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筋疲力尽,隔着玻璃,望着彼此焦急又疲惫的脸,再也爬不动了。我感到很渴,但我这里没有一滴水,而娟身边就有一条小河,却不能给我一滴。我慢慢的死去,我飘在空中,看见我的躯体慢慢的被沙子埋没,玻璃另一面的娟,仍在用力的敲打着玻璃,玻璃上的血越来越多。我看到很多人将娟带走,秦叔叔也在,我拼命地在一只大手中挣扎着,乞求着它放开我,最后它终于放开了。我一直向下落,越来越快,下面的沙漠突然间变成碎石,我挣扎地想避开,却毫无作用,离地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惊醒后,发现是个噩梦。火车刚经过一条隧道,车厢里闪过班驳的光后又恢复了灰暗,天还没有亮。娟还在睡,我又继续着那个催眠术,因为我不想去想梦中的情景。
第一节 两个人的家
早晨洗漱完,火车正好到站,又回到了这个并不繁华仍然有些陌生的小城市。出站后突然感觉它像个世外桃源,呼吸着这里的空气,全身的每根汗毛都轻松下来。
在一个很幽静的小山谷里,我们从一农家手里租了一间房子,离学校不远,爬上小山就可以到学校。
那里的环境不错,门前有一条小河,水很清,对面的山上有很多的树。不过,房子背后的那座山阴森森的,那是一个墓地,在山上,有很多的坟墓,离我们还算远。白天还好,但傍晚总觉得那里阴森森的,好像是在说明死了的人要开始一夜的活动,就像早晨的炊烟预示着活着的人要开始一天的生活一样。
我们的租期很长,准备长期“定居”在这里。学校附近有很多的房子用来出租给学生。学校里有很多的出租房屋的广告,但一直是供不应求。我们的房东并没有贴出广告,是我主动找到他。
我认识房东。上个学期的一个周末,我自己来到这个山谷里散步。就在这个房子的门前的小河里,踩在了一个满是青苔的石头上,扭伤了脚,是房东搀扶我回学校的。过了几天,我去他家道谢,并在他家吃了一顿饭。
房东是个很老实的40岁开外瘦瘦的男人,姓王,我叫他王哥,开始是叫叔叔的,但他说平辈儿的称呼更好,那样没有拘束。但我总感觉叫的我都老了很多。王哥个子不高,脸有点黑,家里有一妻两孩,王嫂很亲切,看上去比他年轻很多,有一儿一女,儿子已经读了高二,女儿也上了初中。
我们租下的这间房子一直是没人住。我上次问过王哥为什么不租出去,他说没有学生来这里租这样的房子的,学生们都向往大城市里的繁华。当时我说我会租,王哥只是笑了笑。结果,这个学期我真的来租了,他惊讶之余又很高兴。当晚就请我们在他家了吃饭。他说他家菜地里的菜,我们可以随便吃,就当自己家里一样,看着不像是喝醉了。
布置了两天我们的小家,又买一台电脑。本来王哥说要把他家的那陈旧的熊猫彩电给我们用的,但我们考虑到王嫂可能会不太愿意,就没有要。装好电脑后王哥还说“电脑是电脑,又不可以当电视看!”还执意要搬“熊猫”过来,说他们已经准备买新的电视了,让我们放心用。我们还是没有要,因为王嫂一句话也没有说。我们就这样成了邻居。
室友们也有三个买了电脑,学计算机的不配电脑在人的观念中是说不过去的,所以家里也都会很痛快的答应。
买时的目的是为了学习,买了之后,电脑的用途就发生了质的变化。电脑运行最多的除了windows操作系统之外就要数游戏程序了,有些学习软件装上后就没打开过,那是刚买电脑时还没忘记买电脑的目的,再加上一时冲动才安装的。通宵成了家常便饭了,没有电脑的时候还经常跑出去通宵呢。白松玩的最厉害,凌晨两点睡觉那是早的,逃课更是经常的,上课不睡觉那是最大的奇迹,脸上的豆豆蔓延的也飞快。
我和娟不会玩太晚。十点之后我们就躺在床上看电影,娟跟我一样爱看电影,不过也爱看动画片,陪她看完蜡笔小新之后我也有些爱看动画片了,不过,只爱看蜡笔小新,蜡笔小新娟已经看过N遍了,本想跟我一起看是为了让我也喜欢看动画片,也就不会跟我争电脑看动画片,结果我看了两遍还是只喜欢看这一部动画片,最后她大多数时间只能跟我一起看电影。
我们的电脑一般也会通宵,不过,我们不会通宵,看看电影就会睡着,电脑经常忘了关。我们来之后王哥家的电费暴涨,开始的时候王哥一直嘱咐我们记得关电脑,电脑不休息电表是永远不会休息的。我们共用一快电表,王哥是不要我们交电费的。结果并没有多大作用,最后我们不得不再次要求交电费,并且是承担王哥家的大部分的电费。
宿舍的兄弟们经常来我们这里“做客”,每次娟都要像过年时候的妈妈一样做一桌子的菜,娟很高兴那么忙碌地做菜,因为每次他们都会夸娟菜抄的好吃,夸的一次比一次厉害,这让娟更高兴,因为那说明她的炒菜技术正在“进步”。
第二节 愚人节
过了几个愚人节,从来没有被愚弄过,自认为比较聪明,每年四月一号那天都会过的很谨慎。愚弄过别人,但没有一次成功。后来被公认说谎骗人的技术实在是太菜。
高中的时候,一次和朋友赵明一起愚弄邻班的刘艳。刘艳是个很聪明的小女人,个子很矮,她几句话就会让我们跑到商店给她买吃的东西,半年她胖了很多,把罪名压给我们,结果我们又被逼着给她买黄瓜。吃黄瓜是不是真的可以减肥,其实谁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很多的女生抄作,慢慢的成了公认的减肥食物,不管是胖的还是瘦的,都围着商店买黄瓜吃,还边吃边说:“吃的越多,减的越多。”
那次愚人节天气很好,我们决定装作爱慕她很久的一男生给她写一封情书,情书是我写的,赵明送信,他的作文成绩向来排在后面的。
信是这样写的:
刘艳同学:
你好!
首先,我要声明:今天对于我来说是个特别的日子,不是因为今天是愚人节。此信句句真实,没有半点虚假,请相信一个不爱说谎的男孩。
再次,我要道歉:非常抱歉,抱歉我选择了今天表达我沉默很久了的沸腾的心声,选择今天的原因是我不能在让因你而沸腾的血液再一次冷却。请原谅时间的巧合,也请你相信今天对你来说也是个特别的日子。
最后,请你一定要看完下面的文字,它们是我用激动、紧张、兴奋的思绪组织的来自心灵深处积压很久的感情,是用我颤抖的双手一笔一画,一字一句写上的一颗无比真挚的诚心。
请你不要对这突然的表白惊讶,我是一个爱慕你很久的和你同级的男生,我并不是很帅,但我知道那对你来说不是最重要的,我相信,我的真心可以打动你禁闭的心门。
老实说你并不是非常的漂亮,请原谅我永不说谎的性格。但我知道,我是真心的喜欢你,第一次遇见你是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你就坐在我的对面,我知道你不会记得我的,当时我就有种说不出的感受。后来我经常在人群中搜索你的影子,我开始并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情不自禁的那样,慢慢的我才发现,我是想多看你几眼,我很喜欢你那可爱又甜蜜的微笑,每次想到你,眼前就会先出现那让我痴迷的笑。随着时间的过去,对你的向往也逐日巨增。
也许你并没有注意到人群中我的存在,我是个不善于表达的有点像女孩子一样会有点害羞的男孩,我经常偷偷地看你,不敢与你对视,因为我怕被你发现后,我会失去偷看你的权力。
现在,我自己不能再麻木自己的思想,所以就匆匆的写了这封信给你。请原谅我没有直接交给你。赵明是我的朋友,我从他那里了解到关于你很多的事情,信是我托他送的,不要问他我是谁,他答应我不告诉你的,是我请求他不要告诉你的。我想看到你知道是我时候的表情,我想让自己真正的面对你,也面对我自己,面对我的那颗一直不敢面对你的心。
请你一定要给我一个机会,我会今晚九点在学校新建成的花园正中心等候你的到来,请你一定要来,我会一直等到你来为止。如果你想测试我的诚心,我可以现在告诉你:我一定会等到你觉得满意为止,哪怕是一夜,甚至一个星期我都会等你的。
再次请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是真心的。不管你想给我的答复是什么,不管我将要得到的结果是什么,我都请求你能当面告诉我。也再次为巧合的时间跟你说声“对不起”,请你一定相信这并不是在愚弄你。我不会拿我的一份真挚的感情作为愚弄别人的工具,相信我,
我会一直等你。
爱慕你很久的
会永远等下去的男孩
2004。4。1
信送出去后,刘艳一直没来找赵明,这出乎我的意料,但想到她可能是不好意思问,也就觉得在情理之中。
晚自习完后,我们就跑到花园的大柳树下埋伏,等着享受愚弄人的快乐。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我们的那么兴奋也一点点地消减。
赵明问我是不是那封信写的不能让她相信?
我还很自信的保证绝对没问题,迟到是女人的权利!
最后我们在那等到十点半,宿舍快要关门了,才宣布这次愚弄计划失败。
第二天早自习之前,赵明就拉着问刘艳怎么没去。我们这才知道我们的计划为什么失败。
刘艳说她在教学楼上看了十几分钟,没有看到一个人在那里等。所以尽管我的谎话写的再怎么真实,她也不会相信。我们听她这样一说才知道我们的计划漏掉了重要的一步,应该再放个人去那里做样子。
最后我们捉鸡不成反失把米,请她吃一顿红烧肉,花掉了我们两个几天的饭费。
今年愚人节那天,我和娟起的很晚,娟早晨一二节没有课,娟只有下午有一节毛概。我洗完脸就上课去了。走时娟还特意提醒我今天是愚人节,让我多注意点。
课上到一半,手机在桌子上震的嗡嗡转圈,一看是娟打来的,当我趴在桌子下面接通的时候,却是王哥的声音,
“你快点回来,娟子煤气中毒了!”
“什么?”
我一下从桌子下面跳了起来,桌子差点被我推翻。教室当时一片寂静,比老师实在忍不下去的时候突然爆发出来的一声“安静”的效果好的多。
“娟子煤气中毒了,你快回来,我刚把她抱出来……”
我挂掉电话就冲出了教室。
很快翻过了学校的围墙,远远看见我们的房子还在,没有炸掉。外面没有一个人。我连蹦带跳的下了山,冲进王哥屋里,王哥和王嫂正闲坐着。
“娟呢?”
王哥说:“你怎么来的这么慢啊!送去医院了。”
我听后拔腿就跑。
“回来,你王哥骗你的,娟子没事,在你们屋子里呢。”王嫂隔着窗户叫住了我。
我什么也没去想,就又跑回家。
娟正一边洗菜一边看着电影。看见我满头大汗的冲进来,笑的把菜扔到了床上。这时我才想起今天是愚人节。我一下把她压在床上拼命的胳肢她。
“你敢愚弄我……”
“我……我……下次……不……不敢了……”娟一边扭曲着身体一边求饶。
……
娟在我走后,就找王哥来帮忙。王哥开始不知道还有这个节日,娟跟他讲了这个节日就是专门用来骗人的。王哥很愿意帮忙,娟告诉王哥如何跟我说,并让王哥练了好几遍。王哥就用娟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王哥在一个月前花了200块钱买的那个二手手机前几天就坏了,因为这,王哥还找过卖给他手机的那个人,结果回来后就在我们面前骂那个人太没良心,却还让我帮他拿去修一修,再卖给别人。
为了给我过节,娟那天做了很多好吃的,王哥也拎着一瓶白酒跑过来为我庆祝节日,说这个节日实在是太好了,以后要给我多过几次。结果,被我狠狠地灌醉了。
大学生活,有人过的无聊,有人过的精彩,有人中途就放弃了它,有人毕业后还不愿丢弃这种美好的生活。
每个学期都有人想不开,匆匆地在阎王还没招他的时候就结束本来就已经很短暂的生命,对于这个社会他还没有回报什么,但这样也算是将“为国捐躯”,为中国的其他人省下粮食,为经济建设做出血的贡献。白松经常说“人口降下去,经济搞上去。”但一直这样下去,我想地狱也要控制“鬼口”了。
学校的暴力事件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有些人那“怒气”的着火点太低,再加上这里的气温又是那么的高。
学校的制度没有起到正面的作用,反面作用到不少。学生因天气热发生过暴动,因食堂太挤发生过暴动,因起床太早也差点暴动,学生拒绝过到学校超市买东西,致使学校里的物价跌了几次。人是最不容易满足的最贪婪的动物。
学生们整天抱怨这样的教育,但还是整天要为考证书发愁。差点被学校开除的学生,退学一年之后,开着自己一年挣来的轿车重返校园,并且跟学校做起了生意,垄断了学校的超市。学生们传言他退学后进了黑社会。不过传言也有好处,自从他回来之后,学生就没有再罢过学校的超市。
第三节 噩梦袭来(一)
时间就是这样,当你长跑时,三分钟是那么的长,当你休息时,三十分钟又是那么的短暂。如果你讨厌生活的时候,岁月的脚步是那么的缓慢,每一秒都是煎熬;当你享受生活的时候,岁月流逝的就像提了速的火车,几个小时,就可以将你从地球的这一点,送到千里之外的那一点。
大学的第一个暑假,我和娟都没有回家。两个月,我们游遍了大江南北有名的山,庐山,泰山,黄山,回到我们的小屋已是开学在即。
我新学期的钱,家里已经给我的打过了来。娟的钱在一个多月的旅游中全花光了,她打电话跟家里要钱时,我一直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娟的父母并不同意娟跟我在一起。我们刚开始走到一起的时候,他们以为娟只是玩玩而已,所以没怎么上心,就随女儿玩了。当他们知道我们一起去旅游,而且已经住在一起,知道我们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娟对她父母的行为极其愤怒,在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