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重生- 第3部分

“我奇奇灵的很，这字写的，以后保准能上大学。”姬明朝很是得意，当然对于他自己没能上大学一直耿耿于怀。

“琒琒，你妹子多大你多大，你咋不看看奇奇写的字多端，你把这字给我好好练。看你写的满纸错字，‘是’字‘日’下面老是忘了那一横，就是没记性……”

这是姬琦琒杯具的一天，晚上的电视也被禁止看了。这部在GZ电视台重播的83版《射雕英雄传》已经播到第三部华山论剑了，姬琦琒是集集不落。但这对姬琦玥而言没有半分影响，因为在重生前她已经五六年没看过一部电视剧了。80、90年代不可否认有很多经典的电视剧，《上海滩》、83版《射雕英雄传》、还有百播不倦的《西游记》，更有93年在央视3套首播导致万人空巷的《新白娘子传奇》。直到重生回来的时候，那些经典还在各个电视台重播，收视率仍旧不错。后来诸多的翻拍，吸引的只有当代的青少年，更多的是被骂被拍砖被恶搞，难以取得认同。而其他的狗血剧，天雷剧，偶像剧实在伤姬琦玥的逻辑和智商，她从此只看新闻和动物世界。到后来即便再红再经典的什么宫斗戏、穿越剧、伦理剧，她也一眼未看。

话说回来，姬琦琒一晚上在姬明朝的紧盯下老老实实的做着老师布置的作业，姬琦玥也顺便坐在旁边做完了自己的作业，为了掩饰，她还不得不把笔速放的极慢。

在这种情况下，她就不由得走神了。　她想过让妈妈以后继续做生意，不管以后准备作什么生意，叶云爱绝对都能做。但是一直比较古板守旧的爸爸要做什么呢？

继续做老师？可是直到她大学毕业姬明朝退休那年，他还是个小学老师，他最多做到教务主任，每月工资两千七八。

辞职跟叶云爱做生意？他跟人讲话僵成那样，除了在教学上有些成就，年年能带个乡镇第一，还能做什么。还是老实呆在学校，看看以后她能不能做些个什么帮帮老爸。记得当初有个学弟，初升高那会儿，考的是全镇第一，学校为了笼络他，不仅把他在小学教书的父亲调入初中，连他母亲也在学校后勤上有了一份工作。　这个应该算个办法，且走且看。

还有她的老大哥，她要拿他怎么办呢？虽然学习一直不好，高考勉强考了个三本。大学毕业后，大伯给他找了个福利很好的单位，但是他硬是不去。姬琦琒一向脑子活，关系多，同村的，同班的，同级的，他混的极开。毕业去了南方闯了一年，回来后在省会和人开了汽修厂，后来规模渐渐扩大，200多号人的厂子，算是小有所成。

可是现在是要他继续走原路呢，还是她帮着努力努力，争取考个好的大学，这样起点高，创业或者找工作都会比较有利。毕竟当年那些什么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之类的教材，还有历年高考试题她做了不少，那几年间的高考文科一些大题什么的还是很有印象的，平时加紧练习，考试再圈好重点，考个一本的学校应该不难。

就这样一个人在心底就给亲人的未来做了规划，有点罔顾他们的意愿，姬琦玥觉着有些太自以为是，但是又想着身为一家人，为亲人谋取利益不是什么亏心事，也就坦然了。

5第5章　调教

姬琦玥自打生病以后突然就变得安静沉默的性子在老师频频夸奖她识字快记性好后，总算让一些对她“脑子是不是烧傻了”很是怀疑的街坊邻居放下了这个念头，不再背地里说三道四。

有了目标和计划，和一帮子小孩子混在一起就不显得难熬。姬琦玥把上学当打酱油，每天找时间边回忆边修改自己的小说。虽然限于年纪小，写字慢，但是本子仍旧消耗的很快。姬琦玥就拿来哥哥的大笔记本创作，写满小说的本子都被她藏在奶奶的箱子底。奶奶不识字，也不懂，只当是孙女的作业本，乐呵呵的替她锁在箱子里，谁也不给看。

同时，姬琦玥开始热衷于用各种方法□姬琦琒，这些方法还是当年她寒暑假给舅舅阿姨家小孩补课时总结出来的。比如说看电视写生字，姬琦玥很是不明白为什么当年亲戚家小孩那么喜欢看电视，什么喜羊羊懒羊羊，西游记，看了一遍又一遍，但是写起生字时，连个“懒”字都不会写，许多在影视剧中几乎都有的字、词、成语，看过多少遍还是不知念什么。想当年她多少生字生词是通过电视看来的。后来她就想出一个办法，看电视可以，但是看完后她会把剧中出现的一些字词和成语让他们听写下来，也让他们看个值当。别说，一个假期电视没少看，识的字也不少，还有很多超纲的，连写作文水平都蹭蹭往上涨。

因为姬琦玥年纪比姬琦琒小足足四岁，□起来没有威信，方法不是很灵，只能算诱拐式教育，而多半情况下是姬琦琒迁就着她，就当是玩了。不料这方法还真起了作用，期中考试的时候，姬琦琒的语文成绩总算不再漂浮在岌岌可危的60分上下，85分，刚到优秀线，让姬明朝很是惊异的一番，也难得给了他好脸色，鼓励他好好上进，也不限制他看电视了。

这种新颖又有效的学习方法，当然也启发了作为一名语文老师的姬明朝，对于姬琦玥是怎么想到这方法的他也没有多问。小孩子喜欢看电视，家长禁又禁不住，可是看了电视又没有好处，有的甚至会教坏小孩。于是期中考试完开家长会时，在洛城小学担任四年级班主任兼语文老师的姬明朝给家长和孩子同时布置了任务，每天晚上看电视（那时候电视基本普及了，不过很多人家都是黑白的，某家的是一台R国进口的彩电，用了二十多年，除了调台的疙瘩被某家扭坏了。家里舍不得扔，就把它重新组装，配上遥控器，比现在新买的电视机成像色彩都好很多），指定某个电视剧，不过要求家长陪同看，看完家长要让孩子听写电视剧中的一些生字词，每晚至少二十个，包括以前学过的生词。第二天课堂上老师再给听写，谁不会，好啊，带着老师的评语回家给家长，今晚的电视就别想看了，哭喊撒泼抱大腿都没用，除非把字记下了。当然太过超纲太难的生僻字不强制要求，但是出现和课文中学到的一样的生字词不会那绝对要打手心。

这个政策孩子们刚一听说，觉着简直是逆天的福利啊。不过等到晚上开始执行的时候，他们都苦逼了。要不是太专注剧情忘了看字幕，要不就是看了字没听清那字念什么，个个手忙脚乱。

第二天到学校听写的时候，一些孩子听写的不错，大多数孩子就有些勉强了。

不过姬明朝不灰心，毕竟是才开始，先坚持半学期，效果可能就出来了。这也耽误不了孩子什么，毕竟大多数孩子每晚都要在家看电视。于是洛城小学四年级的学生痛并快乐的看着电视，记着生词。

这回事姬琦玥只是听老爸提起过几句，想了想就放置脑后了。有了效果固然很好，没有也出不了什么岔子。她的主要任务，是帮姬琦琒好好提高下成绩。原本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惜她现在人小力单，也不能表现出什么异常，只能徐徐图之。

6第6章　大伯

作者有话要说：哎，今天天气好，洗衣服晒被子忙翻了，暖洋洋的，躺在被子上差点在睡着了，于是差点忘了更文这回事……

“窑”指的就是窑洞，额，陕西那边的特有民俗建筑，现在当地几乎已经不再建了，都是旧窑了。

“世富”指的是人们都富裕起来了。

还有门楼什么的，要不我弄个图吧……　　半个学期根本没禁住念叨，很快期末考试就来了。姬琦玥自然毫无压力，有了这半年的特效训练，语文向来老大难的姬琦琒也表示很简单。

成绩出来后，姬琦玥满分是当然的，领了三好学生的奖状和笔记本的奖励回家了，而姬琦琒则领回了他人生中第一个奖状“学习进步奖”，他从班上二十多名一下跳到第九名。姬琦琒进步如此之大，让姬明朝很是惊喜，但是他还是板着脸嫌他卷面字迹太潦草。

姬琦玥在心底不由吐槽他的口是心非。做惯了老师，就不知道如何跟小孩相处了，在家里都是一副老师样，逮着谁就训，难怪亲戚家、街坊邻居家的小孩都不愿意来家里玩。当然除了她以外，姬明朝惯的她简直敢蹭着鼻子上脸，一点都不怕他。

通知书领回来以后，还有十几天就要过年了。也许只有无忧无虑的童年才能体会的到年味，不用担心被问到成绩，问到工作甚至感情，也不用考虑过年需要花多少钱去买年货，准备多少钱给亲戚家小孩发压岁钱。

而一件令姬琦玥十分高兴的事是她大伯姬明定要回来了，带着大伯母以及她的堂哥堂姐。姬琉玥很喜欢她大伯，她大伯的人生经历在当年幼小的她眼里里还是十分传奇的。姬明定是当年所谓的老三届，那动乱的十年，他去过京城，和红卫兵们一起见过毛太祖，大串联时期B大Q大R大各省名校几乎都去过，他的足迹遍布祖国的大江大河。动乱结束后恢复高考，他考进了省重点大学X大，教过书，做过警察，后来进入检察机关，他曾荣获过全国最优秀检察长称号，被国家最高检察官接见并颁奖，还几次上过省机关内刊封面人物。后来应上面要求去国外考察交流学习，他的足迹又遍布欧美各国。这些都是她小时候听伯伯讲过的，那时候简直像听故事一样。

在姬琦玥生病的那段时间，大伯回来过几次，但是她都昏昏沉沉的，没有和大伯说过什么话。

小时候暑假没少去大伯那里，闲了听大伯讲他年轻时的故事，或者做检察长时遇到的案子，她那手勉强可以拿出来的毛笔字（只是写的端正而已），会拉几首曲子的二胡，这个勉强可以称得上才艺特长的东西全是大伯手把手教的。不然就她那活到二十多还不知道她们县少年宫门朝哪里开的人哪里会有什么特长。

2月11号，96年的小年，这天姬明定打电话说回来。于是姬琦玥没有跟着姬琦琒出去玩，乖乖的拖着小板凳，坐在家里等着大伯回来，等的心急时还不时跑出大门在路口张望。

这可让很少得到这个待遇的姬爸爸很是吃味，每次看到姬琦玥屁颠屁颠地跑出去都拉长了脸。

“你跟她一般见识干嘛？她大伯打她小就疼她，娃生病，大哥那么忙都跑回来几次，娃爱她大伯也是应该的。”叶云爱看着父女俩也不由得好笑。

姬爸爸没有理会，竖起报纸遮住脸，也不知道看没看进去，反正报纸就没见翻过页。

晌午时候，叶云爱和奶奶忙着做饭。只听见大门外阵阵嬉闹声，说话声，忙揭开门帘看去，只见姬明定抱着姬琦玥说说笑笑，后面跟着嫂子李秀兰，已经15岁长得亭亭玉立的瑜梨文静的挨着李秀兰，早上吃完就消失不见得姬琦琒正和大伯家的两个小子瑜森瑜霖笑闹着进了院子，赶忙喊了姬明朝迎了出去。

“妈，我回来了。”姬明定把怀里的姬琦玥放下，扶着奶奶进屋。

“婆，我也回来了。”姬瑜森姬瑜霖凑到跟前一同乱喊。

“哎，哎，我娃都亲。”奶奶乐呵呵的应完就抓着姬明定的手，问，“你和秀兰这一回来，啥时候上班呢？能在屋呆多久？”

“妈，你也先让我哥我嫂歇一下，都坐了一路车了。”姬明朝硬邦邦的说。

好吧，老爸就是不能说句软和客气婉转些的话，姬琦玥叹气。

“好我的妈哩，你娃我今年能多放几天假，过了十五再走，你看行。”姬明定自然晓得自家弟弟和母亲是什么性子，笑着说道。

“那就好，我娃坐着，我给你做饭去。”奶奶对这个时间很满意，乐呵呵的去做饭了，叶云爱也跟着去帮忙。

远闲不住，姬明定也不拦着，李秀兰也洗了手去帮忙。

孩子们都去外面玩了，姬瑜梨也出去看着不让几个小子闯祸，姬琦玥则依在大伯怀里，听着大伯和爸爸谈话。

“哥，我和云爱商量了，这几年攒了钱，说过了年把屋窑拾掇了，窑面子挎（砌）了，平房门楼都盖了，院里砖铺上，省的下雨把人泥的。”姬明朝看了在自家大哥怀里玩着辫子的女儿，神色不明，“原本去年夏天就说准备修，没想到奇奇现在空下了，也没啥事，修了到时梅英兰英几家子来了也有地方落脚，不能年年初二停一晚还要到老三家睡，淑芳那人整齐，不爱叫娃娃到她屋闹人……”

“你说的也对，我跟你嫂子和娃一大家子回来也不能总是挤咱妈那个窑，既然要修改，就一次性修改好。”姬明定沉吟道，“也不单单是挎窑面子这事，世富了，咱住的这窑县南边都没人住了，窑深，也没有啥格局，一大家子挤一个炕，娃慢慢大了，也不方便。”

“那你说咋弄？我也没多的想法。”

“咱就学人城里的，把厨房卧室客厅分开。咱把窑中间打个磨砂玻璃的隔断，装上门，后面窑背上开个天窗取光，前面当客厅招呼客人。地上瓷砖不吸水，怕把妈摔了，铺地毯也不现实，浇上水泥就好，妈住的我那边窑也这样收拾，盖上半面院子的平房，像屋里一样收拾好，娃大了也要有自己的房子。”

“那屋里装粮食的瓮放哪儿？”

“门楼旁就盖个厦子，粮食、锄、锨一应的东西放一块，省的乱占地方。”

姬琦玥听着爸爸和大伯的谈话，总算明白了当年家里为什么一改家乡修建样式，修出那样颇具现代化的屋子，原来是大伯的主意。

“这些年我看咱这气候不对劲，雨多得很，我怕咱这窑伤了，到时候也容易落白灰。你看咱是把窑顶窑掌也拿砖铺了，住上几辈子咱这窑也没事。”姬明定又道。“最主要的一点是，咱家要装上锅炉，咱妈有哮喘，呼吸不好，一到冬天烧炕生炉子烟尘大，更容易犯病，烧上锅炉咱冬天也不用生炉子了。”

“这哥，像你说的这样大修，好是好就是我和云爱目前钱准备的不够……”姬明朝皱着眉说。

“这你不操心，钱我来出一半，建材我找人联系。这些年我在外头，家里有你照看，没让我操一分心，妈原本应该归我老大管，你管了这些年，我也一分钱没给过你，也是对不住你和云爱。”姬明定抚着姬琦玥的头说。

“那是咱妈，我管是应该的。”说到这里，姬明朝也不由叹气说，“咱爸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