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一听大喜,抓着艾美的小手高兴地道:“太好了!丰沙湾距离琅勃拉邦只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看来我们很快就能到达琅勃拉帮了。”
“为什么我们要去琅勃拉邦呢?是不是那个叫徐家伟的人和你是朋友?他会收留我们俩吗?即便到了老挝我们也不意味着就安全了,我们的很多特工都常到老挝来,我估计在琅勃拉邦也会有我们的情报站。你的朋友不怕得罪我们越南人吗?”艾美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脸上全都是担心的神色。
康宁低头沉思片刻,对艾美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们尽量不要给朋友增添麻烦,毕竟他那个很大的制药公司就设在琅勃拉邦,要是被你们的情报机构找借口为难他们,就不好办了。这样吧,我们随后就到泰国去,我让朋友给你办个缅甸护照,然后你留在泰国就不成问题了,至少在泰国的清莱没问题。”
“啊!?我们要去清莱吗?我听说那里很混乱,制毒贩毒的人很多,帮派种族都很乱,距离金三角也很近,会不会出危险啊?”艾美皱着眉头低声询问。
康宁微微一笑:“如今那里好多了,我听说泰国政府花了很大力气治理,国际禁毒组织和红十字会等机构长期驻扎在清莱,许多外国商人也陆续到那里经商、办厂和旅游,我的朋友还在那里与泰国皇室一起成立了一家大型的合资医院,规模与我们上次去参观的琅勃拉邦友谊医院差不多。”
艾美眨了眨眼睛,惊讶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个月我和我那朋友通过几次电话,他告诉了我不少事情,所以我对我们的前途充满了希望。放心把,艾美,跟着我不会让你受苦的。”
康宁含糊地说完,转身拿起烤鸡,撕下一片嫩肉,再撕成细条状,递到了艾美嘴边。
艾美张开性感诱人的嘴唇吃下两片,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感激,伏在康宁胸口上,默默地流起了眼泪。
第二天上午,雨过天晴,艾美拉着康宁的手走出了洞外。
身上穿着干爽清洁的衣服鞋袜,周身沐浴着温暖的阳光,精神大好的艾美,闭上美丽的蔚蓝眼睛,惬意地深吸了一口清新空气,抱着康宁的腰,昂起白皙的俏脸,调皮地看向了康宁。
康宁立即就明白了这个鬼丫头想做什么,将串上两支手枪的武装带绑在了外衣内,然后轻轻抱着她,深深地一吻。
待发现艾美呼吸变得急促,媚眼如丝,嘴里若有所无地发出阵阵喘息声的时候,康宁才放开了她,冲着她笑了笑,摸了摸她的俏脸和嘴唇,然后又指了指天上的太阳,示意时间不等人,这才拉着她的手沿着崎岖的山路向村庄的方向走去。
几十户人家的高脚楼,被一带葱郁的翠竹和绿树围绕,灰色的屋顶和黄色的木墙映现在翠绿之中,生机盎然而又古朴幽静。
康宁和艾美走到村口,迎面走来来一对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女,男的拉着水牛,身穿灰色无领对襟上衣,下身穿着一条沙笼式的裤子,女的身穿蓝色无领斜襟上衣,下身则套着一条月白色的筒裙,看到康宁和艾美出现在眼前,脸上满是惊讶。
艾美上前双手合十,用熟练的老挝语致以问候,说自己是徒步旅游者,刚从越南那边过来,这对老挝夫妻立刻调转方向,热情地将康宁和艾美领回到自己家中。
走上高脚楼,盘腿坐在光亮清洁的木地板上,女主人很快端来香茶,殷勤地递给康宁和艾美,家里腿脚灵便的老太太出来见客之后,匆匆走进里屋,留下男主人与客人聊天。
可怜的康宁,他的身上揣着被雨水淋湿过的皱巴巴的老挝护照,竟然不会讲一句老挝话,倒是其中的一些词组听得懂一些,也不至于全然摸不着头脑。康宁知道老挝语和泰国语中有不少与广西壮语相通的地方,因此也不觉得太过奇怪,在艾美的翻译下,也能和男主人热情交流。
村庄所属的县城,果然和艾美说出的一样,这个村子名叫古波,属于塔文县管理,而此地距离县城,只有五十多公里。
康宁看到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便低声向艾美提出赶路的建议,谁知道艾美向主人告辞的时候,着急的主人对着屋里大叫两声,女主人和老太太急急忙忙跑出来,盛情挽留客人,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原来来的客人空着肚子离开。
艾美无奈之下,只好如实向康宁说明了情况。康宁见推辞不掉,也只好答应用完饭才走。
不久,矮桌上摆上了一盘香喷喷的糯米饭,一碟鱼酱,一盘烤鸡,还有炒肉末加香菜凉拌木瓜丝等,望着清香可口的食物,饿了几天的康宁,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饭后,十分过意不去的康宁,不知该如何报答主人的盛情才好。这些淳朴厚道的村民,肯定不会接受自己的钱财,而这一家三个大人和两个孩子都满脸笑容,显得非常健康,康宁的一身医术也毫无用武之地。最后左思右想,康宁毅然拿出腰间的阿拉伯匕首,送给了男主人。
男主人手捧镂刻着精美图案的白银刀鞘,一个劲儿地推辞,最后在康宁和艾美的拳拳诚意面前,也只能收下。其实男主人非常喜欢眼前这把漂亮的匕首,可他哪里知道这把匕首的真实价值?单单一个五寸白银刀鞘和上面镶嵌的一颗绿宝石,就够他辛苦一辈子的了。
激动的男主人,亲自将康宁和艾美送到了十五公里外的镇上,并领着康宁到镇政府找到这个地区唯一的一台电话机。由于有当地的熟人带路,镇政府的工作人员非常热情地接待了康宁,将他领进了简洁的办公室。
康宁致谢之后,立即拨通了徐家伟的手机,不一会儿,就传来徐家伟那浑厚嗓音的英语问候:
“你好!请问是谁?”
康宁一听,满脸都是笑容,也用英语回答道:“亲爱的朋友,一个叫康宁的中国小子耗费三天两夜逃过人迹罕至的深山野岭,出现在了陌生的国度老挝,此刻他前怕狼后怕虎,惊恐地躲藏在川塘省塔文县东北部三十多公里的一个小镇里,向你发出凄凉的哀嚎。”
几天前刚与康宁通过电话密切联系的徐家伟大吃一惊,吩咐康宁不要放下电话,迅速用座机拨打了陈朴的手机,将康宁的处境和所在地点通知陈朴之后,立刻用粤语对康宁大声说道:“你边度都唔走得,就系小镇呢边等住,最多四个钟阿陈就会赶到!千企唔好离开!”
“收到!我等住就系啦!”
康宁放下电话,拿出十万越盾付给了镇政府的工作人员,年长的工作人员竟然拿出老挝币要给康宁换算找补,让康宁对老挝人的诚实善良感慨不已。
最后推辞不过,康宁只好拿着塞进自己手里的钱,出去买了一大篮子水果回来,并让艾美说上一箩筐的感谢之言,人家才不好意思地收下。以至于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康宁常常拿这个例子来告诫自己的下属,让大家记住什么是便民,什么是清廉。
徐家伟和康宁的决定无疑是非常正确的。此刻,越南内务部丰沙湾秘密情报站已经接到了河内的指示,派出十余人和两台汽车,赶往塔文地区,而数十名身穿便衣的特工部队精英,也于昨天中午搭乘商务公司的包车赶到了老挝丰沙湾,接到总部的指示之后,分成五个战斗小组,驱车沿着长山山脉西麓向南搜索前进。
下午三点,康宁与艾美告别热情的老挝朋友,穿越小镇,来到了北面黄土路旁的茶亭耐心等待。
在接下来一个半小时的等待中,康宁总感到心神不定,惴惴不安,终于再次返回镇政府办公室,与和颜悦色的工作人员低声聊天,询问当地详情。期间,康宁借上厕所之机,将两支手枪全都上膛,而且丢弃枪套,直接插在了腹下两侧,以防万一。
不久,康宁听到汽车的轰鸣声从室外传来,他悄悄站起,透过窗外的竹帘一看,惊喜地发现陈朴的两台悍马车匆匆停在了镇政府大门口,车上的牌照已被卸去,八个身穿无标识迷彩服的熟悉弟兄们,全都下车机警地戒备起来。
陈朴和关仲明大步走进大门,康宁迎了上去,与两人紧紧拥抱。艾美实在没有想到康宁的朋友竟然如此高大魁梧,虎目生辉,比她所见到过的任何一个特工部队的任何一个精锐都更加威风凛凛,桀骜不驯。
陈朴附到康宁耳边低声说道:“快走,我们向南走万象,再北上回到琅勃拉邦,身后许多尾巴陆续跟来,好在你在小镇,如果在城里就危险了!快走吧!”
两辆悍马车刚将康宁和艾美接走,四辆老挝民用牌照的老式三菱越野车,就急速地开入了小镇,两个身穿西服的中年人跑进镇政府,两分钟后冲出大门钻进汽车,领着所有车子,向南猛追。
然而此时的康宁和艾美,已在三十公里之外了,大功率的悍马车优异的速度和通过性,在凹凸不平的黄土路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很快就与身后的追兵的距离越拉越远。
凌晨一点,康宁一行终于平安地回到了琅勃拉帮城堡,一下车就与苦苦等待的徐家伟和范淮东紧紧拥抱!
第382章 大旗下的阴影
上午十点,心烦意乱的黄永谦独自徘徊于孟光边防营中的操场上。康宁的成功逃遁,让连日来夜不成寐的黄永谦无比的懊恼。他实在想不到,康宁带着一个堪称累赘的女人,竟然能够如此迅速地穿越黑龙山,而且还能得到不明势力的快速接应,让针对康宁进入老挝境内人地生疏的状况而特意制定的所有围堵的计划全部落了空。
让黄永谦感到问题严重的是,接应康宁的人马装备之好、反应速度之快,都远远地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而且到目前为止,依然弄不清这些接应者来自何方,这让黄永谦深感焦虑和沉重。
越南内务部在老挝的每一个省市都潜伏着不少情报人员,国家十年来对整个老挝各阶层的分化和控制从未间断过,直到现在,特工队员除了不能穿着越南军队的服装在老挝横行之外,一般的秘密行动,老挝人大多是装着没看见。
按理说两日来三批人马拉网式的搜索,应该能在最短时间内找到康宁和叛徒艾美,但最后的结果,不得不让黄永谦反思近年来内务部工作的得失。
近年来,老挝国内的国家民族势力逐渐抬头,对越外交的担忧、顾忌与委曲求全的态度,也逐渐转变为坚守独立自主原则下的友好协商与和平对话。这一切,几乎全是源于几年来老挝与南面的泰国和北面的古老大国开展了步步深入的交往与协作。在老挝获得道义支持的同时,也获得了启动经济发展所必须的资金、工农业技术和贸易援助,甚至连军事援助之后,老挝的军队也出现了一系列变化。
与此同时,勇气倍增的老挝领导层,明里暗里地加强了自己的军队建设和内部整肃,军队和政府中一批中上层亲越派陆续被架空或调离职务,有计划地从国防、内部建设、情报以及积极的对外关系发展中入手,一步步地挣脱了越南的桎梏。
面对这样的变化,越南高层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本国糟糕的政治经济环境与美国等西方列强要求开放市场、租界海港以及动不动就挑眉竖眼的人权指责等等重重压力,使得资金严重匮乏、观念突变的越南顾此失彼,精疲力竭,几乎把主要力量都放在了如何稳定本国的局势之上。
特别是可恶的美国佬,在发起所谓“打击全球恐怖势力”战争的同时,也没忘记给予越南沉重的压力,把西贡、岘港等南方几个主要城市搞得是乌烟瘴气,大批信仰西方民主的越南知识分子和富裕商人,在西方势力的渗透和鼓动下,蠢蠢欲动,不时通过这样那样的蛊惑方式要求参政议政,改革时弊。
这群被民主思想腐蚀着魔的文人,一改以往温顺懦弱的常态,对政府的种种施政纲领指手画脚,发泄不满。政府忍无可忍稍微镇压,就会引来知识界和商界的怨言和哀嚎,紧随着而来的就是国际社会的一片责难和列强在政治经济上的打压威胁,这一切对越南政府形成了强大的压力和牵制,也使得现政府对老挝、柬埔寨这两个实际上的“仆从国”,已经失去了控制,让其日渐坐大。如今再想恢复到原先的水平,显然难以做到了。
黄永谦从这次追捕康宁的行动中看到,逐渐强硬起来的老挝政府,不但不提供原本应有的协助,反而派出大批情报人员,紧紧地跟随在越南特工人员身后监视和拍摄取证,第二天就用谨慎的外交辞令,向越南驻老挝大使表示不满,并严肃地要求越南政府停止一切“伤害老挝国家主权和民族感情”的行动。黄永谦知道恐怕从此以后,自己内务部的情治机构在老挝的日子将会江河日下,最后走向没落了。
来来回回走了不知多少趟的黄永谦,突然停下了脚步,深深叹了口气,注视自己脚尖前面的阴影,缓缓抬头望向高高旗杆上的国旗,突然记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了遥远的北方。
整个上午,越南广宁省芒街与中国广西东兴接壤的北仑河两岸,被严密地封锁了起来,连接两国通关口的宽阔大桥,静静地横卧在清澈的绿波之上,炽热的太阳正在向天空正中央缓缓漂移,缓缓增强的东南风,将大桥南北边关上的红色旗帜吹得猎猎作响。
上午十点三十分,从大桥两端各走出一队赤手空拳,只束着武装带的边防军官。
两队人马精神抖擞地迈开标准的正步,走到大桥中心线前停止了脚步,相互敬礼后,低声协商了片刻,两队人马便自动地散开,肃立在中心线两侧,面向各自国土的方向静静等候。
三十秒过去,从南北两头的关口,同时开出两辆中型巴士。
中方的豪华中巴,悬挂着边防武警部队的牌照,越方的绿色巴士,则挂着越南边防军的牌照。巴士在中间线前一米缓缓停下,从两辆车上各自走下十余名赤手空拳的官兵,双方主管军官面无表情地交换了文件,便各自返回,耐心地等待接下来的人员交换。
最先从越方巴士上走下来的,是一位头发花白,身穿发白夹克的六旬老者,他扶着车门,激动地遥望边关上飘扬的五星红旗,满是皱纹的双眼,畜满了晶莹的泪花。
在老人走过中心线的那一刻,中方所有官兵全都抬起手,向老人敬出个标准的军礼。随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