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澈不冷不热的声音在前方传来,舒暖魂不守舍的“哦”了一声,拉开车门,右脚伸出去,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他从宾馆匆匆抱出来的,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砰!”
冷天澈摔上门,看也不看她一眼,漠然无声的向前走去。
舒暖咬咬牙,毅然迈下了车。
刚下过一场雪,地面冻的犹如冰块,那些细砂、碎石子像是碎冰般刺痛脚掌,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钉子上,舒暖屏着呼吸,紧跟在他身后,不发出一点声息。
心里像是堵着团烈焰,每次律。动都牵起阵阵的疼,冷天澈绷着脸,虽然没回过一次头,但仍然能感觉到她每时每刻都跟在自己身后,他走多快她也跟多快。
她总是给他这样的感觉,似乎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可是,也是这样一个他完全信任的女人,在他毫无防备之下毅然决然的背叛了他……
冷天澈气恼,迈着沉重的步子上了台阶,推开门,不经意的从落地玻璃中看清她的倒影,脚步一滞,转回身,低头看着她赤。裸的小脚:“哑巴了?不知道说话?”
舒暖低着头,他的脸色连看都不敢看。
腰间一紧,身子就失去了平衡,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已经被他横抱着向前走去。
“抽屉里有药膏,自己涂。”抱着她走进卧室,冷天澈将她放在床沿,看着她渗着血迹的双脚。
舒暖不安的掰着手指:“一点皮外伤,没事的。”
“你还知道没事!”冷天澈轻嗤,眉宇间紧锁住那丝情绪:“别忘了洗澡……”
即便是这种情况下,他仍然这么关心她呢……
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内疚,舒暖抿嘴,抬头看向他,正想说声“谢谢”,就听他说:
“我不想我的床上有别的男人的味道,你和宇文……应该很累,早点睡!”
舒暖怔住,到了嘴边的两个字硬生生的吞了回去,而他漠然转身,径直朝门口的方向走去,舒暖一急:“你去哪里?“
“……”
高大的背影稍稍停顿,冷天澈没回话,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清脆的关门声响,他的身影彻底在眼前消失,舒暖坐在床沿,呆滞的看着那扇熟悉的门,眼睛忽然酸胀的难受。
现在是凌晨啊,他一个人要去哪里?
他明明是不愿再看到她了吧。
如果他骂她、甚至是打她,她心里或许还好过些,可他甚至都没有质问一句,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彻底失望了才会是这样的表现吧……
谁来告诉她,现在她该怎么办?
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5200+)
“滴!”
墙上的电子钟发出整点报时的声响。悫鹉琻晓
凌晨一点整——冷天澈抬手看了眼腕表,目光又落回手中那张泛黄的照片上。
相片里是当年的她,含苞待放的年纪,羞涩而安静。
可是,凝神看着她,冷天澈怎么眼前忽然又浮现起她和宇文子墨赤。身裸。体睡在一起的画面龛?
烦躁的厉害,用力将刚点燃的烟摁进烟灰缸里,拿过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望见来电显示上出现的“冷总”两个字,云裳旖旎宾馆的经理王学聪有些紧张,就在近半小时前冷总来过宾馆,还撞坏了一扇门,现在冷总又亲自打他手机,是不是又出了什么大事?
深吸两口气,王学聪清了清嗓子才小心翼翼的接起电。话:“总裁,这么晚还没睡啊,有事吗?卿”
“王经理,明天一早把昨天宾馆大厅的监控录像送到我办公室。”
“哦,好的,总裁。我现在就去安保部,让他们把您要的录像拷贝一份,总裁,您还有其他吩咐么?”
挂掉电。话,冷天澈坐在旋转椅上,烟吸了一根接一根,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是他信错了人么?
难道,他的妻子一直在欺骗他?
就像当年的穆晚晴,在他面前总是表现的单纯可怜、表现的委屈无辜,背后的事实却是那么不堪入目……
难道,他的诺诺也是这样的女人?
难道,她的专一、她的义无反顾,还有她在他面前所表现出的一切,都是她的逢场作戏?
难道,他真的要重新去认识她么?
……
书房的门虚掩着,舒暖站在门外,透过门缝隐约能看到冷天澈坐在书桌旁的身影。
没有开灯,漆黑的空间里只有他手中一点烟火明明灭灭,她站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抽了三支烟。
用力掐了掐手指,舒暖鼓起勇气:“还不睡么?”
是这熟悉的声音,温柔而关切……
可是,这样的情愫是真实还是她高明的伪装?冷天澈用力将烟蒂摁进烟灰缸里:“今晚,我睡书房。”
可是……舒暖身子颤了颤,沉默了近两秒钟,终于点点头:“好。”
门外响起轻细的脚步声,她已经走远,冷天澈闭上眼,忽然觉得很累很累。
“吱!”的一声开门的动静,冷天澈回过头去,只见她正走进门来,怀里抱着一床暖红色的棉被。
“夜里可能会冷,所以……”
总觉得亏欠了他,不敢看他,小心的将薄被放在门口的沙发上,舒暖低着头默默走出去。
冰冷的心中倏然涌起一丝暖意,转瞬间,却又化作彻骨的冰凉,冷天澈站起来,对着她娇小的身影:
“舒暖,我很好奇,你在宇文子墨面前到底是什么样子。”
心像被割了一刀,舒暖的身子明显的抽搐起来,攥紧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的嫩肉里:“天澈,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既然这么在乎她是否贞洁,如果……如果她和宇文子墨是真的,她绝不会让他为难。
满意的答复?
她是要主动离开他么?!
冷天澈心中忽然有种强烈的恐惧感,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即便发生了这种事,自己也从未想过与她分开。
“请给我几天的时间,我不想这样……不明不白。”
简短的十几个字就似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背对着他走回卧室去,坐在床沿,才感到嘴里湿咸苦涩,是泪水。
夜里,舒暖辗转反侧。
梦中全是她和冷天澈分手的场景,一幕幕画面,逼真的像是现实。
还有比这更可怕的噩梦吗?
她的天澈哥哥是她宁死都不愿放弃的人啊!
可是,她也从来没想到,自己会用这种背叛的方式伤害他。
一早就起了床,冷天澈早已不在书房,他走了,连招呼都没打,这是她和他婚姻裂变的开始么?舒暖苦笑,没心情吃早饭,闷闷的出了门。
……
舒暖来到咖啡馆外时,孙子朋正在擦拭旋转门,虽然每天都接待很多客人,但因为对昨天发生在这里的事印象深刻,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舒暖,忙微笑招呼:
“小姐,您又来了啊,去医院检查了么,没事吧?”
舒暖意外的看了接待员片刻,隐约想起些什么,狐疑道:“是有点事……你为什么说我会去医院检查呢?”
接待员愣了愣:“你的朋友没送你们去医院么?”
“朋友?”舒暖越听越觉得背后有事,走向前一步:“什么朋友?”
“额,小姐,那时候你昏迷了,可能不记得了,你和那位先生昏迷以后啊,你的朋友们就来了,是他们把你们抬到了车上,说要送你们去医院呢。”
礼貌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舒暖恍惚的看着年轻的接待员,一瞬间,忽然想清楚了许多事情。
孙子朋见舒暖眼神恍惚,怕她再像昨天一样昏过去,忙伸手扶住她胳膊:“小姐,你没事吧?”
昨天的事在心里留下了阴影,舒暖见到男人靠近心里就发怵,猛的将胳膊从接待员手里抽出,防备后退一步:
“没事,别碰我……你们经理在哪,我要见他。”
“经理很忙的,小姐,你找他有事吗?”
舒暖有点着急:“昨天的咖啡有问题,我想找他谈谈。”
孙子朋为难的搔搔头,赔笑道:“小姐,我们可是百年老店,我们的咖啡从来没出现过质量问题,怎么可能有问题呢?小姐,你是不是哪里误会了……”
“我想见你们经理,可以么?”
烦躁的打断接待员的话,舒暖心里就算压着一块巨石,迫不及待的想弄清楚真相,这样,或许她和冷天澈的婚姻就有救了。
“看不出小姐还是个急性子啊,呵呵,好吧,经理刚刚出去了,你想见他恐怕要等明天了。”
舒暖无奈:“他去了哪里?”
孙子朋是吉林人,话特别多,带着股明显的东北腔:“我也不清楚,一大早就急匆匆的跟昨天和你一起喝咖啡的那位先生出去了,经理那表情看起来挺痛苦的。”
昨天那位先生?
宇文子墨?!
难道他和咖啡馆的经理认识?
难道,昨天是他和这家咖啡馆的经理谋划好在咖啡里动了手脚?
可是,刚刚接待员还说昨天宇文子墨也昏迷了,如果是宇文子墨想将她迷昏的话,没道理把他自己也迷昏啊。
而那几个谎称是她和宇文子墨的朋友,在他们昏迷后将他们带走的又是什么人?
一个个谜团走马灯似的在舒暖脑海里打着转,她怔怔看着接待员,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里,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呵呵,他应该是你男朋友吧,挺帅,跟你挺般配的,喂,小姐,这就走吗?不进去喝杯咖啡么?小姐,小姐……”
舒暖没有闲聊的心情,在口袋里取着手机,头也不回的下了台阶。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不方便接听电。话,请稍后再拨。”
同一个号码,舒暖连连打了三遍,却始终都是这样的答复。
宇文子墨为什么不接她电。话呢?
……
午夜。
舒暖躺在床上,手里紧攥着那个冷天澈不久前才为她买的手机。
紧张的深吸气,颤抖的指尖触向通讯录里排在第一位的号码,这一次,终于用力的摁下去。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犹如致命的风雪般,瞬间将她悬起的心冻结。
关机?
若是以前,他即便工作再忙,都会提前通知她呢。
失落的熄了台灯,用薄被裹紧自己,闭上眼,已经很困倦了,却怎么也无法入睡,房间里任何轻微的动静都会引起她的注意,都以为是他回来了……
天澈哥哥,你在哪里,今夜,回家吗?
……
酒吧里,灯红酒绿,放纵热舞的女郎们如妖精般在五彩的舞池里扭动。
男人们,尤其是夜里来这里的,当然是为了寻欢买春,而坐在角落里的那个却是例外,杜蕾斯已经观察他很久了,他来这里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就一直在喝酒,甚至都没抬头朝这些性。感女郎的身上看一眼。
假正经?
她杜蕾斯就不信这世界上有不好色的男人!
在双唇上重抹一次魅惑口红,松开文胸上靠上的系扣,扭着水蛇般的身子走过去,纤长的右手抚在男子肩头:
“帅哥,一个人喝酒闷不闷啊?我陪你?”
女人的声音!
冷天澈睁开惺忪醉眼,慵懒的瞥了杜蕾斯一眼:“手拿开。”
“呦,先生是要我把手拿到哪里呀?这里?”
娇媚的说着,涂满鲜艳丹蔻的手指已经娴熟的挑开冷天澈的衬衫,游蛇般滑进去,挑。逗的抚。摸他健硕的胸肌。
“帅哥,你身材可真好……”
酒精的作用令他神情恍惚,还没完全弄明白怎么回事,妖娆的女郎已经一屁股骑坐在他身上。
浓郁的脂粉味扑入鼻息,冷天澈眉峰危险的耸起。
墨黑如画的眉、英挺的鼻梁、薄削的唇、完美如雕刻的刚毅轮廓……这个男人是天上掉下来的么?
刚刚离得远,酒吧里的光线又不够分明,所以杜蕾斯并没有看清他的脸,现在近距离一看,身子都瘫软了:
“好帅!亲爱的,今晚我是你的,你想怎样对我都可以。”
艳红的唇,撩动的亲吻他的脸颊、脖颈,两只饱满的酥》。胸挤压在他健硕的胸肌上,用力挤压、蹭动。
“今晚我免费为你服务,想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湿腻的、情。欲的声音,夹着香水的气息喷入颈中,更加剧了冷天澈的厌恶,定了定神,铁钳般的手指用力捏住住女郎的下巴,毫不怜惜的掰着她的脸在自己脖颈中移开:
“我要你——滚开。”
杜蕾斯错愕的看着这个极美的男人,即使下巴被捏的这么痛,还是无法相信:“什么?”
“给我滚!”
失去了所有耐心,冷天澈甩开女郎下巴,一把将她从自己身上掀翻下去。
“哎呦!你有什么毛病?!”
“不是男人!”
“Gay!”
“性无能!”
杜蕾斯气急败坏,骂骂咧咧的走了,冷天澈恍惚的看了她一眼,拿过桌上的酒瓶,要倒酒才发现酒瓶已经空了,朝着吧台,醉醺醺的喊:“东风,再来。”
程东风见状,空着手走过来:“冷哥,别喝了。”
“东风,翅膀硬了?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去……拿酒……”冷天澈眯着狭长的凤眸,不满的看着程东风。
程东风无奈,为难的看着冷天澈,他知道冷天澈的性子,可是他已经喝了三瓶白酒了,再这样喝下去,是喝酒还是玩命?
冷哥不是个爱喝酒的人啊,这是怎么了?
冷天澈满嘴酒气:“去啊,拿酒!”
程东风无奈:“好,我去。冷哥,你醉了。”
醉了?
若是真的醉了还好?
可是,为什么不管喝多少,偏偏还是这样清醒?
眼前迷迷蒙蒙的,每个经过的身影仿佛都化作他的诺诺,而站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却不是他!
……
冷小盈抱着一摞文件走在办公室外的走廊里,刚走到楼梯口,右手边的电梯忽然“叮”的一声打开了,高大的身影摇摇晃晃的走出来,携着刺鼻的酒气……
“咳咳!”冷小盈厌恶的皱起眉头:“哥,怎么喝成这样?”
冷天澈睨她一眼,没搭理她,摇晃着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呵,这是醉的连话都不会说了么……冷小盈撇撇嘴,忽然想起些什么,转身,对着冷天澈身影高声说:“喂,你昨晚是不是没有回家?今天早上嫂嫂给我打电。话了。”
脚步倏然停住,冷天澈醉意缭绕的眉峰间依稀笼上一丝异样。
“哥,你怎么能这样呢?就算夜不归宿也该提前通知嫂嫂一声呀……”
“够了!”
他蓦地回头,愤懑的看向那个娇小的身影。
生硬的语气、凌厉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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