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我们何不玩把大的?传令,先把皮到军围住,不忙歼灭”
“吴都指挥,你这话何意?到嘴的肉,不让吃,这是哪门子的道理?”皇甫嵩很是不解,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打量着吴骥,恨不得从吴骥嘴里抠出答案。
皮室军勇悍过人,虽然给宋军围住了,却是个天大的祸患,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歼灭之。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宋军的安全。若是不快点解决掉皮室军,一旦辽军围将上来,来个里应外合,内外开花,辽军会反败为胜,宋军会吃大亏的。
若不是皇甫嵩了解吴骥,肯定要骂他是白痴,只有傻瓜才会如此处置。
“吴都指挥,道理安在?”齐大保也是不解,大声问询起来。
“嘿嘿”吴骥笑得很阴,一脸的奸猾之相。
皇甫嵩和齐大保看在眼里,疑惑之意更重几分,催促道:“你快说啊快说啊你这不是存心卖关子么?”
“你瞧瞧王枢密,就知道了,他要钓一回大鱼,我怎能把如此好的香饵吃掉了呢?”吴骥朝正在指挥宋军围住里面辽军的王韶一指,笑道:“他围住了里面的辽国援军,外面的辽军会把他围住。他是以自己为饵,我呢,就以这些皮室军为饵。”
皇甫嵩和齐大保若有所悟,不住点头,大声赞道:“为了皮室军,耶律洪基必然会派出更多的援军,不计伤亡前来解救。而我们,可以趁此机会,把更多的辽军围住,打他个遍地开花”
“没错,就是这样的”吴骥一脸的欣慰,笑得很是欢畅道:“我们本来就要速战速决,决不能让辽军走脱,这是我们的良机”
“以我们的战力,即使辽狗缩回军营里,我们也不怕。”皇甫嵩信心十足。
“要是逃掉了呢?”吴骥摇头,道:“耶律洪基知道西夏必然出兵,陕州战场于我们不利,要是他不与我们硬碰,而是与我们缠斗,那就麻烦了。是以,能咬他一口就狠狠的咬一口再说。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先尽可能多的干掉辽军,占尽先手再说。至于以后的战事,以后再决定,这说法很对,皇甫嵩和齐大保不住点头,大声赞同。
果然,耶律洪基一见王韶陷入重围,大是欢喜,命令辽军压上去,准备对王韶下手。王韶是名将,深通兵道,是宋神宗的左臂右膀,若是能把王韶干掉的话,对宋朝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即使损失一两万皮室军,还是划算的。
以耶律洪基的精明,自然是不会错过这等良机。
然而,让他震惊的是,辽军刚把王韶围住,只见涿州城门大开,一队接一队的宋军开了出来,对着五万辽国援军拉开了包围圈,意图非常明显,就是把把这五万辽军包围住。
“哼”耶律洪基哪有不明白的,不由得笑了起来:“如此也好毕其功于一役”
他一声令下,更多的辽军调来了,准备反包围宋军。
当然,这在王韶和吴骥的料算之中,辽军刚一动,驻守在城外的宋军从营地里调了出来,把辽军再包围起来。
双方都看到了良机,这是解决的最好机会,谁也不会错过,你调一批援军过来把我包围住,我再调一批援军过来,把你包围住。
就这样,你包围我一层,我包围你一层,层层包围,宋辽两军在涿州城下成了一个巨大的花圈,你围着我,我围着你,谁也不愿认输。
吴骥、王韶、耶律洪基这些重要人物,都在对方包围圈里。他们都是以身犯险,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这一战的结果,就要看谁更勇猛了。
宋辽两军几乎是倾巢出动了,相互包围。让耶律洪基惊奇的是,当他把最后一批辽军派出来的时,宋军却没有再派军队,这让他有些不解。
宋军还有,却是不来,王韶要干什么?
很快就有答案了,只见辽军的军营起火了,一支宋军在辽军军营里纵横来去,放火烧营,烈焰腾空,映红了半边天空。
“好卑鄙的南人”耶律洪基马上就明白过来了,却是来不及了。
谁也没有想到,王韶和吴骥摆出一副你围死我的话,我就围死你的样儿,竟然耍了这么一手。等到耶律洪基把宋军包围住的时候,宋军竟然去烧辽军的军营了。
这是端老巢,军营里有粮草、有帐幕、有军械,若是给宋军端掉了,损失就大了。
“南人真卑鄙我们也派人去烧营,端南人的老巢”
“是啊南人能烧我们的军营,我们为何不能去烧南人的军营?”
一众大臣叫嚷起来,吼得山响,气愤不已,王韶和吴骥这一手,真的打在辽军的软弱处。
他们的想法很好,可是,却是行不通。耶律洪基看着雄伟的涿州城,大声喝骂起来:“闭嘴你们一群蠢材南人的老巢在涿州城里,你怎么烧?”
宋军虽然在城外驻守了不少军队,可是,给养肯定在城里,就算辽军把城外的军营烧了,也是收获不大。
“只要干掉王韶,活捉吴骥,一切都值了”耶律洪基精明过人,念头转动之际,立时有了主意。
这种态势,胜负之数很难说,就看谁能先得手了。若是宋军先得手,辽国会惨败。若是辽国先得手的话,宋军会惨败。
更别说,耶律洪基手里还有两万皮室军,一旦发威,宋军就算了得,未必奈何得了他。
经他这么一说,一众大臣不由得士气高昂,振奋异常,准备大战一场。
耶律洪基还没有动手,吴骥就先动手了,猛的拔出斩虏刀,手腕一振,一朵漂亮的刀花闪现,大吼一声:“吃掉香饵杀光皮室军”
一拍马背,率先冲了出去。
“隆隆”如雷的蹄声响起,宋军对包围圈中的皮室军发起了最后的冲锋,一场围歼皮室军的战役打响了。
这些皮室军虽是给围住了,其战力仍存,若是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干掉他们,一旦给解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吴骥这是审时度势,最明智的决定。
【第一0二章 西夏出兵】
汴京,集英殿,宋神宗、王安石、吕惠卿、吕公着聚在一起,正在商议军机大事。
宋神宗双眉紧拧,不住踱来踱去,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儿。
不仅他忧心,就是王安石他们哪一个不是双眉紧拧,忧心不已呢?
“官家但请宽心。”吕公着眉头一掀,宽慰起来:“这一战,大宋是立于不败之地,无论结果如何,大宋都是有赢无输。”
北方一战,不论结果如何,宋朝都会立于不败之地,这点已经成了共识。正是因为有这种共识,朝中气氛比较宽松,以往那般一提起辽军压境就紧张万分,惶惶不可终日的现象消失无踪了。
“是呀!”吕惠卿忙附和一句:“即使战事不利,大宋之军也会血战到一场,杀伤不少辽军。更别说,大宋之军撤走之前,会大肆破坏一通,使得辽国在十年内无力南下。有了这等有利时间,大宋就可以集中全力来对付西夏了。只需要夺取横山,大宋就把西夏锁在西北之地,陕州也就安全了。到那时,大宋就可以集中兵力对付一国,是对付西夏,还是对付辽国,视情形而定。”
因为西夏和辽国狼狈为奸,勾结在一起,对付宋朝,使得宋朝不能集中兵力对付一国,不得不分散兵力,两线作战,这让宋朝很是被动。眼下就是一个天大的契机,辽国在十年内无力南下,宋朝就可以集中兵力对付西夏。只要没有辽国的牵制,宋朝对付西夏不会太难。
灭掉西夏不敢说,夺取横山的成算大得多了。只要横山在手,就把西夏锁在了西北之地,陕州也就安全了。
“你们所言,朕又何尝不知?”宋神宗缓缓开口,忧心更浓道:“那是最坏的情形。为何不能争取更好的情形呢?即使大宋战败了,也会让辽国在十年内无力南下,可是,若是大宋打胜了,那就是一举而收复燕云之地了。只要夺回了燕云之地,辽国不要说在十年内,就是在百年内也不可能再侵犯中原了。”
辽国之所以屡屡兴兵犯境,说到底就是因为燕云十六州在辽国手里造成的。燕云十六州落入辽国手里,给辽国的便利主要在两个方面,一个是让辽国的实力大增,拥有了精良的装备,大量的赋税,不计其数的粮草。有了这些战争资源在手,要辽国不对富饶的中原之地用兵都不行。
二是燕云之地的地理位置太过重要了,是中原的屏障。掌握了燕云十六州,就掌握了进攻中原的跳板。
正是因为如此,一百多年来,辽国对中原总是虎视眈眈。
若是这一仗打得好,一举而收回燕云十六州,一是会使辽国的实力一落千丈,辽国会给打回原形,会象百年前那样,没有发达的技艺,没有精良的装备,没有赋税,没有粮草,辽国要想征伐,几乎是不可能。
别的不说,就是日常生活用品,诸如茶叶、瓷器、丝绸就得用东西来换,而且代价非常之高。在辽国连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成问题的情形下,很难想象辽国对宋朝大举用兵。
二是失去了燕云十六州,就失去了进攻中原的跳板,辽国压根就不可能对中原用兵,顶多象匈奴、突厥那般,在长城脚下进行滋扰而已,其所获极为有限。
正是因为如此,燕云十六州太过重要了,宋神宗在明知宋朝立于不败之地的情形下,仍是一心盼望这一仗打胜,一举收复燕云十六州。
他越是如此期盼,越是紧张,越是忧心。这些天,他整日里与王安石他们商议,这一战的胜负之数如何。可是,商议来商议去,谁也没有定论,只能耐心的等待。
等待是最折磨人的,宋神宗忧心不已,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官家,兵凶战危,难有定论,胜负之数谁也说不清,还是耐心等待为是。”王安石轻叹一声,宽慰宋神宗。
他与宋神宗一样,也是忧心不已,却是无可如何,在眼下这情形,除了等待,还能做什么呢?
“等,等,等!等得朕很难受!”宋神宗一脸的不甘心:“早知如此,朕就亲征,就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那该多好!”
把宋神宗那焦急样儿看在眼里,王安石、吕惠卿、吕公着三人是苦笑不已。如此干系天下命运的大战,谁不想第一时间知道呢?
“朕的命咋就那么苦!”就在三人苦笑之际,只听宋神宗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王安石他们听在耳里,奇在心头,堂堂皇帝,哪来的苦命?听宋神宗那口气,好象他是天底下最苦之人似的,要不惊奇都不行。
吕公着就要问询,只听宋神宗自怨自艾的道:“朕不仅要担心北方战事,还要担心陕州战事。北方战事,一时难以明了,陕州战事更加扑朔迷离。朕一时间担心两场战事,你们说朕的命苦不苦?”
同时进行两场战争,这在中国历史上非常罕见。一般来说,只要能够避免,就尽可能避免,集中兵力打一场战争。可惜的是,宋神宗避免不了,无论他是委曲求全,还是强势回应,辽国和西夏都会同时进攻,不得不打两场战争。
而且,这两场战争的干系都很大,关系着天下安危,谁能不关心?谁能不焦虑呢?
“哎!”王安石、吕惠卿、吕公着不约而同的叹息一声。
“西夏应该出兵了!”宋神宗苦恼之极,不住揪头发。
宋神宗没有说错,西夏真的是出兵了。
此时此刻,西北之地是一片冰天雪地,积雪盈尺,朔风怒吼,卷起漫天的雪花。
“隆隆!”只听闷雷似的蹄声响起,震得地皮都在抖动,只见一队队西夏军队顶着风雪,冒着严寒,在横山中穿行。
横山方圆数百里,地形复杂,极为险要,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条山路。是以,谁占领了横山,谁就能自由通过横山。若是不能控制横山,在横山中行军,那是败多胜少,可以说,几乎没有胜算。
这点,在宋朝与西夏的战争中得到了充分证明。对于西夏,宋朝还真没放在心上,与对辽国采取了不同的策略。对辽国,宋朝采取的是防守策略,对西夏却是采取的是进攻策略。在数十年的对西夏战争中,宋朝一直取攻势,然而,不论宋朝怎么攻打,总是失败。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横山不在宋朝手里。西夏对付宋朝的办法只有一招,诱敌深入,断敌粮道。一到宋朝出兵,西夏就退却,把宋军引到横山中去,再派兵把宋军的粮道给断了,再来攻打宋军。
就这一招,西夏用了数十年,却是屡屡成功。宋朝明知道这是西夏的故伎,却是因为横山的特殊性,而拿西夏没办法。
这还真的应了那句老话“一招鲜,吃遍天”,西夏就一招,把宋朝吃死了数十年。
横山由西夏掌握,西夏军队是进退自如,根本就不用担心被宋军伏击,大摇大摆的通过山道,向陕州进发。
西夏这次是精锐尽出,务必要一举而攻克陕州,直下关中。走在队伍最中间的是铁鹞子,个个身材高大,精悍异常,胯下战马神骏非凡。
铁鹞子是西夏最为精锐的军队,与辽国的皮室军齐名,是当时天下间最有名的两支军队,很少出现在战场上,更多的用于威慑。象眼下这般,铁鹞子精锐尽出,在西夏与宋朝数十年的战争中,还真不多见。
“有铁鹞子在手,此战何愁不胜!”梁熙骑在骏马上,驻马道旁,看着隆隆开进的铁鹞子,心情舒畅,说话的声调都高了数分。
“大夏的铁鹞子是大夏最为精锐的军队,这一次,一定要让宋人吃足了苦头。”李宗保驻马身旁,不住点头。
对铁鹞子,他们有着绝对的信心。自从铁鹞子组建以来,就没有吃过败仗,要他们的信心不充足都不行。
“嘿嘿!”梁熙笑得很阴险,一副狼外婆的样儿:“这一次,宋皇一定要吃个大亏。他们以为算计我们了,却不料我们反算计他们。”
“不得不说,宋皇手下有能人,我们差一点着了道。”李宗保笑呵呵的,心情格外舒畅:“若不是选在大年夜动手的话,我们还真给骗过去了。大年夜动手,意味着辽国想不到,天下间不会有人想得到,那么,宋皇很可能没有从陕州调兵,我们不能不防啊!”
“是呀!”梁熙笑容更盛数分:“宋皇为了迷惑我们,摆出了一副大量抽调西兵的样儿,我们还真是上当了。若不是大年夜用兵的消息传来,让我们有所醒悟,我们真的是一头扎进宋人的圈套里去了。”
这两人并非无能之辈,一开始,他们也相信了陕州兵给大量调