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情冷少,勿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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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情冷少,勿靠近-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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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时间还有很长,她要保持体力,才能和他耗到最后。

她盯着电视看了很久,最终吐出两个字:“外卖。”

霍斯然僵了很久,终是沉声应下一声:“好!”

外卖的速度倒是真的很快,七点多钟叫完,新闻联播结束的时候就送了过来,两份排骨面一份汤,三个人守着茶几,守着无聊到只能解闷用的电视剧吃完一顿饭,等着天色渐暗。8汤是苦瓜汤,霍斯然试过了觉得不算太苦才给她推过去,她却只哄着小涛涛喝了两口,自己却眼神冷冷地盯着那碗汤放到最后,一动都没有再动。

霍斯然放下碗,忍受着这样的蔑视与冷漠,告诉她:“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不锁门,你晚上随时过来!”

小涛涛摆弄着手里的毛毛虫玩具,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再看看妈妈,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嘛。

晚上玩游戏吗?

林亦彤挑着面,又吃了两口,终是没有再吃,丢在了那儿。

晚上她跟秦芳容打电话,聊的全是医疗方面的事,偶尔拉拉家常,电视停留在养生频道,里面讲的东西,她会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给秦芳容听,让她转告给叶子敬,那个男人颇有些南方人重视养生的态度,事事都要随着规矩来,为延长寿命把兴趣爱好都磨得一点不剩。

她打完电话,已是9点!

小涛涛开始变得熬人,三四岁的孩子好奇心正蓬勃,每晚洗过澡都要缠着她说好久的话,把想到的全问遍才睡,林亦彤洗漱后抱着他,哄到很久才跟他一起睡着,屋里只亮了一圈迷离昏黄的小灯。

霍斯然打开门看了看,接着退出去,走回自己的房间,脱衣,睡下。

半夜的时候,林亦彤终于梦到醒来。

她梦到了林微兰,梦到了那年冬天还没消失的年味儿,她和母亲却就要上法庭。她清楚记得那时霍斯然的不闻不问,他在等着她输掉官司,跟母亲一起来京都。然后她就在这张床上睡到第七晚,接到了母亲在巴黎跳楼自杀的消息。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整个房子就像牢笼。

那时她拼死都逃不出去的牢笼。

他霸道,绝情,不管不顾,不问她累不累痛不痛,情愿不情愿。母亲死了,顾景笙死了,连她的孩子都死了。

一个纤细的身影如若幽魂般走进厨房,手慢慢地往案板上摸,摸了半天摸到菜刀,放下,再往上,触摸到一把削水果的尖刀,循到刀柄,握住,慢慢转身,摸着墙往霍斯然的房间走,他害死那么多人,毁了她的一切,她要杀了他给他们偿命,一点都不过分。

推开门,跪上大床,映着外面淡淡的月光,尖锐的刀尖闪着寒光,抵上了男人满是疤痕的精壮胸膛。

她的脸,比月光更冷。

刺进去,一切就都解脱了。

她可以不再恨,不再怕被任何人圈禁纠缠,他会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再不会作恶,也不能把她推向深渊。

两只手,都握上去,力道逼到了刀尖。

神经却突然恍惚了一下,是云裳的脸,云裳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他不爱你,因为不爱而对你残忍,有什么错?

她恍惚了一下,樱唇变得惨白惨白,心里憋着巨大的撕痛,连刀尖都再刺不下去,连刺下去的理由都找不到了。林亦彤,他不爱你,伤害你还需要什么解释?

而在黑暗中等了许久的男人,终于在此刻慢慢睁开了眼,深眸沉静镇定,如一汪深潭,静静看向了她。

“怎么不刺进去?”他缓声问道。

“我曾经是你的丈夫,却不帮你护你,为一己私欲犯了错,害死你母亲;我嫉妒,所以哪怕能圆的结局我也一定要逼死景笙;你恨我,为什么不杀我?我爱的太过自大,以为你是小狗,踹一脚再顺顺毛就可以哄到你不记仇,可你的爱是消耗与忍耐,最终被我耗干净了。”霍斯然慢慢直起身体,凝着她,“伤害你的时候我明明也会心痛,那时却怎么偏偏想不清楚,男人的尊严跟安全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既爱你,又怎么会舍得让你痛?”

为什么不学学景笙,爱的纯粹一点,豁达一点,除了她好,还有什么重要可言?

他口中的“爱”与“痛”,扯回了林亦彤的意识。

是的。

难道他的爱,就是让她失去所有么?

他那时何以冷血绝情地把她推入手术室,害她一生残缺,现在又何以深情款款地对她说爱?

“……”她冷眸垂下,小手将刀柄慢慢地换了一个方向握住,握紧,下一瞬,她冷眸一闪,腕骨握着刀柄,竟真的猛然朝着对面男人的胸膛就狠狠刺了进去!!她眉眼之间寒冽的冷光,是发狠的痛恨,是血一般的报复!什么叫痛?霍斯然,我现在就让你也尝一尝,究竟什么,才叫痛!!!!

她冷硬地逼着刀尖,以几乎旋转起来的力道往里又深埋了一寸!

“……”始料所及的一刀狠狠地插进去,能清晰听见血肉割裂的声音,饶是霍斯然是钢铁之躯,如今也握着那埋进去的刀柄,整个背靠着床头慢慢地弓起来,剧痛到一个字都没法说出。

大汗涔涔地从额间和侧脸冒出来,伴随着身体的剧颤,从全身都冒了出来!!

那把握过无数次外科手术刀的小手,割过无数次的皮下组织,却从未在没麻醉的情况下将刀活生生地插进人的体内,做完这一切,她也恍惚了一下,小手一颤,轻轻缩回来,看着月光下自己惨白惨白的手。她说要杀人,说要报复,她竟真的杀了。

她居然杀了人。

血,汩汩的鲜血,从霍斯然身上插着的刀口流淌下来,浸透了大片的床单。

霍斯然脸色剧白,冷汗遍布整张因剧痛而狰狞扭曲的俊脸,手慢慢地握紧刀柄,看着她,眼睁睁地将那把刀生生拔了出来,“叮咣”一声尖刀落在了地下,他的伤口里猩红的鲜血也喷薄而出,涌出得更加凶猛!

就像是生命流逝的速度一样。

往往中刀者不能轻易拿出,怕的就是失血过多无法止住,甚至刺破器官尤其是肺部后破裂进血,会必死无疑。

他到底,想做什么?

霍斯然双手撑住身体,极度嘶哑憋闷的嗓音切齿而出,咬合之间都是止不住的剧痛:“……你是外科医生……不会不知道,刀穿破人体腋下第三四根肋骨处的话,会能尽量避开肺和器官……人可能不会死……”

他浅笑起来:“……你怎么不肯刺偏哪怕一点……直接送我上西天……”

你怎么,不直接捅到我的心脏里面,好让我也知道当年的你,到底痛成了什么样?

他说得对。

林亦彤小脸煞白,后退,当时她的确只是想着要让他痛,却没有想让他残让他死,而现在他痛成这样动不了,流血也是会流死人的。她冷笑,连解释都不想解释,她要他死,有的是办法。纤细的身影冷冷地剜了他一眼,转身,拧开门走出了他的房间!

客厅里依旧是一片黑暗,她却再也不想呆,只想让他一个人死,最好死得孤苦伶仃徒剩一人,她要让他尝遍这世间最痛苦孤独的事!!

回到房间,抱起了正在熟睡中的小涛涛趴在自己肩上,就要走出这个家门!!

他是中央军区特种队员出身,野外求生不会不学怎样止血急救,他有可能不会死;

可他死了她会很痛快,这就是她给他的报复!!!

但是那些死去的人,那些经历的痛,却也都像他刚刚淌出快把床头浸透的鲜血一样,再也回不来……

她脑子很乱,一瞬间在黑暗中想起很多事,像海风一样呼啸过她耳边。所有的情绪,亢奋,激动,畅快,痛苦,再到呼吸不畅……大起大落得那么快,手握住门把的瞬间,她骤然想起那一年,霍斯然从市政厅独自开车出去追逃匪,回来时撞了车,也是那样满头满脸的血。

她的身影,滞住!!

整个人微微发颤,小手握在门把上面,一动都再不能动。

许久。

久到她怀疑他的血就快要流完,清冷如冰的水眸扭过去,死死盯着那房间,心里像记挂着什么,像是就算他死了她也要眼睁睁看着见证一样!放下了熟睡中的孩子,她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猛然“砰!”得一声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一片狼藉。

霍斯然没有自救。

他刚刚从床上挣扎着爬下来,现在仰面靠床躺着,手里还握着那把刀,刀柄已经被他用血攥过了好几次,确定上面的指纹已经洗的彻底干净。他知道的,一旦她走出门去,不管他是死是活这件事曝光,她就有罪。所以他必须把证据都清理干净,哪怕他死在这儿,也要让人看起来,是他自杀的一样。

“……”林亦彤死死盯着他还在冒血的伤口,泛红的眼眶已经快要绷裂。

霍斯然没想到她竟会回来,开始涣散的意识尽量集中,凝着她像是要看清她最后一面似的,哑声道:“下面的人睡前已经被我撤走了……你放心……你现在可以走了……”

他已经想象到过所有的后果,做好了准备。

如果是她想要他死,那么他就去。

她脸上的肉都跟着颤抖起来,手扶住了门框,她恨这个男人,恨到了骨子里,恨得连理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神,可有一些债,血偿不清,命不能抵,哪怕是死了,痛依旧痛。逝去的要不回,却连恨的那个人都不复存在,林亦彤想不到那样的人生,是不是就像活了二十七年,却有十年的时间不知去了哪儿,只留下这一身的伤口,是她半生的缺憾。

大恨临头,她却因自己的记挂与不忍,生生折磨得眼眶泛起撕痛般的红来!

*********

深夜的中央军区总医院。

云裳接到警卫队的电话赶来时,抢救看起来已经结束了,可她却不知道结果,一个女人,三更半夜踩着断了一只的高跟鞋来回穿梭在外科的走廊里,待看清那几抹迷彩绿的时候急忙一跛一跛地跑过去,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严重吗?伤到哪儿了还能不能救活?”

警卫队的人也是岗亭保安通知来的,看到她纷纷露出同情的目光。

云裳急得快哭了,嚷嚷着“你们快告诉我啊!!”,接着余光里就撞进一个纤细身影,是坐在走廊长椅上的,目光清冷眼神呆滞,浑身都染满了星星点点鲜血的,熟悉身影。

。。

正文    225 谁告诉你,我还稀罕他的爱!(5000+)

里面,医生正跟霍斯然的贴身警卫说着:“这一刀刺进去刀口有些偏,没破坏什么致命性的器官但是创口太大,失血太多还在休克……”

云裳听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刀?刀?

她惨白的小脸扭过去,盯着长椅上的林亦彤,那一刀,谁给的?

那女人满手满身的血,脸上的神情如清冷无神的月光,指尖纤细地搅在一起。

云裳失神地走过去,脚步一高一低狼狈又难看,她小脸铁青颤声问:“是你干的?榭”

那纤小的人影一动不动,恍若未闻。

“斯然他中刀了……这是你干的?”云裳指甲死死掐着木长椅,心肺都伴随着剧痛颤抖起来,“你有什么资格去拿刀捅他?呵,林亦彤,你在国外两年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什么都敢了是吗?你敢捅他……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居然敢捅他?!!!”

“你这个贱女人……他是我的丈夫,是我的男人!!你居然对他动手……你敢杀人……”云裳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淌着心痛的滚烫泪水,从包里掏出手机来,“我要报警,我要报警把你抓起来,是你杀人!!!林亦彤你这次死定了,我要让你付出代价把牢底坐穿!你给我等着!!!垅”

110三个键拨出去按在耳边,一旁警卫队的人都慌了,不知她是不是来真的。

长椅上,那个纤小的身影先是抱着肩慢慢弯下腰去,再接着沾满猩红鲜血已经干涸的纤手颤抖伸出,轻轻捂住额头,接着埋下头死死揪紧自己的头发,像是坠入痛苦煎熬的黑暗深渊一般。

她一滴眼泪都没掉,一声都没有哭。

眼睛是干的,被生生煎熬与折磨着的,只有她深深埋藏起来的心!!

“喂你好是警察局吗?”云裳扣紧手机,目光如淬毒般死死盯着林亦彤,“我要报警,我这里有人杀人了,你们快点过来抓——”

话还没有说完,她的手机就被人劈头抢下,话也被生生地阻断在半空之中!

对面,寒峰脸色铁青紧绷,咬牙捏着她的手机,利落地狠狠挂断,丢在了长椅上。

“嫂子,”他咬牙道,“你弄清楚再报警,这有可能跟她无关。”

“无关?”云裳怎么也不敢相信是寒峰来出手阻止她报警!“你没看见她手上的血吗?斯然跟她住在一起,不是她还有谁!!斯然差一点就死掉了!!这个贱女人,混蛋,你让她滚让她死!!!”

她的眼泪,铮铮地掉了下来。

心,为霍斯然的伤势痛到了极致,也对林亦彤恨到了极致!!

寒峰依旧岿然不动,看了林亦彤一眼,冷笑一下:“也许首长觉得一刀也不为过呢?”他的冷眸直逼云裳的侧腰,哑声把残忍的话逼出齿缝,“嫂子你对他们的事,真的不太有资格管。”

以前她对首长好,好得痛心彻骨不惜代价,他的确敬畏钦佩。可如今林亦彤回来,寒峰便觉得这个女人才最被人亏欠,在她面前,任何人的爱恨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无论如何他得护着她,在首长醒来之前。

云裳倒吸一口凉气,冷意冲顶,被寒峰的话激得浑身颤抖,冷眸直逼长椅上纤小的身影,踏近一步:“我没有资格?”

她冷笑,“那是我的未婚夫,我的男人我没有资格?!!”

那纤瘦的人儿情绪已经缓过来一些,五指微微张开,清瞳冷冷地扫到了她的脚下。

“你的男人,会允许我睡在他的隔壁,会照顾我的孩子,会逼我跟他一起生活……”她的声音哑如沙砾,带着猩红血丝的清眸抬起,盯着云裳,“你若有本事,就叫你的男人离我远一些,否则下一次,这一刀,我会砍在别的地方。”

“你……”她的话,将云裳胸腔里所有的嫉恨、不甘、暴怒,全部都激了出来,拳头攥紧咯吱作响,几乎是火山喷发的前奏!!

寒峰心下一紧,他是能保林亦彤一时周全,可两个人若真打起来,他真的不知道该护谁。

怒急攻心,云裳却冷笑出声来,死死盯着她哑声道:“林亦彤你别忘了,他压根不爱你,他对你,忍你,哄你,不过是因为他、愧、疚!!!”

这张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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