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随即他摇头自我解嘲地笑了笑,狠狠地亲了女儿一下,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达香,这个问题很复杂,等你长大了就自然而然地明白了……对了,乖女儿,初次见面,你给弟弟们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嘻嘻,保密!爸爸,郑妈妈,我和弟弟玩拼图去了。”小达香说完,从康宁腿上滑了下来,拉着弟弟郑小康的手,姐弟俩兴奋地走向楼梯下的小屋子,里面正是郑小康的玩具世界。
康宁叹了口气,轻轻搂着郑怡的丰腴肩膀,赞扬道:“你们的第一期报纸办得非常成功,我看了下你们递交上来的样品,无论是创刊词和新闻报导,都非常的精彩,印刷质量无可挑剔,彩色图片无论是编辑、说明还是排版都很专业,可见你耗费了不少心血。涂文胜还提议说要给你请功呢!”
郑怡嘴角上翘,自豪地笑了起来:“好在你事先通知我,我才从国内买来了一大堆办报纸的专业书籍来看。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挺容易的,但真要做起来就难了,好在都是电脑编辑和排版,我的电脑应用知识还算不错,和同事们反复商议和试制之后,就基本掌握了其中的诀窍。目前我还带着四个徒弟,其中那个叫越瑛的姑娘缅文不错,所有的缅文翻译全都是她负责的,人长得高挑秀气,听说她是石镇司令员的表妹,最近好像涂文胜部长和她好上了,哈哈!”
“咦?真有这事儿?这倒是个好事情,我们这帮兄弟不少人都三十好几了,该娶个媳妇过日子才行,否则军心不稳啊。”康宁笑着连连点头。
郑怡妩媚地瞥了康宁一眼,然后轻轻打了他的胸口一巴掌:“回头你让你的那些军官们注意点儿影响,每到周末,上百号人就像苍蝇似的围堵在医院门口,把那几十个正在接受护士培训的医院女兵给吓坏了。上周末我领人去采访哈尼族女兵,看到关大哥也去了,那副傻乎乎的样子,哪儿像个将军啊,我看倒像个流氓!”
康宁摸着下巴,有些惊讶地问道:“不会吧?他们独立师里面,不是有个现成的女兵通信营吗?那些受训的各族女兵长得都挺漂亮的,我记得里面好像还有十几个云南来的女孩呢,难道他看不上眼?”
“如果真有下手的机会,关大哥就不至于舍近求远了。”看见康宁疑惑的神情,郑怡笑着解释道:“那个女兵营归许望副师长管,他可是军中有名的坚持原则、不讲情面的人,同时他身为准将,军衔也够高,谁敢去他的地盘惹事情?女兵营的管理相当的严格,每个下午都和教导大队的男兵们一起接受艰苦的训练。同时,招兵的时候,就明文规定当兵的第一年禁止谈恋爱,违者可是要开除的。这些女兵都是爱面子的人,要是被赶回家去,哪儿还有脸见自己的族人啊?所以你们的军官谁也不敢到那去自讨没趣。”
一个月来的四处忙碌,让郑怡过得十分充实,也非常清楚军队内部的许多事情,因此说起来头头是道。
康宁释然地点了点头,想到报社的归属问题,便低声问道:“根据目前的情况和实际需要,政治部提出要将报社正式纳入军队编制,大部分人都赞成,我还没考虑清楚,你有什么看法没有?”
郑怡离开康宁的怀抱,想了想后慎重回答:“这件事情报社里的人也在议论纷纷,大多数人都愿意转入军队,我个人对此倒没什么意见,不过如此一来,报社附属的印刷厂该怎么处理?加起来总共一百三十多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这倒没有什么大碍。要知道宣传这一块非常重要,更何况现在正在编辑的十年制学校教材、军队内部资料、政府的各种法律法规和农业科普书籍等等,都需要这个唯一的印刷厂印制,一百多人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负担,搞不好还需要进一步加强,这件事等春节过后再讨论吧。接下来这一周,我们不少弟兄都需要分批前往琅勃拉邦探望家人,很多弟兄是差不多十年见不到自己的父母了。咱们这里九栋将军小楼,目前就咱们一家和石镇大哥一家搬进来,不久后陈大哥的家眷也会从琅勃拉邦搬过来,春节后旁边这十二栋复式公寓楼就会分配完毕,中高级将校的家眷也都会陆续入住,到时就热闹了。”
说完,康宁再次把郑怡搂到怀里。
郑怡微微蹙了蹙眉,颇为不安地问道:“小宁,我不知道见到爸妈之后会怎么样?我如今心里七上八下,挺害怕的。”
康宁微微一笑,安慰道:“这事儿你根本就不用担心,只要他们一看到咱们的儿子,什么事情都没了。嘿嘿,到时候他们老两口喜欢还来不及呢,根本就想不到其他的事情!最多我老爸表面上对我吹胡子瞪眼睛,其实他心里美滋滋的。我敢保证,他一看到小康就会情不自禁地抱起来亲亲,毕竟是他的亲孙子,有什么比这更让他开怀的呢?哈哈!”
“那么妈妈会怎么想呢?她会不会说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进而嫌弃我啊?”郑怡有些焦急地问道。
康宁哈哈大笑,轻抚着郑怡的背:“你都替我生儿子了,她老人家还能怎么想?其实对这个她早就有免疫力了,每次和家里通电话,只听那亲热劲儿,就知道苏芳和静姐、还有她们那两个孩子都让她宠得不行,老妈绝不会对你有任何意见的,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我现在倒是有些担心两老坚持要求把小康和小达香接到国内去,毕竟他们认为国内的教育和生活环境要好得多。”
郑怡一听康宁这话,花容失色,猛然从康宁怀中坐了起来,紧紧抓住他的手臂,苦苦哀求道:
“不!我决不让我的孩子离开我,绝对不行……小宁,你帮帮我好吗?别让爸妈带走我们的孩子,我不能让孩子离开我身边半步,否则我会很痛苦、无心工作的。”
康宁心疼地搂过惊慌失措的郑怡,正视着她俏丽的脸蛋:“别太多虑了,我父母都是通情达理的人,都非常的善良体贴,只要我们坚持不同意,两老绝不会勉强我们的,这你就放心吧!不过你可要事先做好心理准备,到时恐怕我妈会抱着咱们儿子哭哭啼啼的,要是你心一软答应把儿子送回国内去读书,以后想孩子了可别找我哭鼻子。”
“不会的,其他的我可能会心软,但是事关儿子,我决不会让步。到了九月份,我们军区大院不是有幼儿园了吗?幼儿园就在我们旁边的院子里,又打算用从国内招来的老师,我很放心,我还想把小达香也一块儿接过来呢……你自己坐一下,我去试试明天穿的衣服,等会儿你要给我好好参谋一下。”
说完,郑怡破泣为笑,亲昵地搂着康宁的脖子,亲了他一下转身上楼。
康宁笑了笑,信步走进小达香和儿子所在的小房间,一屁股坐在光滑的瓷砖地板上,和一对儿女玩起了趣味拼图游戏。
第二天上午,五辆越野车将康宁和郑怡一家四口,还有陈朴、梁山等十几个弟兄送到了孟雷城南面五公里的湄公河上游码头。
小达香与陈朴、梁山等人非常熟悉了,一上船就要梁山抱她,还要陈朴讲故事。康宁回头看到阿彪眼里的激动之色,微微一笑,他知道此刻的弟兄们,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阔别多年的父母面前。
与此同时,三辆属于老挝芒海丰源旅行社的豪华大巴车缓缓开动,车上三十八个家庭的一百零五人满怀激动的心情,不住打量车窗外的景色,每个人都在急切地盼望快点儿到达琅勃拉邦,尽快见到自己的亲人。
第一辆大巴车里,坐在前面位置上的苏芳和卢静正窃窃私语。
苏芳看着旁边倚在张妈妈和康妈妈怀里兴奋交谈的一对儿子,强压住心中的激动,低声问道:“静姐,我突然感到好担心……”
卢静拉住苏芳微微颤抖的小手,低声笑道:“担心什么啊?他能一口把你吃了?心疼还来不及呢!”
“看你说什么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逗我!”说到这里,苏芳轻轻捏了一把卢静的腰,低下红扑扑的俏脸,悄声叹道:“四年半快五年了……静姐,宁哥变了吗?”
“哟!你几乎每周都和他通电话,变不变你会不知道?”卢静打趣地笑道。
苏芳的脸更红了:“哎呀……你故意气人!我是问宁哥的长相变了没有?”
卢静收起笑容,轻声叹道:“变了,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能不变吗?不过一切都向好的变化,他变得更成熟、更稳健也更霸道了,只是一般人看不出来罢了,可我能深深地体会到……”
“不对啊,宁哥一直都是文质彬彬、和和气气的,和我打电话时,我感觉他一点儿都没变,怎么会变霸道了呢?”苏芳疑惑地问道。
卢静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想了想,她贴在苏芳玲珑柔嫩的耳朵上低语了几句。只见苏芳羞得细嫩白皙的脖子都发红了,捂住发烫的脸,靠在卢静肩膀上直摇头。
第525章 喜泪
冷锋是个非常机敏周到的人,车子到达琅勃拉邦之后,他并没有让三辆大巴直接开进城堡,而是先行住进了提前预定好的白象宾馆。
简单地用过自助餐,三个美丽的云南籍导游小姐便向大家宣布,请大家回房略作休息,下午两点半准时前往亚洲兄弟药业公司参观。
大家听了导游小姐的安排,都感到有些不满,但是听了导游小姐和气的解释之后,细细一想也觉得这个建议不错:回房间好好洗一洗梳梳头,调节一下起伏急切的心态,换上一身干净得体的衣服,再去见自己的儿子或亲人可能会更好一些。
其中十七个家庭在景洪的时候就已经从相关人员处获知,还需耐心等待两天才能和家人团员,因为他们的亲人还远在泰国或缅甸,不能及时赶回来见面。
康济民赞赏地拍了拍冷锋的肩膀,谢绝了提前乘车前往城堡的建议。康济民的解释是自己和所有家庭的父母一样,不需要任何的特殊照顾,要去大家一起去。
此刻的城堡里,却没有白象宾馆这么平静有序,包括康宁在内的二十一名弟兄,全都换上了整齐的西装,光洁照人的皮鞋,每个人都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候家人的到来。
这群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铁血汉子,此刻却是那样的惶恐和焦急,这一情景,让一旁的徐家伟夫妇感慨不已。两人清楚地预见到将要发生的事情,心里庆幸好在冷锋这家伙安排得当、好在今天是大年初一,大多数员工都放假回家去了,不至于让事情传出去,引来一片惊诧。
下午两点四十分,两辆豪华大巴车缓缓开上了连接城区和庞大工厂的兄弟大桥,在十余名衣着整齐、肃穆而立的保安人员的注目礼中,越过大桥,开进用无数鲜花装点的城堡大门。
两辆大巴车尚未停稳,车上的人全都在车下的一排整齐队伍中找到了自己的亲人,焦急的呼唤声和喜极而泣的声音骤然响起。这一感人的一幕,让两位来自国内的驾驶员老兵也不由感动得热泪盈眶,拉起手刹熄火之后,已看不清眼前的情景。
宽大的城堡院子里,哭声一片。
身材高大伟岸的陈朴,“咚”的一声跪在了白发苍苍的父母和满脸皱纹的哥嫂面前,磕头不起;阿彪的母亲抱着自己壮硕的儿子,连连深情地呼唤不已;梁山的父母一左一右扶起泣不成声的儿子,嚎啕大哭;陶质的父母和姐姐一家抱成一团,尽情流泪……
康宁含着热泪,上前向父母请安,随后抱住老泪纵横的张妈妈低声安慰。
张妈妈不停捶打康宁的肩膀,悲声责怪,接着捧着康宁的脸看个不停,最后不舍地将康宁拉到全身发抖、默默流着眼泪的苏芳面前。
康宁伸出双手,将窈窕美丽的苏芳紧紧抱进怀里,任由苏芳汹涌的泪水,湿透了自己的衣衫,最后将一旁同样热泪奔涌的卢静也一把拉进自己怀里,三人紧拥着,默默地相视流泪。
苏芳轻轻离开康宁的怀抱,匆匆擦去泪水,抱起脚下吓哭的儿子,低声笑着说道:“儿子,你不是说一见面就要叫爸爸的吗?叫啊……”
“爸爸……”苏小宁怯生生地叫道。
康宁泪眼模糊,双手颤抖,接过孩子低声说道:“儿子,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妈妈……”
苏芳听了康宁的话,再次痛哭起来,扑在康宁的肩头上泣不成声。
康宁轻轻拍了拍苏芳抽搐的背,只感到自己双腿发软,眼前一片模糊。他蹲下身子,亲了亲怀中的大儿子,转头静静看着忍着泪水将要哭泣的二儿子卢小宁。
这时卢静也蹲下来,哽咽地对儿子说道:“儿子,快叫爸爸啊。”
卢小宁的泪水在黑白分明的明亮双眼中打转,他张了张小嘴,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道:“妈妈说,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你已经见过我一次了,是吗?”
康宁心中一痛,眼泪不由自主滚落脸庞,伸出手,轻轻把儿子带到自己跟前,对儿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的,那时候你很小,眼睛都不愿意睁开,像只可爱的小猫。”
卢小宁令人意外地伸出小手,替康宁擦去脸上的泪珠,满脸童真地道:“爸爸不许哭!爷爷说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哭的……哥,你也不许哭哦!”
听了弟弟的话,苏小宁猛然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点头道:“那你也不许哭,妈妈也不许哭,静妈妈也不许哭……”
康宁哈哈一笑:“好!不愧是我的儿子!咱们都不哭。来吧,儿子,我给你们俩介绍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
康宁刚站起来转过身去,就看到卢静大步走向抱着孩子走上前来的郑怡。分别四年多的姐妹俩抱头痛哭,吓得郑怡怀里的孩子大声哭泣起来。
康宁过去接过儿子,拉着同样吓得流眼泪的小达香来到父母面前:
“爸、妈,义母,这是我收养的瑶族女儿小达香,爸,这是你的三孙子郑小康……儿子,你不是说要看爷爷的胡子有多长吗?”
“我怕……”
郑小康紧紧地搂着康宁的脖子,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走到身边的康济民。
康济民连声叹惜,怜爱地伸出双手:“来,爷爷抱抱!”
“去吧,儿子,跟爷爷说说话吧。”
康宁将郑小康交到了父亲手里,看到儿子好奇的打量他爷爷的胡子,迅即放下心来,他知道可爱乖巧的儿子很快就认下疼爱他的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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