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信你!”钟谣脸上带笑嗔怪道。然后把头靠在他肩上,重新回到先前的姿势。
叶漠隐揉了揉她的头发,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他当然知道尾牙不是在春节前举办的,而将这一次活动推迟到现在的人就是他自己。甚至,连这次的旅游都是他一手安排下的。
那个电话是叶漠契打来的,她只说了一句话:鳖已入瓮。
言下之意就是告诉他,该回来抓鳖了。
当初他故意在王芩面前说出自己想要出去旅游,让王芩以为逮到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叶漠隐一离开,那么公司就会群龙无首,即使齐放再能干,很多事他都是及不上叶漠隐的,所以王芩赶紧抓住了机会的尾巴,买了票子送到了他们家。
至于后来的事情,在尾牙的当天,都悉数浮出了水面……
袁夜笙、安子峰等人同时接到了通知,总公司老板因为今年才从国外回来,所以要在春节前举办一次大宴会,旗下子公司的员工都可以去参加。
就在这一场华灯与交响乐的华美幕帘后面,没有人知道即将上演一部如何的剧目。
安子峰那日很早就到了,他已经从主编升级为新社的经理了,再加上前几日他受到上级安排一手操办成功一次收购活动,如今他的身价已经不是翻了一倍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经历了事业的低谷重新站起来的安子峰在生活的历练下,更加具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本就算是个外表不错的男人,此时身着名牌西装,身子笔挺的模样可谓是潇洒倜傥,惹得不远处几个姑娘都在悄悄议论。
他故意挺了挺背,微微勾起嘴角,暗想自己这样算是够邪魅狂狷了吧。走步中,余光不是瞥过身边的人,看到有人在议论自己便更高兴了。
这时候,远处三个姑娘正围在一起,看样子似乎是在讨论自己,其中一个姑娘长的还算不错。安子峰心中暗笑,便想过去打声招呼,想着,目光朝那正视过去,这一看,正巧看到了那三个姑娘身后急匆匆走过的一人。
“那不是钟谣吗?”安子峰自语,心想这可真巧,钟谣也是这个公司旗下的员工,两人的缘分还真不止一点半点。刚想走过去叫住她,奈何还是晚了一步,后者一个转弯上了二楼。
二楼一般员工不会上去,安子峰当然也没有去问为什么,他觉得这样的行为会让自己像一个土包子,所以他没有跟上去,只在下面看了会,心道:反正她在这里,一会总有机会能见到的,到时候她看我现在已经晋升为经理,指不定会求我原谅她吧?
他心里的暗喜就像一针鸡血,打得他更加兴奋了。
而钟谣却对刚才有个人借着自己意淫了一番毫不知情,她匆匆走上二楼,在侍者的引导下进了一间大房间,里面叶漠隐与叶漠契面对面坐着。
“怎么了?走得这么急?怕我把你男人吃了?”叶漠契见钟谣走得气喘吁吁揶揄道。
叶漠隐无奈苦笑了一声,起身走到钟谣身边,将其拉到沙发上,待她坐定才问道:“怎么这么累?”
“我以为已经开始了呢,你不是说叫我早点来吗?”钟谣深深喘了几口,平静下来说。
“傻瓜,你晚了我就等你。”
“太酸了。”叶漠契突然站起来,高跟鞋猛踏在地上的声音就像一声炮仗在房间里炸开,让人一惊,然后脑袋一涨,“好好亲热吧,一会好戏开场了就没那么多心情亲亲我我了。呵呵呵。”说罢她朝钟谣冷冷一笑,离开了房间。
“什么好戏啊?”钟谣早已经习惯了叶漠契对自己的冷笑,也已经习惯了被那种毫无人气的目光注视,此时她丝毫不在意叶漠契的动作,只是对她的话比较有兴趣。
“一会你就知道了。”叶漠隐在她额上轻啄了一口,然后坐到她身边,故作神秘的说。
不一会,门口的侍应请敲了几下门,听到里面答应后,将门推开,道:“宴会开始了,可以下楼了。”
叶漠隐挥了挥手,让侍应出去,然后站起身,朝钟谣伸出手:“我们走吧。”
他的动作有点像邀舞,钟谣在电视里看过那些帅哥向美女邀舞的场景,现在她觉得那些帅哥都弱爆了!青葱般细长白皙让女人都自卑的手轻轻摊在她的面前,俊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温柔和煦,甚至还有浓浓的宠溺,钟谣把手递过去,在触到他手心的一刹那就觉得自己要融化了。
他转身,轻描淡写地将钟谣的手转变成挽着自己的样子,然后带着她出门下楼去了。
刚走到二楼走道的尽头,转弯就是宽大的楼梯,楼下司仪的声音已经落入了两人的耳朵里。
“接下来就请叶盛集团的总裁,叶漠隐先生!”
聚光灯一下转到了楼梯口,而叶漠隐与钟谣也正巧走到。突如其来的聚光灯就像一道通明的灯光把钟谣照了个通透。
叶盛?钟谣心中陡然一动,就是那个几乎街知巷闻的跨国集团?
钟谣一眼望下去一楼人头攒动,但他们都隐在黑暗中,只有一点点的光亮可以让其辨别出那里有很多人,她脸上僵硬着笑容,轻轻问:“漠隐,你是叶盛的老板?”
“恩。”叶漠隐也是一样,两个人像是带着一张相同的面具。
“你怎么没告诉过我?”钟谣语气也变得僵硬了,突然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叶漠隐朝她看了眼,那双数年前就攻陷了她的眸子在聚光灯下映照出从未见过的光点,不过很快他又转看像了别的地方,耳边只有他清淡却笃定的声音说:“你觉得重要吗?”
钟谣先是一愣,但很快脸上便浮现出隐隐笑意,如果是从前她一定会去考虑为什么,为什么叶漠隐不告诉她?但现在都没有必要了,因为这都不重要。
“不重要。”她轻声道。
叶漠隐转过头,瞳孔在光照下已然收缩起来,他的眼眸很黑,几乎看不清差异,就像那晚在大雪里他抱着钟谣说出那句:不怕,有我。时候的目光,叫人莫名的心安。
见两人站在二楼不动,司仪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听到后,叶漠隐才让钟谣挽着自己缓步下楼。
“那是叶盛的老板?!”
“好年轻!好帅啊!帅翻了!”
安子峰正在跟三个姑娘中长的不错的那个谈天说地,老板什么的其实他一点也没有兴趣,他有兴趣的是今晚这个妹子有没有空与他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
就在他问出这句话的同时,身边那两个姑娘突然夸张地低吼起来,还十分激动地对着楼梯那指指点点。引得自己的目标都被吸引过去了。
很自然的,安子峰也随着她们的目光看去,然后整个人呆立在了原地。
首先他看到的是钟谣,在聚光灯下不知为何她看起来特别的美,本就不错的身材搭上漂亮的礼服,俏丽的短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刚才那匆匆一眼没有看清,此时安子峰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当初与自己在一起的那个守旧的女孩。
而接下去他看到了钟谣的身边,正常人在被自己的前任这样惊艳到的同时,一定会本能地去看改头换面的前任正挽着的那人。
然后他就呆若木鸡了。
这不就是当初在Shining法国餐厅看到的和钟谣一起吃饭的男学生?
不不不,那不是学生,竟然是自己的老板?是著名跨国公司叶盛的总裁?!
第62章 棋差一步
惊讶的不仅仅只有安子峰,还有袁夜笙等认识钟谣的人,他们都没有想到她竟然是大老板的女伴,看样子,还不只女伴那么简单。而对于见过叶漠隐的袁夜笙来说,吃惊的应该是叶漠隐竟然是自己的老板。
司仪一脸堆笑着往旁边让开了些,空出台上足够大的位置让叶漠隐和钟谣站:“首先先请总裁说话。”
叶漠隐接过麦克风,目光淡扫过台下众人,随口说了几句祝大家愉快之类的话就把麦克风递还给司仪,然后与钟谣两人四目含笑地用眼神交流着,顺便心不在焉地听司仪接下去的话。
光芒胜处,两人相持着,灯光乘在无数的目光上投在他们身上,这是在阳光下的第一场剧目。
而隐在黑暗中的那一场,也正在悄然上映。
叶漠契仰靠在远处角落的沙发上,一手拿着黑色的手机贴在耳边,冰冷的目光在黑暗中看起来不带任何的光影,但它却实实在在落在远处站在聚光灯下的那对男女身上,不一会,电话接通了:“怎么样了?”
“已经办妥了。”
“呵呵,齐放,你按照我说的话做了没有?”
“恩,完全按您的要求办的。现在检察院的人和警察已经到钱家了,如您所料王芩也在那里,至于具体情况我还要了解一下。除此之外,你要求的不能让钱朵朵回家,我也已经找人办妥了。”
“齐放你的工作效率越来越高了。那么这样看来时间差不多了嘛。”她忍不住低笑起来,此刻微微弯起的眼睛宛若一轮月牙,大厅里的灯也在那一瞬重新打开,闪过的光芒便想是浮光掠影一般闪过那对漆黑的眸子,毫无残留。
就在司仪将已经背得烂熟于心的致辞讲到最后一句的同时,灯倏然亮了起来,而聚餐大厅的门也突然被撞开……
来人是一个女人,长卷发杂乱地散在肩上,毫无服顺之感。露背短裙露出大半个背,黑色浓重的眼影不知为何化地满脸都是,不过一看便知道这是标准的夜店打扮。
钟谣定睛一看,疑惑道:“那不是钱朵朵吗?”
身边叶漠隐的目光只在狼狈跑进来的钱朵朵身上停留了几分钟,然后立即在人群中找另一个人。
钱朵朵正跟平日里一样在夜店里打滚,挥霍无度,享受女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和男人献媚的阿谀奉承。而钱谭保突如其来的一个电话,就像一把闪着寒光冷血无情的大砍刀将她美梦般的现实砍得稀巴烂,然后还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入噩梦的崖底。
“朵朵!出事情了!我现在不便多说,你快去想办法救老爸。”钱谭保说地极快,好像被什么东西在追赶一样。
“出什么事了?”
“就是跟叶家公司收购合作的事情出问题了,具体你也别问了,快想想办法,不然我们的公司要完蛋不说,老爸还得蹲监狱。”钱朵朵顿感这句话就是一道晴天霹雳,她得以在这里如此如鱼得水不正依靠了父亲和公司吗?如果这两者都不复存在,那么她该怎么办?
钱谭保本就是个没有担当的男人,东窗事发后竟然将希望放在自己那本来就没有什么能力的女儿身上。
所谓犬父焉有虎女?与叶家收购合作的事情她听说过,但并没有过多参与,所以对其中具体情况也不甚了解,此时她完全没有想到真实情况的可能,只觉得是两家的合作出现问题,而现在能解决事情的只有叶漠隐!
可是,自从上次自己从他家跑出来之后就觉得这是她一辈子最大的耻辱,现在又要自己去求他?
“嘿,朵朵,我知道有一家泰国菜很好吃,我们一会去吃怎么样?”跟她玩的不错的小黄毛突然说,钱朵朵转头看他,脸上紧张的表情让前者一惊,随即不敢说话了。
钱朵朵心里冷笑,这些人每次叫她出去不过是想她买单,自己还能指望上他们帮忙吗?
她一把甩开正搂着她的一个刚认识的帅哥,大步跑出去开车。
虽然她将那日的事情视为耻辱,但仍然无法忘记叶漠隐,她就像一个瘾君子,对毒品无比渴望,却已经身无分文,然后就是站在一边看一看,或者闻一闻别人的也心满意足。
叶漠隐公司尾牙的地址她自然知道,而车上又几次接到钱谭保的催命电话,急得她都快哭了。
钱朵朵走进来时一眼便看到了台上的叶漠隐和钟谣,不过她现在没有心情去嫉妒,父亲在电话里说的就像一根尖利的木刺扎在她的心上,看不见却摸得着,摸得着又剔不掉。
她的失态被所有人看在眼里,却唯有二人对她充耳不闻。叶漠隐在她进来的那一刻便想到了原因,这一定是叶漠契一手安排的,果然,在他找到叶漠契的时候,叶漠契正站在远处朝他得意的挥手。
他心里暗叹一口,衣角突然被钱朵朵抓住。他们站在台上,而她在台下,堪堪能抓到叶漠隐西装的下摆:“漠隐,漠隐!求求你救救我父亲,帮帮我们!漠隐!”
钟谣被吓了一跳,本能往后退,叶漠隐一手揽住她的腰,不动声色地将衣服从钱朵朵手里抽出来,目光冷然地看着她说:“钱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钱朵朵看着空无一物的手掌,呆愣了一秒,立即说:“漠隐!求求……”
“乓。”门又开了,一场尾牙戏剧性地两次开门精彩地让人应接不暇,所有人的目光又从钱朵朵身上被吸引走了。这次进来的是一群穿制服的警察。
钱朵朵当然也看到了他们,她不自觉往后缩了缩脖子,好像怕自己也像父亲那样被带走一般。她该庆幸,那些人的目标并不是她。
为首一人走到人群前高声道:“安子峰是不是在这里?”
安子峰心里咯噔一下,这一堆警察排在面前,一套套制服就给他无法言语的压迫感,他们的表情也严肃地让人发颤。他考虑了一下,轻声说:“我是……”
虽轻,但在这样的气氛中,足以媲美平地一声雷。
看到安子峰,几个警察涌了过去,将人群挤开,为首的人才缓缓走过来:“安子峰,我们现在怀疑你跟一起商业欺诈罪有关,由于该起案件涉案金额巨大,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安子峰的嘴已经长的老大,商业欺诈?自己跟商业欺诈会有什么关系?!
“等一下!那个,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安子峰急道。
“走一趟就知道了。”几个警察自两边架住他的肩膀,不易察觉地压制住他,无奈之下,只好跟他们走。
突变的情况让整个会场炸开了锅,所有人都诧异于这场尾牙的精彩。钱朵朵呆愣愣地看着警察与安子峰离去的背影,没有察觉到叶漠隐已经拉着钟谣离开了。
具备专业素养的司仪立即回过神,拿起麦克风四两拨千斤地将这个话题掩过,而人们却丝毫不理他,依旧自顾自的高声扩谈。
发现叶漠隐不见的钱朵朵猛地站起来,在整个大厅扫视,那是她最后的希望,就像溺水之人可以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这根稻草不见了[517z小说网·。517z。],那么她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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