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西的长睫毛扫了他,又是这样的,当初要叫宝宝墨忆楠的是他,现在整天说忆楠的还是他。
“是西西……”她的长指也落下来,唇角勾了丝笑。婆婆跟她说过,男孩子常是小面积胎动,像小锤子一样;女孩子才是大面积胎动,说明胎宝宝在翻身。
“忆楠今天很乖呢……”若西摸了摸自己安静的那块肚皮。
“西……”某人又发出了最近常有的声音。
若西抿了唇角,声音里努力忍了笑:“我的宝宝,我干嘛连名带姓地叫……”
某人无语了。是啊。可是,忆楠,忆楠,她这么叫,岂不是适得其反?“莫忆楠”成了“忆楠”……某人只好哑巴吃黄连。
谁让,他自己小心眼,自私又霸道。那日,他帮她盘着发呢,他随口就问了句要哪只簪。她的眸,落在那只梅花簪上的。
他当时就想了,什么时候,她再不忆起那个男人。拐着弯儿的,他就给宝宝定了名字。
可是,“莫忆楠”,谁家的宝宝才要连名带姓地叫?可是不连名带姓,忆楠,忆楠,他听着头皮发麻……
他也想改掉了这名字。叫“墨忆风”,可是,忆还是不忆,对他这个爹地,都怪怪的……
“西……”
若西的长指盖到了子风浓密的发上。这个男人,最近,宝宝越长越大,他反而越来越孩子气。
她轻叹了一声,笑笑的叹气:“随你,想好了新名字就改吧……”
某人扬起了长长黑黑的睫毛,黑亮的眸色闪耀的晃了她的眼睛。她望着他唇角勾着的笑。
他接着她的望。他又何尝不知,她是,都过去了。刘俊楠,就如林清儿,永远留在了他们各自发黄的过去。
他们的家,他们的墨园,现在的他和她,还有他们的宝宝。没有什么,能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更美满?没有了。他望着眼前光晕里红润白皙的女子,清绝如画。她是,他的,永远是他的了。他的太太,他孩子的妈妈,两个“拖油瓶”,从此,她想走也走不了了。
他突然坏笑,丰润的唇就啄了她的肌肤。
他又亮了一口白牙:“墨太既是这么大方,就还是……吧。”
名字是定下来了。接下去,某人也再没有明显的排斥。可是,凡是她有的不适,宝宝的调皮,都被他毫不留情地算在忆楠的头上。
就连每日每时他跟宝宝的交流,也总是一口一个的“西西”。他的西西,俨然已经成了世上独一无二的小公主。
他趁她休息的时候,大多的时间都用在了作图上。她的孕妇装、宝宝的婴儿装,他忙的不亦乐乎。
那个晚上,她明明是睡着了的。不知怎么,忽地又醒来了。
没有张开眼睛,她先是感到了身边的空。
最近,一直,他在她身边的,尤其是她睡着的时候。不能距离她太近,怕妨碍了她,可是他在的。她每一个微小的动作和翻身,他都有注意。
现在,他不在。
若西突然就觉了一阵空寂,她从床上起了身。
过了孕早期的嗜睡,她知道自己这次的清醒,大概要过一阵子才能再度入睡。
她出了房间。这些日子,他总是会在那样的三个地方:卧室、楼下的设计间、厨房。
若西慢慢下了楼梯,她向着楼梯最里侧的房间。
她对这间房间的记忆,好像已经久远到前生。曾有几次,知道他在,她犹豫了,还是决定不去扰他。
静悄悄的。若西迟疑了下,推开房门。
阔大的房间内,灯火通明。若西忍不住眨了睫毛。
房间正中靠窗的位置,他正在那儿忙碌。
她原以为,这间房子的衣柜多是空了的。新婚的时候,他把许多衣物搬到了楼上她的房间。
现在来看,仍是满室璀璨的奢华。
“怎么起来了?”他一下就站起身。
他的步子不知怎么那么大,似乎眨眼间,他就到了她面前。
温热的大掌接住她,低下头,他看着她白皙的脚丫。她还是会忘了穿鞋。
他唇角隐着笑:这样的习惯,不知道他的小西西以后会不会有。
他将她安置在沙发上,然后,他坐在了她沙发前的地毯上。
她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时才发现,地上摆满了一张张的图纸。
那么多,那么厚厚的几层。或许有几千张吧
若西打量过去,这间,才是他设计的天地。
她俯身,有些吃力。他不认同地看了她,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她难得调皮地笑,已经握了一张在手里。
她望着,容易地就认出了那是她衣橱里的一件。几年了?那么早……
她望着手中纸上的女子,寥寥数笔,还是她曾得见的素描女子:长眉、月牙形的眸,翘挺的鼻……那细细尖尖的小下巴微抬着,仿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握在那儿。
她再往地上看过去。那些早的,还有他们婚前她的一些衣服样子。
这么多,这么久,她曾以为,一直以为,他的图纸上,至少大多,该是另一个女子的面孔。可是,竟然不是……竟然那么久以前……就不是了……
“子风……”她唤他的声音,软软的,有些酸涩。
“西……”他坐在那儿,看着那些图纸:“以前,睡不着的时候,我就到这儿看你,各种姿态的你……”
是的,那时,她人在房间里。他看到的,却是图纸……
“刚刚睡不着,作图的时候,我就想着把它们找出来,做成册子……”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图纸,再整齐放好。
她一直在一旁,无声无息的。他抬了头才发现,她已经满目的清亮了。
“西……”他坐到了她身旁,慌张之下吻净了她颊上的水珠:“怎么了?
孕妇不能情绪激动,他是,不该惹她想到以前的不高兴了。
“如果……”她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她的余下的话,他也轻叹了气,是,如果,能再早一些……
拥着她温软的身体,他的长臂,小心搭在她腰际。他的指腹,又感到了他们的小宝贝们。这次,是母亲说的小锤子一样的动。
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满满注入了他的心,他轻吻着她的小耳垂。
他感觉了她轻微的颤栗。
她更深地缩进他怀里。
他曾想,没有说过那三个字的他们,似乎总有遗憾。
可是现在,他是觉得,那三个字,分明已经揉进了他们的血肉和灵魂里。
不是不能说,而是,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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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姨扶了若西起身。
一早上的太阳就是极好的。秋高气爽。
微风。白色的窗纱开到两边,阳光闪烁出耀眼的光点。
“到园子里走走吧。”若西向房门迈了步子。
“太太……”张阿姨却是笑眯眯:“您那会儿说想喝鱼片粥,周阿姨正在忙活呢。”
“我正巧散散步,到楼下吃吧。”若西没有停。这几日,天气好,空气好,她一日总会到园子里走动走动。每回出了门,两个宝贝也明显活跃的多。有时难免过于兴奋,她总要缓了下来,摸着肚皮告诉他们安静。
尤其是墨西西,已经显出了被宠坏的端倪。一天到晚的,不知比忆楠要调皮多少倍。经常闹的她有些心慌气短。
就连检查的时候,沈医生给他们看的照片,都是墨西西在“欺负”哥哥。
若西扶着楼梯,想着早晨出门时子风赖在房里半天。
这些日子,在她的“监督”下,他渐渐恢复了每日去公司。
却也难得正常上下班,迟到早退简直成了家常便饭。应酬,更是一概推掉的。
他更是为自己日渐的懒散寻了借口。虽然,怀孕的是她,可是,日夜陪着的,也有他。她既是休假待产。那么他,也理所当然的,要“休假陪产”。
早晨出门的时候,也是寻不完的借口。一会儿Jason要送他们的礼服过来,子菲的婚礼没几天了。一会儿昨天夜里照顾了“他们三个”睡觉,自己都没有好好休息:头疼、眼睛涩……一旦她默允了他的“旷工”,某人却立刻精神百倍。
若西慢慢下了楼梯。
厅里,林管家正巧迎进了李晨牧。
“太太!”两个人一前一后冲她笑。
她点点头,看着晨牧,突然疑惑。“替先生回来取文件吗?”她忍不住问。
“墨总叫我过来……”李晨牧的话没有完,子风已经从厨房的方向大步出来。
若西惊讶地看着他,全副武装的下厨装备。一个上午,她竟然以为他是在公司!
子风望了她有些变的脸色,清了清嗓子,看着李晨牧:“都拿过来了吗?”
“是的,这些是需要您马上……”
子风摆了摆手,示意他暂停。
“张阿姨,陪太太出去散步吧,粥马上就好。”他倒是朗声吩咐了。
若西觉了尴尬,耳根都有些红。也就是某个夜里,她突然就饿了。不方便再把阿姨们叫起来,他就自告奋勇进了厨房给她做鱼片粥。奇怪的是,他竟然奇迹般地对厨艺有着天分。举着菜谱,凭着记忆,他真的就将一碗香气扑鼻的粥做出来。
他看了她喝。不知道是她真的饿了,还是他的手艺的确无可挑剔,她顺口就夸了他的手艺比周阿姨也见好了……
就是因着这一句话,他就刹不住车地扎进了厨房。痴迷的程度简直让所有人吃惊。一度,她以为他简直要改行成“大厨”了。
他要出门的时候,她就无意念叨了一句又想鱼片粥了,没想到某人竟就此进了厨房,还叫了李晨牧上门……
若西还是跟张阿姨出了门。
园子里,草草木木刚刚浇灌了水,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去了Dora的小房子,看了它。又在园子里随便地走了一会儿。
再抬头的时候,已经见了林管家举着大的衣服盒子进来。
是他们的礼服,子菲的婚礼上用的。
她的尺寸,日渐地变,礼服改了两次的。
若西也就进了屋。
子风和李晨牧还在谈着公事。她示意了林管家把盒子拿到楼上。
周阿姨已经在餐厅里摆好了碗筷。
若西过去坐下。这才发现,原来不仅是鱼片粥,还有刚烤制的她爱吃的几样小点心。
她先挑了一块南瓜酥,香酥可口。周阿姨望着她笑呵呵,转身进了厨房。
她再看过去,某人正走过来。
他坐在她一侧,她瞧了他一眼。一副等着要夸奖的表情。
“墨先生……”她轻轻巧巧的声音开了口。
他凑过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望着他:“目前,我们三个……还……‘雇佣’不起您这么‘贵’的大厨……”
他讪讪地笑:“墨太,我免费……服务,好不好?”
她正了脸色,放下了匙:“墨忆楠和墨西西同学的奶粉钱,还要您来赚。希望您能正确地对待您的工作。”
他一脸委屈:“可是墨太,我的工作都完成的很好……”
“可是我记得墨先生原来可不是这么完成工作的……”她毫不相让。
“还是让我留下吧,墨太……”
“从明天起,正点上下班。不然,我再不喝……”
“好了,我遵命,墨太……”某人赶紧陪了笑,转移话题:“南瓜酥,好吃吧?”
她又取了一块,这次,是放到他丰润的唇旁,自己唇角也带了笑。
他的手指,接过她。她的眼角瞥到了他指上的异样。一小块红红的印迹,明显是烫伤。
“是刚刚不小心吗?”她拉过他的大手,不由吹着气,着急:“疼吧?为什么不上药?”
她说着就要起了身。
“你吃你的,我马上去……”他慌忙稳住她,突然记起多年前Dora的小口咬伤他的时候,她着急的样子。如今,她可是,急不得的人。
他起了身。“墨先生……”她却叫了他,给了他一个最甜美的笑容:“每一样,都非常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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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西不由将躺在子风大掌里的手指收了收。
他坐在床边的椅里,正眯着眸。
入了和仁几天了,她知道,这样没日没夜地守着,他是太累了。
他的两只黑亮的眼睛底下,都见了重重的黑眼圈。他的颊上,明显消瘦了。
她望着他并不舒展的眉心,知道他偶尔的睡眠也还是不踏实的。她尽量轻了动作。
“西……”他几乎立时就张开眼睛,紧张地看向她的表情:“是不是宝宝……”
若西摇摇头,轻声地:“宝宝们还在睡……”
他没了睡意,起身,端详了她。她的表情虽尽量显得轻松,他却知道,她是紧张的。孕期以来她的红润,也因为生产日期的接近慢慢变了苍白。她的眼眸处,也有微微的浮肿。
今天,是预产期的正日子。一早,两个人都是紧张的。
就连沈医生、特护们,也是一副备战的样子。
早晨,她还没有睡起来的时候,母亲就带着于阿姨过来。仔细地问了沈医生,又怕一家的人守着会给她压力,还是先回了家等。
子风再看了腕表,他望着窗外闪亮的大朵的阳光。
“累吗?要不要到阳光房里坐会儿?”他下意识地揉着她的指和腕。
若西点了头。
他半抱着她坐起身。她的身子,饶是带着忆楠和西西,也还是轻盈。她的进食正常,却只将营养供给了两个小家伙一般,自己的身子,并没有补起来。
他低身放好了鞋子,帮她穿上,再扶了她。
开了露台的门,耀眼的阳光漫天而下,他安置她坐下。又取了厚厚大大的靠垫,垫在她身后。
他把自己的椅子靠了她,坐下,照常地捧着她的手。
“刚刚,爸爸来过了。”他家常的语气,伸手给她理了耳际滑落的发丝。黑丝绒一样的她的发,在阳光底下闪耀健康的光泽。他忍不住抬手拂了拂,已经是温暖的温度。
她应了一声。
子风看了她的睫毛,明显地颤了下,目光也静在某处。
若西有些出神。自奶奶走后,那个人一直生活在老宅的东厢。怀孕后,她倒是回去的少了,见面也少起来。他每次去了墨园看她,也都是匆匆的,并没有太多的话。
若西深吸了口气。
腹部的忆楠和西西似乎也有了动作。她回了神,感觉出一阵疼。
她不由抓了子风的手掌。
“西……”子风望住她,紧张起来。
若西的身子都向了他,他拥住她:“西,是不是……”
好不容易熬了那一阵痛过去,她松了口气。
几分钟后,又是一阵痛,却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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