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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兴市场坐落在第六建筑公司的后方,与公司的后门隔着一条约十米宽的水泥路,市场上的商品五花八门卖什么的都有,当康宁走过一家卖蛇的铁笼子前面时,对四月初就有蛇卖感到颇为惊讶,他好奇地蹲下细细打量起来。
谁知康宁刚一蹲下,几个笼子里的数十条原本安静的蛇,全都惊慌失措地躁动起来,仿佛要全力冲破网状铁笼似的,其中一条鸡蛋粗的竹叶青毒蛇竟然剧烈撞击着笼子,恐怖的嘴里发出“吱吱”的叫声。
老板连忙跑出来查看,发现异常之后惊讶地看着康宁:“伙计,你身上带着什么药,把我的蛇惊成这个样子?”
康宁不解地看着中年老板摇摇头,突然想起自己在瑶山的奇遇,恍然大悟之下向老板致歉:“老哥,我身上没什么药,可能是我这身衣服沾染什么东西了吧,哈哈,对不起我这就离开!”
矮胖的老板看着康宁离开,不解地挠了挠头发稀疏的脑袋,很快就对着康宁的背影习惯性地喊了一声:“伙计,想买蛇下锅就来找我啊!”
康宁停下回头对他笑了笑,信步走出市场在建筑公司四周悠闲地兜起圈子来,远远看去极像一个无所事事的落魄工人。
康宁将公司院内的两栋三层楼房和一排车库全都看了个清清楚楚,这才在路边拦下辆出租车返回商厦。
此后连续十五天,康宁都分别在不同时间来此附近闲逛,深夜还不时到那家风味羊肉馆一饱口福。
几次卢静和萌萌问起他怎么经常半夜三更才回来?康宁总是把高青华搬来做挡箭牌,害得萌萌不停地抱怨:“高大哥这家伙,是不是琳姐肚子大了他憋得慌?整天把咱们家的人叫去陪他喝酒练拳,气死我了!”
康宁可不管可怜的高青华冤不冤,每当此时他总是笑眯眯看着萌萌生气的可爱样子,结果不少被萌萌大刑侍候——拧腰间的软肉。肚子已经渐渐隆起的卢静一般都在两人旁边笑着观看,还不时委托萌萌将她的那一份也顺带执行,因此温馨的小屋里总是笑声不断。
四月底,成竹在胸的康宁悄悄做起了准备。
下班之后,康宁将吉普车开到了厂子里,在欢欢喜喜的雨生协助下完成了底盘和四轮的调较,全部更换发动机润滑油、变速箱机油和刹车油,一切完成之后,康宁还向雨生要来一根从电机线圈上拆下来的铜丝,亲热地嘱咐雨生几句告辞离去。
在路边的加油站加满一箱汽油之后,康宁来到市中心把车停在百货商厦停车场,先找到帮自己办假证的那个刻章配钥匙的老熟人,付给他两百元换回一个小纸包,随后就在商业街上连续逛了近十家大小店铺。
半小时后,康宁提着大大小小四五个购物袋回到车上,把车开回租来的车库停好,从里面关上车库门,认真清理刚买来的各种物品,分类放进一个军用挎包里面,塞到座椅下方这才出来锁上车库门。
康宁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正好是晚上八点,想了想走到院子外边的一个小餐馆点了两个小菜坐下,乘上菜的空隙时间给高青华和卢静分别去了个电话,以便卢静万一询问高青华时能对上口径。
第95章 夜盗
入夜,天空中下起了淅沥沥的春雨,将幽暗夜色下的江城笼罩在一片空濛之中,昏黄的街灯照映下,被风斜斜吹乱的雨丝轻摇满摆,尽情地滋润着旱了半个多月的饥渴大地。
零点四十五分,一辆白色面包车缓慢开出第六建筑公司的大门,一拐入大道很快就飞驰起来。康宁开着吉普从暗影下窜出快速跟上,直到面包车停在那家熟悉的风味羊肉馆门前,康宁才开车越过面包车,在前方一公里外掉头回来,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店里的五个人,随即开往东兴市场。
康宁将车停在市场左边三十米左右的树荫下,四下观察了一遍,就套上仅露出两只眼睛的黑色风雪帽,下车冒雨穿过马路走到建筑公司的后门围墙下,轻轻一跃攀上两米五高的围墙,露出半截脑袋警惕地观察了一遍就翻越进去,悄无声息地落到变压器后面的草地上。
康宁刚要站起接近办公楼,晃眼看到一个叨着烟卷的汉子走出三楼阳台,拉开裤子就往楼下撒了一泡尿。一身黑色运动服的康宁一动不动蹲着固定变压器的电线杆后面,心里暗叫侥幸。
等那汉子进去之后,康宁迅速接近办公楼墙脚,看了一眼五十米外伏在小屋前桌子上沉睡的门卫,立刻闪入楼道。
一步步上到透出灯光的三楼,康宁贴着窗户掏出一个只有两公分直径的长柄镜子,利用小镜子中的成像观察屋里的动静,见只有一个人坐在里面无聊地看电视之后,康宁想了想脱下一只运动鞋,随手扔到敞开大门的另一边。
听到声音的汉子疑惑地站起来,几步走出门口向发出声音的那一边探头察看,康宁无声地移动到他的身后,在他刚要转过头的刹那间迅猛一掌击打在这结实汉子的后脑关键处,汉子尚未看到康宁的面目就直接晕了过去。
康宁将他拖入房中,出去捡起鞋子穿上,快速返回屋子四处寻找起来。五秒钟后,康宁走到一排铁皮文件柜前,掏出事先准备的那套钥匙从容地将柜门一一打开。
在第二个文件柜中,康宁看到中午跟踪时发现对手从银行提出的那个熟悉的蓝色大袋子,欣喜地取出来拿到桌面上打开,看了一眼里面一捆捆的现金随即扎紧袋口,转身从文件柜里取出那支五四手枪和一盒子弹放入怀中,拿起沉重的钱袋走到门边,警惕地观察外面各个方向,立刻快步离开三楼,不一会回到后院围墙脚下,将钱袋抛过围墙,随后敏捷地翻越过去。
康宁落地之时顺手抓起地上的钱袋,在空无一人的雨中大步回到停在暗处的吉普车上,启动车子前行百米之后才打开车灯,很快消失在前方昏暗的街口。
路过风味羊肉馆时,早已摘下风雪帽的康宁看到白色面包车还停在原地,他冷冷向里望了一眼,随即头也不回地提速而去。
大约一个小时后,坦克领着自己的四个弟兄剔着牙返回,进门看见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汉子,众人大叫不好无比慌乱。坦克抬头看了一眼敞开的文件柜立刻跑过去,发现白天取出的整整一百万现金和自己的手枪早已无踪无影,心如刀割的坦克几步走到昏倒汉子的身边蹲下,一手抓住壮汉的衣襟猛然拉起,另一手快速有力地狠狠煽起响亮的一串巴掌,嘴里不断愤怒地问候壮汉的全家女性。
满脸是血的壮汉被打得醒了过来,浑然不知为何被老大暴揍一顿,听完周围众人焦急的询问之后,壮汉好久才说出一点可怜的记忆:“我听外面响了一声出来看看,就被人打晕了。”
“那人是谁?”
壮汉一面擦拭满脸的血一面摇头,用早已听不清的声音嚷嚷到:“六哥,我连他的影子都没看见,就被他从后头……”
坦克没等壮汉说下去就一脚重重地踢在壮汉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壮汉猛然向后抛起,后脑勺“咚”的撞在墙上,震得整间屋子嗡嗡作响,随即软绵绵倒在地上再次昏了过去。
坦克对四个手下大声喊道:“草你妈个逼,还不快给老子召集所有人马,信不信老子马上把你们统统扔下楼去?”
四人立刻跳起来象无头苍蝇般奔忙,先后拿起桌上电话以及口袋里的手机四处拨打电话。
愤怒的坦克稍稍冷静下来,立刻拿出腰间的手机飞快按下熟悉的号码:“……三哥,我小六,我对不起你三哥,刚才咱们公司被盗了,准备明天送给你老人家的一百万和我的一支小炮同时不见……是是,都怨我……我已经通知手下一百多个弟兄立刻开始连夜寻找,看了人手不够,还请你老人家支援三五百人,哪怕把泪江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找出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是,是是……我明白,马上寻找所有出租车盘问……是是……”
坦克收起手机擦去额头上的一片汗水,大气也不敢出立刻跑向楼梯口。
康宁停好车子锁上车库门,看了看黑暗的四周,便快步离开这寂静的院子,潜到自己居住的小区后面再次翻越围墙进入小区,神不知鬼不觉顺着楼房的阴影安然返回家中。
洗完澡,心情大好的康宁进入自己的卧室,在幽暗的壁灯下微笑着端详甜甜睡去的萌萌,在她嫣红的唇上留下轻轻一吻,随后钻进被子美美地闭上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一身深蓝色运动装的康宁照样跑到市场买早点,隐约听到摊主们正在低声交流着昨晚黑帮倾巢而出的怪事。付完钱康宁又是一阵小跑返回家门,进家轻轻关上大门,到厨房放下早点洗个手便走进卧室,看到拉开的锦被之外萌萌迷人的粉白身躯横陈眼前,兴奋的康宁不到五秒钟就脱了个精光,扑到床上一个滑动就将萌萌紧紧抱住,五分钟后,整个屋子就轻轻回荡着萌萌畅快的娇吟……
被萌萌的几声尖叫吵醒的卢静,捧着肚子漫步走向浴室,经过康宁的卧室门前本能地往里一看,随即被床上的惊艳一幕臊得满脸潮红,呆呆看了足有一分多钟,才知道去轻轻拉上房门,捧着怦怦直跳的胸口害羞地走进浴室重重地关上门。
卢静坐在洁白的京瓷马桶上喘起了粗气,脑子里怎么也抹不掉的画面,让她忍不住双手紧捂发烫的俏脸。
第96章 黑道的悬赏
泪江数百名黑帮成员连续两个星期的追查行动,在如临大敌的警方频频施加的压力下告一段落,疲惫不堪的高青华和杜建武这才有空给康宁打来电话,相约晚上一起去吃羊肉。
两个星期来一直乐呵呵在家里做个模范丈夫的康宁,这次向卢静和萌萌一提请假立刻获得两人痛快的批准,高兴之下康宁搂着两位娇娘连连送上亲吻,直到萌萌说“你再不走我就不让你走了”之后,康宁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家门。
因为要喝酒,走出小区的康宁等到一辆出租车坐上去,对司机说了个地址便轻松地看着外面的风景,健谈的司机一开口,就将连日来发生的大事向康宁传达。
“先生你听说了没有?不懂是何方神仙吃了豹子胆了,敢去动道上强人六哥的钱,十几天来几乎上千个道上的狠人把泪江弄得一塌糊涂,连我这个老老实实开车混饭的人也不放过,我算了一下,前前后后我都被他们问了十三次,怕人啊!”司机说起来还后怕不已,最后一句话还带着颤音。
康宁微微皱了下眉头:“我近来一直没出门,怎么会这样?”
“唉!你不出门算好的,这种事情离得越远越好!”司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六哥还不算最牛的,他头上的三哥可不得了啊!我偷偷和你说了你可别传出去,听说三哥发话了,只要提供消息找到那个劫匪,他立刻奉上十万眼都不眨一下,我听说许多人听到巨额赏钱之后都动起来了。”
康宁表面上没有在意,但是很担心向他提供万能钥匙的那个外地人。想了想康宁对司机说转向商厦找个朋友一起喝酒,让司机开到商厦前停下,付了车钱便小心走向那个刻章配钥匙的家伙的店面。
在距离那人时常摆摊的五十米处停下,康宁发现那家店铺大门紧闭门口已经空空如也,哪还有那外地人的影子?
康宁信步走过去询问隔壁卖皮鞋的老板:“大姐,你知道隔壁这配钥匙的外地人哪去了?我家的大门钥匙还在他手上呢。”
三十多岁的女老板看到康宁英俊礼貌,望了一下四周低声对他说道:“这位兄弟,我劝你就别找了,你家的钥匙恐怕再也拿不回来了,十天前,不,是十一天前隔壁这家伙犯案逃走了,听说这人专门制造假证假牌,公安局的都来问我好几次,烦得要命!你说说,派出所就在斜对面几十步远近,为什么长长两年都不知道自己眼皮底下有这号人,还来问我这妇道人家?我知道个啥啊?唉——也难怪,这家伙平时老老实实一副诚实本分的样子,谁知道他竟然在背地里干出犯法的事来?这年头不敢相信人了,人不可貌相啊!”
康宁满脸失望地告别了女老板,走了几百米拦下一辆出租车,十分钟后脸带微笑来到风味羊肉馆,看到高青华和杜建武已经坐在方桌边交谈着,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
康宁歉意地问好:“让两位大哥久等真不好意思,小弟来晚了。”
杜建武挪过一张矮凳示意康宁坐下:“是不是你那口子不好说话?”
“哪的话?咱们大老爷们出来知会她一声那是礼貌,哈哈!怎么?连续十几天看不见你们的影子又没个电话,过完五一还这么忙?”康宁轻松地转过话题,坐下后微笑着看着两人。
高青华苦笑着摇摇头小声说道:“不知哪路高人在倪三这老虎嘴里刨食,硬生生劫去他的一百万,搞得道上的人全都倾巢出动闹得不亦乐乎,把咱们累个半死,要不是这两天中央要来人视察,估计现在这帮家伙还在闹呢,市里的头头们下了死命令这才平静下来。”
杜建武笑着说道:“奶奶的,当初我一听到这消息高兴坏了,佩服啊!那个高人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咱们刑警队满屋子查遍了就是找不到一个指纹,仅剩的半个脚板印也被那帮无知的流氓给破环了,那天晚上又下了一夜的雨,所有痕迹完全消失,直到现在咱们还不知道人家是怎么进去的,哈哈,解气啊!”
康宁不动声色地问道:“刚才我听出租车司机说,倪三挂出十万赏金征集线索,不知是还不是?”
“没错!就连咱们内部也有人在给倪三奔走,唉!依我看很可能是黑吃黑狗咬狗,反正我不会参合这破事,有时间还不如喝喝酒或者回家陪老婆实在,哈哈!来干一杯。”杜建武大咧咧举起了酒杯。
连喝三杯之后,高青华一边夹菜一边对康宁说道:“小华这酒量哪练的?我怎么就没见你醉过?倒是我几次和你喝完都得扶着墙回家,你说气人不!”
康宁哈哈一笑:“大哥你还别说,原来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喝酒,直到去年八月份在大瑶山醉过两次之后,再喝酒就没那么难受了,那两次实在受罪啊,七八斤瑶家低度米酒被人扯着耳朵灌下去,第二天起来看什么都是重影的,一个人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