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杀得狠,只有少数辽军逃出来,根本就不够骑兵杀的。只要发现一个辽军,就会出现一群宋军骑兵,叫着嚷着,把辽军给分尸了。
如此这般,持续的杀戮在进行,辽军越来越少,地上的红色越来越多,汇聚成的血湖越来越大,
那是因为冰雪融化,更多的血湖汇聚在一起。
“这里有一个”吴骥骑着战马,挥着斩虏刀,对着辽军就冲了上去。
“卟”马蹄落处,一朵美丽的血花出现,在火光下格外妖异。
“啊”吴骥手腕一振,一道漂亮的刀光闪现,就象惊雷闪电似的,从辽军脖子上划过,一颗人头飞起,砸在血湖中,又是一朵美丽的血花出现。
吴骥一身的鲜血,头盔上、铠甲上、腿上、马身上,全是红的,没有一处不红。就是吴骥的眼睛,也是红的,泛着骇人的红芒,就象饿狼的眼睛。
放眼一扫,目光所及住,妖异的血花一朵接一朵的闪现,此起彼伏,就象电影特技似的,格外好看,格外有气势。
无尽的血花,汇聚成了一曲杀戮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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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除夕流血夜(五)】
陕州,坊州,种家军驻地。
种家军正在举行盛大的宴会,庆贺新年即将到来。
种家老一辈以家主种谔为首,他的几个兄弟种古、种诊、种谘、种咏、种所、种记、种谊都在,小一辈中以种师道和种师中兄弟二人为首。
另外,还有种家军的将领,济济一堂,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其乐融融,好不快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就活跃了起来,相互敬酒,相互打趣。
都是军人,说着说着就说到战争了,就说到眼下的战事了,有将领问道:“大帅,您说,这仗甚时间能打起来?”
北方的战局牵动所有宋人的心,虽然辽军只是在准备,谁都明白,耶律洪基的报仇是必然的。若他不报复,他就不是耶律洪基了。他的准备力争万全,力争最为充分,那么,打起来就是雷霆万钧之势。
若是北方不敌,辽军就会打进中原,后果不堪设想。是以,只要是宋人,都在关心北方战事的进展,都在猜测大战何时发起。
种谔是种家军的统帅,位高权重,更重要的是,他足智多谋,料事很准,是以,将领心有疑问就要问询他了。
这问题正是众将最为关心的,无不是停箸置杯,打量着种谔,等待他的答复。
“这个么,以我想来,应该是正月里”种谔微一凝思,道:“正月里用兵,有三个好处。一是,北方很冷,是冰天雪地,便于辽人作战,对大宋不利。二是越打天气越暖和,越打越是顺利。三是打仗趁早,来年能用兵的时间就更多。是以,我料定,耶律洪基会在正月里率大军南下,对大宋大打出手”
种谔是名将,眼光独到,一语道破耶律洪基的盘算,众将信服,不住点头,大是赞成。
“可惜啊”有将领很是惋惜,道:“上百年来,都是辽狗前来犯我大宋之境,就没有大宋去打辽境的事儿。今年,北方打得不错,虽然没有攻打城池,却是掳获不少,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是呀要是我们能出兵燕云十六州,收复燕云十六州,那该多好”
“依我说,眼下辽军将要大举犯境,若是大宋出兵北上,给辽狗一下狠的,说不定又打乱了耶律洪基的谋划。”
众将你一言我一语,猜测起来。
“出兵犯辽境,眼下断断不可为”种谔挥手,阻止众将议论道:“你们一定会问,这是为何呀?我给你们一剖析,免得你们再争论。一是耶律洪基改变了谋划,他的军队不再分散驻守,而是集中在涿州和幽州两处,要想犯境,再次掳掠,已经不可为了。二是要犯辽境,就必须打到辽国的痛处。而辽国的最疼处,就是幽州,要打幽州,就要打涿州。可是,涿州城高垣厚,异常坚固,
易守难攻,即使大宋有心要打,也不可能一鼓作气而下。若是不能一举拿下涿州,那就陷入危局。耶律洪基肯定会调大军前来解围,大宋之军再能打,在辽军的内外夹击之下,也是凶多吉少。”
这番剖析非常在理,众将叹息不已。
“依我说,这一战要打就打,大打把辽军放到边境上来,利用大宋坚固的城池,消耗掉辽军,待到辽军锐气丧尽之时,大宋再精锐尽出,可以一举而败之。”种谔接着道:“趁着辽军撤退之时,大宋再追击,说不定能一举而拿下涿州。若是拿下涿州,就可以剑指幽州了”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也是个稳妥之策,众将连声赞好,心气陡高,议论纷纷,说来年说不定能打个不错的胜仗都有可能。
若是在以前,他们万不敢如此想,眼下不同了,八万宋军精锐,战力极为强悍,一举而斩杀七万三千余辽军,让他们想想就兴奋。
“报汴京军令十万火急”
就在众将议论之际,一个急吼吼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只见一个兵士一头钻了进来,他一身的汗水,风尘仆仆,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都快瘫倒了。
“快,拿过来”种谔手一挥,道:“给他一盏热茶吃”
种师道快步上前,从兵士手里取过军报,转身呈给种谔。种师中端起一盏热茶,给这个兵士喝了,叫来几个兵士,扶着他下去歇息。
“咦”这时节来军令,还是十万火急,必是有天大的事情发生,是以,众将注视着种谔。只见种谔惊咦一声,眉头拧在一起,隐入了沉思。
“大帅,何事?”有将领心急,忍不住了。
“哦”种谔这才惊醒过来,把手中听军令一晃道:“这是三发一至,至于是何军令,只有等到另外两份到了再说。奇了,这时节还发军令,还是三发一至,所为何事呢?”
这问题真难住众人了。一般来说,大过年的,不会有军令传来,十万火急的军令,这本就让人惊奇了。更别说,还是三发一至。
三发一至,都知道的,没有天大的事情,是不可能发来的。一旦使用三发一至,那就是,这是惊天的大秘密。
“更让人称奇的是,这还是官家亲手书写的。”种谔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一般军令,只需要宋神宗说个大致意思,自有文人代笔起草,宋神宗亲手书写的军令,还真是让人意外。
在三发一至外,又一个惊人的意外。
“此事非同寻常”众将心里如是想,至于如何不同寻常,就没人能知道了。
“不好”就在众将沉思之际,只听种师道突然大叫一声,猛的站了起来,一双眼里精光暴射,一脸的震惊之色。
“建中,不得大呼小叫。”种师道的父种记沉喝一
声。
种师道顾不得解释,快步来到种谔跟前,急急忙忙的道:“伯父,快快下令集结大军,准备厮杀”
“建中,你疯了?大过年的,厮杀个甚?”种记脸一沉,很是不悦了。
“让建中把话说完。”种谔有些惊奇,打量着种师道,问道:“建中,为何如此说?”
“伯父,若是侄儿没有猜错,这道军令必是有关北方的战事。”种师道很是激动,声调陡然转高道:“我们都错了都猜错了北方的战事,大宋不是取守势,不是把辽军放到边境来打,而是大宋采取攻势,要进攻辽境是进攻辽境”
“进攻辽境?”众将大吃一惊,却是不信。尽管他们很想这么做,可是,他们也明白,如此做的困难很大,几乎是不可能的。
“建中,你还真是不长记性。你伯父刚刚说了,进攻辽境,就要打涿州,涿州城高垣厚,岂是那么容易打的?”种记脸沉似水了,喝声如雷。
这话很对,众将不住点头,很是赞成。若说他们的想法,是想打涿州的,可是,理智告诉他们,那是不行的。
“对于我们来说,也许攻打涿州很难。可是,对于吴骥来说,未必就难。”种师道好象没有听到种谔的话似的,接着道:“吴骥不可以常理度之,此人才情不凡,不仅用兵打仗有一手,在制造武器一事上,更是拿手。说不定,他已经有了对付涿州的利器。”
吴骥的大名,他们已经多次听说过了,对这说法,倒是不好反驳。霹雳弹、破虏弓、斩虏刀,哪一样不是一等一的利器?若是别人的话,他们肯定不信,若说吴骥会创造奇迹,还真有可能。
“有理有理”种谔不住点头,拧着的眉头松开了,笑道:“若吴骥有攻打涿州的利器的话,一切都在情理中了。”
种谔把手中的军令晃晃,道:“建中提醒了我,我已想透了。若大宋不是进攻,而是防守,官家断不会在此时发来军令。官家之所以亲手书写,那是为了保密。”
若了宋朝取守势的话,主动权在耶律洪基手里,宋神宗只能被动应战,肯定无法下达军令。在大年夜到来的军令,不用说,必然是惊天之事,除了北方要开战以外,没有其他可想。
“建中,你说,会在何时开战?”种谔目光炯炯,打量着种师道,很是期待。
“伯父,若是侄儿没猜错的话,就是今夜今时”种师道的回答非常惊人。
“甚么?大年夜打仗?”
“华夏历史上有人在大年夜打过仗么?”
“我只听说过白起打破冬不用兵的兵法,伊阙一战斩首数十万,就没有听说过在大年夜打仗的”
“就是大年夜都在过年,谁会想到大宋之军会打过来,真是很能想啊”
种师道一语落音,一片惊呼声响起,众将议论纷纷。因为,大年夜打仗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惊人了,查遍史书都找不到。
“你……”
种记本想喝斥的,却见种谔不住点头,大是欣慰,赞道:“我种氏有建中,可谓后继有人了建中,你说对了,伯父也是如此想的若是大宋不进攻涿州,官家断不会亲手写军令若大宋不是在今夜今时进攻涿州,军令不会在此时到来”
有他作结,谁也无法反对了,尽管众将仍是有些不信,却是不敢再说了。
“建中,你去传令,集结三军,准备痛击西夏哈哈”种谔特别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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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除夕流血夜(六)】
陕州,保州,姚家军驻地,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迎新宴会。
姚家老一辈以姚古为首,年青一辈以姚平仲和姚友仲二人为首,还有一众将领。可以说,济济一常,很是热闹。
席间,吃肉喝酒,谈天说地,好不快活,气氛热烈,一派欢庆景象。
作为军人,他们最关心的是眼下北方的战事,在说笑一阵后,自然而然的就扯到了北方战事上。将领们充满疑问,所问的问题与种家军的将领差不多,姚古的回答与种谔大致相当,他也认为,眼下宋朝最好的办法就是依据坚固的城池进行防守,消耗辽国的有生力量,再待机而动,若是有机会就进攻涿州,运气再好点,就打进幽州,收复燕云十六州。
这番说话自然是引得一片赞誉声。这不是拍马屁,而是姚古的剖析很精辟,是最为稳妥的法子,由不得众人不赞。
“报,汴京军令十万火急”
就在众将赞誉声中,一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兵士冲了进来,把军令呈上。
“这时候来军令?必是天大的事情难道辽狗打进来了?”众将猜测多端,眼睛瞪圆,打量着姚古。
大年夜到来的军令,必然是非同小可,很可能是辽国打进来了,姚古也是吓了一大跳,忙接过一瞧,眉头一挑,道:“莫要乱猜,辽国没打进来。”
“呼”
众将长吁一口气,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北方的安危,只要辽国没有打进来,万事好说。
“这是三发一至,还要等另外两份到了,才能知晓。”姚古把军令一晃,笑道:“真是怪了,这军令是官家亲手书写的,必是天大的事情。何事如此重大,要让官家亲手书写?而且,早不来,晚不来,在大年夜传到”
这问题还真不是那么容易想得明白的,一众将领不由得猜测起来,姚友仲眉头紧拧着,陷入沉思。
姚平仲却是不管这些,只管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好不快活。一时间,他的吃喝声最为特别,引得众人瞩目,姚古冷哼一声:“平仲”[517z小说网·。517z。]
姚平仲吓了一大跳,不敢再吃喝,假装思考问题,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乖巧样儿。
姚古把军令一瞧再瞧,却是找不到半天蛛丝马迹。三发一至,本身就是为了保密,只要缺少一份,都不可能知晓,唯有三份到齐,才能明白原委。尽管姚古足智多谋,也是猜不透,眉头拧得更紧了,成了一个川字。
时间在众人的思索中度过,随着一声突兀的禀报声,又一个累得直喘气的兵士进来,把第二份军令呈上。
姚古接在手里,打量一阵,把两份拼在一起,仍是不明所以,不住摇头。
一众将领眼巴巴的望着姚古,很想问个明白,却是没有人说话。
这事太让人
焦虑了,姚古手指不住点着桌面,眉头紧拧着,不住的左顾右盼,瞧他那副样儿,是恨不得第三份马上到来。
“你们这些人想甚想,依我说,不是辽狗打来了,就是大宋打过去了。”姚平仲本想吃肉喝酒,扮了一阵乖宝宝就受不了,信口开河。
“闭嘴”姚古轻斥一句,对这个养子,他还是很器重的,虽然遇事不太爱动脑子,打仗却是一把好手,敢冲敢拼。
“爹,依孩儿说,与其让辽狗打来,还不如我们打到辽境去。把涿州打下来,剑指幽州,比起让辽狗打过来,划算太多了。”姚平仲憋屈了半天,哪会就此闭嘴的,信口胡扯:“至少,不用死那么多百姓,更不会毁那么多的家园。要我统兵的话,我就会选在辽狗最想不到的时候去打。”
“哥,依你说,要甚时间辽狗最想不到呢?”姚友仲知道他在胡扯,刁难他一句。
“这个……最想不到的时候就是最想不到的时候。”姚平仲的话等于没说,自我感觉脸上无光,虎目中精光暴射,还有一抹狡诈之色:“要我说,就眼下辽狗最是想不到大过年的,都在吃肉喝酒,谁会想在大过年的大宋之军会杀将过来呢?嗯嗯,就是此时”
他给姚友仲刁难,为了圆谎,这胡话说得更大了,惹得一众将领大笑起来。
“平仲,你你你,你就知晓信口胡扯”姚古是哭笑不得。
“啪”就在众将的笑声中,只见姚友仲右手紧握成拳,重重砸在桌上,杯盘碗碟乱溅,猛的站起来,大声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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