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出头,守护一方平安。
有狮子出没实在是很糟糕的事情,楚云飞三人晚上连睡觉都不敢睡塌实了。而据刘宁说,狮子也是种很记仇的动物,所以在没有完全歼灭狮群的可能时,最好不要去招惹它们,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其实这点是刘宁记错了,高建军虽然当时是这么说的,但特指的是雄狮,实际上母狮子没那么强的报复心的。而这片土地上新来的狮群里,只有一只雄性狮子,其它是四只母狮子和一只小狮子。只要把公狮子杀死,这个狮群就会立刻解散的。
“小队长三人组”正在为歼灭狮子做准备的时候,当地人也发现了新来的狮群。他们对狮子可就了解得太多了,这种东西绝对不能让它存在,要不吃人那是迟早的事情,而且狮子一旦开始吃人,那就不会再对其他动物感兴趣了。一百年前“食人狮”造成的惨状大家还记忆犹新'注1'。再说,刚卡这么落后的地方,是没有“动物保护协会”的,就算有,狮子也绝对不会是被保护的对象。
于是,当地离狮群最近的图西族一个部落派出了将近二十人的狩猎队,对狮群进行了围剿,自然公狮子是他们的首要打击目标。
当狩猎队开始围剿的时候,“小队长三人组”也悄悄出现了,以刘宁的意思,就是配合图西人把狮子干掉。这些图西人里应该有去过驻地的人的,而驻地对当地居民的态度实在是不错的,有情义在先,现在帮忙在后,双方沟通起来应该是不难的吧?
狩猎队乱枪齐发,当场打伤了公狮子,然后经过孜孜不倦的围猎,终于将公狮子杀死。就在同时,中国人的枪声也响了起来,打死了那只小狮子和看护它的母狮子,另三只母狮子看到“国王”、“王后”和“王子”被一锅端掉(姑且这么称呼那三只狮子),立刻逃逸得无影无踪了。
楚云飞三人很纳闷图西人为什么不把那三只狮子也打死,难道他们不怕报复么?却没想过这狩猎队不但了解狮群的真实情况,而且也实在是没能力同时消灭那么多狮子,他们哪里能和万里挑一的中国维和部队相比?
图西人立刻就发现了有人也在打狮子,经过侦察,才知道不是胡图人的大部队,是那三个大名鼎鼎的“中国凶手”。
刘宁笑嘻嘻地向远处走来的图西人招招手,指指地上的狮子尸体,然后指指对方,这动作是个人就能明白:地上的狮子送你们了。在中国人想来,狮子肉虽说不太好吃,但总归是肉,而且狮子皮等东西也能卖点钱的。这应该能表达自己这方的善意了吧?
没想到回答中国人好意的竟然是密集的子弹,还好“小队长三人组”有过类似教训,都在小心戒备着,三人马上利落的滚倒,成树国和刘宁同时开口,“打这帮孙子。”而楚云飞的子弹已经开始发射了。
图西人为什么开枪?三人已经懒得去想了,年轻人本来就容易偏激,再加上所受的不公正待遇,所以愤懑的心里自然想的是:找死,那成全你们!
战斗中三人也很默契,虽然没有商量,但都是以杀伤为主,没有想去消灭对方。然而打仗毕竟不是玩过家家,子弹不长眼的,就算小队长们千小心万小心还是杀死了对方四人,其中有三人是成树国干的。
图西狩猎队比想象中的要顽强得多,二十人打得直到剩下两人才结束了战斗。那两人自然是溜了,可地上躺着十几个伤号呢,而且由于八一式自动步枪也是7。62毫米口径的,杀伤力极大,伤员的伤势应该都很严重。
拨开挡路的杂草,三人一边小心翼翼地前进,一边大喊,“把枪交出来,饶你们不死。”可对方除了伤员痛苦的呻吟,居然没什么别的反应。
走着走着,楚云飞忽然感到一阵的毛骨悚然:危险!来不及多说,一个侧扑,带着身旁的成树国一起扑倒,还没顾得上解释,就看到一枚手雷自天而降,“轰”地炸了开来。
二人掉头看看刘宁,还好他也没受伤,小队长们真的不干了:操,玩阴的?
当下三人分做两组,成树国、刘宁一组点射继续杀伤对手,楚云飞特种作战的水平高,一个人摸上去杀伤对手。
十分钟内,两个图西伤号被成、刘二人的点射击毙,又有两人被飘忽不定的楚云飞点杀,图西人终于忍受不住了,“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楚云飞“呸”了一口,“操,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真是犯贱。”
刘宁命令那些伤号出来到开阔地集合,否则“杀无赦”,图西人站出来两个,等了一阵,看看中国人没有马上杀害他们的迹象,剩下的伤号也相互搀扶着走了出来,枪支和手雷什么的都老老实实地放到了一边。
最前面站的图西人年纪大点,成树国走上去就是一枪托,“操,我们又不是胡图人,为什么开枪?说!”
第五十五章愚蠢的角马
那图西人一手捂着肩膀处的伤口,另一只手向上举着一动不动,眼睁睁地看着枪托砸中自己,却不敢露出任何的不愉神色,任另一个膀子剧痛再起,惟有咬牙承受。
已经缴枪了,那就只能任打任杀,这是图西族和胡图族冲突多年认识到的铁的律条:枪不能随便放下,一旦放下,就越老实越好,那样起码理论上还有活下去的可能。虽然眼前这几人不是胡图人,但是图西人想想是自己这方要杀死对方在先,那对方自然就有权力屠戮自己。至于“缴枪不杀”这种骗人的把戏绝对是没人肯去相信的,但总归还是给了图西人一点理论上的希望。
成树国自然不知道图西人已经放弃了对生的留恋,看到对方默不作声,火气更大了,抡起枪托照着对方脑袋又是狠狠地一下,登时图西人的头上就开了个一寸多长的口子,鲜血泉涌而出,“操,说话!”
那图西人想的是既然死都要死了,自然是来得痛快点的好,但对方现在这架势恐怕打的是虐杀的主意。既然这样,那还是配合点,少受点活罪的好。要是回答好问题,没准还真的能捡回条小命,尽管答案惹怒对方的可能性更大。
“大人,政府在缉拿你们,虽然钱不多,但有总比没有强呀,至于你们给我们狮子,杀了大人们我们连你们的枪都能拿到,不是比只拿两只狮子划算得多么?”
成树国虽然心理上有所准备,但还是被对方这话气得七窍生烟,“操,这就叫人心没尽啊!你们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么?”可气归气,他也没有因此而迁怒对方,而是指指对方,“你、你、你,还有你,一人一个,互相包扎一下。”
那几个图西人面面相觑,互相包扎?那看来真的是放过自己了?马上就有个胆大的来得寸进尺了,“大人,我们……我们没有药啊,你们中国人有药,还经常给我们看病呢,把药给我们点吧?”
这倒是实话,其实别说坎塔卡,就是刚卡首都摩沙都没有一家医院的治疗条件赶得上驻地卫生队的水平,连个疟疾都治不了。成树国刚想答应下来,楚云飞不干了,“活该,你们自己找的,不是你们这些渣滓,卫生队能走么?现在还想要药?做梦去吧。”
其实小队长们的小仓库里药品还是不少的,但在楚云飞看来,对于妄图通过杀人来提高生活水平的人,还是少给他们点仁慈的好,而且想杀的居然还是自己,再给他们药那不是太迂腐了么?再说话又说回来,谁知道自己三人要靠这点药支持多久?
图西人也不敢申辩,相互间惶惶然包扎完毕,其间有俩人因为过于疼痛或者失血过多已经晕过去了。
楚云飞绷着脸,“刚才你们逃走了几个人?”
几个图西人对望一眼,“逃走两个人。”
“哦,”楚云飞沉吟一下,“那援兵什么时候能来?会不会有政府军?”
“援兵?”几个图西人对视一眼,苦笑了起来,回话的依旧是那个被成树国砸了两枪托的人,“援兵是不可能有了,更不可能喊政府军来。政府军要来,会把咱们都杀了的,然后说我们和大人们勾结,那样能多领几个赏钱的。”
楚云飞真的无语了,人命被如此的漠视,奴颜卑乞只是为了简单地苟延残喘,血淋淋的事实无情地展现出了人性的贪婪,当然还有赤裸裸的无奈和麻木,这一切……仅仅是因为落后么?
谁说中国最大的问题是农民问题?相对这些非洲人来说,中国的农民那都是大学本科以上的水准了。
当然,怜悯归怜悯,震撼归震撼,这丝毫影响不了楚云飞冷静地思维。事实上,刚才楚云飞在近距离内一枪打飞一个图西人半个脑袋,而他面对飞溅的脑浆和喷涌的血液,居然没有丝毫的恶心和罪恶感,那时候楚云飞就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酷了?
逆境中,人的成长速度会快得不可想象,自然,前提是当局者必须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
楚云飞不是个爱发呆的人,他没有沉溺在思索中,而是马上提出了下一个问题,“那你们族人就不管你们了么?”
那图西人思维倒也算清晰,“他们可以去别的部落求救,不过那需要太长时间了,还要交礼物,这个不太可能。估计就是晚上族里会来些人,把我们的尸体抬回去,关键是我们手里还有武器,为了武器他们也得来。”
刘宁一直在旁边想着什么,听到这里插话了,“你们族里人来收尸体,会开着车来么?”
那图西人听到这话,不敢随意答腔,他实在搞不懂刘宁问这话的意思。
其实刘宁这么问,只是想看能不能从他们手里弄到车,有车的话转移物资自然就方便多了,那样他们就可以顺利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转移到个不那么引人注目的地方。
可那图西人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汽车实在是个很奢侈、非常奢侈的物品。以眼前这几个人的能力,抢夺辆汽车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他们是想从我们手里抢车么?可部落里就那一辆车,酋长是不会用他的宝贝来搬运死人的。要说族里不会来车,那自己这几个人是不是就再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他在这里盘盘算算,成树国可不乐意了,日了,刚才差点炸死老子的手雷就是你们扔的,现在问个问题你们都不说?这样想着,成树国拎着枪就走过来了。
有个图西人被成树国吓住了,马上大声喊,“不会的,不会的!族里只有一辆车是酋长的,来找我们的人是不会开车来的!”
成树国眼珠一转就知道那个总说话的图西人为什么不回答了,愤懑之心未去,恶作剧的心情又起,“喀啦”一拉枪栓,做出个狰狞的表情,“哈哈,那留你们实在是没什么价值了。”
所有的图西人都吓住了,实在是“从容就义易,慷慨赴死难”,先前本来是存了必死的心的,没想到死不了啦,这欣喜劲还没过去,居然又要马上被枪杀了,这人生的起起落落……未免太快了点吧?
只有那象是头领的图西人,抱着自己的脑袋,不停地喃喃自语,“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我就知道是这样的,天哪,他说的和我想的一模一样,连单词都没错一个,你们,你们这帮愚蠢的角马!”
第五十六章有了新转机
楚云飞发现成树国有变得发狂的趋向,“不是吧?这么恶劣的玩笑?”走上前去,一脚踹倒那个还在叨叨的图西人,“滚,垃圾,杀你们都浪费子弹。”
成树国还没玩过瘾,舔舔嘴唇,“那好吧,我拿刀子慢慢放完他们的血。”
楚云飞实在懒得看成树国那副故做狰狞的样子,“拉倒吧,这几个垃圾不好玩,想玩咱们可以找些好玩的去,这么下去,你小心心理变态吧。”
成树国脸色一变,楚云飞这话真说到他心里去了,三人在这里孤魂野鬼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了,实在是够无聊的,而且头上还戴着一个沉重的大帽子,持续下去别真把人憋出什么毛病吧?想到这里,玩笑也懒得开了,“你们,都给我滚开,你、还有你,你俩伤不重,从地上给我爬走,听好,是爬!要是敢起身,你们就死定了。”
刘宁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看到图西人渐次地离开,犹豫半天还是喊了一声,“等等。”
那些图西人非但没等等,反而加快了脚步,地上爬的也站起来就跑,四散逃开,刘宁摇摇头,叹口气,一枪打在一个伤了胳膊的图西人前方不足半米处,尘土扬起,其他人象中了箭的兔子一样没命地跑开了,只有那位站在那里掉过头来,一动也不敢动。
刘宁招招手,那位哆里哆嗦地走了过来,刘宁冲着缴获的武器一撅嘴,“那里,我会给你们留两支枪的,还有三只狮子没死呢。”
那图西人眼泪当时就出来了,也不知道是感激的眼泪,还是死里逃生的惊喜,反正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一种亚疯狂的境界,双膝一软就跪下来泣不成声,“谢谢,谢谢大人们,谢谢大人们,谢谢大人们。”
成树国心里更烦了,上去就要打人,楚云飞拦住了他,这个人连惊带吓的,吃了不少的苦了,看现在这个光景,威逼再加上点利诱,应该是不难收服的吧?
等到那人情绪稳定点了,楚云飞走上前,“想不想挣钱?多多的钱?”
那人刚从惊喜中安定下来,听楚云飞这么一问,肺部的氧气似乎又有点不够用了,着急得拼命摇头,等了半天,才说出话来,“想、想、非常想、多多的钱。”
“那好,”楚云飞点点头,顺手从作战服里拿出一小瓶矿泉水,“渴了吧,先喝点水。”
图西人哆嗦着接过晶莹剔透的塑料瓶,感觉到鼻子发酸,这是大人们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啊,想把这东西收起来,又不敢违背眼前这人的意愿,颤抖着拧开瓶盖,轻轻地抿了一口,好甜,抬头看了楚云飞一眼,又抿了一小口,却是说什么都不喝了。
楚云飞很满意这个图西汉子的表现,起码他眼里的敬畏之色是个人就能看出来。既然这样,楚云飞也懒得理会这图西人把水瓶放来放去的动作,张嘴直奔主题,“我们现在需要辆汽车,哪里能搞到?”
图西人又被吓了一跳,他们要抢酋长的车么?这主意自己哪里敢乱出?
不过人总归是智慧动物的,聪明和愚蠢之间是没有太大的鸿沟,这不,图西人脑瓜一转,就有了条“祸水东移”的主意,虽然他肯定是不知道这个中国成语的,“我们部落旁边,有个胡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