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勤部门的人员已经买来了成批的雨伞分发给工作人员。大型的道具布景也都用塑料罩遮好了,正在被小心地往车上运。
当伞发到余景熙这桌时,已经只剩下两把了。
林瑞麒看了放在桌子上的伞一眼,什么都没说,起身准备走。
“喂,导演,你拿一把吧。”余景熙喊住林瑞麒,将雨伞塞进他手里。
本来余景熙可不想搭理这只南瓜,但是看在刚才他帮助那个大男孩的份上,还是决定做一回善事。
林瑞麒握着雨伞,惊讶地看了余景熙一眼,眸子里不知是什么情愫,随后他又回头看韩陵。
“我车里有伞,顺便送她回家。”韩陵的表情淡漠。
林瑞麒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拿着伞冲进雨中指挥工作人员们的工作。
**
晏宁躺在高级病房的病床上,眼神望向窗外。
阴阴郁郁的天气跟他的心情一样。
这么多天来,他都没有再见到余景熙,但是关于她的消息他却每时每刻都在听。
夏绾绾每天准时到医院报到,就连以前上学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勤劳过。从早餐到晚餐,餐餐不同,简单的粥她都想方设法地变着做法给晏宁做。每当察觉到晏宁的眸子黯淡下来,她就开始给他说余景熙,详细到她今天在拍广告时NG了几次,找她签名合影的粉丝有多少个,简直比经纪人了解得还清楚。
晏宁看着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仿佛是一只可爱的小麻雀。
可是,一个人再怎么伪装,眼睛还是会泄露她的真心。她眸子里曾经的光芒不见了,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雾,那样的死气沉沉。嘴角上扬的弧度那么勉强。
夏绾绾的这些付出。他怎么能不懂。
他几次想要打断,让她不要再说了,可是心中的那份贪念却让他开不了口。他想知道那个女孩在做些什么,他想知道她的每天过得好不好。
爱是自私的,总让人忘记了别人。
夏绾绾知道他的每一个欲言又止,却又不道破。她努力让自己笑着,让所有的眼泪都往心里流,装着装着几乎连她自己都快相信她是真的开心了。
月亮未上,晏宁因着药效已经睡过去了。
夏绾绾目不转睛地看着晏宁睡着时的容貌,温柔的双眸,高挺的鼻梁,微显苍白的嘴唇,如此俊逸绝尘。她微微地笑了,这是她爱着的男人。
她照着那模样在自己心脏上一笔一划地雕,直到最后伤痕累累,连泪水都染成了血红。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好忙,这周周末又要开始上培训班了。你们都不给人家花花好忧桑,没有动力了TAT明天黑色星期三,有没有更看情况!你们懂的你们懂的→ →下面一章会是非常闹腾的情况!
☆、雨下
夜空是无尽的黑,深邃而神秘,星光在绵绵的细雨中忽明忽暗。整个城市仿佛夜晚幽静的深海,被一片黑色笼罩。路上的行人脚步匆匆,呼啸而过的车子总是卷起地上的积水,飞溅起的水珠透明而冰凉,落在几个行人身上,响起一阵低声的咒骂。
余景熙和韩陵在伞下行走。
拍摄地点在新城区,距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这边的商店都已经关门。只有店门口的招牌还亮着灯。
余景熙往里随意一瞥,便看见了玻璃门上的倒影。
那个比她高出将近一个头的男人,站在她的左侧,右手握着伞,眼神平视前方,好似完全没有在关注她,却又总在她不小心偏离了原来的路线时,拿着伞靠向她。
今天韩陵穿了一件米色的中长款棉质风衣,扣子没有扣上,前方微微敞开,有一种风流倜傥的潇洒。
余景熙觉得好像只有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韩陵的冰冷气质才会消失不见,不再会刻意的伪装,眼里也没有寒意,取而代之的是骨子里透出的那份淡然与自信,还有偶尔暴露的幼稚本性。
“我很帅?”韩陵依旧目视前方,嘴角却泄露出他的得意。
“自恋狂!”余景熙娇嗔地轻拍他的背,却在雨光中瞥见了他颜色渐渐变深的左肩。她低垂下眉眼,不好意思地将伞推过去一些。。电子书下载
还是像上次一样,韩陵没有拒绝,只是不超过一分钟,伞又倾向了她。
余景熙也不再开口,只是用脚上的小皮靴使劲地踩在路上,溅起一串串水珠,殃及了旁人。
韩陵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阻止,随着她去了。
余景熙是故意的没错,她想借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因为旁边的男人搅得她的神绪不宁。
她又想起了上次在医院的事情。
晏宁的间接表白给了她很大的压力,她接连失眠了好几天。虽然很想知道他的病情,但又不敢去医院见他,害怕他用那双温柔的眸子望着她。感觉在他眼前,她就像是个偷吃了糖果被大人发现的小孩一般,有些忐忑不安又有些愧疚。
韩陵也跟她表过白。在那个寂静的夜里,在那个山脚下的客栈里。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那天的每个细节她竟然都能回忆得起来。
余景熙对韩陵并没有不同,她也曾想过躲避他,只是被他强制阻止了。
他总是会在她不能拒绝的场合出现,又总是能让她无法抵抗地接受他。连她自己都觉得无力,只要在他面前,她好像就没有了拒绝的能力。
余景熙郁闷地一脚踩下去,这一次还真是没有控制好力度,飞溅起的水花竟然迸射到了韩陵的脸上。按理说,这种级别的灾难一般肇事者都难以免灾,可偏偏就这么巧,余景熙毫发无伤。
她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然后心虚地转头看向韩陵。
韩陵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连唇都抿得紧紧的。
这下完了,余景熙本能地想要逃开,一脚刚往后迈,就被韩陵的长臂牢牢地纳入了怀中。
她像只掉入猎人网里的小兽,大眼里盛满湿漉漉的惊慌与无措,心里还抱着一丝念想,期望猎人能够手下留情放了她。
韩陵看着她的慌乱,清隽的长眉一挑,放柔了神色,勾人的桃花眼也变得邪气起来。
“好玩?”
余景熙不懂他问这话的意思,只好呆愣在那里。
韩陵嘴角的笑意愈加浓厚,然后趁她不注意,一脚踩进旁边的水坑里,溅起的水散落在两人身上。
余景熙被溅得立刻撇过头去,紧闭双眼,亮晶晶的水珠落在她乌黑顺滑的发丝上,落在她卷翘浓密的长睫毛上,落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那俏丽的模样楚楚可怜,惹得韩陵心生怜爱,那感觉痒痒的,好像有人拿着绒绒的羽毛轻轻撩拨着他的心。
韩陵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她,手臂也微微用力。
距离越来越近。
两人的脸仅仅隔着五厘米。
余景熙却忽然将脸埋进韩陵的胸前,连连蹭了好几下又突然抬起来头来,直接撞上了韩陵的下巴,疼得他闷哼一声。
“嘶……余景熙你的头好硬!”韩陵不满地瞪着她,“该动的时候不动,不该动的时候偏偏动!”
“我……我刚才是在等睫毛上的水珠落下去嘛,结果它一直不掉……”余景熙小声的解释,然后伸出手帮他揉了揉下巴。
“所以你拿我的衣服当抹布了?”韩陵也揉了揉余景熙的头,语气里有着无奈,更多的却是对自己刚才行为的懊恼。
他刚才竟然想偷袭?
这可不是正人君子的作为啊!
不过——伪君子不也是君子么?
下一次他可不能再错过机会了!
他又看了眼面前在对着他傻笑装蒜的余景熙,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笑容也更加温柔起来。
可是,余景熙却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意。
**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完全成了落汤鸡。
在韩陵没注意的时候,余景熙踩着他身后的水坑,扳回了一城,之后韩陵也玩兴大起,结果最后两人竟然丢了雨伞,在雨里玩着幼稚园孩子才会玩的游戏,还非要争个输赢。
虽然有些幼稚,但是似乎也有那么几分《Singing in the Rain》(《雨中曲》)中Don Lockwood和Kathy Selden在雨中对戏时的浪漫感觉。
一进家门,两人的胜负欲还没有消减,却默契地表现如常。
直到大门“咔嚓”关上,两人好像瞬间变了个人,迅速向卧室的浴室跑去,看谁先抢占到领地,这场游戏的的赢家才算是尘埃落定。
结果显而易见,获胜的当然是韩陵。
浴室的大门被关上的响声震耳欲聋,这是赤|裸|裸的得瑟!
余景熙撇了撇小嘴,小声地嘟囔了一声,“果然男人都是有胜负欲的,让一下自己也不会怎么样嘛。”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连这些小事都让着她的话,那她岂不是太没用了?
余景熙转身去外面的浴室拿了一条干毛巾擦了擦头发,然后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等韩陵洗完。
等她将所有频道都循环过一遍之后,美男终于出浴了。
“景熙。”美男开口叫她。
“怎么了?”
“帮我把浴袍拿进来。”
什么?美男没拿衣服进去?
“想要浴袍?”余景熙立刻咧开嘴笑了起来,连眼睛都笑得弯弯的,“求我呀!”
这么难得的机会,余景熙怎么能放过呢?平时都是被韩陵戏弄,今天她也要戏弄戏弄他才行!
可是,在浴室里的韩陵却毫无危机感,依旧淡然地回话,“余景熙小朋友,给、我、浴、袍。”
他一字一顿地说,话里带着隐隐的威胁,不过余景熙才不怕他呢!
她也学着他一字一顿,“求、我、就、给、你!”
“真的不给我?”
“不!给!”
“那我可就直接出来了。”
“你出来呀!”余景熙才不会被骗呢!
可是她话音刚落,浴室的门就真的打开了。
余景熙立刻捂住双眼,转过身去。
韩陵刻意放重脚步,走到她身后,俯□子去,恶意地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魅惑地说:“我出来了。”
心脏好像突然停止了跳动,她的脑海一片刷白。
余景熙感觉到血液直冲上了脑袋,连耳根子都不争气地红了,“不要脸!”她娇嗔了一句,然后飞快地跑出房间去了。
韩陵勾了勾唇角,低头看自己裹着浴巾的下半身。
怪只怪小兔子太胆小,所以又被大灰狼戏弄了。
余景熙在客厅懊恼地跺了跺脚,韩陵又开口喊她,“景熙。你的手机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某词估计错误,明天才闹腾呢!到底是谁打来的电话呢呢呢呢呢~明天才告诉你~那个……【对手指】大家要不要去作者专栏收藏一下小词呢~收藏小词就给【哔—】喂!节操不见了……
☆、姐妹
手机铃声的欢脱和余景熙现在的心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她真的是一点也不想回到卧室里去。
“小五是谁?。”韩陵淡定地擦着头发走出来。
“是小五打来的?”余景熙立刻回头向韩陵确认。
“嗯。”
话音刚落,余景熙便已经跳上床去找到手机了。
余景熙的太爷爷是农民,住在山沟沟里,小时候没有钱念书,可是却很喜欢念书。每天做完农务都要在院子里大声朗读些诗句,时不时还会托人到城里淘些字帖回来练字。那时候,好多年轻人为了谋生计都去了城里打工,长时间不能回家,只能往家里写信。周围的邻居都觉得他有文化,所以经常来找他念信、写信,长久了总觉得麻烦了别人,一定要给些钱,可太爷爷却坚决不收,于是邻居们也不勉强了,以后有往城里去的就给他带些旧书回来。
在她太奶奶生第一胎的那天,碰巧有一个邻居给他带了本旧书回来。太爷爷翻开一看,第一页就是沈禧的《风入松咏书景》。他看了看,觉得极好,就决定用这题目给后辈们命名。
他嫌“风入松”这三个字取名字不好听,只取了“咏书景”。于是,她爷爷那辈一共七人,是咏字辈,爷爷排行老七,叫余咏诗,她父亲是书字辈,叫余书林,而她就是景字辈,叫余景熙。到了她这辈的时候,大人们都嫌麻烦,按各家孩子的排名取了一二三四五六七的谐音。
大伯二伯三伯四伯的孩子年龄都比较大了,所以不怎么和她玩在一起。五伯六伯结婚晚,而且都是女儿,和她年龄相差不大,所以小时候大人们经常把她们几个放在一起养。后来因为余景熙得了病,不喜欢和人交流,联系也就少了。联络也是近几年才开始频繁起来的。
现在给她打电话的正是五堂姐,余景雾。
“喂,小五?”余景熙开心接起来。
“小七!你现在在哪里呀?”那边传来余景雾雀跃的声音。
“小七小七!六姐姐在这里!”余景琉也在旁边大喊起来。
“我在家里呀。你们最近好不好,我好想你们呢!”余景熙今年过年都没有回老家去,对这两个小姐妹可是想念的很。
“真的?想不想见到我们呀?”
“当然了!不过最近公司的行程很多,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家见你们。”
“不用等了!十分钟之后准备好迎接我们吧!”余景雾和余景琉默契地击了下掌。
“哈?”余景熙顿时呆愣在那里。
“我们离家出走了,现在来投靠你!一会儿见面了说!拜拜!”
余景熙机械地从耳边拿下手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了?”韩陵的头发已经半干,正慵懒地坐在沙发上随意地翻着明天的剧本。
余景熙立刻醒悟过来,十分钟!她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了!让小五、小六发现她和男人同居就完!蛋!了!
她以闪电般的速度冲进了卧室的浴室内,将韩陵的生活用品全部打包装在袋子里,丢进了他的房间。然后又奔到门口,把鞋柜里的男鞋也搬进他房间。整整好几个来回,才将这男人的生活痕迹清理干净。
韩陵坐在沙发上,眼神跟着她来回地跑。
这只小白兔在干嘛?
余景熙看了看手机,还有一分钟!
飞窜到韩陵面前,一把拉起他火速推进他的房间,“千万!不要出来!”
她正准备关上门却被韩陵轻而易举地抵住,他清秀的眉宇不悦地皱起,眸子也变得清冷凛冽。
究竟是谁让她如此慌乱?
余景熙疑惑地看着他,眼神着急地瞄着时间。
“解释。”
“现在没时间,一会儿跟你解释。”
“谁要来?”
“姐妹!”
韩陵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然后松开了抵着门的手,余景熙因为拉着门用力过猛,直接后退了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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