教授带着一群学院的学生在旁边的病房,被我母亲的哭声惊动,他走进病房来问这是怎么回事?主治医生连忙将情况向康教授进行了汇报,他看完病历和一堆片子就走到我父亲病床边,安慰我母亲两句,开口就问我父亲一些病痛部位的感觉,随后他把主治医生叫出了病房。”

“十几分钟后,医生进来对我母亲说,康教授同意我父亲的手术和后续治疗花费不用我们出,康教授把我父亲的病情划到特殊病例的临床实验研究那一块。第二天上午医院就为我父亲成功进行了手术,一直到出院都没有再收一分钱,康教授几乎隔天来探视一次,等我父亲出院那天他还送来一个月疗程的中药。转眼十年过去了,我父亲到现在都还身体健康,面色红润,再没有犯过病。现在他天天出去和老友们喝茶打牌,甚至还喝点小酒,生活还算不错。”

说到这里,郭鹏摇了摇头,似乎往事不堪回首。过了许久,他才又接着道:“我毕业后被分到东兴百货公司做会计,可不到一年公司就散了,家里一没资金、二没关系,根本就无法支持我自己创业,没办法我也只能到边贸码头给人干力气活,后来就和文哥认识一起做到现在。四年前我发财了,弟妹们在我的关照下也都有了自己的生意,年底我用两个编织袋装着足足一百万现金拿回家,谁知我父亲看都不看一眼,把他出院前和康教授合照的照片递给我就出门了。我醒悟过来,马上拿着二十万现金连夜开车赶往兰宁,可是康教授知道我的来意后连门都不让我进。他在门口问了一下我父亲的近况直接就把我给轰出了小区。听完这些,你应该知道我的感受了吧?”

康宁没想到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听完郭鹏的话后,康宁笑着说道:“这种事在我父亲身上常遇到。当时他就是院里享受国家级待遇的两个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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