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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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春深-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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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樵笑喷了:“哈哈哈,你不说我都不记得了,方便面,还是苒苒起的外号吧?”那时候她们的班主任姓方,是个三十出头精瘦女人,烫着一头当时最流行的细卷发,还总是用啫喱水打得湿湿的,着实很像方便面。”

   番外 关于孤单

从班主任的外号聊到食堂的饭菜,从校花校草到肉麻的情书,从中学到大学。。。。。。回忆来的话题如同当时的年岁,活泼跳跃无厘头。

〃苒苒,你说你要是给纪子言点歌,他会把你怎么样?〃小樵一句话让三人都喷了出来。

〃点歌〃是三人在英国时的恶搞。那时穆苒苒很烦对面留学生男生公寓老有人晚上在阳台上刷帅弹吉他,就指挥着小樵和戚嫣给男生寝室打电话。电话按成免提的,一接通就由戚嫣字正呛圆地说:〃您好,这里是音乐台,您的朋友为您点播了一首动力火车的,请收听。〃话音话音刚落,小樵就操起手上早已准备好的不锈钢饭盆和大铁勺,〃当〃地一声敲下去。然后挂了电话三个人笑得就差滚在地上了,就像现在一样。

笑得出了眼泪才歇下来,一时静默无话。过了好一会儿,戚嫣轻盈盈地歌声响起来:

〃湖水是你的眼神,

梦想是满天星辰。

成长是一扇树叶的门,

童年有一群亲爱的人。

那些我爱的人,

那些离逝的风,

那些永远的誓言一遍一遍。

我们都曾有过一张天真而忧伤的脸,

手握阳光我们望着遥远。

轻轻的一天天一年又一年,

长大间我们是否还会再唱起心愿

。。。。。。。

这是她们三个在毕业联欢上唱的歌。小樵和苒苒也跟着低吟浅唱起来。那年间以为这歌里满满写着的都是青春,现在才懂,青春与沧桑是一对有着奇怪感应的孪生的兄弟,一个越活泼一个就越忧郁,形影不离。唱完两遍,苒苒偏过头去不敢抬眼,戚嫣也咬着唇,只有小樵控不住泪,一滴一滴全落在这校园。

“谁起得头唱的,真俗气!”苒苒白了戚嫣一眼,又笑小樵又哭又笑。

渐渐地,阅览室的灯熄了,球场的灯熄了,寝室的熄灯铃响了。

〃该回去了。〃小樵声音低低的。说着圈着她俩的手臂往外走。

苒苒边走边说:〃嫣儿,明天我们就不去送你了。〃

“嗯,别送了,我才不要这家伙又哭哭啼啼的。”戚嫣瞟了樵一眼说道。

“嫣儿,到了那边年爵闻要是欺负你,你就给我们打电话!”小樵憋了半天,自以为很有范儿地说了这句。

哪知道戚嫣听了笑起来:“哈哈哈,给你打电话你能怎么样呢?苒苒或许还能帮我骂她,你连骂人都不会呢!”笑完眸子一润,声音却干干的:“其实我在那边你们根本不用担心,我哪里是会被欺负的人。倒是小樵你,等明天你爸爸的生日宴过后,池颖和你,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了。你还要夹在穆以辰和夏叙中间。过段时间苒苒也去央城了,放你一个人,我才真的担心。”

“嗯,有什么事别一个人憋着,找我们说。”苒苒也附和。

“还有你,苒苒,纪子言只是心气儿高,心里还是爱你,你也别事事要强,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的。”

“好啦知道啦,戚家姆姆!别互相瞎担心了,弄得人心里怪难受的,反正,我不时还是会回来的。而且一有空我们就在网上见,什么什么事就打电话。”

一直走出校门口,挥挥手各自叫了出租车。

出租车慢慢地开动,小樵从车后窗看着她们的身影越变越小,心里一万个不舍,就仿佛即将背井离乡远行的人是自己。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小樵的娇气,并不完全是象牙塔圏养出来的小姐做派,更多的,是从小到大被家人朋友环抱呵护出的怯弱。也许她不怕吃苦,却那么怕失去,就如现在,怕失去这种默契的相伴,害怕一个人的孤单。

“姑娘,您还没说去哪儿呢。”司机一句话小樵才回过头来,下意识伸手一抹脸颊,湿了手心。

   第六十六章 丢弃旧情

这段时间,穆以辰都早出晚归,见面也冷冷的。小樵每次下了班回来看到家里空荡荡的,心里蛮不舒服,索性也出去和穆苒苒她们一起玩。这天又是吃完夜宵才往家里走。

手机响起来,是几日未多说话的穆以辰。〃小樵,要回来了吗?〃电话里穆以辰的声音竟然漾着关切,在夜归的路上,小樵心口一暖。

〃我已经到门口了。〃小樵柔声回答。下车进大门,却发现院子里的地灯全都亮着,一盏一盏在草里迎着她。抬头看,二楼卧室的窗帘里也泻出暖光来。她快几步上楼,推开卧室的门,却发现穆以辰仰面躺在靠墙的沙发上。短发有些乱,领带和领口也解得松松的。

〃穆以辰?〃她走近轻轻喊他。只见他英挺的轮廓被灯光勾出,眉头微微锁着。她不禁伸手去抚他眉头,他才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就伸手一把拉过她,抱入怀里。浓浓酒气冲鼻而来。他应该是醉了。

小樵任他抱着,第一次觉得他也有这样大男孩样的时候,不由伸出手也揽着他。一直在沙发上这样抱着,手臂都酸麻了,小樵才抽出手来。好不容易把他扶上床,又拿湿帕子给他净了脸和手,自己才去洗澡。一挨上枕头,穆以辰就倾身过来,长臂紧紧圈住她,头埋进她颈窝,似找到一个更舒适的睡姿才继续入梦。

小樵却睡不着。四周幽寂到极点,窗外树叶被风拂过的微响,穆以辰醉后的轻鼾,床头柜上手表走针的嚓嚓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听着秒针的滴哒,小樵突然想起了那对还没有丢掉的腕表,心里的火着起来。明天就是安屹东生日宴的日子了,她想像着池颖挽着夏叙的手一脸嘲弄的样子,没有旁的事物可泄愤,只想立刻把那对表扔得远远的!也许穆苒苒和戚嫣她们说得对,夏叙就是个瞎子,若不是他对自己三心二意入了池颖的圈套,光池颖认亲的事,也不至于这么纠结尴尬。其实当一个人可以客观理智地分析自己旧情人的是非,而且怒大于痛的时候,爱大概就已经寡了,小樵自己不知道,此时自己只是爱着那爱情本身罢了,只是自以为爱他。

这么想着,她登时就要起来,但穆以辰的手臂箍着她紧紧的腰,她轻轻挪开他的手,才起身下床,轻声走到衣帽间去。

那对表被她放在这里衣柜深处的一只箱子里,她好不容易取出来,刚才孩子气的怒火熄了大半,一时又不知道这三更半夜地该往哪儿丢,表把从盒子里取出来,塞进一个废弃的包装袋里,丢进垃圾桶。想了想,又怕佣人清理时还是会发现,复又从垃圾桶里翻出来,心想只有改日再说,又装回表盒放了回去。收完了她才站起来,一回头却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住了。

穆以辰就站在门外,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黑暗里她看不清楚,不知道他眼里已经充满血丝,鬓角的肌肉也抽搐着。他哪里真的醉了,借醉罢了。那日看到她和夏叙的录影以后,愤怒要失控,于是一连几日刻意地冷落,是怕愤怒爆发出来会把她撕成碎片。但折磨的还是自己,天知道他多想抱她哄她问她,想听她解释。可想来想去自己都没办法帮她找到解释的理由。挨到今晚终挨不过,去借了酒意,觉得只要是醉了,怎样抱她爱她也不算窝囊。她不知道刚才他抱着她温润柔软的腰肢的时候,是多么渴望狠狠吻她。她不止不知道,还在夜半离开她们温暖的大床,独自在这里悲悼旧情。

有关这对表的隐痛他是早就知道的,小樵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不知道怎样解释。偏偏这个样子在他眼里可恨到了极点。一个念头浮出来,如果安宇不出事,或者安宇不再需要穆氏的支持,她是不是就会迫不及待地离开?他瞬间疯了,几步跨进房间,咔地一声反锁住房间。

“你干嘛……”小樵惊恐地问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扣住手臂反折到背后,她吃痛尖叫起来,下意识开始喊荷妈。穆以辰马上死死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到沙发前,猛的将她摁在沙发上:“喊啊!喊啊!”

小樵完全被吓傻了,抽噎着:“你疯了?”

“我是疯了!”说完埋头粗暴地吻她,用力得想要吸干她肺里所有的空气,粗硬地胡渣扎得她生疼。她不停地拍打挣扎,眼泪决堤。泪滚到唇间他尝到了,那么苦那么涩,嘲弄着他。他放开她的唇,却掐着她的脖子:“哭?你哭谁?哭我吻了你是吗?那么委屈吗?嗯!”他吼着,她哭着。

他生生扳起她的下巴:“安小樵你有本事!我养着你们家的公司,养着你,你住在我的房子里,躺在我的床上想别的男人!”

从小到大,小樵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疯癫暴怒的样子,在她的世界里,都是风度翩翩的绅士,而且穆以辰从一开始就对她迁就宠爱,一句硬话也没有过,这突如其来的折辱与奚落,让她原来就摇摇欲倾的自尊瞬间崩塌了,眼神空洞,瑟瑟发抖。那种无助的眼神此刻在穆以辰看来却是另一种倔强,他最恨她这种倔强,偏要毁了这倔强。他一挥手扯着她的睡衣,蛮力地撕着。小樵挣扎着,泪如雨下。

他突然停了手,一把推开她。站起身背对她说:“你放心,我不会再碰你。”

说完甩门而去。

   第六十七章 亲疏有别

第二日下午,小樵早早已换上了晚装,正对着镜子化妆,还好昨晚哭肿的眼睛此刻已经差不多消肿,只是黑眼圈还是遮也遮不住。她拿粉盖,越盖越明显,她一撒气把粉扑对着镜子甩过去,粉扑打在镜子上一弹,就跳得远远的,软绵绵轻飘飘的粉扑一点破坏力也没有。如同她昨晚在穆以辰面前的挣扎,毫无力度,毫无意义……

她灰心地想直接不去了。可转念一想,毕竟是父亲的生日宴,自己总归是主人家。强忍着眼泪拾掇完了,她站起身照着全身镜,镜中佳人温温婉婉,是不出错的大家闺秀打扮,她使劲儿对镜子笑了笑。

不同于一般的生日酒会,安屹东这次虽然没有大张旗鼓的宣扬认回女儿这件事,但也算是极高调了。请的客人不止是亲朋好友,凡是城中有头面有交情的都下了帖子。而且,因着首富穆氏这门亲,这场豪门认亲在市井中都被津津乐道。穆以辰父母早两天也飞过来了。穆太太心细,还开解了小樵好一会儿,道私生女这种事,不管大家族还是小家庭里都不少见,要小樵看开。

小樵在妆镜前坐了好一会儿,听到楼下有车声边拿好手袋下楼来。来得是司机,穆以辰当然不会亲自来接她。这相敬如宾这么快就到头了吗?她面无表情地坐在车后座上。车子起步时速不快,她摇下车窗,对着沿路的垃圾桶,把一包东西丢出去。啪的一声,那表面,大概碎了吧。

酒会订在朗港大酒店的宴会厅,这会儿时辰还早,宾客还都未到。小樵远远就看到自己爸妈和池颖两夫妇在一旁茶座正聊得开心,硬着头皮也移步过去。

“爸,妈。”

安屹东一见女儿笑得格外和软:“小樵来了,诶,以辰呢?”

“哦,他公司有事,没和我一路,不过应该马上就到了。”小樵不敢看池颖他们一眼。

安太太轻咳一声,柔声招呼她:“小樵,来,做妈妈这儿。颖颖也坐过来,你们姐妹今儿也该正正式式见个面儿。”

小樵有点不敢置信地望着母亲,委屈认回私生女已是母亲身为人妻的最大让步了,母亲怎能还如此热络!小樵这么愣愣的,倒是池颖落落大方:“小樵妹妹,今后,请多多关照。”说完还躬身一鞠。

安太太轻轻扯了扯小樵的袖子,她结结巴巴地开口:“嗯……你好……太客气了。”

安屹东看着小樵,眼底明显有着歉意,终还是开口:“嗯……小樵,颖颖比你大一岁,叫姐姐吧。”

“颖姐姐。”小樵面无表情喊了一句,在“姐姐”这亲厚地称呼前,加了她的名字,里面的意思明摆着,半路人回来的姐姐——亲疏有别。

安屹东怎么听不出她这点儿小心思,只是她愿意喊就不容易了,脸上已真心笑出来。

“小樵妹妹,这是你姐夫,夏叙,你们俩应该还是校友的。”

最凌厉地一记重拳终于打过来,夏叙面色平和,但只有池颖知道,他牵着她的那只手,掌心已完全汗湿。小樵虽有心理准备,但看着夏叙一身米色西服站在面前,还是如鲠在喉。这时,一支健硕长臂伸过来环住了她的腰,力道略一紧,穆以辰的声音已响起来:“很高兴见到你们,姐姐,姐夫。”说完不等她们回话,就低头凑在小樵耳边,看似呢喃,但人人都听得到,他说:“好啦,别不高兴,偏偏今天公司里有点事绊住了,没来得及接你一起,嗯?”说着又紧了紧揽她肩膀的手。才抬眼对众人说:“又闹小孩子脾气呢,就今天没接她。”

小樵全身都在抖,昨夜他才拿刀狠狠地在自己心上砍了几刀,今天就能这样演。她知道他是要演恩爱给夏叙看,她知道自己必须配合他演,以宽他的心,也绝了大家的念想,可是偏偏入不了戏,浑身僵硬。

这时,公关部的主管快步走过来,对着安屹东夫妇恭敬地说:“安董,安太太,穆先生和穆太太他们到了。”安式夫妇闻言忙起身去礼迎这大头面的亲家,安屹东拍穆以辰的肩说:“以辰呀,你看你一声不响就进来了,你爸爸妈妈来了你都不快说一下。”

穆以辰这时也一下子松了揽住小樵的手,任她踉跄了一下。小樵看着他森冷的背影,汪了一背的冷汗。

   第六十八章 生日宴(上)

开香槟,点蜡烛,切蛋糕……宴会办得中规中矩,反正所有人都一门心思要看安屹东的私生女什么模样,安家索性就什么新鲜的环节也没弄。直到池颖被安屹东牵到人前时,人群里终于小小的躁动起来。即使宾客都是凭邀请函进来也清了场的,但还是隐约能听到一些相机快门的轻响。

“还真漂亮呀!”

“是呀,要我看,比安家那位正牌女儿还有派头呢。”

“还用说嘛,能在外面偷偷生下她,说明她妈妈肯定是比安太太漂亮十倍的大美人呗。”

“哎,那边那个是她老公吧,不过比起人家安小樵嫁的首富公子,这就差多了吧。”

“所以呀,生得漂亮有什么用,到底还是人家正牌儿的命好。”

这样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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