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军总医院和教育部将在十分钟内,向康宁发出正式的工作邀请!
中午临下班前,阮褚红英快步来到康宁的办公室,将两份邀请文件递给康宁,并气鼓鼓地质问道:“阿宁,你是不是走后门了?要不然上面怎么催得这么急,会让你即刻动身的?”
康宁接过传真文件仔细阅读起来,看了一会儿,惊讶地反问道:“怎么回事啊?怎么你们卫生部调整之后,效率竟然变得这么高了,上午发出的申请现在就有了回函?还有这份三军总医院和教育部的联署文件怎么来的?这一切太出乎意外了!啧啧……如此看来,有这样的高效率,你们的医疗卫生事业将会大有作为。”
阮褚红英见康宁毫不知情的样子,幽幽叹了一声,压低声音:“阿宁,今晚陪陪我好吗?明天再启程吧。”
康宁摸了摸鼻子,笑容暧昧地瞟了眼阮褚红英鼓鼓的胸部,随后提出建议:“不如我们下午两点半出发,晚上到下龙湾,让广宁省的陈德广书记请我们吃炭烧穿山甲和石板虾怎么样?晚上我们就在下龙湾住一夜。院长的工作实在太苦太累,你也该抽出时间回一趟河内,找武基石部长汇报一下工作了。借此机会,你也好和你的孩子聚上几天,休息一段时间再回芒街来,革命工作还长着呢。”
阮褚红英一听心花怒放,随即有些担忧地问道:“真的吗!?能和你一起走实在太好了,可是阿凤和艾美你怎么安排?再就是武部长有没有时间见我还不知道呢,要是有人说我放下工作私自回家就不好了。”
康宁听了“呵呵”一笑,立即拿起办公桌上的程控电话,拨打起武基石的手机来。两人打了一阵哈哈,康宁就有意地引导话题,说那根四米五的德国钓竿实在太好用了,武基石大声笑着说再送给康宁一根,部里有人到芒街就顺便捎过去。
康宁衷心地致谢,并告诉武基石自己明天就会到河内三军总医院公干,疗养院院长阮褚红英同志要找部长大人汇报工作,想一起同行,不知部长大人是否能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接见一下?
武基石亲热地责怪康宁用词客气,实在太过见外了,随后便麻烦康宁把阮褚红英一起带到河内,他一定亲自接待阮褚红英;最后,他要求康宁这次到河内后,绝不能推辞卫生部的酒宴,到时候他要和康宁喝酒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
阮褚红英痴痴看着康宁,对于他能和部长大人搭上话,非常羡慕,眼里满是星星在闪动。正好艾美和阿凤来到办公室,康宁就将自己和院长大人出差的事情告诉了二人。
阿凤最近学业和工作都颇为紧张,虽然对离开康宁身边有些舍不得,但想想反正以后大家待在一起的时间还长也就作罢了,她一再叮嘱康宁小心注意身体,就赶回去替康宁收拾行礼了。
艾美就不愿意了,说什么也要同行。康宁实在磨不过,便严肃地命令艾美坐游船到海防等自己,随后也不管艾美的小嘴高高翘起,和阮褚红英道声别,就脱下白大褂,赶到武元杰那通报一声。
在武元杰夫妇的盛情挽留下,康宁留下吃午饭。不一会儿,阿英也来看望父母,四个人便高高兴兴一起用餐。
阿英听母亲说康宁要到河内出差感到非常惊讶,再听说是三军总医院的科研项目邀请就不再询问了,一双幽怨的杏眼不时飘向康宁,让康宁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要不是这是在武元杰家里,估计心怀怜悯的康宁就要当场给她久违的慰籍了。
吃过午饭略作休息,康宁便在阿凤和艾美满含热泪的注视中,载着阮褚红英出发了。这次没有大队车辆跟随,康宁坐在驾驶位上,心情格外的愉快。经过芒街十五公里边防检查站时,四个敬礼的官兵中竟然有个熟悉的身影。
康宁过了关卡,把奔驰越野车开到路边停下。他向坐在副驾驶位的阮褚红英低语了几句,就推开车门,回头大步走到岗亭,在几个官兵尊敬的注视下,对笑眯眯的上尉惊讶地问道:“勇哥,你什么时候到这来的?”
阿勇自嘲地摇了摇头:“还不是上次那件事。我的处理算是最轻的了,平调到这里守关卡……对了,你这是上哪儿去啊?”
“去河内三军总医院公干。”康宁回答完,接着关切地低声问道:“你到这里守路卡,二哥知道吗?”
阿勇轻轻点头:“知道,可是他刚上去,做事也不能太出格。再说了,我们边防和他们海军不一样,关系太复杂了,有些事不好办。别担心我了,阿宁,我在这虽然油水少了点,但也挺舒服自在的。”
康宁摇了摇头:“这可不行!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患难兄弟被贬到这里来守关卡?何况二哥对我很好,上次到海防全是他招呼我的。来,我们过去点谈谈……勇哥,告诉我你想去哪儿吧,趁这次去河内,你们的总后勤部也有求于我,怎么样我也能帮你个忙,尽管说吧!”
阿勇感激地搂着康宁的肩膀:“谢谢你了,阿宁!只是芒街这地方不能待下去了,新来的头儿和我合不来,别的地方都很穷,我也不想去。其实回到河内当个闲人安安心心地等退伍,我就高兴了!”
康宁心里一动,凑近阿勇耳边低语一番,阿勇先是惊讶,随后大喜,握着康宁的手久久不放。
第325章 难得糊涂的官员
下龙湾是个依山傍海的城市,辖下人口约十万,城区面积五平方公里左右,放在国内这就是一个县级市的规模。但在越南,这个风景秀丽、景色迷人的中小城市,就是越南北方大省广宁省的首府所在地。
下龙湾有着得天独厚的旅游资源,一千六百多个大小岛屿,错落有致的分布在一千五百多平方公里的三个海湾内,有着峰峦重迭、峥嵘奇特的水中石林奇观,景色很像广西的桂林山水,因此被好事者称之为“海上桂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于一九九四年将这一佳地列入世界自然遗产目录。
广宁省委书记陈德广是个非常有意思的官员,他深知康宁这家伙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文质彬彬、坦诚自然那么简单,几次接触下来,陈德广非常喜欢这个挺拔英俊、博学多才的中国青年,无论圈子里流传着多少康宁的风流韵事,都无损于陈德广对康宁严谨务实的工作作风和谦恭随和的宽宏性格的赞许。
特别是最近,他接二连三地接到宝贝女儿陈月琴的电话之后,对康宁又有了新的认识。在他眼里,这个临危不惧、舍己救人的青年才俊不仅医术高明,而且人品一流,这更激起了陈德广强烈的兴趣。
不过,他现在最想弄明白的是:自己那眼高于顶的女儿,为什么对待康宁的态度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从开始的鄙视和无情抨击,到其后勉强承认康宁的惊人才华,但依旧不齿于其为人,到最后到每次来电话都兴奋地盛赞康宁的言行举止和敬业精神,并一再表示自己之所以出点成绩,全都有赖于康宁无微不至的关心帮助和细心引导。
宝贝女儿的这一变化,让陈德广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从女儿那透露出甜蜜的语气,也深知两人的关系恐怕不仅仅是救命之恩那么简单了。
因此,细心的陈德广对康宁的接待非常到位,没有警车开道,没有前呼后拥,而是领着自己的助手和主管文教卫生的副市长等四个人,开着一辆不起眼的老旧马自达轿车在鸿基渡口等待康宁的到来,这让不喜招摇的康宁感到十分舒服。
刚看见康宁的车子时,还弄出了这么一段小插曲。
下龙与它北面的煤都鸿基,相隔一个宽达一千多米的海湾,因此南来北往的车辆,都要有序地排在三车道的指定通道上,等候海上渡轮将车辆行人摆渡过海。
生性谦逊恭谨的康宁,没有利用特权插队和使用手中特权的习惯,一面和兴致盎然的阮褚红英聊着天打发时间,一面缓缓跟随在长长的车队后,耐心地等待渡轮的到来。
由于康宁的车牌和挡风玻璃后面的豹子头铭牌实在太过显眼,一名维持秩序的公安立即明白车主人的身份非同一般,很有可能是国家的高级领导人。
傻了好久,他才冲到康宁的车旁立正敬礼,随即粗鲁地驱赶康宁前面的一辆丰田小汽车尽力上前,以便让出空间来,给康宁拐进相邻的优先通行车道。
谁知前面小汽车的车主也是个牛逼人物,看到公安大声呵斥,牛脾气一来,干脆不动了。
在越南有着很大权威的公安一看这还了得?居然敢对抗人民民主专政!于是掏出个铜皮哨子连吹三声,四五个公安立刻如狼似虎地冲了过来。
听说小汽车上的人这么牛逼,居然敢抗拒公安执法,来不及细看康宁的车牌,就拉开丰田车的车门,将壮实的司机拖了下来,接着就是架到一边劈头盖脑地拳打脚踢。其中一个公安迅速钻进了车门,将小汽车迅速开到值勤岗旁停下予以扣留,看得康宁连连摇头,叹为观止。
公安雷厉风行的执法引起了现场一阵骚动,但是深深敬畏于国家专政机器的平民百姓只敢远观而不敢凑近细看。
被惊动的陈德广等人闻声看来,一眼就看到徐徐开到中间车道第一位停下的奔驰越野车正是康宁的坐骑,哈哈一笑,就在阴凉的岗亭中大步走向康宁,在距离康宁十几米的时候就举手示意。
康宁见状,也连忙走下车去,热情地迎上去握手,并向其他三名官员一一问候。
阮褚红英和四人都是老相识,见面时自然也是十分的亲热。
陈德广向副市长低声耳语几句,就毫不客气地登上康宁车子的副驾驶位端坐着。对陈德广的随意,康宁十分高兴,礼貌地将阮褚红英送进后座,这才钻进驾驶位关上车门,跟随前面老旧的马自达轿车开上渡轮。
上到渡轮将车停下,康宁才发现整个能装十几辆大小车子的渡轮只有自己一行的两辆车子,隆隆开动的渡轮,让其他所有车子都只能等候下一班的渡轮了。
康宁向一旁的陈德广笑着道:“你们的公安执法很果断啊!”
陈德广不以为意地哈哈一笑:“刚才那辆车我知道,是鸿基煤矿日本人的车子,司机是本地人,平时估计狗仗人势的嚣张惯了,也不看看你的车牌就拒不服从指挥,这次挨打算是白挨了。”
“你们不担心看错人吗?”康宁随口问道。
陈德广的回答让康宁惊讶不已:“不存在担心的问题。换作平时,他挡住我都没关系,我也不会和他们计较,但挡住你的车子情形就不一样了,哪怕是日本人也会被暂时拘留,因为你车头的这块铭牌,不仅仅是一个权威的问题,还带有更深层次的含义。要是战争期间,恐怕刚才公安话都不多说一句,直接拖出去就把刚才那个司机给枪毙了。”
听完陈德广的话,康宁惊讶得合不拢嘴来。过了一会儿,他才一脸严肃地将车窗上豹子头铭牌取下放进手枕箱里,对陈德广一脸歉然地说道:“对不起了,我实在不知道这个豹子头牌子有这么大的权力,看来今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再使用了。”
陈德广见状微微一愣,随即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对康宁好感大增,然后就和康宁亲热地聊了起来。
不一会儿,渡轮到达下龙渡口。
两辆车上岸之后也不停下,直接穿过绿树成荫的市区,向南面驶去,很快来到郊区的一个由茂盛常青藤和竹篱笆围成的幽静院子,在繁花和绿树丛中停下车来。
宽大的方桌摆放在四周开满鲜花的四角亭子里,众人谦让坐下不一会儿,麻利的服务生就端来香喷喷的炭烧穿山甲肉和椒盐炸雪鸟,接着就是一盘分量十足的石板基围虾,几样生疏和果盘也都十分精致可口。
陈德广敬完酒,转身对站在一旁殷勤侍候的熟悉的老板娘低语了几句。富态的老板娘微笑着点点头离开,很快拿来一大杯深红色的药酒,恭敬地放在康宁面前,请康宁品尝本店秘传的珍贵佳酿,笑眯眯的眼里充满了自信。
康宁看了看笑眯眯的陈德广和其他三位正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官员,知道他们在考较自己的眼光,于是拿起牛眼杯倒上大半杯酒,放到鼻子下稍作感觉,随即放下,平静而准确地说出其中十一味药材和两种动物的名字。
在众人无比敬服的目光中,康宁接着说道:“泡这种酒确实费了些心思,不过它比较适合女士饮用,对一些肾气虚寒、脾胃稍弱的男士不但没有补益,反而会加重精气的透支而造成虚旺与湿寒阻滞,进而带来更为严重的疾病。”
老板娘惊讶地问道:“不可能吧!我们选用的山蛇和海马都是上上之选,其他的中药也是祖上传下来的多年秘方,对人体大有裨益,怎么可能会出现你说的这种问题呢?”
康宁想了想,还是简单地回答:“在中医药典里,任何物种都有阴阳五行之分,比如说通常人们都认为蛇血性热而蛇胆清凉,其实这个说法并不全面,还要看具体是哪一种?比如,你们海边的红树林里有一种叫‘飞棍’的秃尾海蛇就正好相反,而且在红树林开花的季节毒性最大,如果有人不慎被咬,通常在十五秒钟之内麻痹,十分钟内死亡。这些都是经过反复的科学研究之后才逐渐证实的成果,那么,没有得到证实的呢?我们又该信谁的?哈哈,我说得太远了,来,我敬各位领导一杯以表谢意!”
酒到半酣,陈德广真诚地问起康宁对辖下广宁省的初步印象:“阿宁,我们是老朋友了,你也别客气,这一路所见所闻,给你留下什么印象?我知道许多记者通常都会问外国友人这个问题,但是很多人都是言不由衷,一味夸奖,久而久之这个问题变成了一种形式,而忽略了其中实质。所以,我和我的同事们很想听到你的实话。”
康宁咧嘴一笑,心想我这女友的父亲也真有意思,丝毫看不出普通越南官员身上的浮躁与流于形式,相反还大度随和不耻下问,属于很难得的那类极富责任心的官员。
且不管其水平如何,仅仅这份真挚,就值得人尊敬了。
“你别老笑啊!阿宁你在想些什么呢?快说呀!”旁边的阮褚红英和康宁最为熟悉,因此也不客气地催促起来。
康宁收起笑容,一脸认真地说道:“这一路上的风景我就不多赘言了。但从我进入海湾北面的鸿基地界起,我看到了蓬勃发展的采煤业。听说鸿基有亚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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