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祈洺却笑得开心:“可是你说的是不要找你吃午饭,没说不能接你下班。”
方祈洺笑得无赖,我哑口无言,最后只好生闷气。
到了家后方祈洺见我仍是不开心的样子,于是软下语气来哄我,说:“别生气啦,以后我不去了总行了吧?”
说着在我唇上迅速地吻了一下,拉着我的手下车,完全没有要求我回答。
我心里一丝窃喜,却突然回过神来,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巴掌,筱筱你这是干什么呀!
却忍住了挣出自己手的冲动。
我的目光落在方祈洺拉着我的手上,他的手白皙而骨节分明,看着很有力气,也就是这双手,毁了我的未来。
我在做戏,却有的时候会分不清什么时候是戏什么时候是真实,不过只要别忘记我的目标就好了。
我在心里暗示自己,这样上班的日子持续了几天。
周末休息,方祈洺却休息不了,他让我自己出去玩,我得了一天空,自然不愿意留在家中,却没有想到在百货公司看到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他只身一人,停在明净的玻璃壁橱钱,看着货架上的东西出神,我顺着看过去,却只是个普通的工艺品,我走过去,小心地跟他说话:“你好。”
由于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只能这样开口,希望他能注意到我。
可他却像是被惊到了一般,转过头来眼神空洞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才恢复焦距,他看着我,如同受惊的小鹿,客气地向我点了一下头,说:“你好。”
我走到他跟前,问他:“你还记得我吗?”
或许是我的动作有点太突然,他微微瑟缩了一下,看着我的脸,一脸迷茫。
☆、051疗养院里的奇遇
我期待着他回答,可他眼神迷离,焦距根本不在我身上,我想着就这么算了吧,这个时候他忽然奇怪地笑了起来,没有声音,只是嘴角提起,扯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我被这样诡异的笑容吓到了,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这个时候快步跑进来两个黑衣男人,完全没看到我一般,把轮椅推走了,整个过程不过一分钟不到,商场里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男人。
我看着他被人推走,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如同人偶一般任人摆布。从透明的玻璃看去可以看到他被人抱上车,轮椅被收进车子里,那些人的动作快速而粗暴,可就算他的头碰到了车门,也没有皱一下眉头。
我心里对那个男人更加好奇,不过他完全不记得我这让我根本没有办法,我无奈叹了一口气,目光无意扫到地上,却惊讶地发现刚刚他在的地方落下了一块手帕,我捡起来一看,发现上面印着某个疗养院的名字。
我心里闪过一丝疑惑,最后迅速把那块手帕塞进了包里。然后装作是没有发生任何事一般继续逛街。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瞬间,我眼角瞥到那个黑衣人出现在转角处。
方祈洺终究不会放心叫我一个人出去,尽管经过上次的事情后我知道就算我离开了也无济于事,一辈子被人误会,被自己最亲的人误会,就算自由了也没有多大差别,而安排一个人跟在我身后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只是这个人有点不职业也不敬业,跟踪得那么明显还在途中上了厕所。
我计划着去那个疗养院看一下,但是一整天都在方祈洺的注视下,上下班都是由他接,准时准点,一到下班时间就会看到他出现在门口,这样一来实际上我做的工作也不多,好在韩南风知道我只是个来打酱油的,对我工作效率低下也没有说什么。
一次聚餐,在聚餐之前韩南风问我们要去哪里吃,我提议了一家靠近那个疗养院很近的餐厅,那里僻静饭菜评价也不低,价格适中,适合我们这次不大不小的庆功。
几乎是没有什么异议地就决定了,实际上他们都有事情做,能悠闲地在网上找餐厅比较来比较去的只有我。
大家都十分期待这次聚餐,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为了找到一家合适的餐厅在网上逛了多久。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身后没有眼睛盯着我。
经过上次后方祈洺便不再来找我吃午饭,这次聚餐他也知道,我事先跟他说过了,并且叮嘱他绝对不要跟来,方祈洺当我是撒娇,点点头答应着,不过始终笑着的样子让人难以相信究竟是说真的还是假的,但是现在方祈洺确实已经对我放松了警惕,似乎他的温柔又回来了,我如同深海之人,要时刻保持冷静才不能被他的温柔俘获。
到了聚餐那一天方祈洺正好有重要的会要开,早上送我上班的时候方祈洺无奈地跟我说了这个消息,我一听偷偷松了一口气,原来他本来是打算跟去的,是我最近的乖顺听话帮了我,他慢慢对我放松警惕,跟在我身后的人也在减少。
我暗自庆幸的同时,对那个疗养院更加好奇。
到了餐厅之后才发现那个餐厅的条件好得出乎意料,大家都很惊喜,中途我借口上厕所,大家都没有多在意,我小心关了门,然后往后门走去,我在网上看了很久这个餐厅的布局,我记得从这里走过去有个小门,出去后跨过一条街就是那间疗养院。
我进去疗养院的时候正是中午,太阳很好,很多病人穿着病号服在外面散步晒太阳,花园里的月季开得正好,脚踩着柔软的草皮,所有人都很悠闲,我却悠闲不下来,虽然能确定方祈洺不会过来了,但是我出去的时间不能长,不然会引起大家的怀疑。
不过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个疗养院,除此之外我根本没有其他线索,而这个疗养院,大得出乎我意料。
我这样无头苍蝇一般找下去肯定不行,但是想去问前台却发现我根本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小末?
我忽然想起之前从那个司机嘴里听到的陌生名字,忙翻开名册寻找,既然叫小末,那么名字里肯定有个末字,只是我翻了好几页都没有名字里带末的人。
难不成是我听错了?还是这根本不是那个司机留下的?我想起那个司机一副神情恍惚的样子,显然是精神有问题。
可是我不想放弃,我迅速看名册,一连翻了好几页,最后我看见了一个名字,方源梓。
我查了他的病房号,然后在护士奇怪的眼光中,按了电梯上楼。
可是我到了病房后却发现病房里空空如也,但是病床上是杂乱的,起码能证明这个房间里有人,我急忙拉住正好从我身边经过的护士,问:“这里的人呢?”
护士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告诉了我答案,给我指了个方向说:“去检查了。”
我忙顺着那个方向走过去,时间不多了,我得早点见到人。
然而我却听到身后声音越来越杂乱,回头一看几个人正朝我这边急速追来,显然是来抓我的,我肯定被当做可疑人物了!我心下一慌,脚步错乱,忽然手臂上一股大力,整个人被拖过去,我的惊呼被那人厚实的手掌堵住,我的惊慌变成了害怕,这个人是谁?他的气息很陌生,逼仄的空间里,他的身体与我的紧贴,他的吐息就在我耳后,我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等那一行追来的人从眼前掠过,我毫不犹豫地挣开了身后人的禁锢,他走到灯光下,我惊讶地发现这人竟然是韩南风!
可是不等我问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却先我冷了脸色,问我:“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措手不及,心慌得脸色都白了,可是来不及等我编好理由,刚刚追过去的人又反折回头,韩南风眼疾手快,故技重施将我拉进逼仄角落。
我却更加混乱了,一个个疑问将我环绕,韩南风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我来这里的事?那他有没有告诉方祈洺?
我越想心越凉,等人走后,韩南风放开我,神色变得自然多了,可是说出的话却叫我更加搞不明白:“筱筱你上个厕所怎么到这来了,是不是找不到啊?”然后又摆了一副困惑的样子,“不过还真的是呢,我出来找都没找到结果找到这里来了。”
我看着他自导自演,一头雾水,他却已经抓了我的手,说:“回去吧,她们该等急了。”
回去后韩南风表现得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饭桌上自然地跟同事玩笑喝酒,我却难以融入这样的氛围中,刚刚的事情太过惊人,我到现在都没有缓过神来。
其实我更加担心是韩南风已经告诉了方祈洺,他们这么好的朋友,怎么不会告诉他。
我又悔又恼,一直心不在焉,所以当方祈洺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惊得整个人从座位上站起来,差点掀翻了桌子。
桌子上的人被我这一下吓到了,纷纷转头看我,韩南风也看着我,我更加心慌,看到来电显示后忍住惊慌,解释了一句:“有电话,我出去接电话。”然后迅速离开房间。
走到外面,我深吸了几口气才敢接听电话,我怕是方祈洺打电话过来问责,因为刚刚韩南风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我小心翼翼地按了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然后就听到方祈洺轻松愉悦的声音:“筱筱聚餐怎么样呀?”
难不成方祈洺还不知道?我暗自松了一口气,说:“还可以……”
方祈洺却好像很着急一样,“那你等着哦,我就快到了。”
我惊讶地提高了声音:“快到了?!”
方祈洺在那头“呵呵”地笑:“嗯,你等着,现在进停车场了,先挂。”
然后就挂了电话,我更加不明白了,不过好在在方祈洺到达之前先回来了。
我回到座位,韩南风正和同事们聊得开心,完全没有往我这边看,我坐立不安,直到门被推开,方祈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在座的除了我和韩南风都很惊讶,韩南风自然地迎接他,好像是已经知道了他会来的事情。
方祈洺在我身边坐下的时候我听到他跟韩南风开玩笑说:“你怎么知道我会来的?”
韩南风笑道,“有这么个小娇妻在这里,再重要的会也得赶紧结束了赶过来啊!”
方祈洺在我身边坐下,自然地揽过我的肩膀,我难以抑制地瑟缩了一下,心头一惊,韩南风并不知道方祈洺会来?那他怎么会出现在疗养院里?
难道他是跟着我进去的?
各种猜疑充满了我的脑袋,最后一顿饭在我的心不在焉中吃完,吃完后已经是两点多,再开一个多小时的车回去上班也不合算,所以韩南风直接给我们放了假,方祈洺巴不得,揽了我的腰就往停车场走。
我回头看了一眼韩南风,他看着我们离去的背影,表情难以捉摸。
☆、052轮椅上的男人
接下来是两天休假,我更不能和韩南风见面,虽然方祈洺给了我一部新手机,但是里面只有一个联系人,何况我都不能确定这部手机里到底有没有窃听器。
方祈洺在乡下别墅里陪了我两天,我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反倒是他却有点沉浸其中的意思了,一刻不离我身旁,话也变多了,沉默不再是我们之间不变的主题,我心惊不已,可是更加叫我心惊的是,我也有点被他感染的意味,有的时候被他的话逗笑,直到方祈洺看着我的眼神有点异样才会猛然醒悟。
只是已经迟了,方祈洺的唇落下来的一刻我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还是难以抑制地瑟缩了一下,方祈洺双手抓住我的肩膀,微微用力,他的吻不再拘谨,席卷而来带着点狂风暴雨的意思,我紧紧闭上了眼睛,搞不明白此时此刻的我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态,身体在害怕地颤抖,但是当他的唇落在我的锁骨上的时候我熟悉的辨认出了那如同电流流过四肢百骸的快感,我想退缩,却已经被封锁了退路。
胸腔里的那颗心脏确实还是我的,现在却为了别人的触摸而剧烈跳动,我想抑制住颤抖,却被方祈洺熟练的手法一度转移了注意力,脑子里的想法被强烈的感觉驱逐出镜,最后我还是没能抓住仅存的稻草,沉沦在他给的温柔里。
我是被噩梦惊醒的。
我梦到了林晖,他在深渊里挣扎,身边是一片的死尸,死尸的数量还在不断增加,林晖伸长了手要寻求帮助,我却在梦境中怎么都找不到我自己的手。
我猛地惊醒,一片黑暗,从窗帘缝里溜进来的月光告诉我原来已经到了晚上,原本我和方祈洺打算是出去买东西的,结果竟然变成这样,我扶着脑袋,身体里的那种感觉挥之不去,最后方祈洺也放开了,意识模糊中似乎被他摆了好几个奇怪的姿势,可是比起那些怪异的姿势,我更想打醒自己,眼睛瞥到支在窗户边的画架,今天的画还没有画,已经荒废好几天了吧。
我这么想着,下床,摸着黑走到了窗户边,脚还有点软,我提笔,却一时不知道要画什么,乌云遮住了月亮,连仅有的月光也没有了。
我丧气地放下笔,这个时候房间的灯被全部打开,我转头一看,看到方祈洺站在门口,他看到站在窗边的我,嘴角自然提起,声音柔柔:“你醒了。”
冷风吹着我的背,我周身冰凉,可是这样我才能保持平静,我冷冷地看着方祈洺,可是距离太远,方祈洺根本没有看到我如寒霜一般的眼神。
方祈洺走近的时候我已经别开了眼睛,也许这样也不是一件坏事。
他越信任我,他的戒备就会越薄弱,到时候也许谎言也会被原谅。
毕竟还有疗养院那跟刺扎在我的肉里。
好在两天假日在平稳中度过,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晚上方祈洺抱着我入眠,我却怎么都睡不着,借着月光,我看着他的面容,竟不自觉地流下泪来。
事到如今,我已不知道这眼泪究竟是为谁而流。
周一上班,到了公司韩南风一如以往跟我打招呼,在他自然的神色里,我完全看不出异样。
不论如何,我得单独跟他见一面,与其提心吊胆,不如破釜沉舟。
所以当同事有一份案子要交给韩南风过目的时候我眼疾手快地抢过,说:“我帮你给他。”
同事愣了一下,说:“好啊。”
其实我知道在同事间已经悄悄在传我的事情,我在公司里不做事,还常常得到韩南风的照顾,方祈洺也常来找我,状似亲密,但是对外,方祈洺从未公开过我的身份。
于是一些难听的闲言碎语也渐渐滋生出来,经历了上次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只是现在我无力去澄清什么。
我拿着文件夹敲开了韩南风的门。
韩南风看到是我,微微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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