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耳边是乱糟糟的声音,被摔晕过去的小天尧嫩嫩的手动了动,“咳咳——噗——”他咳嗽几声喷出一口鲜血,然后竭尽全力地站起来,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血,又哇哇哭了起来。
正与敌人拼死对抗的妈咪和龙司钰听到这熟悉的哭声愣了愣,转过头就看到小天尧正用脏兮兮的小手抹着眼泪,“呜呜——妈咪爹地——流血了——”
“天尧。”妈咪跑过去紧紧抱了下小天尧,然后擦干净他下巴上的血渍,哽咽着问:“天尧哪里受伤了?疼不疼?告诉妈咪,啊?”
“不,不疼……”小天尧抽噎着,小眼一亮,看到了瘸着一条腿向他蹒跚而来的龙司钰。
龙司钰跌坐在他身边,想伸手摸摸他的脸,却半道顿住,他看着小天尧懵懂无知的脸,问:“天尧害怕爸爸现在的样子吗?”
小天尧揉着通红的眼睛,带着浓重的鼻音道:“为什么要怕?你是爹地啊,爹地很爱天尧的。”说完,他抱着龙司钰的脖颈在他凝着鲜血的脸上亲了一口。
“司钰,司钰你快看看他哪里受伤了,他流了好多血……”妈咪看着地上的鲜血,不敢相信这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满目的红色,要她怎么相信?
“没有严重外伤,他可能是内出血了。”龙司钰把小天尧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看了个遍,确定地说道。
“内出血……”
妈咪默念着三个字,而后扭头吼道:“你们有什么招数冲大人来!把一个小孩子打成这样,还算是人吗?!”
几个男人互相看来看去,最后兜着头不知在商量些什么,一个男人走出了厂房。
小天尧一家三口坐在墙角,伤的伤,残的残,“爹地,我想回家……今天是天尧的生日……”
龙司钰搂着母子二人的手抖了抖,他与妈咪对视一眼,低头对小天尧说:“好,待会儿就带天尧回家过生日。现在不要说话,好不好?”
小天尧“哦”了一声,真的不再说话。
刚刚走出厂房的男人走了回来,手里拿着手机,“他说了,一家三口一个不能留。现在就动手。”
其余几个男人也不再做别的打算,掐灭手里的烟拿着砍刀迈步走向小天尧一家人。
“几位……”龙司钰靠着墙,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放过我妻子和儿子吧!他们对你们构不成威胁。”
“龙先生,对我们兄弟几个来说,你们死不死都不算事。做完这单生意,哥几个就改头换面远走高飞了,威胁什么的都不存在。你也不要乖我们心狠手辣!我们也问过雇主了,他连你儿子都不肯放过,更别说你妻子了。”
妈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走近,“能不能再让我和我丈夫说最后一句话?”
几个男人犹豫了下,点点头。
“晚清……”龙司钰苦笑着,“是我连累了你和天尧。”
妈咪摇摇头,倾身吻上他干裂的唇,一只手却摸上他的大腿处将那根一指粗的铁钎拔了出来,而后狠狠的刺进龙司钰的心房,她看到他蓦然睁大的眼睛,声音轻柔到空灵。
“司钰,原谅我这辈子不能做个贞洁的女人,我不能让天尧死。你放心,我很快就来陪你,很快。”
龙司钰眼里的惊愕褪去,转变为理解,最後黯淡毁灭。
“妈咪——你干什么啊——”小天尧摇晃着龙司钰的身体,他不知道妈咪把爸爸怎么了,为什么爸爸的眼睛不眨了,手也不动了。
伸手把龙司钰张开的眼睛合上,妈咪拉开自己的连衣裙拉链,露出白皙的皮肤和黑色的蕾丝文胸,她对有些疑惑的男人说:“我用我的身体做代价,求你们放了我儿子一命。”
一群男人对着她的**直瞪眼,不断吞咽着口水,却还是不敢轻易做决定。
“哪怕你们把他丢到野外自生自灭也好,只求你们放他一命。他才十岁,也只有十岁。求你们了——”
“……好!”一个男人答应下来,引来其他人的暗暗叫好。
小天尧不知道爹地怎么了,也不知道妈咪怎么了,他只是觉得那群人的眼睛好可怕,好像还会发光一样。
轻轻一个吻落在他的额头,妈咪温柔的看着他,“天尧乖,闭上眼睛,捂上耳朵。不要看,不要听。待会儿就能回家了。”
“真的吗?”
“真的啊,乖乖的,今天是天尧生日啊!”
“嗯!”小天尧使劲闭上眼睛,胖乎乎的小手捂着耳朵,他听妈咪的话,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听。
可还是有怪异的声音不能够完全阻止地传来,男人的笑声,女人的哭声,如魔音贯耳。
他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依偎在龙司钰的怀里,他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他怕做恶梦。
过了很久,那些凄惨的声音不见了,小天尧还是没有睁开眼,因为妈咪没有说。他等着妈咪来告诉他可以睁开眼放下手的时候,手臂上却突然一痛,他看到一个细细的针管插进了自己的手臂里,还有白色的不明液体。
“清理现场。”
男人拔出针头,然后用衣服擦了擦指纹丢在了一边,他二话不说拎起小天尧走出厂房,小天尧挣扎中看到了躺在地上目光呆滞的妈咪,那赤|裸的身躯,还有**狼藉的血迹。
……
小天尧被带到了高达百米的悬崖边,他趴在崖边头脑开始混沌,他看到爹地和妈咪被抛下了大海,看到竖着鲨鱼鳍的大鲨鱼群游而来,看到那两个身影被血水淹没……
“这个小家伙怎么办?”
“注射了海|洛|因,那个剂量现在咱们不杀他也活不了多久。把他丢在这儿就行了,走吧。”
那天,小天尧的生日,年方十岁。
章节目录 【vip 91】
明明是在奢华如宫殿般的大厅里坐着,全身都被笼罩在金色的光芒中,可东清梧仍然觉得自己四肢冰凉,手脚发怵,那种无力地钝痛感延至四肢百骸,她甚至需要扶着桌边才不至于让自己从椅子上滑落下去。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高脚杯,里面暗红平静的液体让她感觉一阵反胃,似乎有刺鼻的血腥味从四面八方齐齐向她涌来。
她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不要因为一则故事就乱了心神,但心底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般地波涛汹涌,东清梧抬手抹了一把额头,那里满是冷汗。
“美丽的小姐,我讲的故事好听吗?为什么你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这个从未谋面的男人淡然的开了口,声音里有真诚地询问,也有实在的讽刺。
东清梧双手撑着桌面站起身,她微微笑了笑,说:“暗尊先生,你讲述的故事不好听,一点都不。不过我的情况很好,既然你想要请我吃饭的目的达到了,那么就请暗尊先生送我离开这里。”
“啊——不好听吗?我刚才听到的时候可是回味无穷了好久,真佩服那个小男孩的父母,特别是他的母亲,为了孩子牺牲自己的肉体,还不愿让自己的丈夫看到自己被人侮辱的场面先下手杀了他。啊,多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啊。”
“不要再说了——”东清梧不可遏止的低吼,她感到心脏正被人钉下一颗颗桃木钉,似乎下一秒就要死去,然后被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生不如死,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她茫然地转过身,不小心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她想要回家,想要离开这个很会编制故事的男人,她根本不懂他讲的什么,她不懂……
“送我离开,送我离开——”东清梧双手拍打着那扇木质巨门,她仰头声嘶力竭的吼着,此时的她除了挺着个大肚子之外,和精神病院的疯子没什么两样。
“美丽的小姐,不要那么激动,你还有可爱的baby呢,你这样会伤到他的。”
东清梧猛然转过身走了几步,冲着空气大喊:“我让你送我离开!你的目的达到了,你还想要做什么?”
“唔……不想做什么了,好吧。既然美丽的小姐不想再多坐一会儿了,那就请人送小姐回去吧。飞的时候注意安全,不要一下子想不开就跳下去了,拜拜~”
暗尊半躺在足足能够容得下十个人在上面打滚的床上,手里端着红酒杯,他看着大荧幕上那个纤瘦的身影在大门打开后飞快的走了出去,饮了一口红酒,眯眼笑说:“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这个故事的原作者是东繁海,也就是你的父亲。帮我转告他,他故事写的真棒!”
“你个骗子!你闭嘴!”
人类极限地尖细声音从音箱里传来,暗尊挑了下眉,看着那个身影失魂落魄地上了直升机,远远飞走。
“骗子?”他笑了,“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哈,东清梧,你真幸运。”
把红酒一饮而尽,他对一直坐在沙发上的人说:“这件事情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那人低笑,“再怎么说,我跟在他们身边的时间也不算短了。知道的,总是比别人多一些。”
“呵。”
暗尊放下酒杯,“你的目的也达到了,就请你在今晚十二点之前离开我的死亡之岛。”
“怎么?你不想打倒那个人了?”那人有些诧异。
“的确是不想了。这样的一个人,能够活到现在这个样子,我开始欣赏他了。至于其他的,没兴趣。”暗尊关掉大荧幕,按下床头的红色按钮,整个人滑下去准备休息。
“你怎么能出尔反尔!你说过要跟他一较高低,你难不成是怕了?”
那人似乎很气愤,开始用激将法。
管家马瑞?斯库拉推门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暗尊,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一挥,两个黑人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捂着那人的嘴,架着那人的胳膊,无声无息地又退了出去。
马瑞?斯库拉恭敬地弯了下腰,而后走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
龙园。
陆天尧在书房里处理着检察院的案件,容留则抱着他的笔记本电脑玩的不亦乐乎。
被那“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吵得心神不宁,陆天尧无奈的停下笔,对那个笑的傻不拉唧的男人说:“小六,你是不是被莫子妗赶出来了?你有家不回赖在我这里干什么?”
容留忙着操作画面上抗着冲锋枪的人,他头也不抬的回答,“你不是身体不好吗?我怕你出事在这儿看着你。没事儿,哥,你不用理我,你忙你的,我要是饿了我去找李嫂给我做就行了。”
大哥的笔记本太牛了,不论灵敏度还是分辨率都一流,还有那个配置,都是他想要而买不到的货色啊。
谁管你饿不饿 … …
陆天尧摘下钢笔帽丢过去,“你只要不把键盘按的跟鞭炮一样响,你在这儿住下都没问题!”
“啊——”容留不闪不避地任凭那个镶着水钻的钢笔帽正中自己的脑门,他手下还是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这不能怪我,玩游戏要是键盘不出点声音,就好比做|爱时女人是个哑巴,除了视觉和生理上的快感之外,听觉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你说,谁会跟一个哑巴在床上玩情趣呢?她又不会**!”
“哦?小六,原来你也能把话说的条条是道。”
“那当然,平常我只是真人不露相而已,关键时刻才能显现出我的高文化水平。”容留很得意,后果很悲剧。
陆天尧微笑,“有时间,我把你这段话一字不落的跟莫子妗说一遍,看一看,她,会不会欣赏你的高文化水平。”
手一震,扛着冲锋枪的男人被一个拿着小手雷的傻帽给炸了个尸骨无存,容留苦着脸抬起头,“哥——你是我亲哥,嫡亲嫡亲的亲哥。你……”
“陆天尧,你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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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传来的叫声打断了容留的话,他先是一愣,然后轻蔑的笑了笑。
“哥,来的人是谁?这么不怕死?”吼得中气十足外加怒火滔天,啧啧啧,真是想把她当女人都不行。
陆天尧冷着脸,耳边有沉重且杂乱的脚步声,还有李嫂无奈又愤怒的声音,他将视线放在书房的门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余菲菲和韩可初一扇扇推开所有的门,最后踹开了紧闭的书房门,她看着坐在那里的陆天尧,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大少爷,他们硬闯进来,我怎么拦都拦不住。”龙园的保安唯唯诺诺地站在一边说着,心里七上八下。
陆天尧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李嫂和保安相互看了看,最后转身下楼。
陆天尧合上资料夹,淡淡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不认识的余菲菲被自动忽略,他转向神情严肃的韩可初,问:“不知道韩先生这样出现在我的家里,有何贵干?”
“你……”
“哎。”韩可初一把拉住冲动的余菲菲,暗暗摇了摇头,他走上前几步,看着陆天尧狭长的丹凤眼,说:“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来见你,但,我只是想知道,清梧是不是在这里?”
陆天尧皱下眉,“如果我没记错,我是和小六两个人回到的龙园,并没有第三个人的出现。简小姐目睹了一切,你大可以去问她。”
我们刚从她那里出来,她正被简歆年五花大绑地绑在椅子上呢。余菲菲翻个白眼不屑的想。
“东清梧怎么了?”陆天尧冷静的问着,看似漫不经心,可他敲着桌面的节奏却明显失去了规律。
韩可初深吸一口,“她说要来找你,安婕给她打电话全部都是无人接听。我们找不到她人,所以才来这里问你有没有见过她。”
嫂子失踪了?
容留盘腿坐在沙发上闻言挑眉,他看向陆天尧,后者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简直不像个活人的脸色。
“她找我干什么?”陆天尧冷声问着,眼睛却看向放在桌上的手机,那条短信。
余菲菲怒了,“鬼才知道她找你这个没心没肺无情无义的男人干什么!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她找到,她可是个孕妇,是孕妇!不是普通人!”
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陆天尧,她真的不敢想象清梧和这个男人同住屋檐下的情景,不被气死也会被憋死的,有这样的丈夫吗?对自己的妻子不闻不问不管不顾,这人都不见了还那么蛋定!!!
握拳咬牙,她好想问候他全家母亲。
陆天尧看下时间,语气很平淡,“我到家才五个小时,报案还不够时间。”
容留的下巴落到了地上,他他他,他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大哥竟然不担心大嫂?
“你们不妨在多去几个她爱去的地方,说不定能找到她。嗯,就这样,二位不送。”陆天尧冷冷的摆出逐客令,继而低头研究资料,对那两人的目光视而不见。
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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