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插嘴道:“念bǐ化学名吧。”,“那个药水用了怎么了?美瞳保养的?”
单简明拍了他一把,都把脸凑到他眼皮子底下了:“你再看看。”
小张别扭地往后退:“你他妈别凑这么近啊。”
单简明委屈地把一张鼓起来的脸往后撤:“你就讨厌死吧你,没义气。”
小张“哼”了声。
单简明又嘀嘀咕咕地咋呼:“真不是美瞳,是我的眼睛,散瞳你知道吗?”
小张看着他一副“你不理我,我就哭给你看”的委屈表情,调整了一下面部肌肉,犹豫着问:“散瞳是……”,“美瞳系列的?”
单简明使劲眨巴眼睛:“你仔细看啊,真不是。”
小张眼珠随着他上面飘忽的睫毛乱动,他突然飞起一脚,把单简明的滑动椅狠狠地踢了出去,心虚地吼:“我今天看你不爽好久了。”
单简明坐在椅子上,表情呆滞地在走道里倒退着往后飞。
几个同事看着他观音坐莲样,快速漂浮着路过自己的办公桌,无不哈哈大笑。
单简明这才反应过来,扑腾着只能让椅子越退越后退:“救,救命啊,快滑到楼梯口了。”
“叫我娘炮,你看你的美瞳,啊哈哈哈。”笑得眼泪水都冒出来的小张抬头一看,魂都没了,还真滑出办公间大门拐过弯,直奔安全梯而去了。忙“这孩子坑爹啊!”状伸着手追了过去,边追边喊:“你他妈倒是把腿抽出来啊。”
单简明冷汗都冒出来了:“腿,麻,麻了,你他妈跑快点啊。救,救命啊嗷!”
游今逸随着几个叔叔出电梯时,愣了愣,看见一个人惊恐地瞪大双眼,一脸无助地坐在椅子上,用指甲死死地扒着安全出口的门,但还是往旁边的安全楼道滑了出去,一瞬间惊得从头湿到了脚,冷汗布满额头。
单简明觉得自己真是比在马路上被飞机撞死还倒霉啊……实在不忍心看自己摔成一维平面的,他,捂住了眼睛。
随着几下碰撞,惊天动地的重物从高空坠落的声音和耳边一声含着热气的闷响,单简明害怕又绝望地睁开了眼睛。
游今逸上下摸了摸单简明,舒了口气:“你没事吧?”
单简明呆呆的,没了反应,眼角还挂着生理眼泪,咬着嘴唇趴在身下人身上:“你,你哪来的?”
游今逸愣了愣,叹了口气,说:“原来是你啊!别哭了,先从我身上下去吧,我的手好像是断了。”
“小游,你没事吧?快叫救护车。”随行的几个公司高层,纷纷跑了下来,其中一个年长的,表情不悦地把单简明推到一边,扶起游今逸,语带关切地说,“早就告诉过你,你才回国,就应该先休息调整一段时间再来公司,看看你的手。”
单简明猛呜鸣了一声搓了搓脸,有脱险后遗症似的恐惧,更多的是因为看见眼前人垂坠无力的手臂。他使劲眨掉眼泪也看不清楚,焦急地爬了起来,神经麻木的腿不听使唤,伸出手跌跌撞撞地往前摸,眼睛几乎完全看不见,脑子里都是红雾。
游今逸任矮自己半头的未来下属抓着自己的手臂,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头,头发很软,叹了口气:“不疼。”
单简明擦了擦眼泪:“可是,流血了。”
游今逸低头看了眼,有些惊讶:“大概被台阶划伤了。”回过头,“关叔,您先回去吧,今天大概是不能交了,剩下的我能处理。”
关叔就是刚才急喊救护车的年长男人,恺达公司的总经理,他忧虑地看了一眼游今逸,勉强点了点头:“游董那儿……。既然你伤了,我看就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游今逸沉吟了一会儿,笑了笑:“行,公司我就先不过来,最近的大案子我也就不跟了。”
关叔听他那么说眼神闪了闪,带着满意,拍了拍眼前高大的年轻人的手背,又瞪了眼哭哭啼啼的单简明,一语双关地说:“年轻人冒冒失失的可不行。”就和其他几个人先行离开了。
小张没赶上救单简明,倒是目睹了新部长从楼梯上护着单简明摔下去的全过程。忍不住浑身发凉,抖着嗓子开口叫:“小三,没,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想到会……”
单简明含着眼泪,没有焦距的大眼睛往上抬了抬,等小张一站到自己面前,忍不住嚎开了,拳打脚踢地哭叫:“我差点就摔死了,如果没有他,如果……靠,你给我等着。”
小张感到很愧疚,这么高滑下来,是个人都得吓掉半条命。任他打了好几拳,才挡了他的手:“别嚎了,明儿送你跟前让你踩行了啊,先送游先生去医院吧。救护车应该到了吧,这里离得挺近的。”看了眼抓着的血肉模糊的手掌,惊叫,“啊,小三,你的指甲全开了,都拉到肉了,怪我。”
小张鼻子一酸,差点也跟着哭了一嗓子,回头求助地看向游今逸的脸,却愣住了。游今逸看着眼前俩人,“咳”了一声,用完好的手把单简明拎出来:“镇定点,走吧,你的手也需要处理。”
单简明迷迷瞪瞪地边抽搭边走,办公间门口围着的人,纷纷安慰道:“简明,没事没事了,快别哭了,以后我们可得拿这个来笑话你了。”
单简明抽了抽鼻子,哭得发抖,朝他们吼了一声:“我害怕,我害怕不行吗。”
其他人知道他现在情绪不好,也不和他计较。
随后三人取消了救护车,打车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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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辣酱被扔
冷静下来单简明才觉出疼来,几个被连片揭掉指甲的手指火辣辣烧得一抽一抽的。游今逸扶着手臂闷哼了一声,回过头去,就见单简明举着一双手一脸沮丧,样子好不可怜,不由得有些心软。
现场首当其冲,唯一一个完好无损的,听见了游今逸强忍的闷哼,忙回头狗腿道:“游先生是疼得厉害吗?”
游今逸擦了擦额头痛出的冷汗,摇摇头:“嗯。”是真疼,反应有些错乱。
闻言单简明紧张地问:“很疼吗?是不是又热又烫,一跳一跳的,感觉里面的组织都在膨胀,皮肤紧绷像要爆炸一样。”
知道单简明描述的完全是他自己那可怜的小蹄子,游今逸额上还是忍不住青筋爆起,真是越说越疼。
单简明还想说,被小张瞪了一眼:“你的爪子不疼了?瞧你那怂样。”
抽了抽鼻子,单简明小声说:“我当时不是吓死了吗,你别说了。”一张脸红成番茄,依旧放大的瞳孔黑幽幽的。
走前面的小张觉得背后一阵恶寒,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开腔:“没事你去散什么瞳呀,我还不是让你的眼睛给吓的。”说完有点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单简明好像想到什么脚步停了一下,往前扯了扯游今逸的袖子:“游先生,今天早上,你,我,这样,我们,那个……”
游今逸看着他焦急解释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停了下来:“说清楚。”
单简明额头“嘭”砸到他背上,退后才能看清楚游今逸的脸,结果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张着嘴不知道怎么说了。
游今逸见他不说又继续往前走去。
单简明顿了一会儿才跟上,闷声说:“我等会儿还你钱。”
那把小声音委屈得啊,小张不用看都知道他那张好看的脸一定皱成团了。
游今逸倒不知道自己能让他委屈成这样,惊讶地回头:“早上你帮了我的忙,让我不至于出丑,应该的。”
单简明见他不愿在钱财上纠缠,就闭了嘴。哭得厉害,眼睛现在还有点糊,单简明伸着手越走越慢,最后干脆开口:“小张,来拉我一把,我走不利索。”
小张答应了一声,一握着他的手,惊讶道:“你的腕子好细。”说完捏了捏。
单简明动了动手腕:“嗯?”
游今逸听着前面俩人的交谈,有些无奈。
没有放任这种反面情绪,游今逸忍着疼痛,往前和他们并肩走在了一起。
单简明的手指处理起来比较麻烦,首先要把连着肉的指甲拔掉,过程有点血腥。然后消毒包扎,不算复杂,但过程中单简明叫得和杀猪也差不离了。
游今逸则确诊骨折,要打石膏固定。
到付费时,单简明无赖一样一定要帮游今逸付钱。
游今逸抚了抚额头,被他闹得有点无力,沉声道:“真的不需要,单先生。”
单简明张口结舌,没想到都这样了,还是会被拒绝,紧张地握紧手,却碰到了包好的手指,疼得惨叫了声。
叹了口气,游今逸伸出手要摸他的头,转途抽开他握紧的手指:“你现在自身也难保。”
之后单简明和小张从医院出来,小张去帮游今逸取送修的车子,单简明则独自一人回公司请假。
“你一个人行不行啊?哎,这周末我去给你求个平安符吧。”小张转着游今逸交给他的钥匙,“保时捷啊,想不到我也能有机会开上。”
单简明看着自己被纱布包着的几根手指,抽了抽鼻子:“以后不能给自己做饭了,好心痛。”
进办公间后,几个女同事看着他包得巨胖的手指,满脸同情:“小单,看你以后还和张冰闹。”
单简明苦着脸瞪大眼睛:“没的事,嗨,还不是我这双眼睛惹得。”
这帮女人这才注意到,纷纷凑近了看:“哇,好可爱好可爱。唔,像刚出生的小鹿一样。”
单简明没好气地说:“你们女的知道小鹿什么样呢吗?去做散瞳验光啊,比你们戴的美瞳自然没边。”
说完跌跌撞撞地往于秃子的办公室走,心疼自己的手也就没敲门,只在外面大声喊了句“报告”,就冲了进去。
把正对着手机屏幕拔鼻毛的于秃子,吓了个好歹,惊声尖叫:“啊!你怎么不敲门。”
说完才注意到他的手,拍着桌子失望地朝着他怒吼:“新部长刚到,你就卸了人的胳膊。刚上头来信了,要找一个陪护照顾游先生,在他伤好之前,这个部门的部长还是我,我!”,“所以,我指派你去照顾游先生。哼,别说你也受伤了,不就断了片片指甲片儿吗,多大的事儿。”
单简明站得远,觉得自己好像看见几根粗硬的黑毛被他拍得直往空中扬,恶心地干呕了声,几步退到墙角:“于叔教训的是,我,我我我知道了。”
“哼!”于鹏远拿鼻子嗤了他一声,紧接着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揉了揉,就把单简明遣走了,自言自语着,“最近的风水不好不好。”
走出办公室才想起来自己忘记请假了,懊恼地想挠墙,才举起爪子……又叹了口气,把部长又要布置办公室格局的消息散发出去后,看了看表,已经四点了,还有一个小时,想了想在小张的电脑里留了篇文档,让他帮忙完成一部分比较紧急的工作,单简明就背着背包走了。
因为早上发生的事太丢人,单简明不怎么想坐公交车,而且他的手也不允许他受到推挤。小心翼翼地贴着墙,单简明边走边叹气。
从单简明所在的公司到他的住处需要出公司后沿着一条长长的公路直走十五分钟,再右转到一条僻静的小路。这条小路两边是居民区的围墙铁栅栏,上面缠绕的羽叶茑萝到了开花的时节会非常可爱,还有一种名叫怜悯的多藤月季,花团锦簇的样子很美。
在这条小路上走个十分钟,遇见第一个红绿灯时右拐,再走上又一个十分钟就到了。总共乘11路需要一个小时。
没有滚滚前,单简明下班后都是走路回家的。因为开花的时候那条小路实在漂亮。
回到家已经是五点以后了,拿钥匙扭开门,单简明边朝里喊:“大瑞?滚滚?”边艰难地把钥匙放回去。
只有滚滚“汪”了一声,蒋承瑞已经离开了。早餐贴的背面留着蒋承瑞有点怪异的中文字:
中午没打通你的电话,就写了留言,我先回家了。我拿了你点东西,不介意吧?
单简明看完纸条搓了搓扔进了垃圾桶,一把扑上放在沙发边上的白团团抱抱熊:“宝贝儿,昨晚委屈你了。”说完,把脸揉进去,使劲扑腾,“可想你了。”
滚滚咬了咬单简明的裤腿,跑进了厨房。
单简明想,大概是要告诉自己蒋承瑞拿了什么东西吧。
在厨房?是什么呢?
单简明进去顺着滚滚的双眼皮,往上看,打开储物柜,愣了一秒:“啊啊啊啊啊,我的辣椒酱,辣椒油,老干妈,老干爹,饭扫光,呜呜阿香婆啊?”
“滚滚你……”单简明转身怒视滚滚,“你,呜呜,你为什么不制止他的暴行?”
滚滚甩了把尾巴,挺着嘟嘟的屁股一副“没我什么事了吧”的样子闪了。
单简明忍着手疼拿出手机,想把蒋承瑞臭骂一顿,结果……尼玛,触屏对纱布不敏感啊,一动不动的,解锁都解不了。单简明黑着脸把手机轻轻地放下来,翘着兰花指才能把完好的无名指挤出包裹臃肿的缝隙,屈着那根手指去完成一系列操作后,开了扩音深呼吸一口气,在蒋承瑞接通的一瞬间:“啊啊啊啊啊,把我的老干妈,老干爹,阿香婆还来还来……”
蒋承瑞眦着眼睛抽着嘴角把手机挪远:“什么妈啊爹啊的?”
单简明哀嚎了一声,掌心肉拍着厨房操作台上铺的白瓷助势:“辣酱辣酱我的辣酱,一整柜子都被你搬空了,你怎么这样啊?”说完委屈地抽了抽鼻子,手掌有些疼。
蒋承瑞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哄着:“不是不让你吃,但有你这样的吗?昨天我吃那一顿都辣出溃疡了。你自己一个人生活,就一点也不会约束自己。看你卫生间放的开塞露,经常便秘吧?”,“你别否认,进厨房看见那一柜子的辣酱,我当时也没想什么,顺手就全扔了。”
这边单简明无理取闹:“你,你你你才便秘。”
蒋承瑞笑了笑,舒服地躺进椅背:“你妈不管你,你就这么对你自己啊,知道你喜欢吃辣,但是这样不行。对身体负担太大了。听话啊!”
单简明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语调都轻了下来:“我妈也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