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仰光街头所看到的一切就可以得到证明。因此,我坚信如今的缅甸就像处于风暴的中心一样,反而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康宁欣慰地点了点头:“谢谢主席先生的肯定!我对主席先生的观点表示赞同。估计……麦肯齐先生已经将我们为此付出的巨大代价写进报告里去了,截止今天中午十二时,整个缅甸因病毒感染死亡的人数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七千五百二十九人,确诊的感染者人数则高达四十八万之多,虽然我们暂时成功地控制住了疫情的疯狂蔓延,但我们也为此付出了多达十七亿美元的巨款,其中国际社会的慷慨援助折合五亿美元,我辖下的第四特区则付出了九亿美元之多。目前,第四特区大批公有企业因失去周转资金,被迫陷入到停产或减产的窘迫状况,所有的国家建设项目也全部停工,无数的普通农民、军人、商人和政府工作人员献出了毕生的储蓄,四百多个私营企业捐献出价值五千万美元的物资,但是直到目前我们仍然面临着巨大的资金缺口,与中国展开的紧急贷款谈判正在进行之中,我本人名下价值十亿美元的所有企业如今折半出售却仍然无法如愿,数十万缅西北灾民嗷嗷待哺,仍在苦苦等待我们政府每天发放两次的简单食物,我们却囊中羞涩、空空如也……这所有的一切困难,已经让我们原本就薄弱的经济基础和简单的生活秩序濒临崩溃,就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上!唉……这些事实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夸大,麦肯齐先生和至今仍停留在疫区的各国记者非常了解,近百名获得特别通行证的各国记者如今正在缅甸各地自由采访,请大家看看他们发回的报道,就会明白当前缅甸遇到的危机究竟有多大了。”
众人听了康宁的话,显得非常意外,这个意外倒不是对康宁大倒苦水的意外,而是对灾情耗费的巨大资金而感到惊讶。
一旁的麦肯齐点了点头,面色沉重地说道:“康将军所说的话是事实的。我在疫区停留和服务了四十多天,那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情我都看在眼里,让我无比感动的是缅东军官兵和第三特区的官兵,他们将自己越来越少的配发食物悄悄送给灾区的一个个贫民,自己却去挖野菜和各种植物根茎充饥,有不少官兵因长期的营养不良晕倒在了岗位上。”
在众人感动的注视中,麦克眨了眨发红的双眼,继续说道:“在疫区期间,我和三名同事两次前往缅东制药集团和百障山腹地进行实地考察,看到制药厂一千多名生产者没日没夜地轮班,每次刚生产出来的一箱箱药品,根本就没有机会入库就被搬上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军用卡车很快就运抵疫区大量消耗;更令人感到担忧的是,那种生产治疗特效药和疫苗必不可少的叫做‘月刺’的植物生长在人迹罕见的深山密林里面,每采伐一吨混身满是能够制人麻痹、失去行动能力的‘月刺’植物,就需要动用十六到二十五个山民爬山涉水冒着毒蛇和各种剧毒生物袭击的危险,背负出不少于二十五公里的山路,行走一天一夜才能安全送抵公路边,随即就被军队的车辆送抵制药厂提炼车间,经过四个小时和七道复杂的提取工序之后,只能从中得出十一公斤左右的纯药剂,四百克左右的粉状晶体,再配合几种珍贵的天然提取物才能送入到生产车间。如此大的人工和成本投入,但最终却只能生产出六千支治疗药物和一千支疫苗。因此,当制药厂总工程师告诉我每支疫苗的成本价格折合九十美元时,我一点儿也不感到惊讶,治疗药物三十二美元一支的成本相对要少一些,但这一切都是用大量人力物力和一个个可能失去的生命换来的,如果放在欧美各国,根本就不止这样的生产成本。为此我非常担忧,本来就极为稀少的‘月刺’特效植物总会有砍伐殆尽的一天,在无法及时研制出能够替代‘月刺素’的低廉药品前,恐怕世界上无数贫穷的民众,将会因无法支付、甚至无法获得治疗所必需的特效药而死去。”
又是一阵令人伤感的沉默,陈冯富珍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转向了雅各布,两人低声交谈片刻,雅各布对康宁诚恳地说道:
“将军,我们对将军博大的胸襟无比的钦佩,同时也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忧心忡忡,但是我们有理由相信,只要能够唤起国际社会的良知,发动全世界共同努力,一定能够克服当前所面临的困难。在此,我以国际红十字会授予我的神圣权利宣布:将会在三天之内向缅甸政府和人民提供五亿美元的无偿援助,并立即从世界各地调集价值五亿美元的食品、医疗及净水设备、救援和运输车辆等物资,支援缅甸人民战胜灾难,度过难关。”
康宁缓缓地站起来,激动地紧握雅各布的手,神色凝重地道:“任何的言语都无法表达我此刻的感激之情!雅各布先生,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请和麦肯齐先生以及你认为必要的人员一起,到缅东的药物研究所走上一趟,我将会命令研究所将所有涉及BYED…A病毒的研究报告和药物、疫苗配方等机密资料向各位公开,并无偿赠送给国际红十字会和国际卫生组织。我衷心希望能够在你和你的同仁领导下,尽快研制出能够替代昂贵的‘月刺素’的药物,给全世界人民带去光明和希望!”
雅各布等人听完康宁的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好久,满眼含泪的雅各布拐过长桌,来到康宁身前停下,在一片激动的目光中对康宁说道:“康,此刻你和上帝一样伟大……我能拥抱你吗?”
康宁开心地笑了起来:“当然!不过请注意,别让你的硬胡子扎痛我。”
众人长大了嘴巴,随即发出一阵欢笑,逐一上前与康宁深情拥抱。
第828章 黑暗中的火花
第四特区政府驻首都办事处坐落在仰光市中心偏西方向,东面可遥望仰光大金塔,西面则是波光粼粼奔腾不息的仰光河,南面距离人民议会堂和主席府只有十五分钟左右的步行距离。
这块绿树掩映、鸟语花香的两千多平方米土地,还是在康宁部协助政府军取得缅南边境战争大捷时丹睿慷慨拨给的,如今已经成为了第四特区的一个重要分支机构。三层楼高的英式建筑后方是一座幽静的庭院,一栋两层高拥有二十四间客房的尖顶招待所位于花园的右侧,左侧的三栋仿英式小洋楼则是特区高级将领专用的落脚点,其中位于二十余米高菩提树下的三号楼是康宁的住处。自从担任政府副总理常驻仰光之后,康宁就一直住在此地,再也不用到特区政府旗下五星级的金色海岸宾馆抛头露面了。
康宁刚刚从车中钻出来,朦胧的光线下看到二号楼阳台上的梁山正与一位高挑的女子面对面地低声交谈,隐隐传来的笑声显示两人相处非常愉快。康宁感到有些奇怪,心想梁山的夫人在缅东任职,根本就无法离开工作岗位到仰光来,自从打下缅东根据地之后,这家伙也从未传出过什么绯闻,现在怎么会与一个陌生的女人在三更半夜独处一隅还聊得如此开心?这中间有什么秘密不成?
看了看腕上的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五十分了,康宁连忙叫过身后的侍卫小段,低声问道:“山哥身边的那个女人是谁?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我此前没有见到过?”
小段嘿嘿一笑,挤眉弄眼地道:“昨天中午山叔到仰光的时候,这女的就一直跟在他身边,我听卫队的弟兄们说,山叔和那女的昨晚去金色海岸泡吧去了,两人拼酒竟然不分上下,那女的对山叔能用手指甲打开啤酒瓶、闭上眼睛飞镖次次扎上十环惊为天人,听说在酒吧里山叔连赢了四个老外五千多美元,跟着他的那女人当场就给山叔献吻拥抱,看着山叔的眼里全是星星。昨天夜里回来之后,那女的就没有回招待所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进入山叔的二号楼过夜了。”
康宁听了大骇,连忙吩咐一旁低头暗笑的艾美先回屋去休息,转向小段低声感慨:“这这……奶奶的,这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哎,你唠叨了个半天,还没有告诉我那女的是何方神圣呢?”
“不就是那个被美国佬开枪打伤左臂的丹麦美女记者玛丽吗?山哥的侍卫长小糜悄悄地告诉我,玛丽知道山哥为她输血后感动不已,一见到山叔就寻机腻在他身边,一来二往地就熟悉了。我估计那洋婆子早就做好以身相许的打算了,嘿嘿……”小段的表情有点儿怪。
康宁瞪了小段一眼:“别给我胡说八道,你刘师伯昨晚刚从缅东飞过来,此前不是一直和你山叔住在一块儿吗?你山叔嘴巴牛逼哄哄的,来真格的恐怕见不得身边有人打搅吧?”
小段压低声音嗤嗤一笑,眉飞色舞地道:“师傅,这个你可就不懂了,山叔他可比你想的开放多了!今天上午我碰到刘师伯出来晨练,他跟我推手时非常恼火,好几次都差点儿被我击中,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于是我就问他为什么精神不好,师伯说山叔和那女的整整折腾了一个晚上,激动时大喊大叫就像杀猪似的,搞得师伯一夜都睡不着,一气之下自己搬到招待所去开了个房间睡……那女的真猛啊!吊着一只胳膊,居然还这么厉害……”
“真是士别三日,不得不刮目相看啊……”
康宁笑着摇了摇头,脑子一转,低声吩咐道:“去!把你刘师叔叫过来,就说我在你山叔那里请他喝上一杯,顺便谈谈正事,否则我明天忙起来,他又要等上一天了。”
“明白!”
康宁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步走向二号楼。
阳台上的梁山眼尖,见到康宁后连忙打招呼:“来得正好!我等你一天都没个影……稍等一下,我现在就下去给你开门。”
梁山转身不知道和玛丽嘀咕些什么,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下楼把门打开,看到康宁身边满脸坏笑的刘毅不由吃了一惊,转眼间脸上变成了灿烂的笑容:
“好!来得好,省得我还费工夫派人去叫你呢,哈哈……上楼去,咱们哥几个好好喝上两杯,哈哈……哎呀——这个玛丽非常的热情,一直求我替她说情采访你们两个,听说你们要来,她高兴坏了。”
“去去去,没老子什么事吧?你这家伙睁眼说瞎话也不怕牙疼,你知道我要来?不就是傍上个洋婆子吗?值得在我们面前人五人六的炫耀?”刘毅撇撇嘴,毫不客气地挖苦。
容光焕发一脸得色的梁山毫不在意,领着康宁很快上楼来到了阳台,这时玛丽已经拿出三瓶人头马和一小盘冰块摆在了精致的矮桌上,几样热带水果和一碟开心果点缀其间,在朦胧的灯光下,倒也显出几分温馨浪漫。
刘毅礼貌地向玛丽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藤椅上,捡起一粒开心果剥开后扔进了嘴里,突然看到玛丽面前一束漂亮的嫣红月季花,盯住看了好久,这才抬起头斜望梁山,似笑非笑地说道:“怪不得,晚饭时我看见招待所门前的花圃就像是被马踏过似的,原来是遇到采花贼了!哈哈!不错嘛,终于初解风情知道送花给你那婆娘了!哈哈……”
康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耿直善良心思敏慧的玛丽却一头雾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转向嘿嘿傻笑的梁山,不解地问道:“山,我有这么老吗?”
梁山有些迷惘地问道:“咦,谁说你老了?”
“虽然没有直接说我,但是我却能感觉得到。”玛丽显得有些不快,情急之下汉语也不怎么灵光了:“这位刘少校说……你送花给你的婆和娘,可此刻你身边只有我一个女的……是的,是说你送花给我,但怎么会说的是你的……什么……婆和娘呢?这难道不是非常差劲的话吗?”
梁山吓了一跳,连忙解释:“对对……不对!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不是什么你认为的差劲的话……呃——怎么对你说呢?你应该这样理解,恰恰相反,你听我告诉你啊……这‘婆’字嘛,是个尊称,意思是令人尊敬的长辈,也就是像你妈妈那种值得我们尊敬的人,这你肯定明白。这‘娘’字就是母亲的意思对吧?我们通常也把自己母亲叫做‘娘’,这你也应该知道,也是一种非常尊重的称呼,这两个字加在一起就是双倍的尊重……刘毅的意思是说,你是我最尊重的人,彼此很亲近,不然不会用这两个字……你听懂了吗?”
玛丽听了大喜,在梁山的红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然后连连点头:“我明白了,汉语真是无比奇妙啊……山,我愿意做你的婆娘!好吗?”
刘毅听得呆在了那里,怎么也弄不明白“双倍的尊敬”是怎么给梁山这基巴想出来的?
康宁放下酒瓶笑得差点背过气去,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看到玛丽疑惑的表情,生怕一个不好坏了国际友人的好心情,连忙收起笑容,稍微平顺气息后转移话题:“玛丽,你的手臂感觉好点儿了吗?”
“谢谢你,将军!好多了,你看——”玛丽美丽的蓝眼睛眨了眨,抬起手转动两下:“我在大学时练的是短跑,曾经平过丹麦全国青年竞标赛记录,呵呵!将军,能够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夜晚与你和刘少校这样的英勇军人在一起,非常幸运!”
康宁礼貌地给玛丽斟上酒,梁山出完口粗气,狠狠地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刘毅,拿过酒瓶一边倒酒一边问道:“阿宁,和段正荣谈得怎么样了?”
“很有收获……内地将会给我们追加五亿人民币的食品和日常药品援助,并表示会足额支付五千箱疫苗的资金,以便我们能够保持药品生产的顺利进行。至于贷款的事情也谈妥了,只等明天诺拉敏将军到北京和吴议副总理签署协议即可。”康宁对表示感谢的玛丽微微一笑,为自己也倒上一杯。
四人举杯示意齐齐干杯,梁山一饮而尽后不无感慨地说道:“危难面前见真情啊!还是家里人疼我们,不过,这五千箱疫苗可是个大数目,每箱五百支每支九十美元出头的成本,粗粗一算就是个两亿多美元啊!怪不得药品生意这么多人干,这中间的利润实在太……”说到这里似乎发现说错了什么,梁山自我解嘲地摇了摇头,然后放下酒杯。
刘毅收起嘻嘻哈哈的态度,严肃地对待:“这点儿钱根本就不算什么,如今哪怕有钱也没地方买去,美国人不是更有钱吗?别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