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里,浑身滚烫的钟谣几乎觉得自己要烧起来了,而叶漠隐却还是压着她,将头埋在她的颈间,那呼出的气息一次又一次不断冲击着钟谣的神经。而他却没有注意到身下之人的异样,让钟谣浑身燥热的那双手依旧搂在她的腰上,他动了动头,紧接着轻吻她的耳后。
他动作如此轻柔,小心翼翼将她抱在怀里,他是疼惜她,却不想钟谣却更加难受,她开始扭动腰肢,试图能坐起来,可娇小的她如何能推动身上那个高大健硕的男人?动了一会,她发现叶漠隐根本没有动,反而将她压得更紧了,她的手还在他的背上,不知是不是错觉,竟感觉他的身体渐渐绷紧,隔着衣服仍能感觉到肌理分明的后背变得更加紧实起来。
“你吃饭了吗?”叶漠隐突然抬起头问。
钟谣脑袋瞬间当机当场,她不确定于叶漠隐的跳跃性思维,试探着问了一句:“吃饭?”
“晚饭。”叶漠隐说完撑着沙发背起身离开了钟谣发烫的身体。
钟谣只觉得身周的温度瞬间降了下去,离开了他的怀抱她竟然会觉得如此之冷,她想这不单单只是触感,也许还有心理作用。
不得不说,她有些失落,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刚才她分明就是在期待什么,她垂下眼脸说:“没有……”
“那我去给你热点饭。”叶漠隐站起来,转身时看了眼正低着头满心失落的钟谣,脸上闪过一丝宠溺的笑意。
不再滚烫的钟谣坐起来,似乎还有些不相信刚才的事情,她低头,正巧看见莫莫和地瓜正十分笔直地坐在沙发面前,等着四只纯洁无邪的眼睛疑惑地看着她,当然,也看到了刚刚他们两个人暧昧的动作。
钟谣双颊飞快飞上两朵红云,这种羞涩的感觉是要闹哪样啊?为什么有一种爸爸妈妈在玩成人游戏的时候被孩子撞见的感觉?!
昨晚钟谣做的饭菜在冰箱里经过一夜的洗礼,又一次被送进了微波炉,虽然口感不怎么样,但至少能够下咽。
叶漠隐将几碟菜端出来,然后又把原本摊在那里的文件整理好了放到沙发边的茶几上,这才对着某个因为梦想成真而开始对现实产生怀疑的人说:“吃饭吧。”
“哦,好的。”钟谣闻声走向桌子,动作却十分的僵硬怪异。
叶漠隐见状,突然狡黠一笑,道:“怎么了钟谣?压疼你了吗?”
钟谣浑身一颤,方才褪下的绯红又一次漫了上来,这次看起来整张脸都红了,她急忙道:“没有没有,没有压疼我!”
“那下次继续。”
钟谣一怔,随即看向已经入座的叶漠隐,他脸上仍是平日里那种淡淡的微笑,自己嗅出的那股淫/邪的味道一定不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吃饭完,各自洗澡回房。
叶漠隐房间的浴室水管已经修好,这些天他都是在自己房间里沐浴,这倒是避免了再出钟谣刚来第一天的乌龙事。不过此时钟谣倒是有点怀念那天了,因为叶漠隐将她压在沙发上那事过了之后,他竟然没有一点表示了。
钟谣躺在床上,本就略大的眼睛直直瞪着天花板,要是现在有人突然进来看她一动不动这样死不瞑目的表情定是要被吓得不轻。透着淡淡褐色的瞳孔在黑暗中仍闪着淡淡荧光,下午她还因为唐佐伊和一个不知名的女人的出现闷闷不乐,以至于剪了个这么挫的头发,晚上竟完成她本以为要终其一生去追求的梦想。
有一种人,他们专攻学术,他们一生的理想就是获得权威学术奖项,得到所有人的认同;有一种人,他们庸庸碌碌一辈子,一生的理想不过就是有一个小家,平静得过一辈子;有一种人,他们没有了爱情就不能活,这种人比之前的两种人更加片面或者偏执,因为他们只要有一种名为的爱情的东西就可以活下去,也必须要有这样东西才能活下去,一旦得到了,他们就可以一生再无所求。
钟谣也许就是最后那种人,而在她的世界里,“爱情”这个词需要替换成“叶漠隐”。她对他的执着用爱情似乎已经不能涵盖,他终已成为她的信仰,就像她的太阳。
“叩叩。”敲门声划破钟谣房里的黑暗,她轻触开关然后打开了门。
叶漠隐站在门外,淡笑着说:“钟谣,明天周六,但是公司有事,我要去上班,不过我已经叫了钟点工了,她会来烧饭的。”
“好……”钟谣看着他的脸,他不笑时有一种难言的冷峻,却能在一丝丝的笑意里全然融开,墨黑的眼眸紧紧注视着她,温润柔和,那么多年的默默注视里,她从未见过他用这样的眼神看任何人,但现在这种眼神属于她了。
她晃神间,叶漠隐突然一脚跨了进来,钟谣一惊,下意识往后退去,一退一进,很快就到了床沿。
钟谣窘迫地转头看了看,又立即转回来,叶漠隐心里好笑,她这模样,竟是像只可怜无助的小猫。
“晚安。”他搂住她的腰将其紧贴在自己的胸口,随即在她额上轻轻一吻,然后转身离开,留下一屋子暧昧的气味。
地瓜不知什么时候从床底下爬出来,正端坐在钟谣脚边仰头看着她。
“看什么看啊你!就许你把人家肚子搞大不让我谈恋爱吗?!”地瓜看她极力压低着声音朝自己怒吼,却还是一脸的欣喜,愣愣地将头左右转了几次表示疑惑。
“睡觉!”钟谣爬进被子里,闭上眼睛,不多会便睡着了,这一天她太累了。
钟谣感觉自己落下了枕头,她把身子蜷缩成舒服的姿势,就这样侧身将头搁在床沿上。地瓜放松着肉垫悄无声息地走过来,用那只冰凉湿润的鼻子轻轻触碰她的鼻尖。冰凉的触感在冬日里就像一针清醒剂,钟谣一惊,下意识往后缩头,地瓜见主人动了,赶紧摇着尾巴在原地大叫。
被它这一吓钟谣也算是彻底醒了,她起身走近窗台向外张望,下雨了。
天空满是阴霾,乌云盖日,阴雨绵绵,远处一幢幢别墅静静矗立,在这样阴雨的天气里看不清晰,到处是一片灰色,隐隐约约之中,这个世界竟变得有些不真实。冬日的雨天真是让人极不舒服,她赶紧套上外套,眉头微皱,这是她梦想成真的第二天,竟然不是阳光明媚,真是讨厌。
等她洗漱完已经临近午饭时间了,钟点工阿姨已经烧好了菜,见钟谣下楼来就说:“钟小姐,菜已经烧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的,李阿姨路上小心。”这个钟点工姓李,一般钟谣都管她叫李阿姨。她早在钟谣住过来以前就在这里当钟点工了,照她的话来说,她从前在这里工作和叶漠隐说过的话加起来都没有跟钟谣一天所说的多。
钟谣觉得也许她曾经单方面看得太片面了,叶漠隐的确对所有人都好,对所有人都是笑容以待。但仔细想想,他似乎总是给予别人很明显的距离,他的彬彬有礼和绅士风度的后面可能是她无法想象的冷漠。那些笑容形成了一道无法划破的隔膜,将他与人隔开。
不过那是对别人,现在自己是他的女友了。钟谣想着有些飘飘然,屁颠屁颠地下楼跟地瓜还有莫莫你一口我一口吃完了饭,又顺手把盘子和碗都刷了干净,然后才坐到沙发上。
钟谣看着一目了然的大厅越发觉得无聊,想着,她拿起手机按了几个键,那头袁夜笙没睡醒的声音慵懒地传来:“喂……谁……”
“老袁,起床嘘嘘了!”
“烦死了你……我要挂了……”
“别啊,我有事要跟你说啊。”
“有事?”
“恩……”
双方陷入了久久的沉默,过了两分钟袁夜笙还是没有说话,钟谣怀疑她又睡过去了,大声道:“喂!别睡啊!我有事说!”
“你倒是说啊!”袁夜笙比她吼得更响更亮,钟谣反倒被吓了一跳。
她羞红了脸,当然袁夜笙是看不到了:“我恋爱了……”
“那我们老板的帅哥朋友呢!?”
“就是他啊……”
“我擦……”
“等等,你刚刚那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其实是觉得他不会看上我的?所以才这么惊讶?是不是啊你这个混蛋?!”
袁夜笙急忙说:“不不不,我哪敢啊。就算我这样想也不会说出来是不是?”
“……”
“喂喂喂,钟谣快跟我说说。”袁夜笙瞬间睡意全无,在她的世界里,八卦之魂高于一切!“你们怎么好上的?”
“什么好上的,真难听。”钟谣嗔道,刚要将昨日的事情说与她听,只闻门锁倏然传出一阵咔叱声。
她本能转过头,心想难道叶漠隐回来了?转看间,随口说了声:“一会再打给你。”就把方才被她吵醒的袁夜笙打发了。
“漠……”一个字还在口中,门就被打开了,进来的却不是叶漠隐。钟谣表情一滞,愣在了原地,也将后面那个字生生咽了下去。
来人一身黑衣,中长发挽在脑后,前额留下几缕青丝,她的皮肤看起来异常白皙,几乎接近病态的白,当然这只是比喻。墨黑的眼瞳加上白皙的皮肤,配着一丝冷笑,道:“你是谁?”
此人说话间仿佛已经养成习惯的睨视竟让钟谣有些害怕,而这个女人,就是昨天在后台和叶漠隐抱在一起的那人!
第28章 下次再见
“你是谁?”她穿着高跟鞋,每一步踩下都在这个空间里制造出回音。分明是她闯进别人的家里,还那么气焰嚣张,钟谣心里隐隐起了怒意可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那个女人把手里的钥匙往茶几上一丢,叮叮咚咚一串响声后,竟然大大咧咧地坐到了钟谣旁边的沙发上看着她。
应该是听到了声响,原本在楼上睡觉的莫莫跑了出来,它在二楼楼梯口往下望了望,随即飞快跑了下来,摇尾到那人脚边,用后背不断磨蹭她的脚。
狗用背磨蹭人的脚或者背对人坐下,那就表示它对这个人十分的信任。养了这么多年的狗,钟谣一眼便看出莫莫是在做什么,她看了看莫莫又看向桌上的钥匙,这人竟然有叶漠隐家里的钥匙,而且还跟莫莫这么熟悉。
记忆里一道沟壑猛地裂开,猝不及防下钟谣仿佛跌落下去,万丈深渊在身下,她无力反抗。
她现在住的那个房间是粉红色的,如此女性化一看便是女孩子住的,没有人住的话,叶漠隐绝对不会在自己的房子里装修出这样一间女性风格的屋子。
还有被子上淡淡的香味,钟谣想起来了,就是眼前此人身上的味道,但已经稀释到无比淡薄。
‘她是女主人?’
‘可漠隐说她不是他的女朋友啊!’
钟谣死咬着唇角,她可以感觉到尖锐的虎牙嵌进肉里撕裂般的疼痛,那一瞬,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用鞭子抽了一下,一股酸涩的感觉从胸腔瞬涌上来,蔓延到眼眶,她转过头很快把眼眶里的眼泪抹掉,装作若无其事。
“你听到我问你话了没有?你是谁?”那人摸了莫莫一会,直起腰来,对钟谣不耐道。
“保姆……”
闻言,那人站起身走到钟谣身后,钟谣可以感觉到她在自己身后不断来回踱步,目光也正在审视自己。片刻,她突然冷笑了一声,然后凑到钟谣耳边轻声说:“保姆把内衣裤晾在雇主家里?”
钟谣一愣,下意识往落地玻璃窗外看,正好可以看见今早钟点工晾在屋外的衣物,她故作镇定说:“包吃住……”
“是吗?”那人冷哼一声,拿起桌上的钥匙转身上了楼。
钟谣一直在发呆,等那个女人在楼上转了一圈下来时她还在发呆。那人刚才进的是钟谣现在住的房间,她果然没有猜错,那里的确曾是她住的地方,再进一步想想,那原本是叶漠隐和这个女人的卧室?
不想则已,一想之下视线又一次模糊起来,世界在她眼前缓缓变得模糊透着水漾,她死咬着牙,尽量让自己不要在这个女人面前失态,可她偏偏控制不住。世界上最不能控制的东西就是眼泪,别以为它只是带了些盐分的水,它的分量比世上任何东西都要重。
不速之客下楼时手里拿着一个小包,里面是什么钟谣不知道。但她手里拿着的东西她却知道,正是她从前跟柯谩一起买下的小玩具,现在应该被放在二楼粉色房间的书桌上。
她走到钟谣面前,把那个小鸭子形状的玩具抛在茶几上,厉声道:“这种东西看着就讨厌,别放在这里。漠隐根本不喜欢乱七八糟的杂物。”
说罢她抬眼看到钟谣微红的脸和鼻尖,本来还想说什么眼见如此立即住了口,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安静。钟谣感觉那人一直看着自己,直到她转身离开。
那个女人打开门,拉开了一半,半靠在上面回头朝钟谣揶揄一笑,说:“下次再见。”
‘下次再见?’
“砰!”门关上了,明明很轻,却如雷霆一般炸在钟谣耳畔。下次再见是什么意思?这个人还要再出现在她和叶漠隐的生活里吗?
叶漠隐骗了她?
不,她不相信他会骗自己……
莫非是前女友?前女友还有自家的钥匙?还会回来拿东西?甚至还要下次再见?
钟谣觉得委屈,却又有一种隐隐不明的想法,她开始觉得自己自私。这么多年没见,连她自己都已经千帆过尽了,漠隐就不能几度秋凉吗?
她从委屈逐渐变成因为觉得自己自私而开始自责。她还未察觉他们的爱从一开始就不平等,她将他当做太阳,太过崇高。
钟谣呆呆看着还在朝门口摇尾的莫莫,眼泪终于决堤而下。
哭着哭着累了,便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那一场恸哭过后的沉睡没有梦,空白一片,那时候她的心是多么的荒芜……
……
叶漠隐放下文件抬手看表,已经五点了,他扫视了一遍会议室,会议差不多已经开完了,那些人都开始心不在焉,他起身对在座的人说:“今天就开到这里吧。”说着便跨开步子就走出了会议室。
秘书在身后把老板的文件收好,正在她认真收拾的时候,老股东赵逍走到她身边问:“小费啊,老板怎么走得这么急?”
费秘书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一身红色的西装裙,艳丽却不张扬,脸上浓妆艳抹也不显得风尘。公司里好多个职位不低的男人都对她垂涎欲滴,但她都一一拒绝,不过她也没有男朋友,公司里的人私底下都说她喜欢老板,也有人传言她早就被老板包养下了,被老板包养下这样的话一出,谁还敢公开追求她,所以各个都转战成了地道战。
此时赵逍挤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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