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有资本进娱乐圈。”林宛雪不吝啬称赞,“果真很漂亮。”
“谢谢。”梁意珂开门见山,“你来找我一定不是为了恭维我。”
林宛雪绕起弯子,谈起这家会所。“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梁意珂四顾看了一圈,迎合女性的审美布置,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玫瑰香气。“挺好的。”
“这里是干妈,也就是陆信诚的母亲同她的三个好朋友合伙开的。平时,我也会过来帮忙打理店铺。这里也倾注了我的大量心力。”林宛雪爱恋的目光望着四周,“这家会所对我跟干妈有着特别的意义。约你到这里也是有原因的。既然你想成为陆家的一份子,那必然需要对陆家的一切有所了解。那么丽舍坊不妨就做你的第一站。”
梁意珂扮作听不出她真实的想法,天真无邪地道谢,“那真的是劳烦你了。信诚他不太同我讲家里的事情。”
亲昵的埋怨。林宛雪脸色一放,变化只是一瞬,又恢复如初。“想喝点果酒吗?今天刚到一批进口果味酒,度数不高。”
“我不耐酒精。来一杯柠檬绿茶就可以。”
林宛雪扬手招来服务员,吩咐道,“一杯柠檬绿茶,一杯五色果酒。”她再看向梁意珂,“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陆信诚不想同我结婚。但是他也不应该随性牵扯上无辜的人。我给你一个机会全身而退。”她的口气不像是找麻烦,倒真的像是在为梁意珂着想。
梁意珂暗想,林宛雪实在不简单。昨晚的印象以为她是鲁莽的大小姐。没料到她深藏不露。对上这样精明的人,梁意珂倒真开始后悔没向陆信诚老实交代。现在稍有不慎,露出破绽,就会坏了大局。梁意珂憨笑,“我不大跟得上你的思绪。”
林宛雪猜不透梁意珂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不过只要试探一下,自然就会有结果。她从包里拿出一个蓝色文件夹,放到梁意珂面前。“打开来看看。”
梁意珂依言打开,手不由顿住。愣住几秒,掩藏好情绪,不动声色地往后翻看。这本档案简直堪称她个人最齐全的简报集。大大小小的报刊杂志,只要有她的消息都被摘录下来。
“我查过你的出境记录,五月份是你人生中第一次出国,在伦敦只待了三天。陆信诚在五月下旬回国时,我找人调查过他。那时他身边根本没有所谓固定的女伴。同时这段时间在国内,关于你跟陆信诚相恋的消息更是闻所未闻。倒是你同沈导演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在如此情况下,陆信诚突然带着你回家见家长。手段实在太粗糙拙劣了。”
梁意珂听完她头头是道的分析。幸好她查到的只是皮毛,没涉及到要害。梁意珂采取最可靠的说谎方式,假话中穿插真话,“我与他在英国相识,回国后也是秘密相会。多数时间靠得是电话,真正相处时间很是短暂。但这些都不妨碍,我们认定对方就是可以共伴一生的人选。”
林宛雪对她的说法嗤笑一声,半点都不信。“陆信诚这个男人,我认识他快二十四年。他天性冷情寡淡,具备不具备爱人的能力都还是未知数。因此浪漫的一见倾心根本不会发生在他身上。你要是换个说法,我说不定还会信。但这个我一定不会信。”
“你已笃定我们在演戏。那我就算说得天花乱坠也是多余。”梁意珂看着林宛雪,“不信,你可以找陆信诚对峙。”
林宛雪幽幽地叹口气,颇为遗憾地说,“你实在太嫩了。一点实务都不识。我邀你出来是给你机会安全离开,顺便还能拿一笔补偿。现在是我跟你两个人的事。要是找陆信诚的话就演变成陆信诚、陆家父母和林家三方的问题。你夹在中间会更危险。而且你家的实力连台面都上不了。届时无论事态如何发展,你都无疑是最大输家。陆信诚再如何,总归是姓陆。”
梁意珂沉默不言语。
林宛雪以为她被说动了,于是再接再厉地规劝,“这样好了。他答应你的报酬。我给你双倍。”
不是梁意珂不想回嘴,而是实在无言以对。她想,要是没登记的话,说不定就真的会心动,拿一笔钱走人。如今白纸黑字为证,她与陆信诚在法律上已是合法夫妻。任由林宛雪唾沫横飞,说得口干舌燥,也不能改变任何事。但梁意珂又不能说出这些。陆信诚有意隐瞒必定有他的打算。不可以带给他麻烦。目前她殷切祈祷有电话打进来把她从困境中拯救出去。
心诚则灵。手机响起,她麻利地接起,“喂。”
陆信诚问,“你人在哪里?我在家里了。”
“啊,你确定是现在吗?”梁意珂假装为难,“可我现在正和朋友见面。”
陆信诚满头雾水,“你在说什么?”
“这样啊,你别哭,别哭呀,”梁意珂急切地说,“我现在就回去,你别出门,在家等我。一刻钟就到。把那混蛋拉住,我一定好好帮你出口恶气。出轨?他活腻了。”
“……”陆信诚一句都没听明白,“你到底在干嘛?”
梁意珂捂住话筒对林宛雪无比歉疚地说,“对不起,我好朋友出了点事。下次有时间再见。你说得那些我会记着的。”
林宛雪看她真的挺着急,点点头,“我会再打给你。”
梁意珂在她点头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起身往外走去。走出会所外面,她松了口长气,耳边传来陆信诚的声音,“你在跟谁见面?”
“你还没在啊。”梁意珂听那边一直未出声还以为他挂了电话。
“老实交代。”逼供的口吻。
“……林宛雪。”
陆信诚放心,不再担忧,“她是小角色,不打紧。”
梁意珂反驳,“才怪。她把我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说我们根本没时间用来谈情说爱,还说你这个人不会爱。”
“是吗?”陆信诚倒对林宛雪刮目相看。对她一贯的印象就是妈妈的小跟班,既愚蠢又厚颜,一心觊觎陆家媳妇的位置。经梁意珂一说,林宛雪看来有点本事。从前对她太大意了。不过现在重要的是梁意珂。早上才答应他的话,半日未到就食言。陆信诚说,“你回家的路上好好想想该怎么解释你的行为?”
梁意珂自知理亏,赔笑道,“我一时忘记了。”
陆信诚不留情面地驳回,“理由不合格。先挂了,等你回来再说。”
巴巴地望着手机屏幕上通话结束四个字,梁意珂颓唐地叹口气。她就是孙权第二,赔了夫人又折兵。第一回合对战林宛雪,完败。还落下把柄给陆信诚。她与陆信诚相处过程中向来都是她占上风。风水轮流转。
请出租车直接开进小区楼下,再乘电梯上楼,开门。玄关鞋柜里不见陆信诚的黑色拖鞋,真的在家了。梁意珂换上拖鞋走进客厅,一眼看到陆信诚横躺在沙发上。空调开得温度太低,他冷得蜷缩紧紧贴在沙发内侧。冻都冻不醒,熬夜的后遗症。梁意珂走到陆信诚的卧室,手放在门把手上,迟迟没开门。未经许可擅自进入似乎不好。她转身回自己卧室,从柜子内拿出一条薄毯,盖在陆信诚的身上。寒意褪去,温暖涌来,陆信诚轻微蹙起的眉头舒缓下来,安详得如婴儿的睡容。如此没有威胁力的陆信诚。越相处下来,越觉得他也只是个普通的男生。不过比其他人要来得娇贵,恶劣得多。
梁意珂想,都说孩子是父母的延续。期望长相可以像他,但性格一定不要遗传他。
陆信诚醒来时,看到电视正在播放探案节目,却是静音状态。他坐起身,才发现梁意珂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看。
梁意珂听到声响,探头看去,“你醒了?”
“几点了?”粗哑的声音,陆信诚轻咳一声,回到正常的音调,“我感觉睡了很久的样子。”
“没有很久,现在才七点半。”梁意珂站起来走到开关处,打开客厅的吊灯,再走到陆信诚面前,“我帮你买了晚餐,放在厨房。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随便买了点。”
“谢谢。”陆信诚伸手拿过遥控器,把声音调出。外语节目,这期讲得是猎杀少女的连环杀手。他皱着眉头,“怀孕就不要看这么血腥的。”
“其他台太无聊。不是大唱颂歌的新闻就是没营养的娱乐节目。”梁意珂不以为意,“再说这个节目一点都谈不上血腥,我本来想看犯罪现场调查的。”
陆信诚看着她无奈的表情,突发奇想,“那等会出去看电影吧。下午经过电影院时,看到好几部不错的影片。”他见梁意珂懵在那边,粲笑说,“作为孩子的父亲,我有义务陪你解闷。等我吃完饭再去。”陆信诚走进厨房,把菜放进微波炉。
梁意珂跟上去想去瞧瞧他是不是睡傻了?突然变得纯良起来,好不适应。见到他正准备用微波炉,梁意珂顾不得好奇,赶紧退出厨房。微波炉可是高辐射的家庭电器。
陆信诚趁着热菜时,给周越拨去电话,告诉他晚上的约会取消。不顾周越在电话那头哇哇叫,直接挂断。梁意珂这个女孩总是在微小的细节让他感动。为他盖上毯子,为他准备晚餐,甚至因为怕吵到他看无声的默片。这样美好的她值得他付出同等的关怀。
电影院就在附近的城市广场的二楼,看电影的人很多。梁意珂坚持要看好莱坞的魔幻片,摒弃掉陆信诚挑的都市爱情片。
陆信诚拗不过她,“没想到你口味挺男性化。”
“你这是性别歧视,”梁意珂反问,“女人不可以喜欢战争,悬疑,推理,科幻剧吗?”
陆信诚举手投降,“我去买爆米花,你要喝些什么?”没等梁意珂回答,他随即就说,“可乐等碳酸饮料不行。酸奶怎么样?”
本来梁意珂想说可乐爆米花是天生一对。现在看来,可乐铁定是无望了。怀孕真的是折磨身心的负担。仔细算来,漫漫的长征她才迈出五分之一的不到。梁意珂有气无力,“随便。”
电影非常不错,特效不亏是世界先进。美人鱼的尾巴完全真实,一点看不出来是电脑制作的痕迹。走出影院,梁意珂还沉浸在电影的世界,感慨道,“好想再看一遍。”
陆信诚失笑,“快十点了。要真的想看,明天再来。要不现在我去帮你买好票。”
梁意珂拉住他,“我说着玩的。不能再看一次。第一次看得是新鲜,第二次就是去挑刺。以我多年的经验,这类影片只能看一次。”
“听来倒有几分道理。”陆信诚看她,“明天计划做什么?”
梁意珂斜睨他,“有没有发现你一直在关心我的行踪?老是问我去哪里?”
陆信诚看着她,若有所思,“突然想起来,你好像还差我一个理由。”
他是故意选在这种时候想起来的。梁意珂吃瘪,乖乖地回答,“明天想跟舍友找个时间谈谈我跟你的事情。尔后,就去看看书,随便逛逛。”
“那你见同学要不要我一起?”
梁意珂沉吟,“你去当然最好。不然她们又要追着问我要见你。”
陆信诚理解,“那你谈好时间告诉我。”
“好。”
第24章 婚讯——痴恋
晌午时分,陆信诚处理好律师事务所的事情后,便往公司赶去。途中接到母亲的电话,让他务必把下午的时间空出来回家一趟。不然她就找去江景花园,亲自逮人。
陆信诚头疼,她这是要挟。没得选,只得应承,承诺处理完事情就会回去。看看时间,十点多一点,他先打电话给梁意珂,待接通时,“你人在哪里?”
梁意珂仰望面前高耸的电视塔大楼,“电视台,左菲她们的实习地。”
“我下午要去见我爸妈一趟。要是你打不通我手机的话,就找唐初奕。他会帮你。等会就把号码发到你手机上。”陆信诚想想又补上一句,“多注意安全。太晚就不要出门。”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梁意珂察觉他有一丝不安。
陆信诚轻轻叹息,“按照我妈的个性,我今晚能不能回去还是个很大的问题。”
“哦……我会注意安全的。那个,”梁意珂顿了下,担心地问,“你爸妈会不会为难你?”
“唠叨训斥是必不可免的。我不放心的是你一个人住在公寓。我妈知道你住在那里,就可能别的人也知道。要不你随便到哪个朋友那边住几天?”
“瞎操心。我坚决天亮出门,天黑前归巢。而且楼下就是警务室,不会出问题的。”梁意珂再三保证之下,陆信诚稍稍不那么焦虑。
陆信诚在挂电话之前,不忘再叮嘱一遍,“有任何事都不可以再隐瞒。私自见林宛雪的事情不可以再发生第二次。”
“一定不会了。”梁意珂信誓旦旦地回答。她对林宛雪已经产生阴影了。身为学生的她涉世未深,完全不是林宛雪的对手。彼此的差距犹如鸿沟。再度送上门也只有受虐的份。
陆信诚非常满意,看来让她见一次林宛雪也不是没益处。最起码知道害怕了。说到林宛雪,他还需要在回陆家之前见她一面。免得她趁着他□乏术时对梁意珂出手。拨打唐初奕的手机,问他要了林宛雪的号码。再拨过去。
林宛雪惊喜交加,甜蜜地问,“三少,你有事找我?”
“没什么特别的。”陆信诚一如平常的语气,“想起来,回国后,还没好好请你吃顿饭。中午有时间吗?”
林宛雪连假装的矜持都没出口,爽快地应道,“三少邀请,自然有时间。约在哪里?”
“你来定好了。实话讲,S城的饭店我不太熟悉。”
林宛雪思考片刻,征询道,“比邻阁怎么样?我去预约,时间定在十二点。行吗?”
陆信诚在心里计算一下能赶得上,“没问题。到时不见不散。”
林宛雪喃喃地重复遍,“不见不散。”
打完三个电话再开十分钟,陆信诚的车已到公司楼下。直接去会客室,唐初奕的秘书告诉他,唐总与客人已经等在里面。陆信诚点点头,推门而入。向里面的人歉疚一笑,“王老板,不好意思来晚了。”
“没有,没有。”被称为王老板的客人站起身正对着他,大腹便便,笑得憨态可掬,“陆总日理万机,晚点出现无可厚非。”他说着伸出右手。
“谢谢王老板宽宏大量。”陆信诚也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