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咖啡厅扫了一圈,看到坐在不远处窗户边的段古易,脚步顿了顿,朝着那边走过去。
将手中的包包放在一边,她坐在段古易的对面,礼貌的叫着,“段叔叔。”
称呼及此其实真的没有必要再说些什么,段古易有一瞬间的僵硬,看着眼前温婉如水的黎夏末竟然无从开口。
还是她首先开口,从最根源问起,“段叔叔,你找我来无非就是为了我和段擎西的婚事吧,以前不知道以为你只是单纯的想要和我们黎家联姻,到后来真的没有想到原来您知道,我是……苑俞旋的女儿。”
段古易本来还有点紧张,听到她这么说却放松下来,原来她真的全都知道了……
原本知道这件事是纸包不住火,可是却没有想到她会在那种情况下知道所有的事,之后黎家罹难,她也没有音讯。
“我……末末,其实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和擎西在一起,我看得出来,其实擎西很喜欢你,你就不能再考虑考虑吗?”
黎夏末看了看窗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有意思,每一个人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他们却更是复杂。
“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事儿的话,我想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但是段叔叔,段擎西对我家做出那样的事儿,我想我们之间是不会再有可能了。”
段古易看着她决绝的眼神,了解她倔强的脾气,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但是,我想问的是,你知道我是苑俞旋的女儿,那您应该也知道她现在嫁的人是方式集团总裁方奎庭,为什么你当初不让段擎西去选择方乐珊呢?毕竟,按照名义上来说,方乐珊才是苑俞旋的女儿。”
段古易敏感的捕捉到她用的关键词,“自始至终你没有叫过她一句妈妈,是在恨她吗?”
“我自小就没有妈妈,对她没有任何感觉,自然没有恨之说。”
“我了解你,夏末,就算现在没有小的时候你也是有的,你只知道你母亲狠心离开你父亲嫁给了别人,那你又知不知道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你,并不受期待?”
并不受期待这样的自然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下意识的去逃避那个真实的答案,握住包带的手攥紧,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她只知道小的时候她的身边只有父亲一个人,纵使黎沛山再疼她,小孩子渴望母爱是很正常的事,然而那个时候,她连苑俞旋的面都见不到。
恨吗?她承认,曾经她恨过。
这种情绪直到高中才消减了许多,因为那时候觉得没有母亲其实也一样,她也一样健健康康的长大了。
可是大学时期她过的并不好,在大学期间各种方面都特别优秀的她,每一方面都盖过略次一点的方乐珊。
大三的时候苑俞旋第一次登门造访,是因为她亲生女儿的前途。
而那个理由,更是让她觉得荒谬的很,当时的苑俞旋这样说:“归根究底夏末也是我的女儿,我不能看着舆论硬生生的将她打垮,毕竟我们之间的事情并不光彩,如果以后夏末真的在娱乐圈大放光彩,这些事儿将成为她身边随时可以爆炸的炸弹,我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请你也仔细想想,为女儿的未来想想。”
是,如果黎夏末真的在娱乐圈有了一席之地,并且在不久的将来大放光彩,那么方乐珊不会再有翻身之日。
但是大红大紫的她自然会成为各界关注的对象,有些想要她下位的人肯定会拿着她的身世的事情大做文章,到时候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借口?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可以将借口说的这么漂亮,一丝破绽都没有,口口声声的为她好只不过是为了让她给她的另一个女儿让位。
也许她也是自私的吧,当时本想在娱乐圈打拼的她,独独因为狄桀兮的离开而放弃,听从父亲的安排,学习设计行业……
突然袭上心间的刺痛将她从回忆中拉出,硬扯出一丝微笑,“段叔叔,我想,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而且让我知道,也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我只有父亲,没有母亲。”
“夏末……”
“段叔叔,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可能要先回去了,对不起,再见。”
迅速拿起座椅旁边的包,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再次如电影般回播起来的时候,就算她再不在乎,也会伤心。
已经是接近中午,本来想要打车回家的她接到段幕臣的电话,“现在是在家还是在外面?”
她独自一个人漫步在街头,情绪不高,“在外面。”
似乎是听出她话语中的烦躁,段幕臣将手中的文件放下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我中午可能不回去了,你一个人在外面吃点儿,别饿到自己,嗯?”
“怎么了?是不是那个诉讼案的事儿?”
这个案子非常棘手,她也只是希望他尽力就好,能够让黎沛山少吃点苦,就好。
“还好,中午记得吃饭,如果下午觉得无聊,就给我打电话。”
“嗯……”
挂掉电话她还沉浸在刚才的电话中,平平淡淡的生活其实很简单,如果能这样一直下去就好了。
想到他中午因为诉讼案要留在事务所,那他会按时吃饭吗?
站在朗曦律师事务所的楼下,她抬起手中的饭盒看了看,心情稍稍转好,拎着东西进去。
正值中午,有一部分员工吃饭的吃饭午休的午休,只留下几个值班人员,她跟他们说了好长时间结果还是一个,不准进去!
正想要空出一只手来准备给段幕臣打个电话让他下来接她一下,楼梯间那边却走过来一个熟悉的人,她有些欣喜的朝着那边招招手,“凌厉!”
凌厉刚从段幕臣的办公室出来,这厮简直逆天,头一次为工作这么勤奋,而且让他比较诧异的是,他第一次没有在工作时间范围内完成自己的工作。
其实段幕臣的初衷是,尽快将这件事解决掉,尽快……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
凌厉看到黎夏末的第一眼更是诧异,疑惑的走过来将那些值班人员打发掉,然后问她,“夏末,你怎么会来?”
“我?额……”她突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看他的样子肯定不知道她和段幕臣结婚了,于是只能避重就轻的说,“关于我父亲的诉讼案,我来找段律师讨论一下细节问题,希望能提供点帮助。”
凌厉点点头,他没有纪唯那么八卦,自然没有往多处想,带着她往段幕臣办公室走的时候却看到了她手里拎着的东西。
有些奇怪的看着她,摩挲着下巴,笑着问,“夏末,你这大中午的拎着两个饭盒来?咳咳……老实点说,是不是有奸/情?”
黎夏末一双眸笑得弯弯,从容以对,“凌厉,我看你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已经被纪唯传染到了八卦,下一步,我估计你也快和他一样逗比了。”
“不不不,这也得看谁的八卦,如果是我大哥的话……我很乐意八一八。”
她将手边儿上的饭盒举起来,一副无辜的样子,倒是没有辜负她的表演天分,“我找人帮忙,不贿赂贿赂一下怎么行?照你大哥的脾气,你觉得我送金卡有用吗?”
凌厉仔细思考了一下,喃喃道,“也对。”
她长呼一口气,这样算是骗过去了吧?
第二卷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106】别动,我就想抱抱你
她长呼一口气,这样算是骗过去了吧?
凌厉把她带到段幕臣办公室门口就没进去,走的时候冲她眨了眨眼睛,低声说,“努力啊,争取把我大哥搞定。”
她皮笑肉不笑一巴掌扫到他脸上轻轻拍了拍,“你想太多了。”
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八十多平米的空间尽收眼底,和家里差不多的风格,干净却也显得空荡荡的,有点孤寂的感觉。
因为太专心的缘故他没有抬头,还在认真看着手中的资料,听到门口轻微的声音他蹙紧了眉,声音冷沉,“我不是说了不准打扰吗?出去。”
她深呼吸一口气,知道他不知道是她所以声音难免冷了点,但是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他平常怎么跟同事相处的?
将手中的饭盒放在办公桌上,她关心的声音在他的发顶响起,“段大律师,再忙也要吃饭吧?”
听到她的声音他一怔,紧接着抬头对上她清灵含水的眼眸,眉眼弯弯,让人看了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一开始是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我来视察工作啊,顺便给你送点吃的。”她的视线落在他手底下的文件夹上,然后拍了拍自己手底下的饭盒。
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有些疑惑,偏头看了看准备看清楚点,“你在看什么?”
段幕臣轻咳了一声,然后从最上面的资料下面抽出一大份资料来压上,这个动作有些刻意,让她拧了拧眉。
他伸出一只手,轻声道,“过来。”
她从办公桌旁边绕过去想要看看他到底在看什么,可是他却等着她一走近就拉住了她的手,直接拽到他的怀里。
坐在他腿上的那一刻她有些不舒服,扭了扭身子,他低沉沙哑的声音立刻在耳边响起,“别动,让我抱抱。”
他疲惫的闭上眼睛,从身后伸出双臂抱着她,然后将下巴垫在她的肩头,好像很累的样子。
即使有点别扭她也没有再动弹,坐在他身上才感受到他浓浓的倦意,整整一个上午都在看关于黎沛山案子的资料,中午刚抽出点时间看看别的,却没有想到她会来。
“很累吗?要不然先吃饭好不好?”她伸出两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轻声询问。
“不想吃,就想抱着你。”
难得的耍赖,原来段幕臣也会用这种类似赖皮的声音跟别人说话,到让她有些不适应。
可是抱着抱着也就算了,这厮休息了一会儿竟然空出一只手来往她的衣服里面钻,她眼疾手快的抓着他的手,“你想干嘛?”
她的力道哪能控制住他?带着薄茧的大手触碰到柔软丝滑的皮肤,让她轻轻地战栗,“段幕臣……”
“我饿了……”他侧头,吻在她的耳边儿上,渐渐下移。
“你,饿了,饿了就吃饭啊……段,喂……”她就错了,让他抱着她只不过是一时心软,她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见他没有收手之势,她急急忙忙的从他身上下来,他使坏似的让她离开一点,然后又一个猛拉将她又拽回去,结果……
感觉到身下明显的变化,黎夏末瞪大了眼睛,这里可是办公室!
她回头,瞪着他,警告,“喂,这里是办公室,你想在这里耍//流/氓啊!不要作死啊……”
他却不顾她的警告,直接站起身将她打横抱起来,黑眸微眯,暧/昧的气息喷洒在劲边,“我们不在办公室,我们在休息室就好了……”
因为他突然将她抱起来让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抱紧了他的脖颈,“啊……段幕臣,你疯了?昨晚你没做啊?”
段幕臣边走边淡定的回答,“昨晚是昨晚,现在是现在,怎么能相提并论?”
将休息室的门打开走进去,黎夏末晕了一把,这不还是在办公室里吗!相对于他的热情,她只能说,“喂,你都不累的吗?我在想你这么频繁,以前的生理需求怎么解决的?”
“你没听说过开了荤的男人猛似虎吗?”
这句话内涵太深她听不懂,却傻乎乎的问了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段幕臣,不要跟我说你跟我做的时候还是处…………”
话未完,她的唇就被他吻住,直到呼吸不过来他才放开,有些头疼的将她压上床,“段夫人,你知道的太多了。”
这算是承认了吗?她眨了眨眼睛,还想再问,却被他的动作刺激出声,“混蛋——”
室外凉爽的风吹入,似要把室内所有旖旎的气息全部吹散,床上的人儿此时睡的正香,而段律师也在亲了亲她的脸蛋儿之后准备出去享受一下她拿来的午餐。
将休息室的门关上,走到办公桌前吃了点她带来的东西,就将刚才藏在资料下的东西拿出来,翻开的第二张让他的黑眸渐沉。
方乐珊的私密照,他的重点并不在那呼之欲出的春guang,也不在那修长笔直的双腿,而是在那翻转的左肩上,一个小小的类似月牙的胎记。
将那张纸撕下来揉成一团丢在一边儿的纸篓里,他有些心烦意乱,站起身走到休息室前,犹豫了片刻才推门而入。
可能因为有点儿声音她没有睡好,转了个身继续睡过去。
他慢慢的走到床边儿躺在她身边,大手攀着她的肩头,那里,也有一个类似于月牙形状的……?
这是胎记吗?看起来又不太像,可是方乐珊肩上的那一个,却像足了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胎记。
他……有可能是找错人了吗?
侧身,轻轻地吻落在她的肩头。
身心刚放松下来却听到办公室内的内线电话在响,即刻起身带上门出去,讲电话放在耳边,问道,“什么事?”
“段律师,方乐珊小姐说有事儿找你,现在让她进去吗?”于童在那边一边有点儿鄙夷的看着那个清高傲慢的方小姐,一边不服气的向段幕臣汇报。
他剑眉一扬,清冷的黑眸瞥向休息室的方向,她一时半刻应该不会醒,于是应道,“嗯,让她进来吧。”
于童将内线电话放下,悠悠的看了方乐珊一眼,很‘客套’的说,“方小姐,你可以进去了。”
方乐珊连看都没有看于童一眼,在手中的小镜子里看了看自己的妆容,然后昂首挺胸的进入段幕臣的办公室。
于童挂掉电话后他的手机又响起来,按了接听键里面传来莫云迟的声音,“二爷,三爷回国了,就是今天,大爷最近也有回国的意思,四爷已经不在t国,但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我知道了。”
他回来了?这个时候回来,会不会有点晚了?目光落在休息室的方向,她虽然开始接受他,但毕竟感情还不是很稳定。
这个时候,他不能轻举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